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戲也看夠了,該回去睡覺了。
等我回到臥室,門已經被人推開了,我記得我出門的時候都關了啊,難道是我記性不好?
我點燃屋內的燭火,一轉頭卻隻見床上匍匐了一個人影,似乎還在輕微地喘息著。
我走近前去,他大大咧咧地敞開著衣衫,臉色泛紅,眼神死死地盯著我。
我心情愉悅地坐在床邊,
「剛剛發生的我都看見了,看來你想一出門就吐了那酒的計劃失敗了,那門檻可能是你的劫數吧,所以,你跑我這來做什麼?勾引我嗎?嗯?」
他還在看我,眼神卻已經開始迷離,帶著些不明所以的曖昧,「別讓別人靠近我,拜託了……」
我右手輕柔地撫上他的臉龐,面帶笑意貼近他的胸膛,
「我當然不會讓別人靠近,你既然主動送上了我的床,我豈有拱手讓給他人的道理?」
他憤憤然地妄圖瞪我,可身體不允許他這麼做,我隻看見了他在勾引我。
心頭一股悸動,難以按耐。
可是總有一天,我會害得他國破家亡,這才是我來這裡的目的。
還是不要招惹他了。
但是他開始扒拉我了。
看樣子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意識了。
我一把扯下他的腰帶,他突然給了我一腳,將我踹了下去,腰撞在了腳踏邊緣上,疼得我倒吸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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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扶著腰也來了氣,粗魯地直接抓住他的手按過頭頂,用腰帶綁在了床頭,又扯下自己的腰帶將他的腳綁在了床尾。
他還不安分,一直扭來扭去折騰自己。
也折騰我不安的內心。
我看他一直扭了大半夜才消停下來沉沉睡去,我也終於能夠在他旁邊找個地稍微睡上一小會。
一醒來,就看見他怒目圓睜,眼神好像要殺了我,「你昨晚都做了什麼?!還不快給我解開!」
我揉揉惺忪的睡眼,「我什麼都沒做啊。」
剛給他解開,他突然一下彈坐起來,吃痛地低吟了一聲,捂著自己的腰,「你還敢說什麼都沒做!」
他眼底微微發紅,緊咬嘴唇,還沒來得及梳洗,發絲凌亂的散落在肩頭,讓人有點想欺負他。
我將他的腰帶遞給他,剛想解釋真的什麼都沒有發生,我是個正人君子,他反手就推開我。
也就是那一瞬間,扯到了我昨晚上被撞的腰,我也吃痛的捂住我的腰,跟他面面相覷。
他微微一愣,鞋都沒穿落荒而逃。
這誤會大了。
聽下人們說太子魔怔了,提起斧子就把趙盈盈住的那房間門檻給劈得稀碎,攔都攔不住!
趙盈盈也走了,他一連好幾天都躲著我,我一個人在這府裡竟然無所事事到了極點。
可是也許是遺傳了我的女俠母妃吧,我好像也喜歡長得好看的人,可是她可以把父皇拎走辦了拍拍屁股走人。
我不可以。
入夜,侍女打好了洗澡水已經退下,水上灑滿了鮮紅的玫瑰花瓣,我正脫完衣服一隻腳剛碰到水面,門突然被打開。
「我想清楚了!我不是那種吃幹抹淨就走的人,就算你是男的我也認……了?」
呀,被看光了。
他突然捂住臉退了出去,「你趕快穿好衣服!」
如他所願,我穿好了衣服。
他剛剛說的話我聽得真切,他說他喜歡我?!
臉上像是被燒灼的滾燙,連同我的內心。
可是總有一天他會恨我入骨,現在的喜歡隻會讓將來的他更後悔。
我忐忑不安地走到他面前,他卻說,
「長公主不是不願意嫁我嗎?不必勉強,快把你二哥換回來。」
7
我僵硬地擠出一個和善的微笑,心情有點復雜,他是有多遲鈍?
還是他打心底裡就不願意承認自己是被一個女人給陰了?
