罕見地生出了幾分膽怯和羞赧。
緩緩伸出手臂松松地環住了男人的勁腰。
心裡一遍一遍念叨著:我不是想佔霸總男主便宜啊,我隻是被他的車速整怕了。
仿佛隻有這樣想,我才能忽略心底那絲陌生的悸動。
可與早上不同,這次溫烈騎得一點都不快。
我甚至能看清街邊的行人和美景。
傍晚時分,華燈初上。
不論是賣花的小店,還是熱鬧的飯館,都匯聚著濃濃的煙火氣。
感覺隻要看上一眼,就會打心底裡覺得人間值得。
「溫烈——!」
男人微微側頭,眼睛仍舊注視著前方的路:「怎麼了?」
「A 市真是個好地方,我不想走了!」
他的聲音混著風聲清晰地傳進我的耳朵:
「誰讓你走了?你才上了一天班就想翹班,做夢!」
我嘴角的笑容逐漸擴大。
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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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裡,可真好。
14
機車停在別墅門口。
劉管家照例迎上前。
聽到我和溫烈的說笑聲,他腳步頓了頓。
我一轉頭,不禁嚇了一跳。
「劉管家,你得沙眼了?」
隻見劉管家蒼老的眼睛裡含著一汪淚,要掉不掉的ẗṻ⁸,看著揪心極了。
「沒事,我就是高興。少爺好久沒這麼開心過了。」
這臺詞可真 tm 耳熟。
我最起碼在十本霸總文裡看到過。
本以為溫烈這本是特例,沒想到也沒能免俗。
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吐槽道:
「你們 A 市沒笑話啊?」
溫烈清了清嗓子,神情有點不自然:「老劉,說這些幹什麼?」
劉管家用袖子擦了把眼睛,迅速調整好了情緒。
「老爺、夫人和小姐都來了,正在裡面等著您回來吃飯呢。」
溫烈下意識地先看了我一眼,才擰眉問道:
「又來幹什麼?」
「沒說,但是老爺臉色挺不好的,應該和昨天的事有關。」
我撇了撇嘴。
當初看原文的時候,我不光煩後媽和繼妹,還賊煩溫烈他爹。
這老小子和溫烈的親生母親結婚後還成天在外面尋花問柳,對小溫烈半點不過問。
原配妻子病逝後更是娶了個陪酒的。
這不是純純色鬼嗎?
而且最讓我惡心的是,他活了大半輩子自己沒半點出息,年輕的時候靠爹養,老了靠兒子養,現在還有臉跟溫烈逼逼賴賴,埋怨溫烈不回老宅看望他。
如果不是顧忌著溫烈的面子,我真想進去讓那老逼登知道知道什麼叫「中華上下五千年語言文化」!
溫烈見我臉色不好,試探著開口:「你想進去嗎?」
我十分無所謂:
「這不是都到門口兒了嗎,該進去進去唄。」
15
踏進別墅,我一眼就看到了餐桌主位坐著的男人。
明明才五十來歲,頭發就已經斑白了,再配上那滿臉的皺紋,看起來竟有些老態龍鍾的意思。
跟溫烈站一塊,說是他爺我都信。
後媽挺狠啊。
都把老逼登禍禍成這樣了。
見到溫烈回來,他懶懶地抬起眼皮,一副誰都欠他八百萬的表情。
「回來了?」
溫烈「嗯」了一聲。
我行我素地坐到了餐桌前,還順便給我拉開了凳子。
我剛要落座,溫父沉聲怒斥:
「放肆!
「有沒有點規矩,主子吃飯,你個下人湊什麼熱鬧!」
後媽和繼妹白眼都快翻天上去了,應和道:
「就是,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
「倒胃口……」
我磨了磨後槽牙,這幾個虎逼。
要不是看在溫烈的面子上,我早就——
突然,溫烈握住了我的手腕,把我按在了座位上。
「這不是老宅,而是我家,你們算哪門子主子?
