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的事不是夢,殿下身側就是有人。難怪說這段時日殿下來後院來的少,原來是被哪個小妖精給迷住了眼。
這小妖精甚至如今還可能懷了殿下的孩子。
‘啪——’的一下,周承微沒忍住,對著身側的宮女反手就是一巴掌:“賤人。”周承微素來膽子大,心情一不好就喜歡朝自己身側的宮女太監出氣兒。
奴才們也是伺候慣了的,被打了隻是跪在地上捂著臉瑟瑟發抖。
周承微扶著宮女的手就往衝,她倒是要到書房去瞧瞧,到底是誰勾的殿下這番念念不忘。哪知才剛衝出門,就撞見了正回來的劉奉儀。
兩人瞬間撞了個對臉,劉奉儀先是楞了半響,隨後趕忙彎下膝蓋行禮。
“妾身叩見周……”
‘啪——’一下,周承微二話不說,衝著劉奉儀那張臉甩手就是一巴掌。這一下劉奉儀活生生的給打蒙了,那張冰霜美人的臉上立馬一片通紅,許久之後都沒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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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周承微……”捂著發疼的臉,劉奉儀扭過頭來還滿是不可置信。那般清雅脫俗的一個人,此時氣的眼睛都有些發紅。
“為……為何?” 她渾身克制不住的顫抖,卻是強行忍住了。
周承微嘴裡發出一聲譏笑:“為什麼?那日晚上與殿下眉來眼去的,你以為我沒看見?”殿下初見這位劉奉儀,眼中的神情便與旁人不一樣。
“當著我的面都敢勾搭殿下,你以為我能夠饒了你?”
劉奉儀熟讀詩書,《女戒》閨中端的是大家小姐的矜持,可自從入了這東宮,見識到了周承微,當真兒是什麼話都聽了,什麼不堪都受了。
“您這樣未免也太霸道了些。”劉奉儀咬著牙,那雙冰霜美人的臉上滿是憤怒與屈辱。
“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周承微仰起下巴,看向她的眼神滿是冷漠:“自個沒本事,就得受著。”
她地位高,住在一宮主位,再加上殿下喜歡,的確是有底氣。
周承微看著劉奉儀,跟看一隻蝼蟻沒什麼區別:“才剛入府,就先收起你那狐狸尾巴,在這東宮都沒摸清楚,就敢去勾搭殿下,我勸你別送死。”
劉奉儀是這樣,那個一臉妖妖娆繞的玉奉儀也是這樣。
“不想被填了前院那口井,那晚竹林中的事就不要在做,再讓我發現你以這樣的方式勾搭殿下,就別怪我讓你活不了入夏。”
周承微那滿是笑意的聲音冰冷的擦過耳邊 。
劉奉儀足足都等到她離開了,才回過神來,她深吸一口氣,一下子沒站穩,往後踉跄了一下。
幸好身後的宮女眼疾手快將人給扶住了:“小主。”
劉奉儀掐緊宮女的手,才回過神來,她發直的眼神轉了一圈,面上的清高冷淡全都消失不見:“剛剛周承微說的什麼?”