「我二哥說他好像惹你生氣了,他避避風頭讓我回來頂兩天。」
他斜著看了我一眼,面露不悅,
「我有什麼好生氣的,真是好笑,到底誰佔了誰便宜還不一定呢。」
我保持假笑,「您說的都對。」
都被綁著過了一晚上,他是怎麼覺得自己才是佔便宜的那個?
靠做夢嗎?
他冷哼了一聲,「讓你二哥識趣的就早點滾回來,我還有賬要跟他算呢,不要逼我出手去把他逮回來。」
臨走前他還補了一句,「你們兩兄妹長得真像。」
能不一樣嗎?
不都是我本人嗎?
要是我告訴他盛霖陽就是盛靈川,估計他也不會信吧。
把衣服脫光他也隻會認為我是盛靈川。
真是挫敗。
第二日剛吃早飯,一抬頭就看見他在我門外站著,想進又不進好似很為難的樣子。
一雙墨色的靈眸一直盯著我看,也不吭聲,一副愁雲慘淡的模樣。
我心中不禁無奈的暗嘆一聲,朝他道,「我是盛霖陽。」
他臉上突然多雲轉晴,邁著大步就走了進來坐在我旁邊的凳子上,也要了一碗粥,
「沒想到你這麼沒種,多大點事還要躲我,還把你妹妹給喊了回來。」
我揶揄道,「不是你躲我在先嗎?我還以為你不想看到我了呢。」
他立馬辯駁道,「胡說!我那是太忙了!又不是故意躲著你!」
「再說了,發生那種事,我總得冷靜一下,想清楚才行。」
我故意問他,「那你想清楚什麼了?」
他臉上染上一層不正常的緋紅,星眸裡倒映著我的影子,薄唇張張合合,就是蹦不出半個字來。
這個時候倒是緊張了?
之前我洗澡的時候闖進來不是很勇嗎?
他眼神開始躲閃又支支吾吾了半天,來了一句,
「你……你要是老實待在府裡的話,以前的事,我也不是一定非要弄死你才肯罷休。」
他抬起那亮晶晶的眸子看得我心裡痒痒的,讓我想起了小時候皇兄送給我的灰兔子。
我隻能假裝沒聽到過昨晚那番話,將那些情絲深埋於心底。
我怕我會心軟。
我怕我會完不成皇兄交代的任務。
我怕那一天到來時,他那滿是仇恨的雙眼。
也許我能留他性命,將他藏起來,可我阻止不了他恨我。
他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你發什麼呆?」
我抬眸盡可能平靜地看向他,「放心吧,我哪裡都不去。」
畢竟我還有任ŧű̂ₙ務。
他好像很滿意我的回答,喝個水還一直偷偷打量我。
並且也不睡書房了。
一到晚上就抱著個被子躺在我身旁,強行跟我擠在一張床上。
並且問我為什麼大晚上的還要墊胸,我說習慣了拿不下來。
他罵我是變態。
但我是真的拿不下來……
「你怎麼不睡書房了?」
「你覺得睡書房很舒服嗎?更何況我得盯著你,雖然你說不走了,誰知道你會不會食言。」
我轉過身剛好對上他墨色的深邃雙眸,「你就那麼怕我跑了嗎?」
他的眼中染上一絲慌亂,背過身去,
「誰管你跑不跑,我這是怕你跑了影響兩國和平,睡覺!」
嘴還挺硬的。
約莫不到半刻,我快要睡著時,他突然轉過來看著我,「你喜歡什麼樣的人?」
我幾乎脫口而出,「胸大屁股大好生養的。」
這應該是每個男人的夢想了吧。
他的眸中似乎帶了絲怒意,「我沒問你喜歡什麼樣的女人!」
我猶豫了一秒,「那我喜歡身嬌體柔易推倒的。」
他罵了一句做你的春秋大夢!
抱著被子起身準備又回書房去睡,我一把拉住他的被子,連同他一起拉下,推倒在床上,
「誰說我做夢了,這不就有一個現成的嗎?」
看著他呼吸起伏,眼神逐漸消融在一池春水中,我竟也情難自已。
我也曾告誡自己不能再撩撥了,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怎麼辦?
