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真的嗎,你從小成績就好,囡囡初中偏科,還是你幫忙給補的課。”
“阿姨,別這麼說,都是我應該做的,而且小棠也很厲害,考上了南大。”
“你連這個都知道了?哎呀,老公,我不是讓你別逢人就炫耀嗎,怪不好意思的。”
“老婆,冤枉啊,我可沒有,是……”
季棠的眼裡隻有那一抹灰色身影,他們說得熱火朝天,她卻完全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像是察覺到她的視線,沈宴清抬起頭來,兩人的視線撞到了一起,他起身理了理衣服,衝她揮了揮手,神色略顯拘謹:“小棠,好久不見。”
季棠的瞳孔震了一震。
她掐了一下手心,會痛。
不是在做夢。
意識到這一點後,季棠不由後退了一步,站在在樓梯上不肯再進一步,她哆哆嗦嗦地指著他說:“沈,沈宴清?!你,你怎麼會來我家!”
第77章 進擊的沈宴清
夏音萊還不知道沈宴清已經跟季棠重逢了,聽到她的話,略顯驚訝的說道:“怎麼,囡囡你跟宴清已經見過了嗎?”
“他兩早在南城就遇上了,剛來的路上,宴清就跟我說了,所以不是我炫耀的哦,是咱女兒自個兒跟他說的。”季舒華總算找到機會把他那句話說完,他朝季棠招了招手說,“囡囡,快下來,站在樓梯上做什麼。”
“哦。”季棠腳一伸邁下了一個臺階,她朝沈宴清一瞥,他依舊保持著乖巧的笑臉,她心一抖,又把腿縮了回去。
在他含笑的注視下,她多想就這樣轉身跑回房間,可這樣會顯得她很沒有禮貌。
這一幕剛好被季舒華捕捉到了,他看出季棠對沈宴清的出現感到震驚,於是說道:“我剛才見到宴清時也嚇了一跳,沒想到分別這麼多年,還能在濱城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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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音萊接道:“宴清是來旅遊的吧,賓館訂了嗎,要是沒有的話……”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陣尖叫聲打斷。
三人同時朝樓梯上的季棠看去,夏音萊著急的說:“囡囡怎麼了?”
季棠小聲道:“沒什麼,剛才看到了一隻蟑螂跑過去了。”她看了一眼沈宴清,朝他使了個眼色。
換成以前,她會很樂意讓沈宴清住下來,可現在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她可不要跟他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這對她的心髒不好。
然而沈宴清不知道是沒看到,或者是故意裝作沒發現,他轉過頭看著夏音萊說道:“是的,阿姨,我正好最近有空,就來這裡旅遊,至於賓館嘛……”他意味深長地用餘光掃了一眼季棠,“我正在……”
季棠深呼吸了兩下,從樓梯上衝了下來,拽著沈宴清的手臂說:“爸爸,媽媽,我跟宴清有幾句話要說,我們出去一下。”說完她一把拉著他朝外面跑去,一直到跑到看不見她家的紅磚小樓後,她才松開了手,氣喘籲籲地瞪了他一眼。
“小……”他剛要叫她的名字,就見季棠伸出手,做了個不的手勢,他閉上了嘴巴,疑惑地看著她。
季棠呼吸平穩後,她站直了身子,雙手叉腰,氣勢洶洶的質問道:“為什麼,沈宴清,你為什麼會來我家,別想拿來這旅遊這種借口糊弄我,我知道不是。”
沈宴清沒想到她要問這個,他勾了勾嘴角,目光變得幽深了起來:“你真不知道嗎?我為什麼來你家?”
季棠當然知道,他是為她而來。可冷靜下來後,她也想起今天是什麼日子了,她為此捧著手機等他電話等了將近一個上午。
結果電話沒等到,等來了本人。
而本該是宴會主人公的他出現在這裡,不就意味著復仇文劇情也崩了,感情線與她無關,可劇情線不是。她才剛剛決定留下來,上天就跟她開了這麼大的玩笑嗎?
她舔了舔唇說:“沈宴清,你那個便宜渣爹不是在今天給你舉辦認親宴,你就這樣放他鴿子?”
沈宴清眼裡閃過一絲驚訝,他說:“你怎麼知道的?”
