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沈太醫,斜躺在軟塌上,她立馬吩咐小元子:“你悄悄的,派人將那日我落水被人救起的事傳給姜承徽。”
這話瞞著都來不及,主子居然想要捅出來。
小元子嚇得臉色都白了,立馬跪下來:“主子,您是要做什麼啊。”
“瞞不住了。”孟雪瑤醒了,與其威脅利用,隨時擔心帶著一顆炸.彈,倒是不如由著她親手引爆了。
這種關乎性命的主動權,她隻敢握在自己手上。
玉笙揉著眉心,輕笑著,面上卻是冷了下來:“一石二鳥,我倒是要看看,姜承徽背後是人是鬼。”
115. 演戲 孤不跟你計較
下個月中旬是殿下的生辰。
玉笙派人去給姜承徽透露消息, 不出兩日姜承徽果真上了當。聽小元子說這幾日在找落水時候在靜心湖的幾個嬤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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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著她去,我還怕她不找呢。”
御膳房中剛熬好的燕窩粥,素嬤嬤捧著過來還是溫熱的, 玉笙接過後勺子舀了一口, 剛送到唇邊便道:“給孟小姐那兒送去一些。”
孟雪瑤這幾日身子大好了許多,昨個兒還聽說她能下床走動了。
沈太醫自從那日走後就沒來,但卻是派了個小太監來送了新開的藥方,上次趁著孟雪瑤昏睡玉笙去看過一眼, 氣色對比之前是好很多。
素嬤嬤點頭, 放下託盤打著簾子要出去。
門口,孟雪瑤扶著宮女卻是走了進來,她虛弱得緊, 站在廊檐下, 一張臉煞白的:“玉……玉姐姐可在裡面?”
素嬤嬤眼神一閃,便帶著人進來了。
“你身子還沒大好, 怎麼過來了?”玉笙躺在軟塌上, 瞧見人後起身坐直了。秋日裡天氣越發的冷,這幾日更是掛著風像是要下雨。
孟雪瑤穿得單薄, 又瘦了好些,風一刮幾乎是黏在身上。
“玉姐姐救了我的命,我怎麼可能不來。”孟雪瑤生得很是漂亮,五官是柔弱的,帶著一股楚楚可憐的氣質。
再加上如今她生病,頗為惹人憐惜。
玉笙笑著看著面前的人,目光從她臉上挪開:“落水救人本就是本性,不用言謝。”
“那後來的治病救人呢?”孟雪瑤面上白得像是沒有血色,面上分明虛弱無比, 卻又是非常執拗的看著玉笙。
“她……她們說,若是沒有玉姐姐,我可能就不會醒了。”
玉笙對這個孟小姐不熟,太子妃要她命的事她並沒有告訴她。當初救人不過是不想看人死在自己面前,如今人醒了,該說的她說,不該說的她自然也不會多嘴。
“治病救人那更是太醫的本分。”
玉笙坐在軟塌上,掀開茶盞喝了一口:“孟妹妹你運氣好,天生有這個命罷了。”
孟雪瑤坐在繡墩上,出神地看著面前的人。
她一直都知道這位玉承徽生得好,見了幾次面都是明豔動人,此時她斜躺在軟塌上,眉眼帶著笑意,整個人清凌凌的像是三月裡的杏花。
一顰一笑都讓人難以挪開眼睛。
“天冷。”玉笙察覺到那雙眼睛正盯著自己看,眉心微微擰了擰,放下茶盞躲開那抹目光:“我這兒有幾匹上好的料子,待會走的時候拿去讓秀坊的秀女給你做幾套秋裝。”
孟雪瑤慌張地垂下眼睛,袖口中的帕子拽緊了,慌不擇亂的點了點頭。
出了正院的門,孟雪瑤眼神虛晃著還有幾分回不過神來,眼神頻頻往後張望著。
“小姐。” 扶著她的宮女摻著她繼續往前走:“天冷,小姐你身子還沒好 ,還是快些回去吧。”孟雪瑤拽緊身上的披風,點頭。
正帶著宮女往偏殿走去,拐彎的時候卻是撞見了廣陽宮的丁香。
“表小姐。”丁香面上帶著笑意,屈了屈膝蓋:“太子妃派奴婢來,接您回去。”
“主子。”
冬青從外面回來,還帶了幾朵開得正好的秋海棠。
“孟小姐被廣陽宮的人接走了。”玉笙抄著手中的佛經,點了點頭:“那件紫貂毛大氅做好沒?”
紫貂毛極為地珍貴,內務府中隻怕也是少有。
就算是有,也不是她一個承徽用的起的。玉笙便託了出宮採買的小太監去宮外尋,花了她幾乎一半的家當才尋到。
但也算是物有所值,很大的一塊,毛色與品相都是極為地漂亮。
“做的差不多了,我和三七在屋子裡偷偷做的,沒人瞧見。”冬青將秋海棠插在瓶子裡,天色越來越冷了,秋海棠隻怕是最後一茬,開得便極為地燦爛。
冬青小心翼翼地擺弄好,面上帶著滿意:“隻是主子,這才秋天,您做這麼一件紫貂毛大氅做什麼?”