「而且阿水現在是總裁助理,在公司都算高管,可不是什麼『下人』。」
那語氣和表情冷得,都快把餐廳凍住了。
我詫異地看著他。
溫烈竟然在他爸面前幫我出頭,這是我沒想到的。
因為以我對溫烈這個角色的了解,即使他父親再荒唐,他也頂多是盡量避免見面,沒有正面衝突過。
可今天他竟然……
察覺到我的視線。
男人用隻有我倆能聽見的音量問道:
「我帥嗎?」
「帥。」帥得我都 tm 快愛上你了。
溫父看到我倆的小動作,頓時火冒三丈。
「溫烈,你眼裡還有沒有我們這些家人!
「昨天這賤人罵你媽媽和妹妹,你不管也就算了,今天還為了她頂撞我,我——」
溫烈出聲打斷了老逼登的怒吼:
「賤人是在罵誰?」
溫父伸手指著我:「賤人罵她!」
「噗——」
這可不是我和溫烈笑的,是別墅裡其他幾個保姆。
溫父終於反應過來溫烈在套路他了。
鐵青著臉正要破口大罵,就聽見溫烈又說:
「我媽已經去世了,她也沒給我生什麼妹妹,你以後少說這種惡心我的話。
「想和我做一家人,也不掂量掂量自己配不配。」
明明是在和溫父對話,眼睛卻死死盯著後媽和繼妹,裡面滿是厭惡。
母女二人難堪極了,偏偏不敢出聲反駁。
便隻能楚楚可憐地看向溫父:「老爺……」
溫父見狀,大男子主義爆棚,狠狠用拐杖敲了敲地面。
「溫烈!我看你是翅膀硬了,誰你都不放在眼裡了!
「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把這女人解僱,趕出別墅!要麼和我斷絕父子關系,以後咱們老死不相往來!」
溫烈笑了。
「你這不是送分題嗎?我選二。正好每個月五十萬的赡養費也省了。」
後媽、繼妹:「……」
16
一家三口走了。
那灰溜溜的背影十分丟人。
當時後媽聽到「五十萬赡養費省了」,瞬間就急了。
「阿烈,你爸爸跟你說笑呢,親父子血濃於水,哪是說斷就斷的。
「阿水能力出眾,她幫襯著你是好事,我和你爸爸也能放心,我們先走了哈。」
說罷便扯著溫父和繼妹飛速走了,生怕溫烈追上來斷絕關系似的。
餐廳內我和溫烈相視一笑,低頭開始狼吞虎咽。
「嗯,這鍋包肉做得真地道。」
「那是,我今天特地讓劉管家聘的東北廚子。」
「好吃好吃,這豬肉燉粉條也不錯。」
「嗯,確實。」
……
轉眼幾天過去。
周五這天晚上,我九點半就上床睡覺了。
人這種生物真是奇怪。
如果第二天需要起早,那前一天晚上必然失眠;如果第二天能睡懶覺,那前一天肯定早早就犯困。
睡得正香時,幾聲敲門聲將我驚醒。
「阿水,你睡了嗎?」
是溫烈的聲音。
我迷迷糊糊地起床開門,目光接觸到他的那一刻,瞌睡都嚇醒了。
隻見男人眼睛裡拉滿了紅血絲,胸膛劇烈起伏著,看樣子是被誰氣到了。
「你咋了?」
男人聲音都在顫抖:「我剛剛打遊戲,碰到了個傻 b 隊友。」
「那你倒是罵他啊。」
「罵了,罵不過。」
「……」
明白了,這是到我上場表演了。
我接過他的手機。
看到那個傻 b 隊友還在對話框裡滔滔不絕地打著字。
「咋不說話了慫貨,不會是怕了吧?」
「搶你幾個人頭,這麼上綱上線,像你這樣的生活中肯定也是 loser。」
我淡定地打出三個字:
「你開麥。」
「呵,開麥就開麥」
兩分鍾後,對面哭了。
五分鍾後,對面退遊了。
我把手機還給溫烈,他呆滯地接過,訥訥問:
「你這口條怎麼練的啊?」
我故作高深地笑了笑:
「這是個秘密。
「行了,早點睡吧,明天還得見林總監呢。」
溫烈吐舌做了個鬼臉,轉身回了隔壁。
真是個幼稚鬼。
17
第二天中午十二點。
我準時到了和林晚意約定的餐廳。
溫烈最終還是沒跟我一起來。
因為公司新開發的樓盤突然出了點狀況,他作為老板得出面處理。
臨出門時,他鄭重其事地跟我說:
「我不知道林晚意為什麼突然約你吃飯。
「但她要是說了什麼你不愛聽的,你不用忍著,記住了嗎?」
我表面點頭。
心裡暗道:
你知道那是你命中注定的女主角嗎?要是真罵了你以後不得心疼死……
進了餐廳。
林晚意已經在位置上坐著了。
見到我,她露出一抹溫柔的笑:「來啦,快坐。」
我剛坐下,還沒把外套放好
林晚意猝不及防地問道:
「你倆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
這話差點把我 CPU 幹冒煙了。
「結婚?誰和誰結婚?」
「你和總裁啊。」
?!!
