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梁昭訓膽子大,敢學她穿衣,打扮,明裡暗裡的想代替她,整個東宮誰不看在眼中?樂的看這場笑話罷了。
倒是沒想到,玉承徽這一遭反擊,讓人再也不敢輕易得罪了她。
眾人看著梁昭訓的下場,散了之後心中都有了杆秤。
玉笙回了合歡殿,先開口吩咐:“將那緋紅色的長裙給燒了。”頓了頓,她又想起元承徽扶著肚子的樣子,剛想讓人叫太醫。
門口,王全卻是來了:“玉主子,殿下讓您去一趟。”
“梁昭訓滿臉是血的跪在書房門口,說您陷害她。”
102. 演戲精 梁昭訓降位
“主子, 這……”三七一臉緊張的轉過頭,裡面全是擔憂。
Advertisement
沒人比她更清楚,這事可是主子一手籌劃的。如今殿下, 殿下怎麼還找來了呢?
她一臉著急, 玉笙卻是垂下眼簾輕笑一聲 ,衝著門外的王全道:“公公且等等,我馬上過去。”王全在門口彎了彎:“玉主子,您忙您的, 不著急。”
王全身子往後退了幾步, 站在廊檐下候著。
“主子,這梁昭訓居然告狀到殿下那兒去了 ,可如何是好?”冬青挨近, 小聲兒的問了一句。
“沒事不用擔心。”玉笙瞥過眼神, 輕笑了一聲,目光卻是冷了下來:“梁昭訓倒是不笨, 知道找殿下做主。”
玉笙低頭小聲吩咐素嬤嬤道:“去搜春雨的屋子, 就說我丟了東西,搜到之後人贓俱獲送到殿下面前來。”
春雨不過是個三等宮女, 自然不會白白為梁昭訓做事,她屋子裡自然是有東西的。
“梁昭訓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垂下眼簾,玉笙扶著素嬤嬤的手,面無表情的往外走去:“既然這樣也好,將這裡通外合的兩人一次性解決了。”
正好她不知道如何處置春雨,想瞌睡梁昭訓就送來了枕頭。
王全一路上恭恭敬敬地送著玉笙去的書房,才剛到院子門口,還沒進去,就聽見裡面婉轉可憐的哭泣聲。
“玉主子, 裡邊請。”
王全彎著腰,恭送著她繼續往前。玉笙扶著素嬤嬤的胳膊,朝著裡面走去。繡花鞋踩在青石板上,傳來一陣細微的聲響。
跪在院子中央的梁昭訓聽見了,哭聲都小了一些,她哽咽著聲轉回頭,就見玉笙扶著宮女的手正朝她緩緩走來。
“梁妹妹怎麼跪在這兒。”
玉笙走上前,眼神落在她那兒高高腫起來的臉上:“受了傷還是回去叫個太醫看看,這麼熱的天跪在這兒,若是中了暑熱的話可如何是好?”
“冬青。”下彎的身一瞬間直起,玉笙起身道:“給梁昭訓撐把傘,別讓梁昭訓曬暈了過去。”
“是。” 冬青屈了屈膝,撐著手中的油紙傘立馬就往梁昭訓那兒走。
然而還沒靠近,梁昭訓卻是立馬起身,猛然往玉笙那兒一推:“滾開,誰要你假惺惺的好意?”三十大板甩在臉上,臉都腫起來了。
梁昭訓卻倒是有力。
隻手還沒碰到玉笙,就被素嬤嬤冬青等人擋住了:“梁昭訓,我們主子可是好心。”素嬤嬤素來嚴肅,板著臉也是讓人瞧了心下一抖。
梁昭訓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還沒說話身後的人立即又開了口:“玉主子,殿下還在屋子裡等著您。”
王全站過來,臉上帶著警告:“梁小主,在殿下面前,還是勿要喧哗的好。”
“你們……”梁昭訓氣得不輕,自己推人沒推到還被如此說,顫抖著手指了一圈:“你們都在幫她。”梁昭訓狠狠地瞪了玉笙一眼,隨即立馬跪下來。
面對著書房門口大喊:“殿下!”