玉笙低頭抄寫著手中的佛經,面不改色:“我自有妙用。”
***
姜承徽從廣陽宮中出來,面上帶著得意。
她不知道,事情居然這麼順利,看著身側的幾個嬤嬤,姜承徽下巴微微揚起,隻覺得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舒爽。
“主子。”
她身側的宮女走上前,小心翼翼的往後面那幾個嬤嬤那兒看了眼:“您真的要這樣嗎?”私相授受乃是大罪 ,主子這貿然的去摻和這一腳。
玉承徽若是受了責罰還好,若是僥幸被她逃脫了,日後隻怕是要被踩在頭上,再也翻不了身。
姜承徽看著身後的嬤嬤,瞬時間信心大增:“怎麼做不得?”
“她玉承徽既然敢做,莫非還怕我說不成?”
都是承徽之位,憑什麼玉承徽要爬到她頭上去?何況,姜承徽冷笑:“我如今有人證,可是半點沒有冤枉了她。”
她身後幾個嬤嬤縮著脖子,嚇得有些瑟瑟發抖。
“可是……”宮女還想勸,姜承徽已經不耐煩起來:“我都與太子妃說了,這事如何能夠回頭?”太子妃看似倒是溫和,可又豈非是個好惹的?
她都帶著這幾個嬤嬤去對口供了,這個時候若是反悔,日後在東宮還有她的好日子過?
姜承徽掐緊手心,強行忍住那點不安:“就這樣吧。”她深吸一口氣,煩躁的揮了揮手。想到什麼卻是又笑了。
“太子妃說……”
手中的帕子來回攪了攪,姜承徽羞紅了臉深吸了一口氣:“太子妃說今晚會讓殿下來的屋子。”從入東宮到現在,幾個月來她見殿下的次數屈指可數。
姜承徽想到那個人,月白色的華服下,一張臉端的是溫潤儒雅。
她忍了忍,沒忍住,漂亮的一雙眼睛裡浸透出幾分水霧來,她好久都沒有單獨見到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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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歡殿
姜承徽那兒的消息玉笙這兒頭一個知道。
小元子過來稟告的時候,咬著牙裡面都是恨意:“姜承徽可當真會鑽空子,趁著主子這幾日小日子,求了太子妃勸殿下翻了她的牌子。”
殿下之前去旁人那兒去的便少,這段時日更是除了來過幾回玉笙這兒,其餘都是歇在的書房中。
“太子妃可不輕易替人但說客。”
玉笙抄了一整日的佛經,手腕有些酸了,放下毛筆揉了揉,轉身捧起一杯茶。
喝了兩口,她才吩咐道:“姜承徽那兒你派人繼續盯著。”
手中的佛經折了折,玉笙又吩咐:“去將這些佛經送去殿下那兒。”小元子打了個千兒轉身就去了書房,一炷香的功夫不到小元子就回來了。
苦著個臉,哆哆嗦嗦的:“主子,殿下發了好大一通火,讓……讓您趕緊過去。”
小元子擦著額頭的汗,嚇得心口如今還是砰砰跳,主子這寫的是什麼經啊?殿下看見後臉色都黑了。
“知道了。”
玉笙淡定的放下手的毛筆,瞧著小元子那模樣半點都不驚訝,拿起一邊的帕子擦了擦手,笑著道:“那便去一趟吧。”
書房門口,王全早就在那兒候著了。
瞧見玉笙進來,那雙眼睛似乎都亮了:“玉主子,您可總算是來了。” 王全三兩下的連忙跑了下來,邊跑還邊擦拭了一下額頭的汗。
這幾日朝中事情多,殿下本來就憋著一股火,這玉主子也是倒霉,隨隨便便一件事,就將殿下這火給點燃了。
雙手合十,王全恨不得對玉笙跪下來拜拜:“殿下在裡面等著小主您呢,小主您可快些進去。”
“殿下心情不好,小主您可千萬順著殿下一些。”
玉笙瞅著那模樣,隻怕是發了大火了。壓了壓心中的吃驚,苦著臉往裡面走 。
“殿下又發什麼脾氣,這大黑天的非要嫔妾來這一趟。”
門還沒關呢,這話王全剛好聽見,嚇得面色一白,膝蓋一軟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他就知道,玉主子絕對沒那麼乖巧。
看著關緊的太門,王全幾乎是祈求的想,這兩祖宗可千萬別鬧起來。
“讓你過來就過來。”
太子聽了這話,眉心擰了擰,身子往背後一靠:“怎麼那麼多廢話?”
“殿下慣會磨人。”玉笙那泛著水意眼神微微瞪了他一眼,偏生就是不過去,上前走了幾步,將那伸出來的手當做沒瞧見,拐彎走到書案的一側去,躲開他的手。
“脾氣是越發大了。”
太子又哪裡是這麼好脾氣?指腹摩挲了幾下,上前一把就拽住了她的手,剛要往懷中一拉,玉笙腰卻是來回扭了兩下。
太子眉心一點點擰了起來,兩隻手都伸出去,抱著她:“好端端的朝孤發什麼火?”他還生氣呢,佛經抄的好不好本是小事,他氣的是之前分明提醒過他生辰,如今她倒是好,忘的一幹二淨。
一肚子火還沒發出來倒還是要先來哄著她了。
“妾身今日心煩,脾氣不好,殿下見諒。”
玉笙臉皺成包子,將他放在腰間的手給扒拉了下來,胡亂地屈了屈膝蓋,臉撇著看向窗外,就是不看他。
“孤是瞧出你心情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