宮女以為她傷心,勸道:“小主你別難過,這周承微就是這個脾性。”
“不……不是。”太子妃抓住她的手,說殿下喜歡自己。周承微剛剛眼中滿是恨意:“竹林?”劉奉儀扭頭,往長信宮後面的竹林那兒看去。
竹林之中發生了什麼事?讓周承微以為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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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承微是個風風火火的性子,她不怕人笑話,說去書房便真的去了書房。
王全站在門口,看著這怒氣衝衝的周小主,腦袋就大。
“戶部侍郎與幾位大人都在,殿下在書房商議國事,小主還是回吧。”周承微耐著性子,卻是恨不得將王公公這張大胖臉給撓花了。
狗仗人勢的東西,回回都是他將自己堵在門口。
“我就在這等著殿下結束。”太子的書房,她入東宮這麼久隻進去過一回,府中除了太子妃娘娘也很少有人進去。
平日裡哪個院子裡送進去湯水都是極有面子的,周承微一直為這點特殊洋洋得意,卻是沒想到,今日還有人在書房用了膳。
殿下先是傳太醫,後又讓人重新上膳,府中早就已經沸沸揚揚的了。
“這個……”王全那胖乎乎的臉上滿是不近人情, “小主既然要等,那奴才也勸不住。”他頷首,矮胖的身子靠在身後的門框是上,雙手藏在袖子中,眯著眼睛正準備睡。
周承微氣的咬牙,卻到底不敢拿這位王公公如何,搭在宮女胳膊上的手狠狠地掐緊。
指甲都陷入了宮女胳膊肉中,那宮女忍的一額頭的冷汗,卻是不敢支一聲。
盯著烈日,周承微站在書房門口,站了兩個時辰。
從天亮站到了太陽下山,她站的頭暈眼花搖搖欲墜,累的頭腦都開始發昏。自小叫嬌生貴養的身子,差點兒都跪下去。
殿下卻還是不肯見她。
周承微在外,等的心如死灰。屋子裡,玉笙也等的臉色發白。
“周承微怎麼還不走。”她踮起叫腳尖,從窗棂縫隙裡往外看了一眼,兩個時辰站下去,平日裡幹重活的宮女都難以堅持。
可周承微卻咬牙硬生生的站了下來。
“她站著,你坐著,你要是覺得她累,可以開門叫她進來。”書案後,陳琢正在看揚州貪稅案的卷宗。
賀府被抄,賀叢文秋後問斬。
其中牽連著河道總督陶志明,另兩江總督江和,統統落馬。
揚州之事暫且告一段落,他手下的李中元也順利晉升為揚州知府,馬上上任。
懸掛在心中的石頭落地,陳琢面上付出幾分笑意來,瞧見在門口急的團團轉的小人兒,面上便付出一絲笑來。
“過來。”他朝她招了招手。
玉笙扭頭,瞧見那眼神膝蓋就是一軟,目光露出幾分求饒:“周……周承微在外面呢。” 她用膳之後就不該睡,等醒過來外面戶部侍郎等人已經來了。
如今周承微又堵在外面,她進退兩難。
“我知道。”手心之中一片柔軟,太子捏住她的掌心,攔住她的腰讓她雙腿跨在自己腰上:“所以,待會你聲音要叫小點。”
如玉般的膝蓋繃直,隨後又蜷縮 。
玉笙嘴裡咬著肚兜的下擺,裙子堆在了腰上。雙腿哆哆嗦嗦下來的時候,她想著,幸好殿下女人多,否則她一個人是萬萬受不住的。
26. 甜香 這香味跟剛剛玉奉儀身上的一模一……
玉笙是在半夜被送回來的, 雙腿微微顫抖著,每走一步都在哆嗦。
周承微回去後就叫了太醫,說是犯了頭疼病。她到底還是沒忍住, 派人去長樂宮去請殿下, 太子卻是沒來。
玉笙縮在床榻上,三七拿著藥膏給她上藥。
“太子瞧著這樣溫潤,怎麼……”那如玉的肌膚上,印子就沒下去過。玉笙將半褪的衣領籠起來, 虛虛晃晃的寄在了腰間。
三七瞧了一眼, 都覺得眼熱,主子這身段生的可當真好看。
修長的身姿婀娜,凹凸有致。一把就掐的住的小蠻腰上, 豐潤的高高挺起, 從背後看過去,一大片雪白的肌膚下, 曲線流暢優美。
香嬌玉嫩, 連她瞧了不知多少遍都覺得誘人。
三七趕緊收回視線,心中忽然覺得這也怪不了殿下了, 連她個女人瞧著都覺得把持不住。
玉笙喝了口茶,在書房那一弄她嚴重脫水,回來的路上連喉嚨裡都是幹的。連著兩盞茶水下去後,玉笙放下手中的杯子,扭頭問:“今日我不在,可有什麼事?”
