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妹設計我爬床,害我成了最不受寵的誠王側妃。
過了門才發現,誠王是個傻子,王妃也是傻的,整個王府都快被其他皇子的眼線佔滿了。
我眼前一黑,這日子可怎麼過啊?
1
洞房當晚,誠王站在門口,頻頻回頭。
王妃站在院子裡,遠遠地朝著這邊望。
不過幾步遠的距離,兩人看得眼淚汪汪,我坐在這邊的喜床上,活像根棒打鴛鴦的棍子。
我嘆了口氣,自己摘了蓋頭,出來給兩人行禮:
「王爺,妾身今日來了葵水,不能服侍王爺,還請王爺跟王妃回去,好嗎?」
又向王妃行禮:「辛苦姐姐了。」
王爺和王妃俱是眼前一亮,跟我客客氣氣地說多休息,王妃還交代人給我熬四物湯,小心伺候著。
然後,兩人就開開心心地走了,走的時候還手拉手晃晃悠悠,好像終於放了學的小朋友。
人都說誠王和誠王妃是兩個傻子,現在一看,果然如此。
2
我一人獨守空房,卻莫名輕松。
這婚事本也不是我求來的,若不是庶妹設計,我也不會跟誠王滾到一張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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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什麼都沒做,但我倆衣衫不整被人瞧見,這事兒就成了板上釘釘。
本來,趙家覺得我丟臉,要把我一頂小轎抬進來了事,但誠王進宮求了聖旨,封我為側妃,我這才有了嫁妝有了正經名分。
京城人都知,誠王和誠王妃雖然傻,但卻恩愛非常。
現在誠王為我求聖旨,分明是被我這狐狸精給勾引了。
「趙家姑娘真是不知廉恥,竟然爬個傻王爺的床,也不知道她圖什麼。」
「圖什麼?那誠王雖然傻,可到底是個王爺,身份尊貴著呢,誠王妃也是個傻的,還不會生孩子,等趙家大姑娘生了孩子,這王府以後還不是她說了算?」
「嘖嘖,看來人家還是個聰明的。」
進門前,我也以為誠王巴巴地去求聖旨,許是真的變了心,對我有意。
可今日一看,並非如此。
3
因為我來葵水的理由,王妃免了我的請安,還送了我一株上好的人參。
王妃出自民間富商沈家,家裡別的不多,就是有錢,出手也是大方,給我一個側妃送這麼貴重的禮物,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禮。
想了想,隻能送她一盒親手做的點心。
這東西,要說好,那是我親手做的,有誠意。
要說不好,那也不值錢。
但王妃歡歡喜喜,拉著誠王你喂我一塊我喂你一塊,臉對臉,齊聲說好吃。
我真是沒眼看。
我要是個多心的,都得懷疑他倆是故意做給我看,好叫我看清自己是個什麼貨色,別想蠱惑誠王的心。
但我也沒那爭寵的心思,兩人笑的時候又那般情真意切,便是我有八百個心眼子想往歪處想,也實在是現實不允許。
三朝回門,誠王又是好一番讓我震驚。
他準備了一堆禮物,讓人裝上車。
可我卻看出了問題,那裝禮物的盒子跟誠王妃送我的人參盒子,看起來怎麼那麼像呢?
「等一下,王爺,這是您準備的還是王妃準備的?」
誠王用有點肉的手手撓撓頭:「是王妃準備的,對不起,本王庫房空虛,實在是拿不出像樣的禮物,隻能借了王妃一些。等秋日有了收成,本王再補給你。」
我差點一個趔趄暈過去。
側妃回門搬王妃的庫房,這要是傳出去,我還怎麼活啊?
我去看王妃,她竟然笑眯眯地,還問我要不要再添一點。
我捂住頭:「你堂堂王爺,平時用度這般奢靡嗎?竟然把庫房用空了?」
誠王看我生氣,還拉我去看,果然是空空如也。
「本王和王妃都不會理賬,平時更不會經營,就、就窮了些。不過莫怕,王妃會貼補一些。」
我差點呸他一口,忍了忍,還是沒忍住:
「你一個大男人,用妻子的嫁妝貼補家用,還用妻子的嫁妝給小妾回門,你還有臉了?」
氣死我了。
什麼人啊?
