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往上揚了揚,太子那張臉上肉眼可見的溢出一絲笑意:“不是說不來了嗎?怎麼,投懷送抱?”玉笙站穩之後,立馬就過河拆橋,上前一把推開他的手。
她眉眼之間透著的都是慌張與不悅,眼神四處轉著就是不往殿下那看,嘀咕了一聲:“殿下下的命令,莫非我還能不來不成?”
瞅著她那別扭的模樣,太子就察覺好笑。
隻他心中笑,面上卻是不笑出聲兒,刻意板著臉訓斥:“你瞅瞅你自己,像什麼樣。”
上下在她身上來回打量了幾遍,玉笙皮膚白,骨架又小,穿著男裝倒是透著一絲清秀氣,比往日裡相比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頭往後躺了躺,他尋了個舒坦的姿勢。微微垂下眼簾,問得冠冕堂皇:“讓你帶的東西帶來沒?”
玉笙眼睛瞪大,她穿著太監服,巴掌大的臉上滿是吃驚,她都穿成這樣了,太子莫非還有興致?
“什……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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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輕嘖了一聲,垂下眼簾,看她明知故問:“你寫的小.黃.文啊,你別說王全沒有囑咐你,讓你帶來!”
“你!”玉笙氣的幾欲吐血:“你才,你才寫了那……那些。”
太子也當真是好意思,這樣的話面無表情就說了出口!
玉笙咬著牙,羞得一張臉通紅,她算是徹底地輸了,與殿下相比,她的招數還是生嫩了些,原本以為穿著太監服過來,太子能瞧出她的不悅呢。
想淨了腦汁也沒想到,他壓根兒不在意。
“依你。”太子輕笑:“你說不是小.黃.文,那就不是小.黃.文。”月白色的華服灑在桌面上,迦南香靠得越發近了,他面帶著笑意,一點一點的靠近。
清潤的嗓音仿若咬在玉笙的耳尖:“孤錯了,是你在揚州時候的著作。”
玉笙眼中溢出水意,一半是氣的,一半是羞的,若不是沒這個膽子,她定然是罵上一句。
不要臉!
“胡……”結巴了幾下,她才強撐著底氣吼他:“胡說!”
“孤可沒有胡說。”太子知道她耍脾氣呢,就是不想認,時間一長,慣得她性子越發嬌了。之前剛入東宮的時候,可是十分的聽話。
讓她穿宮女裝,她都肯穿!
如今……太子搖頭,輕嘖了兩聲,生出一絲遺憾來,眼神瞥在她身上,冠冕堂皇地曲解她的意思:“你衣服都換了,還說不樂意?”
“過來!”
修長如竹的手敲了敲扶手:“到先生腿上來。”
“你那著作如何寫的,一五一十教教孤。”
126. 求饒 補更
屋子裡噼裡啪啦一陣響, 王全嚇得魂都掉了,趕緊跑進去。
門才剛打開,一件衣服就飛了出來, 落在他的腳下。朝前衝的腳步硬生生地剎住, 王全那略顯龐大的身軀僵硬在了原地。
他看著地上那件太監服,肉眼可見的不敢動彈。
“別動……” 屏風後,傳來一陣聲響。
書房不大,但也不小, 裡面的隔門是開著的, 隻有一道屏風給遮擋住了。悉悉索索的,裡面傳來不小的動靜。
“讓你別動,你扭什麼。”
“你動來動去, 讓我怎麼用力。 ”
太子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了進來, 王全臉一熱,再低頭看到地上衣服, 隻覺得心都顫了。
殿下……和這個小太監……
聯想到什麼, 王全眼睛一黑,扶著門欄幾乎站不穩。
殿……殿下何……何時換了喜好?
