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自己是惡毒女配的時候，我正在聽牆角。
房內女主撕心裂肺地向我未婚夫表白：
「小叔叔！你當初要不是為了斷我的念頭不會匆匆訂婚的。」
「現在我已經成年了，你不肯要我，我明天就隨便找個人把自己交出去。」
下一秒，我未婚夫氣得直接吻了上去。
我震驚後退，卻意外撞上一堵人牆。
他貼在我耳邊輕聲說道：「他髒了，不如換個聯姻對象，考慮考慮我？小、嬸、嬸～」
1
接到霍謹言電話的時候，我剛下班。
跟供應商連續五個小時的會議，讓我有些疲憊。
本以為他是約我吃飯，沒想到他卻說：「溫蔓，今天是寶寶的生日，她想見你，你過來一趟。」
霍謹言口中的寶寶不什麼寵物狗，小情兒，而是霍家收養的女孩。
他名義上的侄女，趙熙寶。
我無奈揉了揉眉心，顧忌著體面，到底還是驅車回家挑了份禮物。
其實，我是有些討厭趙熙寶的。
尤記得兩年前，她在我和霍謹言訂婚宴的前一天故意鬧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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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要不是霍老爺子硬壓下了霍謹言。
第二天訂婚宴取消，我被拋棄的消息就得滿天飛。
後來訂婚宴一結束，不等我們去找，趙熙寶自己就回來了。
她哭得可憐，說看到最親的小叔叔訂婚了心情不好，所以跑到同學家去玩了兩天。
手機隻是剛好沒電了。
十幾歲的高中生，霍謹言一口一個孩子地叫她，我也不好追究。
但看到因為她，籌備許久的訂婚宴亂作一團，心裡到底不舒服。
今天我本不想去，偏偏霍謹言打了電話。
溫家現在正借著霍家的勢力進行產業轉型。
我少不得要給幾分面子。
2
我到時，趙熙寶的蛋糕已經切完了。
霍謹言正陪她坐在主位，周圍是她的同學。
趙熙寶是霍家大房收養的女兒，出於某些原因，霍家一直不待見她。
十八歲的生日，連個宴會都沒辦。
她跟同學介紹我是世交家的姐姐，半分沒提我霍謹言未婚妻的身份。
我懶得計較，直接遞上了禮物。
那是我在某拍賣會拍下的一款鑽石項鏈。
不算貴重，但勝在精致。
趙熙寶沒接，指了指旁邊放禮物的茶幾，示意我把禮物放下：
「小叔叔已經送過我很多拍品級別的首飾啦，不過還是謝謝溫蔓姐。」
她叫霍謹言小叔叔，卻叫我溫蔓姐。
我瞥了一眼霍謹言，他正專注地看著趙熙寶，連個餘光都沒分給我。
饒是知道趙熙寶是霍謹言看著長大的。
我心底還是泛起了幾絲異樣的感覺。
他那個眼神，實在不像叔叔看侄女。
3
趙熙寶沒禮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她家裡人不管，我一個外人更不會出聲。
見我落座，她為難地看了看四周，然後滿懷歉疚地說道：「對不起溫蔓姐，我知道你一向不太喜歡我，我沒想到你真的一個電話就被小叔叔叫來了，蛋糕已經分完了，要不我這份給你吧。」
她皺著臉，糾結地看著蛋糕，仿佛要送出的是什麼絕世寶物。
不等我開口，霍謹言就輕輕握住了她的手腕，瞥了我一眼道：「她不愛吃甜食。」
我順勢挽上霍謹言的手臂，笑著說道：「是啊，還是你小叔叔了解我，我不愛吃甜食呢。熙寶你自己吃吧，不過你剛剛說我不喜歡你，不知道這話從何說起。你生日都沒有親自通知我一聲，我反而覺是你拿我當外人呢。還是我未婚夫情商高，他小侄女過生日也特地告訴我一聲，你說是不是，謹言？」
話音剛落，趙熙寶臉色變了。
她委屈地撇了撇嘴，低聲喚道：「小叔叔，我沒有不喜歡溫蔓姐。」
霍謹言拍了拍她的頭：
「溫蔓跟你開玩笑呢。」
我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其實我愛吃甜食。
和霍謹言相識多年，訂婚四年。
連霍家的佣人都知道我的口味。