這話從何說起啊!
林晚意嘆了口氣:「實不相瞞,我和溫烈原本應該是一對兒。」
我當然知道。
「我倆是娃娃親。
「最近我爺爺突然翻出了當年的定親信物,非要去溫家落實這門親事。
「可是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啊。
「你都不知道你和溫烈一起出現在公司的時候,我有多高興,終於徹底擺脫包辦婚姻了。」
有……喜歡……的人……了……
我人傻了。
我斷定確定以及肯定林晚意就是原文女主,可她為什麼會突然移情別戀呢?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你喜歡的人,是個什麼樣的人?」
林晚意抿了抿唇,臉上浮現幾分羞赧。
「是個很溫柔的人。我覺得他也是喜歡我的,但他總說我倆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我心裡咯噔一聲。
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難道……
「不過幸好,經過我這段時間不懈的努力,我們已經在一起啦。
「對了,你和溫烈發展到哪步了?」
發展到坐一輛摩託車了,這能說嗎?
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陡然輕松了不少。
和林晚意說說笑笑地吃了一頓午飯,氛圍出奇地和諧。
快要分別時,一個沉穩俊朗的男人推開餐廳門,向我們的位置徑直走來。
林晚意眸子裡的幸福和愛慕顯而易見。
「小水,我男朋友來接我了。」
「好,周一見。」
男人牽起林晚意的手,朝我微微頷首。
正當兩人要離開時,我腦子一熱,幾個字脫口而出:
「《甜寵來襲:總裁的命定嬌妻》。」
男人腳步一頓,震驚地回過頭:
「你也是——?」
我笑著承認:
「對,我也是。和女主要幸福啊。」
男人勾了勾唇角,語氣篤定:
「會的。」
18
兩人走後,我一個人在餐廳靜坐了一會。ṭŭ̀₋
透過玻璃窗怔怔地看著外面行色匆匆的人群。
這裡跟現實世界沒有任何區別,來了這麼久,我甚至有時會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穿書了。
或許這裡才是現實世界也說不定?
想到這,我心情豁然開朗。
掏出手機給溫烈發消息犯賤:
「你女主跟別人跑了,本黑龍江人民發來賀電。」
對方秒回:
「你跟誰跑了?」
我?跟我有啥關系?
「我又不是女主。你忙完啦?」
「快完事了。你要不要來找我,一會咱倆一塊兒回去。」
「行。」
打車到了溫烈公司開發的樓盤。
一眼望去,周圍都是汗流浃背的工人。
溫烈背脊挺直地站在那,是那麼地耀眼奪目。
我快步走過去,將冰奶茶遞給他:「喏。」
他挑了挑眉梢:「喲,你怎麼知道我現在就饞這一口兒?」
「懂你唄,酷愛甜食的霸總。」
溫烈哼笑一聲,插上吸管喝了一大口,滿足地長嘆一口氣。
指著面前正在施工的大樓,語氣裡滿滿的自豪:
「怎麼樣,氣派吧?」
我點了點頭。
確實夠氣派,雖然還沒完全建成,但已經能想象出它日後風光無兩的模樣了。
「對了,林晚意找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