“玉承徽設計害我,求殿下為我做主。”
玉笙皺了皺眉,跨著步子往書房裡面走去:“殿下在裡面等著您呢,老奴這就不進去了。”王全站在身側,小聲說完身子往旁邊一閃關上了門。
屋子裡燃著熟悉的迦南香,玉笙腳步還沒跨進去,裡面的人就是一聲:“過來。”
關了門,外面梁昭訓的哭喊聲還聽得一清二楚。玉笙笑著走到他書案邊,笑著問:“殿下叫我過來做什麼?”
太子正站在書案邊看折子,沒理她。裡面是過幾日秋闱參考者的名單。參與秋闱者須得先中了童生,再中秀才,這才能入京參加秋闱。
童生秀才本就困難,若是中了進士那更是萬裡挑一的人才。
前幾名有忘今年的三甲,日後在朝中更是助力。之前四川泄題之案損了不少人才,最後擊鼓自盡的位更是寫的一手好文章。
隻是可惜了,太子一邊搖頭,一邊合上了帖子。
身子往後一仰,帖子拍在了桌面上,太子仰起頭來往玉笙那兒看了一眼。
“外面的聲兒你聽見了麼?”
也是應景,太子話音剛落下,外面,梁昭訓就開始撕心裂肺起來,一聲一聲悲傷又悽慘:“殿下,殿下為我做主啊殿下。”
“聲音那麼大,誰聽不見。”玉笙低頭,嘟囔了一聲。
“你這還有理了。”太子眉心一跳,被吵的頭疼,手指著牆壁故意板著臉:“面對著牆站著,孤現在不想看見你。”
如玉清雋的臉一拉下來,讓人嚇得瑟瑟發抖。
玉笙也不怕他,他說完,她便立馬轉身就往他指的地方走:“站就站。”她倒是倔,聽他的話面對著牆壁站得筆直。
太子氣得腦門突突地疼。
外面,梁昭訓撕心裂肺地喊,屋子裡,這祖宗吃了槍藥,他還沒說什麼,她倒是一肚子的火。
喝了兩口涼茶,等腦子裡冷靜下來,太子剛要開口,門外,梁昭訓又開始了嚎叫:“殿下,玉承徽設計害我,我是無辜的啊。”
“殿下,您要為我做主啊殿下。”
“看見沒?”茶盞放下來 ,太子去撇站在角落裡罰站的人:“梁昭訓怎麼說你的,今日發生了什麼事?你來跟孤說說。”
“殿下不是讓我罰站麼?”
玉笙背對著他,站得筆直,發簪挽起來露出後面的一截頸脖,白得像雪。
太子見她那油鹽不進的樣子,暗暗咬了咬牙:“膽子比天大你這是。”之前膽如鼠的樣子讓人心急,如今這調.教了兩次膽子又比天還大。
太子深吸一口氣,抬手揉了揉眉心:“孤讓你過來你就過來,怎麼這麼多廢話。”
“是殿下讓我過來的,待會可別一不高興就讓我滾了。”玉笙腳步沒動,瞥過頭來試探的往他那兒看了一眼。
“是。”太子喘出一口氣,沒好氣道:“孤請你過來的,行了吧。”
玉笙面對著他,面上半點不掩飾的露出一絲愉悅來。剛靠近,手就被人拉住了,太子牽著她的手,捧著腰放在自己膝上。
“膽子大了,孤的話都不聽了?”
“殿下先罰我的。”撅了撅唇,玉笙往他懷中挨了挨。懷中的人消瘦卻不全是骨頭,抱起來軟綿綿的手感正好。
太子在她腰間摩挲了一會兒,道:“梁昭訓說你故意誘她穿紅裙子,惹了太子妃生氣?”