皇兄的五年計劃要泡湯了。
他似乎也在等我的下一步動作,但是遲遲沒有等到,這次輪到我落荒而逃了。
不能因Ṭüₐ為我的情愛而影響了皇兄的計劃,我可以放下的,我可以!
好吧,我不可以。
徹夜未歸的我跑去了酒肆,妄圖一醉方休,卻發現自己千杯不倒。
夜深人靜時,我拿著酒瓶找了個無人巷落的犄角旮旯蹲下來,準備解決一下三急。
喝太多就是容易產生尿意。
正當我解決完,準備起身時,卻看見他站在我的面前。
背著月光,他的臉一半埋在陰影之下,卻仍然可見那高挺的鼻梁上泛著冷白的高光,渾身帶著清冷。
「蹲在那裡做什麼?」
「嗯……累了,坐會。」
說實話我真的坐在那酒瓶上。
我總不能當著他面提褲子,還好裙擺夠大,隻要我不站起來,他就看不出我在幹嘛。
他雙手環抱在胸前,歪著頭一臉不滿,「為什麼要跑,還喝得一身酒氣。」
我訕訕陪笑道,「我就是突然覺得,也許我們倆不太合適,不能再錯下去了。」
他橫眉一挑,「現在才說不合適,是不是太晚了一點?盛霖陽,既ṭũ̂₌然你招惹了我,就別想著能全身而退!」
「我甚至為了你願意躺在下面,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躺在下面。
在下面。
下面。
我???
說著說著,他突然眼眶通紅,哪怕是背著月光,我都能感覺到他情緒正在逐漸崩潰。
他離聲音變得有些沙啞,
「如果你隻是想玩弄我的感情,你已經贏了,麻煩你不要用不合適這種借口來敷衍我。」
負罪感。
湧上心頭的這種強烈情緒刺激著我的內心。
讓我感覺我是個玩完了不給錢還搶了人家最珍貴的東西的人渣。
最差勁的那種人。
8
看著他失魂落魄,我突然心頭一酸。
我問他,「你喜歡戰爭嗎?」
他顯然有點蒙,沒有料到我這突如其來的問題,但還是果斷否定,
「如果能夠維持現世安穩,又何必兵戈相見。」
好回答!一看就很適合做皇帝!
我決定把皇兄的五年計劃稍微修改一下。
所求不過一個天下太平,比起滅了梁國,不如扶持一個不好戰的皇帝早點繼位。
更何況我相信他。
他一定會說到做到。
「我怕你將來對西國開戰,我們就不得不戰場相見,所以我不能接受……但是我喜歡你,所以才會做出那些情不自禁的事情。」
他愣了一下,臉上的悲戚之色瞬間消弭,信誓旦旦道,「我不會對西國開戰的,絕對!」
說罷便朝我撲了過來,我甚至來不及喊等一下,就被他撞倒在地。
那酒瓶傾灑了一地。
他撲在我的身上,疑惑地抬起湿漉漉的右手,「這是水嗎?」
我黑著臉好心的解答,「不,那是尿。」
有那麼一瞬間,我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一臉嫌棄地問我為什麼要在裙子下放一個尿壺?
我選擇沉默。
回府收拾好了之後,他認定我是喝醉才會在裙子下面放尿壺,害得他也被牽連,硬是給我煮了一碗醒酒湯給我灌下。
沒多久,慶王要成婚的消息傳來。
新娘是趙盈盈。
也對,再拖下去該顯懷了。
一切都很順利,沒弄什麼幺蛾子出來。
就是婚宴上,老皇帝說讓慶王兩口子向我們兩口子學習,琴瑟和鳴,舉案齊眉時,趙盈盈的拳頭攥緊了。
老皇帝又說讓慶王將來好好輔佐太子,兄友弟恭,君臣共進時,慶王的拳頭也攥緊了。
真不愧是兩口子,這麼默契。
彼時我還沒想到,慶王會殺了老皇帝。
就在慶王大婚的第二日,宮中傳信,讓我跟他一同進宮面聖,但是沒說什麼事,隻說是老皇帝有事找我們。
來到大殿前,殿前門卻難得緊閉著。
周圍的宮人們也都不見了,有些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