他也曾聽說過京都有人喜愛男風, 可沒想到過殿下啊這,殿下和個小太監……王全面前一黑,承受不住,差點兒膝蓋一軟跪了下來。
屏風後
太子躺在太師椅上一臉的無語,他一手捏著眉心,一手還拿著那本戲折子。
玉笙兒哪裡還有這些東西?自從被太子發現之後,他全給沒收了。太子倒是十分的喜歡,寢宮放了一些,書房這兒也有兩本。
見她穿著男裝特意選了本女扮男裝去上學堂的。
正準備照著演。
才剛開頭……他深吸一口氣, 看著埋在他胸前的人:“你別光趴在這兒,你也動一動。”屋外,王全已經羞得幾乎是無地自容了。
紅著臉,正準備往外溜,玉笙卻是氣的抬起頭:“我動也不行,不動也不行,幹脆你來。”她太監服被褪下,露出裡面雪滾細紗的寢衣。
剛剛帽子掉了,頭發散開著。低頭的時候頭發與他的纏繞在一起,攪進了扣子裡,此時猛然一抬頭,兩人疼的就是一抽。
不僅她被扯得疼,太子也一樣。
深吸了一口氣,捏著眉心的手越發的重了。太子遺憾地將手中的戲折子放下,知道今天是徹底沒戲了。
無奈的朝著門外喊了一聲:“王全。”
王全踮著腳尖,都快要走到門口了,又硬生生的被叫了回去。
頗為哆嗦著走上前,閉著眼睛也不敢看,直接就跪在了地上:“殿……殿下,奴才去讓人備水……”
聽說小倌與女人不一樣,怎麼著也得清洗幹淨。
王全想得飛到了天際,總之是眼睛看向地上,頭也不敢抬,畏畏縮縮,顫顫巍巍的,臉上的肉都在發顫。
“備什麼水?”太子眉心一皺,沒聽明白。
低下頭,玉笙縮在他懷中,兩人的頭發都糾纏到了紐扣中。解是解不開了。他深吸了一口氣,玉笙趴在他的胸口上,扯得頭皮疼得不行,卻也不敢亂動。
整個人像霜打的花兒似的,都蔫兒了。
“行了,拿把剪刀過來。”太子抬起手,在她頭上摸了摸,無聲安撫著。
“剪……剪刀?”王全眼皮子一跳,顫巍巍地起身,可他眼睛始終不敢睜開,才兩步就撞到了桌子上,上面的茶盞差點兒掉下來。
王全嚇了一跳,趕緊給跪下。
背後,太子擰著眉,眼中滿是不悅:“你怎麼回事?閉著眼睛走路不成?”王全渾身發顫,壓根兒不敢抬起頭。
手腳麻利的給捧了剪刀上來。
太子瞧見他靠近,立馬伸出手將玉笙給擋住了,雪滾細沙上的寢衣上繡著蓮花,露出了一段細膩的頸脖來。
月白色的華服一擋,王全視線被遮蓋住,隻瞧的見一張臉。
“殿……殿下……”雙手送上剪刀的時候,王全大著膽子往前方看了一眼,瞧見是玉笙之後這才猛然松了一口氣。
赤金的剪刀十分的小巧,太子接過來在掌心中握住:“往後退一些。”兩人的頭發纏繞在一起,玉笙聽話的點了點頭,身子往旁邊退。
她一頭烏發鬢發如雲、輕絲如瀑,蒲散在他身前。
雪白的一張笑臉掩蓋在這一頭的秀發中,襯得這張臉越發地白皙。
太子拿著剪刀的手就是一頓。
“怎麼了?”
許久沒見他動手,玉笙抬起頭無聲的催促了一聲,她仰起下巴,凌亂的頭發恰好從他掌心中滑過,那根修長如竹的手指情不自禁的去捉。
“無事。”
發絲掠過他的掌心,太子低頭笑了笑,原本去剪頭發的手,卻挪到了紐扣上。
衣扣解開,發絲也斷了,王全拿了託盤將兩人的頭發放在上面。兩束頭發纏在了一起,徹底打成了個死結。
“都怪你。”
太子衣裳剪開了,去了內殿換衣裳,出了內殿便聽見她趴在桌子抱怨。她向來是愛美的,平日裡頭發絲掉了都舍不得,何況這手指頭粗細的一束。
那託盤上的剪下來的頭發可不少。
太子走上前,瞥了她一眼,抬手將人抱在了懷中,深秋的天都要十一月了,還有些冷。
她外面的那層衣裳褪了隻餘下一件寢衣來,太子將人抱在膝上,抬手摸了一把她的頭。
她穿著男裝,頭發徹底披在了背後。發絲又細又軟,像綢緞一樣。
“你還好意思怪孤。” 安撫了一會兒,他讓王全去點個炭盆來,玉笙披了件他的鬥篷雙手雙腳都暖了過來。
“若不是你不讓脫,頭發怎麼會纏在一起?
玉笙被他抱在膝上,眉眼聳著,半點都不高興。
手腳也不讓他動,一瞧就是在發脾氣。太子瞧見她這副模樣,一臉的無奈:“不樂意讓孤碰你?”他想了想,抬手去掐她的後頸脖。
掌心握住,掐了掐。
見沒反應,又稍稍使了些勁兒。
“殿下幹嘛?”
玉笙仰起頭,眼中都是狐疑,今日開始,殿下掐著她的後頸脖不知掐了多少回。她別開臉,躲開他的手。
也不是很管用。
太子無奈地放下手,搖了搖頭,當真是自己魔怔了。小女兒家家的耍起脾氣來,真的好難哄。
“沒什麼。”他輕笑,抬手去拍了拍她的臀:“孤去看折子。” 再逗下去惹生氣了,他還是趕緊走的好。
玉笙看著人離開,從書房中退了出來。
隻走的時候,故意拿走了託盤中的那兩束頭發。
***
深秋的天有些涼,出了書房的門天色已經黑了。
四面張燈結彩的卻是掛了不少紅綢,這兩日就是太子的生辰,府中上上下下一片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