玉笙從他懷中直起身,直接看著他的眼睛問:“殿下信麼?”
她一張臉巴掌大,雪白雪白的,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就這麼看著太子。太子猶豫了一會兒,一句不信還沒說出口,她就怒了。
“看來殿下是信梁昭訓的了?那你抱妾身做什麼?你去抱她唄。”她黑著臉,直接二話不說將他放在腰間的手給薅了下去。
撐著手要從他膝上逃開。
“哪來那麼大的火氣?”太子擰著眉心,也有些怒了:“孤說不信你了麼?對孤這麼大的火?”
玉笙坐在他膝上,撇著頭,死死地咬著唇,一句話不說。
外面,梁昭訓又在哭喊,一字一句感天動地:“殿下,殿下您信我啊,就是她故意設計陷害的我……”
“行了。”太子被吵得頭疼,隨手抄起手邊的茶盞就往門框上砸去:“給孤閉嘴。”
玉笙身子一顫,太子下意識的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撫過後又擰著眉道:“你先回吧。”玉笙含著淚看了他一眼,卻二話不說聽話的從他懷中下去。
“等等……”
太子剛開口,門口王全又過來敲門了:“殿下,合歡殿的宮女來了,說是要見殿下。” 玉笙撇過頭,正好太子也在看著她。
“讓人進來。”過了一會兒,太子才道。
三七帶著春雨過來,直接跪在了地上:“殿下,主子。”春雨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顫顫巍巍跟著跪了下來。
“我是來為我們小主洗刷冤屈的。”三七挺直腰杆,照著玉笙教她的話,一字一句道:“梁昭訓汙蔑我們主子,奴婢這兒有證據。”
“哦?”太子低頭喝了口茶,眼睛往玉笙那兒瞥了一眼,道:“去將梁昭訓叫來。”
梁昭訓就站在門口,面上不知何時蒙了一層面紗,跪在地上就開始哭:“是……是玉承徽害的我……”
可要她說是如何害的,她卻又支支吾吾說不清楚,隻嘴裡翻來覆去就是一句:“是玉承徽害的我。”
太子一直看向玉笙,後者對上他的眼睛,卻是半句話都不為自己辯解。板著臉,撇過頭,連眼睛都不往地上的梁昭訓那兒看。
“你說你有證據?”太子隻的看向地上的三七:“什麼證據,說出來。”
“前幾日我們主子丟了一隻耳墜,便懷疑是合歡殿的宮女們手腳不幹淨。”三七跪在地上,振振有詞:“春雨這丫頭這幾日老是往外跑,我們便懷疑是這個丫頭偷的主子的耳墜。”
“不!不是我。”春雨嚇得半邊身子都在哆嗦:“我沒有拿主子的耳垂!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你沒拿你屋子裡那麼多銀子。”三七在地上狠狠磕了個頭:“奴婢搜她的屋子才發現,她足足私藏了五十兩銀子,若不是偷了主子的耳墜去賣,哪裡有那麼多的銀子?”
一等宮女每年的銀子也就三兩,就春雨這種門都進不去的宮女五十兩白銀隻怕是要存到天荒地老。
太子瞥過眼睛往玉笙那兒看,就見她聽見五十兩白銀的時候,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裡面像是泛著光。
他低頭輕咳了一聲,兩指反扣在桌面上敲了敲,玉笙這才回過神。
“繼續說。”
太子捏了捏眉心,隻覺得頭疼,判大理寺的案子也沒那麼難過:“這件事跟今日梁昭訓又有什麼關系?”
“殿下說對了。”三七挺直腰杆道:“奴婢也覺得好奇,可春雨一直不承認她偷了耳墜,還說……”
頓了頓,三七道:“說這五十兩是梁昭訓給的。”
梁昭訓跪在地上,面色煞白。
“梁昭訓什麼時候當了算賬先生了?”玉笙直接站起來,開懟:“我合歡殿宮女的工錢要輪到你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