此刻我竟有些分不清，他是在給趙熙寶臺階下還是真不知道。
4
十八歲的姑娘心思總是很單純。
喜歡誰，討厭誰，都要擺在臉上。
霍謹言剛把趙熙寶哄好，轉頭她就又像鬥勝的小孔雀一樣來向我炫耀：
「對了溫蔓姐，小叔叔還特地給我煮了長壽面，你還沒嘗過小叔叔的手藝吧？可好吃啦，我夾一點給你。」
我剛想說我不吃狗剩，霍謹言就攔住了趙熙寶：
「這是我特地做給你的。」
聞言趙熙寶吐了吐舌頭，對著我說道：「抱歉啦溫蔓姐，小叔叔不讓我分給別人呢。」
「沒關系，我也不喜歡吃別人剩下的。」
我實在膩煩了趙熙寶的小心機，索性直接宣示主權，在宴會結束後跟霍謹言回了霍宅。
像我們這樣的豪門聯姻，利益糾纏不說，首先臉面上要過得去。
他霍謹言既然選擇了我，就沒道理為了一個收養的侄女一再下我的臉面。
於是我當著趙熙寶的面，跟他說我想吃宵夜。
他沉默了一瞬問道：「你想吃什麼？我叫廚師起來做。」
「很晚了，廚師都休息了，謹言哥給我做吧。」
溫霍兩家是世交。
霍謹言大我不少，以前沒訂婚的時候，我總叫他謹言哥。
後來趙熙寶一再挑釁，我才改了口。
眼看霍謹言挽起了襯衫袖子，趙熙寶在旁邊咬著唇哽咽道：「小叔叔說過隻為我下廚！你怎麼可以這樣！」
說著，她哭著跑上了樓。
霍謹言看著她的背影，沒有追上去。
他放下袖子，轉頭對我說：「現在你滿意了？她還是個孩子，今天還是她生日，你非要跟她較勁嗎？」
我臉色也冷了下來。
以往我可以不計較，偏偏我今天心裡堵了口氣。
趙熙寶是十八歲的孩子，我比她大三歲，處處讓著她就算了。
我過生日的時候可沒見霍謹言這麼積極。
「霍謹言，你是不是忘了？他隻是你的侄女，我才是你的未婚妻。」
「我沒忘！用不著你強調！我還有事要處理，想吃什麼你叫廚師吧。」
這不是我跟霍謹言第一次因為趙熙寶吵架。
我相信也不是最後一次。
難道以後結婚了，也會是這樣嗎？
想到這，我忽然有些泄氣。
5
霍家有我專門的臥室。
我躺到半夜，左右睡不著，就想起來跟霍謹言談談。
沒想到，他書房的燈還真亮著。
可我剛靠近，就聽到裡面傳來趙熙寶哽咽的聲音：
「小叔叔，我喜歡你！從你替我去開家長會那天起，我就喜歡你！」?
沉默在書房裡蔓延開來。
我心跳開始不自覺地加速。
半晌，霍謹言低沉的聲音傳來：「寶寶，我是你小叔叔，我大了你整整十四歲。」
他強調的是身份，是年齡，他沒說不喜歡趙熙寶。
顯然趙熙寶也意識到了，激動地說自己不在意。
「我已經跟溫蔓訂婚了。」
「訂婚四年都沒有完婚，小叔叔你敢說你不是故意拖著嗎？」
原來是這樣啊……
我有一瞬間的恍惚，隨即意識到，自己好像是那小叔文學裡的惡毒女配。
阻撓真愛又礙眼的未婚妻。
可是，婚約明明是霍謹言先提出來的。
書房裡，趙熙寶的聲音還在不斷傳來：
「小叔叔！你當初要不是為了斷我的念頭不會匆匆訂婚的！隻是訂婚，又不是結婚，就算是結婚也可以離婚啊！小叔叔，你愛我，不是嗎？」
「現在我已經成年了，你不肯要我，我明天就隨便找個人把自己交出去！」
「你敢！」
下一秒，一陣唇舌交纏的嘖嘖聲驟然響起：
「寶寶別氣，我不過是拿溫蔓當擋箭牌，下次不許再說這種話氣我，嗯？」
兩人又是一番互訴衷腸。
我皺著臉，被惡心得原地後退。
不想身後不知什麼時候竟站了一個人。
我這一退，像是直接靠進了他懷裡。
不等我轉身，他俯身在我耳邊輕聲說道，「你的未婚夫好像髒了啊，不如考慮把聯姻對象換成我？小、嬸、嬸。」
霍應珣！
他什麼時候回來的？
偏在這時候，我錯亂的腳步聲被書房內的霍謹言察覺了。
6
在他開門的瞬間，霍應珣拉著我的手腕火速進了隔壁雜物間。
漆黑又寂靜的房間裡，隻有兩個人的呼吸聲。
「怎麼了，小叔叔？」
「我剛剛聽到門口好像有人。」
「八成是聽錯了，小叔叔你快進來嘛，我還有話跟你說………」
聽見門外關門聲響起，我輕輕松了一口氣。
隨即反應過來，背德偷情的又不是我，我躲什麼？
「霍應珣，你放開我。」
霍應珣扣著我的手腕，黑暗中我不敢大力掙扎：
「無憑無據，鬧到爺爺面前搞不好你會被反咬一口，說你容不得趙熙寶。你猜到時候小叔是站在你這邊，還是會護著趙熙寶？」