看我生氣,兩人都傻眼了,一塊後退,躲在樹後,不敢出來。
他們這樣,活像兩隻小兔子,我才是那個大灰狼。
我讓人備下筆墨紙張,讓誠王寫欠條:
「你借用了王妃的嫁妝,說了要歸還,便不能食言,寫欠條。」
我回門,本就該誠王備下禮物,這欠條,就該他寫。
王妃趕緊擺手說不用,我眼一瞪:「寫。」
誠王趕緊刷刷刷寫了欠條,還把借了什麼都寫得清清楚楚。
這家伙看著傻,但字寫得不錯,記性不錯,也不算個完全的傻子。
我讓王妃把欠條收好,帶著誠王回門。
走到門口,就見王妃對著我倆揮手,小兔子的眼睛瞬間變紅,好生可憐。
那悽慘的模樣,好像我要把誠王拉去賣了。
我無奈,嘆氣,回頭,對她招招手:
「上來吧!」
她歡歡喜喜地跳上車,真的像隻小兔子。
我盯著窗外笑,想必這一次回門,必然會讓趙家人永生難忘。
4
趙家,我那好庶妹趙婉柔為了看我笑話,特地等在門口。
「喲,姐姐回來啦?聽聞誠王和王妃感情深厚,你爬了人家的床,過了門,必然不被王妃所喜吧?」
她穿得招搖,像個花孔雀,看我的眼神滿是挑釁。
當時,她給我下藥,設計我跟誠王,本就是為了看我笑話。
趙家高傲的嫡女,主動爬床,給個傻子王爺做小妾,我的臉面都要被丟在地上狠狠地踩。
我對著她笑了笑:「二妹還是這般愛操心,先想想自己的肚子該怎麼遮掩吧。」
她設計我,一是為了看我丟臉,二則是為了搶我婚事。
她跟我那未婚夫連廷珠胎暗結,有了身孕,但連廷又不肯主動來退婚背上背信棄義的罵名,這才有了這番設計。
這兩人狼心狗肺渣男賤女,真是天生一對。
那ṭűₜ就祝他們百年好合,免得出來禍害別人。
趙婉柔一臉委屈,活似被我欺負了。
「姐姐,妹妹也是關心你,你怎麼這般汙蔑我?」
她哭得悽悽慘慘,又是熟悉的戲碼。
我翻了個白眼,院子裡我爹趙德昌、庶弟趙志安以及我那前未婚夫連廷果然都跑了出來。
看我一個人站在馬車前,開始對我橫加指責:
「趙婉清,你還是這麼愛欺負人。」
「本以為你嫁了人會收斂性子,誰承想你還是這般惡毒!」
「婉柔別哭,我們會為你做主。」
我翻著白眼,不願意搭理這群看起來沒腦子的。
隻要趙婉柔哭一哭,反正這世界上所有的錯都是我的,可能就連地龍翻身也能推到我頭上。
這種戲碼,看了十幾年,早就看厭了。
但他們不知道,我今天可不是一個人來的。
馬車裡傳出聲響。
「他們在說什麼呀?婉清妹妹隻是關心一句,怎麼就成了欺負人?」
「誰知道啊,早就聽說了趙家人偏心,趙大人失了智,原來竟是真的。」
「哎呀,他們三個,莫不是傻子吧?」
「我看像。」
三個人傻了眼,看著從馬車裡手拉手一塊走出來的尊貴兩人,那傳說中是傻子的誠王和誠王妃。
他們,竟然被兩個傻子說成了傻子?
