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全被罵了,卻也是一樣高興,摸著腦袋興高採烈的帶著一屋子的奴才們往外走。
“行了,孤又不是故意的。”太子的耐心就這麼幾下,今日是難得心虛,抬手勾著她的下巴,輕哄著逗弄。
“ 剛剛孤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玉笙不敢拿喬,紅著眼睛抬起頭,裝模作樣的在他身上來回磨蹭了幾下,嘰嘰咕咕了一會兒,貓似的撒嬌。
“都……都在說我。”
她坐在床榻上,雙手抱著殿下的腰,腦袋在他腰腹之間,來回的磨蹭著。
弄的太子心都軟了。
掌心在她後腦勺上安撫著摸著,聲音都放輕柔了許多:“說你什麼了?”玉笙松了口氣,殿下這樣子,像是回過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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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我霸著殿下不放。”
玉笙這話問出來,其實也是試探。殿下這段時日都沒去旁人那兒,除了在她這兒,就是在書房。她不知殿下是為了什麼,是有意的,還是單純隻是因為她這兒睡的舒服。
因著她生辰的事,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語實在是太多了。
倒是不如直接問問帶殿下的意思,她拐了那麼大一個彎兒。其實想問的隻是這句:“殿下,她……她們說的是真的麼?”
“真的是……是玉笙霸佔著殿下不放,殿下才不去旁人那兒的麼?”
她聲音顫顫巍巍的,滿是害怕,抱住他腰間的手收緊,巴掌大的臉蛋仰起頭,一雙眼睛裡滿是期待。
黑白分明的眼睛裡溢著流光溢彩的光,璀璨的像明珠一樣。
太子垂下眉眼,對上的便是這樣一雙眼睛。他低下頭看了許久,暗沉的眼中情緒翻滾著。玉笙一直盯著那雙眼睛,想透過那漆黑的眼眸,一直看到最裡面去。
許久之後,那雙眼睛才動了,眼簾垂下來,遮住了裡面的光。
太子伸出手,抬起手將她的眼簾給遮住了。睫毛在掌心之下跳動,緊接著面無表情的聲音跟著道:“是孤不想去,跟你沒關系。”
玉笙半邊臉都在他的掌心之中,說實話,聽到這個答案還是蠻失望的。
她總覺得她與殿下之間還是差了些什麼,雖不知太子是為了什麼不去旁人那,但太子也不會承認是為了她。
“哦。”
她仰起頭,失神般的點了點頭。
問了好多次了,太子殿下就是不松口。她一臉失望,皺著一張臉幹巴巴的,有些不高興,伸出手將他的手給扯了下來。
“怎麼了?”
太子知道她不開心什麼,伸出手去逗弄她的下巴,慵懶的聲音有些懶洋洋的:“越來越不將孤放在眼裡了。”
玉笙最是了解他,知曉他的脾氣。
一瞧就知沒多生氣,撒嬌一樣的又故意哼了哼,嘟囔著:“我還以為我是不同的呢。”
她話說的模糊,但絕對是能讓太子殿下聽見的大小。
可太子聽了和沒聽見一樣,照樣的面無表情,隻眼眸往下彎了彎:“嘰嘰咕咕又念叨什麼呢?孤聽不見。”
狗東西,裝傻充愣第一名!
玉笙咬著後牙槽,聲音又暖又糯:“說外人罵我呢。”她撒嬌,雙手朝他張開。
太子無奈,修長如竹的身子往下彎,任由玉笙摟住他的脖子。
玉笙笑嘻嘻的掛在他的身上,太子單手兜著她的臀,抱著人往外走:“罵你什麼,不是要告狀?”
她這才像是記起來,心不在焉的嘀咕:“說……說我光一個人吃肉,湯都不給她們留。”
太子拖著她臀部的手用了些力,玉笙被掐的整個人往上一竄,紅著眼睛喊道:“疼……疼啊。”
“膽大包天的東西,把孤比作肉了?”
哼哧著將頭埋在他的脖子處,玉笙記仇,牙齒咬住塊軟肉,左右的磨了磨:“那……那還把我比作狗了呢,我生氣了麼。”
今日一整日下來,就在嘟嘟囔囔的抱怨。
還有臉說自己沒生氣?
太子的手掐住她的腰,另外一隻手鑽入了她的裙擺中:“旁人說你,倒是沒膽子找旁人麻煩,有點手段全都使到孤頭上來了,是不是?”
玉笙被掐的疼,左躲右避,卻還是被他壓在掌心裡。
她被掐的眼睛通紅,抽抽咽咽滿是眼淚:“旁……旁人的話,她們又不會讓著我。”再厲害點,手段也是要人命的。
她哪裡敢得罪。
“那就來折騰孤?”太子掐著腰間的手用力,玉笙咬著貝齒,盡量忽視那雙作亂的手,紅著眼圈兒可憐兮兮的抽咽:
“殿……殿下,殿下疼我,又舍不得罰我。”
攪動的手指一個用力,玉笙渾身打了個哆嗦,後背脊一下子繃緊了。狠狠抱著他的腰,趴在他的肩膀處,嬌嫩的嗓音低低的喘著。
那雙眼睛徹底紅成了一片,趴在他身上動也不敢動了。
等過了一會兒,太子才抽出手,那手指在她臉頰上摸了一把:“舒坦了?”低沉的嗓音裡滿是沙啞,卻又溢出幾分笑意:
“沒力氣鬧了?”