確實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霍老爺子雖然不喜歡趙熙寶，但霍謹言一向護她護得緊。
現在鬧起來，不但有可能我落不到好，還會影響溫霍兩家的合作。
這口氣少不得要忍下去。
「你們霍家，就沒一個好東西。」
算起來，我和霍應珣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馬。
那時候我和霍謹言年齡差大，根本玩不到一起去。
堅持叫他哥哥，也不過是為了在霍應珣面前長個輩分。
誰想到，我訂婚前夕，這廝一聲不吭地出國留學了。
這麼多年，連個電話都沒給我打過，想想就來氣。
於是，我拉過霍應珣的手腕，重重咬了一口。
「嘶，蠻丫頭。」
「四年了，終於舍得回來了？」
「是啊，沒想到一回來，就看到某人受氣包的樣子。」
他說著拍了拍我的頭。
我下意識去撫他的手，反擊道：「幹嗎幹嗎？我還沒跟霍謹言解除婚約呢，你敢拍你小嬸嬸的頭？」
話音剛落，空氣靜謐了一瞬。
半晌，霍應珣輕笑了一聲，語氣頗有些曖昧地重復道：「小嬸嬸。」
我無端聯想到剛才他在我耳邊說讓我換個未婚夫的話，臉色漲紅：
「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
7
第二天吃早餐的時候，我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跟霍老爺子解釋是陪著霍謹言參加宴會時間晚了，索性過來住一晚上。
霍謹言看了我一眼，沒有反駁。
就在這時，霍應珣一身運動裝從外面回來了：
「呦，都起這麼早啊？」
趙熙寶當即有些激動道：「應珣哥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是不是知道昨天是我生日特地趕回來的？好可惜你回來晚了，沒跟我說生日快樂，不過寶寶不怪你啦，快來坐這邊！」
霍老爺子看不慣趙熙寶咋咋呼呼的樣子，也厭煩她刻意提起自己的生日，當即訓斥道：「食不言，寢不語！這麼多年也沒個規矩。」
趙熙寶委屈地撇撇嘴，不敢反駁。
倒是霍謹言皺著眉頭說了句：「熙寶還小，都是家裡人，您別這麼苛刻。」
這邊爭論著，那邊霍應珣像是沒聽到趙熙寶的話，徑直走來坐到了我旁邊的椅子上。
說來有趣，霍謹言明明是我的未婚夫，但是趙熙寶挨著他坐，兩人不停互相夾菜，卻沒有任何人覺得不對。
大概這就叫一葉障目，在親情的濾鏡下，所有親密都被合理化，要不是我親眼所見，可能也隻會默默唾棄自己想歪了。
「小嬸嬸，吃菜。」
霍應珣說話的聲音喚回了我的思緒。
但他的一句小嬸嬸讓餐桌上的氛圍一凝。
趙熙寶放下筷子，眼圈含淚，委屈地咬住了嘴唇。
霍謹言立刻出聲道：「我和溫蔓隻是訂婚，這樣叫不合適。」
霍應珣似笑非笑地應了一聲：
「蠻蠻，粉蒸排骨，我記得你以前最喜歡吃了。」
我大名溫蔓，蠻蠻是小時候霍應珣給我起的外號，他說我有時候野蠻起來不像樣子。
我從容不迫地咽下排骨，又給霍應珣夾了個蝦餃。
看著對面臉色不太好的趙熙寶和霍謹言，我不無自嘲地想著，有些事情自己做可能不覺得有什麼，換別人就覺得礙眼了。
霍老爺子人精似的，也看出了些端倪，他敲了敲桌子：
「一大早晨，像什麼樣子？應珣一會給你爸媽打電話，叫他們晚上一起來家裡吃飯。」
8
我離開霍家的時候，霍謹言沒出來送我。
他說趙熙寶積食了，他要陪她去遊泳。
我點點頭，什麼都沒說。
「你不生氣？」
霍謹言疑惑地看了我兩眼。
原來他也知道我會生氣。
「呵呵。」
一旦不將他視作未來丈夫，我對他實在沒什麼多餘的情緒。
而且，一想到他曾對未成年少女抱有齷齪心思，我就格外惡心。
「溫蔓，我知道你看不慣寶寶，但她是我侄女，是霍家的人，你別總想著針對她。」
我看著眼前這個三十二歲的男人，怎麼我以前會覺得他成熟穩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