5
不管背地裡怎麼取笑誠王是傻瓜,但王爺身份在那兒擺著,趙德昌在驚訝之餘,自然是趕緊跪地請安。
我站在誠王身邊,看著他們四人跪下的樣子,隻覺得好笑。
趙婉柔抬頭,狠狠地瞪我。
他們四人大概都想不到,誠王和誠王妃會一塊送我回門。
別說他們四個想不到,這古往今來都是頭一遭啊,到哪兒也沒有大房陪著妾室回門的。
本來趙婉柔是要看我笑話的,有誠王夫婦在,她也不敢亂說話。
我那繼母秦靜雲也迎了出來,見到誠王和王妃,愣了一下,趕緊行禮。
「誠王爺、王妃,是我家婉清做了什麼錯事嗎?哎呀,這孩子做了什麼,還勞動王爺王妃親自上門問罪,我這就好好教訓她!」
她一張嘴,就給我定了罪名,還給趙德昌使眼色。
趙德昌也是剛反應過來:
「王爺,是下官教女無方,讓她做了那種下作事,還勞動您二位親自上門來,實在是慚愧。這孩子的娘就不是個好的……」
他們幾人一唱一和,在外人面前詆毀我,這都是常見戲碼,我看得多了,心中也沒太大起伏。
但是……
「趙妹妹什麼事都沒做錯。」
王妃突然打斷了他們的話,大眼睛眨呀眨,一臉不解地盯著他們。
「你們是她的爹娘,為何什麼都不問,便先把錯歸到她身上?當爹娘的,不是應該先維護自家孩子嗎?」
我愣了一下,詫異地看向她。
這些話,是我在心中想了十幾年的,但卻隻問出過一次。
就那一次,我被打了一頓,還被指著鼻子罵。
「你自己什麼德行我們不知ţù₈道嗎?不是你的錯,難道是別人的錯?為何人家不指責你妹妹,偏偏指責你,你就不會反省自己做錯了什麼?」
不聽解釋,不管真相,總之都是我的錯。
從那之後,我便再也不問了。
問了又如何,在趙家,沒人在乎的。
而這些話,從誠王妃口中說出來,趙德昌等人都詫異地看過來。
他們沒敢反駁。
就算在心底裡取笑誠王妃傻,但他們也不敢說半句不是。
欺軟怕硬,是他們一貫的品格。
我忍不住笑起來,看啊,他們也有怕的人和事,他們也隻是會欺負我而已。
6
一場回門宴,趙德昌等人再也不敢說什麼了。
就是趙婉柔總找機會瞪我,恨不得把我瞪出洞來。
但我很高興,帶著誠王和王妃一塊參觀趙家。
他們對什麼都好奇極了。
「趙妹妹,這是你的院子嗎?怎麼這麼小,還不如你妹妹的院子一半大。看看這陳設,太舊了,你們家裡偏心得這麼明顯啊?」
「你是趙妹妹的前未婚夫婿?是對趙妹妹舊情未了嗎?不是?那為什麼在趙家,你一個男子還跟著進內院,你家這般沒規矩嗎?」
「你是趙妹妹的繼母啊?我娘說了,繼母最壞了,你看起來好兇啊,對趙妹妹也不好吧?」
「你是趙妹妹的弟弟?你沒上學堂嗎?是上不起嗎?上了?那你怎麼沒有禮數,見了自家姐姐,都不知道行禮的?」
我算是見識到了王妃沈安安的功力,對此欽佩不已。
她是什麼都敢說,什麼都照直了說,一點彎也不帶打的。
她這一番話,說得趙家人和連廷全都臉黑如鍋底。
趙家人想解釋,誠王就會在旁邊接句話:
「安安說得是啊。」
「安安說得對。」
「安安沒錯。」
兩人一唱一和,把趙家人說得咬牙切齒。
他們忍不住瞪我,覺得這兩人是故意的,指不定是我做了什麼,故意拉著兩人來給我撐腰。
如果不是見識到了他們在家裡相處的樣子,我說不定也會跟趙家人一樣,覺得兩人是故意的。
但他們的眼神真摯,不管從哪兒看都能看出來,這就是他們的真性情。
這般性情,直來直去,怪不得在這每個人都一副花花腸子的京城,會被人說成傻子。
可這世上,聰明人太多,傻子卻不多見。
等吃過飯,趙家人便趕緊送客,好像怕我們留在這裡過夜一般。
我從來沒像今天這般想留在家裡過夜,還想看看明天他們的臉色。
不過,天色晚了,我們三個要是真的留下來,該怎麼安排房間?
誰跟誰一間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