她出去一般都是瞞著的,留著三七在屋子裡給她打掩護。如今殿下要她去的次數越來越多,的確是不能再繼續瞞著。
“有……有。”三七紅著臉,趕緊撇過頭。
撓了一下腦袋, 讓自己回過神來:“下午的時候,東偏殿的劉奉儀忽然來了,奴婢說小主在午睡,這才搪塞過去。”
“劉奉儀?”
玉笙的腦子裡閃過劉奉儀那張冰霜如玉的臉,平日裡這位劉奉儀恨不得將眼睛放在頭頂,兩人一西一東,這位劉奉儀是頭一次來自己這兒。
“是。”想了想,三七還道:“ 當時奴才瞧見劉奉儀的臉上都紅了,好像是周承微撒氣撒到了劉奉儀身上,打了她一巴掌。”
“ 她膽子這樣大?直接動手打人臉?”
劉奉儀的性子這樣傲,周承微這樣簡直將她的臉給扯下來往地上踩。太子的後院當真是牛鬼神蛇都有,她若是貿然闖進去,怕是第一個對上的就是這位周奉儀。
翌日一早
玉笙前去給太子妃請安,周承微昨日丟了面子,今日一早便請假沒來。
令人震驚的是這位劉奉儀,骨子裡就帶著傲骨,昨日被打了,今日頂著一張略微發腫的臉就來了。
太子妃那樣溫溫柔柔的一個人,瞧見她這樣,嚇得不行:“怎麼了這是?”她招手讓劉奉儀上來,仔細端看她的臉。
劉奉儀素來面無表情,被太子妃拉著手也隻是搖著頭道:“沒事,多謝太子妃擔心,隻是不小心碰到了。”
玉笙從這個角度看過去,都能瞧見劉奉儀臉上發腫起來的指印。當著眾多人的面,太子妃沒說什麼,但讓人散了之後,特意讓劉奉儀留了下來。
“這個周承微……”太子妃搖搖頭,憐惜的對劉奉儀的手拍了拍,扭頭吩咐:“之前殿下給本宮的那盒祛疤膏,你拿過來給劉奉儀。”
丁香站在身後,愣了愣,隨後立馬扭身去拿了。
“這去疤膏的藥效極好,是四川進貢給陛下的,皇後娘娘憐惜太子,這才賞了一些。”丁香將手中的去疤膏雙手遞上去。
“奉儀小主,我們娘娘都待舍不得用呢。”
手中的去疤膏是用描了金邊的青花瓷盒裝著的,拿在手中沉甸甸的,聽到宮女這樣說,劉奉儀那張沒什麼表情的臉上顯然有些無措。
“這……這東西這麼珍貴,妾身不配。”
“胡鬧。”太子妃憐惜的看著她的臉,搖頭:“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一張臉,要是傷了可如何是好?”將劉奉儀握著藥膏的手合住,掌心拍了拍,太子妃笑道:
“東西再珍貴,你用了治好臉日後好好伺候殿下,就是沒辜負我一片苦心。”
劉奉儀回去後,心中還是一熱。
太子妃娘娘這是第二次提起伺候殿下了,她沒入東宮之前,就聽說過太子妃娘娘。太子妃的名聲在外是說的出的賢惠。
府中上下的女人們,從未說過太子妃有善妒之名。
“看來娘娘是真的……”劉奉儀閉上眼睛,嘆了口氣。身側,宮女聽的沒頭沒腦:“小主您說什麼?”
倆個已經到了長信宮門口,看著那熟悉的大門,劉奉儀卻是感覺到窒息。
周承微欺人太甚,卻有一句話說的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入東宮這麼長時間殿下還沒寵幸過她,也難怪周承微看不起自己。
咬著牙,劉奉儀面上有些紅,卻還是道:“你待會兒去御膳房塞點銀子,讓人幫著熬碗參湯。”頭一次琢這樣的事,劉奉儀渾身上下都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