他心底泛上一陣淡淡的喜悅。
看來,季棠比他想象中的更關心他。
季棠放下手說:“偶然知道的,你別問這麼多,你這麼不給他面子,有沒有想過以後怎麼辦,萬一他記恨你,你……”
沈宴清臉上的笑意漸濃,他朝著她一步步走去,季棠被他逼得一步步向後退,一些不該出現的回憶浮現在了她的腦海中,她局促不安了起來,周圍的空氣似乎也跟著變得稀薄了起來。
就在她的身體即將撞到身後的大樹時,他伸手墊在了她的腦後,避免她的頭裝在樹上,他輕笑著說道:“小棠,你不用替我擔心,那個便宜渣爹推遲了認親宴。”他學季棠那樣叫顧遠。
“什麼?延遲了?”季棠仰臉看著他,臉上是訝異的神色,“為什麼,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難怪他出現後系統也不吭聲,是因為劇情雖有偏差,但還沒出錯。
沈宴清說:“沒出什麼事,就是延遲了而已,年後在辦。”
他垂下眼睑,鴉羽般的睫毛遮住了他眼中的陰翳。
他一開始並不知道季棠已經回家,他先前問過她,知道她買的是26號的車票。
他知道那晚的告白嚇到了她,加上他的感冒還沒好全,怕傳染給季棠,就忍著沒去找她。等他恢復後再去南大,就被那個熟悉的保安大叔告知,學校已經放學,學生們都回家去了。
他失落的離開她的學校,等回到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手機撥打了她的電話,然而還沒等電話接通,他就匆忙的掛斷了電話。
他突然害怕。
怕電話那頭的那個人會拒接他的來電,怕她從此就不理他了。
告白以後,他再也壓抑不住對她的情感。
他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這種患得患失的情緒,比之前察覺到那三個男人對季棠的感情時還要悵然若失。
在思念與痛苦的雙重折磨下,他過得很是煎熬,身體裡每天都憋著一股氣,宣泄不出。
在忍耐下去,他快要爆炸了。
他無數次跑去季家曾經的別墅,站在早就改頭換面的門廊前,試圖憑借兒時的回憶撫平心中的,卻得到了適得其反的效果。
他越來越想季棠。
他現在已經知道季棠的老家在哪裡,也知道她家的民宿叫什麼。這也就意味著,這次他要找到她,輕而易舉。
這個念頭像鉤子一樣勾著他,終於他受不了誘惑,點進了購票軟件,別說動車票,就連離濱城最近的飛機場都沒票了,就在他往地圖上搜索自駕的時間時,他的腦海中冒出了那些包旅遊團回家的視頻,這無疑給了他靈感。
他想都沒想,尋找起南城去濱城的旅遊團,找到了好多家旅行社都有這個行程,開團時間不一,最早的那個團,是25號。
他如今滿腦子都是她,他在乎的,也隻有她,如果不是要找出證據為父母報仇,他一刻都不想在那個骯髒虛偽的“家裡”待下去。
區區一個認親宴而已,辦不辦有何所謂,隻是他雖無意與他扮演父慈子孝,但現在的他還不能讓顧遠對他產生不滿的情緒,思來想去,隻有一個辦法。
而夏白音這個女人就是在這個時候跑來送人頭。
臨近認親宴,她也越來越坐不住。
他那個渣爹顧遠為了將自己從當年的“掉包案”中摘清,不讓程家起疑,不知用了什麼方法讓當年的醫生承擔了所有的罪責。更為了順理成章的留下顧行謙而又不讓人懷疑他的身份,他又編出了他親生父母已死的謊言來,沈宴清無不諷刺的想,可能是從他的遭遇上得到的靈感。
顧行謙一夜之間從顧氏少東變成了來歷不明的顧氏養子這件事令夏白音痛苦不堪。
她表面對沈宴清和藹可親,曲意討好,暗地裡恨他恨得牙痒痒,小動作不斷。她自己因為顧遠忌憚程家而多年無法扶正,原本以為程微死了,她就能成為如假包換的顧太太了,結果東窗事發,竟連親生兒子的地位都失去了。
她辛苦籌謀的這些年等於是個笑話。
貪慕虛榮又陰狠毒辣的她如何能笑著看沈宴清回歸,到時候他又有程氏當靠山,簡直如虎添翼,還有她兒子什麼事。
她要做的就是在他正式被承認前,要他跟顧遠“父子離心。”
她的那些招數,沈宴清全都看在眼裡,隻覺得她即可笑又可憐的,竟然真以為顧遠對他真有父子之情。
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他不過是怕對他不好,惹人詬病,也怕程家看出端倪,裝也要裝到底,就像當年欺騙他母親程微一樣,試圖用虛假的父愛蒙蔽他的雙眼。
兩個人,一個塞一個的醜陋可笑。
他實在被他們的虛偽搞得膩煩,略施小計就讓顧遠反過來對夏白音起了懷疑,覺得她跟他在一起不過是為了扶持家裡,給她那個不成器的哥哥吸血,讓他當冤大頭。
兩人互翻舊賬,誰也不比誰幹淨,自然吵得不可開交,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這隻是一道小小的開胃菜。
恰巧這天是他回顧家的日子,他這麼“孝順”撞上了肯定要好言相勸,他深諳說話的技巧,經他一勸,本來隻是吵架的兩人發展成了大打出手,當夜就請了家庭醫生過來。
顧遠的臉上手上都破了相,要面子的顧遠為了不讓人看笑話,隻能將認親宴推遲,他就報了團跑來找季棠了。
他不會對季棠實話實說,跟之前偷偷報復傷害她的人一樣,他不想讓她看到他黑暗的一面。
季棠聽他這麼一說,松了口氣。
他笑著看了她一眼,說:“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沒有的話,我們回去吧,不然我怕你爸你媽會懷疑。”
“懷疑什麼?”季棠這才反應過來兩人的姿勢有多曖昧,他低頭深深的凝視著她,眼底的炙熱像是能把她燙到,他身上的味道霸道的充斥在她的鼻端,擾亂著她正常的思維能力。
她一把推開他,用手扇了扇發熱的臉。
沈宴清挑了下眉說:“你說呢?”
“我不知道,總之不管你在這待幾天,都不許住我家,知道了嗎?”她警告道。
沈宴清揶揄道:“我定了賓館,剛才就是為了逗你才那麼說的。”
他知道他的存在會令她不自在,這就是告白的後果,他再也無法仗著竹馬的身份肆意接近她,不引起她的警惕與防備,他必須適應。
他會利用這段時間消除掉他兩之間的“隔閡”,使他們的關系更進一步。
“沈宴清,你!”季棠被他的答復氣到了。
她現在終於能確定一件事了,那就是沈宴清他變壞了!
他以前不這樣的!
兩人回到民宿時,季舒華已經拎著滿滿兩袋的菜進廚房去了,因為季棠的那句話,夏音萊叫來了保潔王媽,遞給她蟑螂藥,讓她挨個房間撒一點。
見季棠跟沈宴清兩人一前一後的走進來,她“咦”了一聲,說:“你們兩這麼快就回來了?”
季棠說:“我們就在門口,沒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