他手指在她眼皮子底下晃蕩,玉笙不好意思瞧。在他肩頭上別開了目光,換了一邊。
太子還要去逗她,她卻嫌棄的揮開了:“有味道。”
“沒良心的東西。”太子磨了磨牙,到底還是放開了她:“一整日就磨磨蹭蹭,嘰嘰咕咕,鬧的孤腦袋疼。”
抬手在她腦袋上敲了敲:“再有一次,孤就弄得你下不來榻。”
玉笙縮了縮肩膀,乖的不敢多言。
太子教訓了一番不懂事的小東西,喝了好幾杯涼茶將躁動給壓了下去。玉笙怕他大白日的就發瘋,識趣兒的躲他躲的遠遠兒的。
緋紅色的眼尾漸漸地平息下來,她才敢靠近,太子招手,也不敢抱在膝上了,隻讓人上前:“生辰想要什麼禮物?”
生辰就在這兩日了,太子殿下這個時日居然才問。
玉笙紅了眼圈,賭氣道:“這不是提前準備的嗎?殿下這個時候問我,是準備我說什麼,直接派王全去買不成?”
又又又生氣了。
太子簡直腦袋疼,小姑娘家家的,一天到晚怎麼這麼多事?
他還要開口,外間,王全卻是敲門走了進來:“殿……殿下不好了。”王全幾乎是小跑著進來,頭上的帽子都掉在了地上,都沒來得及去撿。
他跪在地上,重重磕了個響頭,嗓音有些發顫:“趙良娣吐血,如……如今昏迷不醒。”
太子立即往趙良娣那兒過去,玉笙想了想也跟著了。趙良娣出事,整個東宮都到齊了,見太子殿下是與玉良媛一同來的,不少人眼中滿是嫉妒。
太子妃第一個迎了上去:“太醫已經在裡面了,殿下不用過於擔心。”
自從上次兩人鬧了矛盾,這還是第一次見面。太子既讓太子妃出來,就不會太不給人臉面,點了點頭,坐了下來:“可有說是怎麼回事。”
太子妃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氣,她還真怕太子直接給她臉色看。但她也知道,太子就算不給自己臉面,也要顧忌太子與太子妃不合的流言。
“常年以往的問題了,鬱鬱寡歡,憂思成結。”
太子忽然抬起頭看了她一眼,那雙眼眸中冷冷的,將太子妃餘下的話給咽了下去。
玉笙在一側,看的一清二楚。
看來太子殿下是知道有些事是太子妃做的,隻是還是包庇了太子妃。如今,趙良娣對上太子妃,已經是慘敗,不僅如此,隻怕還搭上了半條命。
太子一來坐鎮,那些嘰嘰歪歪的聲響也就瞬間閉了嘴。玉笙坐在那兒等著,雖有些若有似無的目光打在她身上,但無人敢多說什麼。
直到太醫出來。
太醫說的也跟剛剛太子妃說的八九不離十,玉笙看著床榻上的趙良娣,心中難免有些同情與可悲。這樣一個美人,卻是親眼看見她如花一樣的枯萎了。
不知是不是她的眼神太過於明顯,趙良娣清醒的時候,第一個對上的就是她的目光。
玉笙站在人影的最後方,不是個一眼就能看見的位置。但趙良娣清醒之後,還是第一個將眼神看向了她。
她對這位趙良娣,之前有過不喜,也有過防備,可如今看她躺在床榻之上,卻隻剩下了同情與可惜。
見她看過來,玉笙點了點頭,隨後垂下眼睛直接躲開了。
“良娣的身子過於的虧損……”太醫跪在地上,一臉的愁容,說出的話,結結巴巴的:“如今已經開始出現吐血症狀,隻怕是……”
太醫的話不敢說的太滿,玉笙看著趙良娣那驟然瘦下來的臉,她這副模樣,隻怕是沒幾年好活的了。
“治不好就換個人來治,庸醫。”太子殿下罕見的發了火,玄色的長靴猛然狠踹面前的茶桌。上面的茶盞掉了一地。
屋子裡的人瑟瑟發抖的跪了下來,玉笙也跟著趕緊跪下。
“殿下息怒!”
可床榻上,趙良娣卻是笑了。她冷眼看著這一切,最後將眼神最中央的太子妃身上:“殿下走吧,妾身有些累了。”
趙良娣將所有人都趕了出來,太子殿下也不例外。
玉笙跟在眾人身後,她不知道的是。等人走後,趙良娣躺在床榻上,看著眾人而去的背影。最後,將眼神放在了她的身上。
“主子。”身側的嬤嬤捧來藥,趙良娣接住了,卻是沒喝。
“沒用了。”她隨手擱下來,眼中是止不住的的恨。她賭上了所有,趙家,太子的憐惜,甚至賭上了自己的一條命。
元承徽的孩子無辜慘死,都沒讓殿下憐惜一分。
最後,反倒是因為那個玉良媛。她從未放在心上的人,卻是差點兒搬倒太子妃的人。
“你說,要是再來一次,太子會在太子妃與玉良媛身上如何選擇?”
她喉嚨裡又溢出血了,嬤嬤看的心驚肉跳。沙啞著聲音道:“主子,沒用的,玉良媛沒有家室,比不過太子妃的。”
“哦?”
趙良娣抬起頭:“如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