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之。”
周衍之奇怪地回頭看了他一眼。
沈宴清說:“我有話跟你說。”
周衍之更吃驚了!
不,這一刻的心情甚至堪稱驚悚。
第40章 哈市之旅
電梯門快關上了,袁曉按著開關鍵問他:“衍哥,走啦,電梯要關了。”
周衍之頭也不回的說道:“你們先上去,我跟他說幾句話就來。”
沈宴清看了他一眼,沒有多說就率先朝民宿外的長廊走去。
今天下雪,旅客基本都沒出門,長廊沒什麼人經過,比較安靜。周衍之遲疑了一下,跟了上去。
對於沈宴清找他這件事,他直覺不會是什麼好事。
外面大雪紛飛,遠方的雪山仿佛跟天連在了一起,四周靜的能聽到雪壓在樹枝上的噼啪聲。
周衍之沒有跟情敵賞雪的雅致,他不喜歡拐彎抹角,站定以後,就開門見山的說道:“你找我有什麼事,直接說吧,季棠不在,你也不用裝了。”
外面沒有暖氣,刺骨的冷風吹得沈宴清骨頭裡都冒著寒氣。可現在,唯有這徹骨的寒意能讓他保持冷靜。
跟季棠一樣,他也很怕冷。
他出生的那一年,南城破天荒的下了一場大雪,而他,才出生就被扔在冰天雪地裡,差點凍死。似乎從那時起,寒冷就在他的身體裡扎了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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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棠一直以為他是外冷內熱的性子,她不知道,他整個人都是冷的。
他現在的心情很復雜,跟陸瑾短暫的交鋒讓他明白了一件事,他一個人難敵四手,必須要找個人替他絆住他。
他知道季棠不喜歡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而比起他們兩個,他其實才是處境最危險的那一個,他根本沒有表現的那麼自信。
他比他們多了十二年的時間,也沒能讓季棠喜歡上他。青梅竹馬就像是一把雙刃刀,刺向別人的同時也刺向他自己。
如果他沒有被陽光照過,他至少還能忍受黑暗,可偏偏,他遇到了光。
感情是很殘酷的,喜歡上就是喜歡上了,他不想再過沒有季棠的生活了。
就算周衍之不說,沈宴清也沒打算跟他繞圈。他瞥了他一眼,說:“平安夜那天,陸瑾送了季棠一份禮物。”
周衍之覺得莫名其妙,雖然他是有感覺到陸瑾對季棠有些特殊,可單單從禮物來說,作為領導給員工送節日禮物,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嗎?
他家的公司也會在過年過節時發放各種福利,還會舉辦年會。
他說:“那又怎樣,他是季棠的老板,你說得這麼曖昧幹嘛,這就是員工福利。”
沈宴清微微吐出一口氣,看著白霧在眼前消散,他心裡一陣煩悶,之前周衍之隻憑借一面之緣就看出了他對季棠的感情,怎麼這會到了陸瑾身上,他竟變得如此遲鈍,一點危機感都沒有。
這是天氣冷得把腦子都給凍住了嗎?
見他滿臉狐疑,他隻好把話挑明:“他送的禮物是香水,今早他兩還一起看日出了,這樣,你還覺得他隻是季棠的老板?周衍之,需要我把話說得更清楚一點嗎?
他的話就像個炸彈,把周衍之給炸懵了。
他震驚地看著沈宴清,動了動嘴唇,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他在長廊上來回走了一圈,最後再次在他面前站定,他煩躁的摸了摸寸頭,說:“他喜歡季棠?這怎麼可能,他不是她老板嗎?”
沈宴清冷笑了一聲,說:“沒有任何法律規定,老板不能跟員工談戀愛。你告訴我,他為什麼不能喜歡季棠?”
“艹。”周衍之沒忍住,爆出了一句國罵,他整個人還處於驚愕之中。他還真沒往這方面想,以為隻有沈宴清一個情敵。
他想起碰到陸瑾後他的一言一行,慢慢回過味來了。
“我說他看季棠的眼神怎麼那麼微妙,原來……”他想起昨晚的事,懊惱地扇了自己一巴掌,“昨晚大意了,早知道他喜歡她,我一定會防著他點。”
沈宴清敏銳地捕捉了他話中的異常之處,他不動聲色地問道:“昨晚?昨晚發生了什麼事?”昨晚,他公司的程序出了點問題,其他人都搞不定,才打來電話讓他處理,等他弄好,時間已經很晚了,他也就沒去找季棠。
周衍之看了他一眼,說:“沒什麼事,我同學身體不舒服,泡溫泉暈過去了,他把人抱回來的。”
他不用說得詳細,光靠這隻言片語以及今天大家對章以茜的關心,沈宴清就推測出了事情的大致經過,他抿了抿唇,狠狠掐了下手心。
他應該處理的再快一點,這樣就能早點去找季棠,幫上她的忙了。
他突然沉默了下來,周衍之反倒不習慣了,他瞟了他一眼說:“沈宴清,你為什麼要告訴我?”
他不信他會這麼好心,肯定是有所圖謀。
經過這幾次的接觸,他或多或少琢磨出了他的性格,妥妥一個腹黑綠茶男,難搞的要死,真要論起來,比起陸瑾,他覺得,還是他更危險。
沈宴清掀了掀眼皮,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想這個道理你不會不知道吧?”
周衍之扯了扯嘴角:“你想跟我合作對付陸瑾?”
沈宴清“嗯”了一聲,說:“你可以這麼理解。”
“哈,我看你更想借刀殺人。”周衍之抬眸看他,“不過無所謂,我會讓你看看,我這把刀不僅能殺他也能砍你。”
他找他挑明,就知道他會猜到他真正的意圖,他從未打算掩蓋,因此此時被他說中也不見絲毫慌亂。
他沒什麼表情地說:“那我拭目以待。”
該說的都說完了,沈宴清不打算繼續待在這裡吹冷風,他轉身準備離開。周衍之沒有跟著他走,他看著他離去背影,英挺的眉毛皺成了一團,過了一會,他咬了下唇:“該死的,麻煩的人又多了一個。”
他現在的心情可謂十分沉重,完全沒有剛才放狠話的瀟灑勁。來了一個沈宴清不夠,現在又來了個陸瑾,他都有四面楚歌的感覺了。
他在外面站了一會,悶頭去了王翔他們的房間,他們三個人正在玩鬥地主,見他進來,袁曉說道:“你等我們把這盤玩完。”
周衍之說:“我不玩,你們玩吧。”他走到王翔身邊,說,“王翔,你有煙嗎,給我來一根。”
他之前見過他抽煙。
袁曉抬頭,吃驚地:“你不是不抽煙嗎?”
周衍之說:“心裡煩。”
袁曉打量著他的臉色,不知道沈宴清跟他說了什麼,板著一張死人臉,礙於還有其他人在,他也不好問。他搖了搖頭,有把目光轉移回了牌面上。
王翔隨手從床頭櫃上拿過一盒煙塞到他手裡說:“哥們不用跟我客氣,想抽幾根抽幾根。”
周衍之笑了笑,抽出一根夾在指尖,他走到窗戶邊,開了一條縫隙,把煙銜在嘴裡,用打火機點燃狠狠吸上了一口。
這是他第一次吸煙,香煙的氣味嗆得他難受,眼淚都快被燻出來了。
他想難受就對了,他就該吃點教訓長長記性。
他腦補了下季棠跟陸瑾一起看日出的畫面,怎麼也淡定不下來。
雪中的日出,肯定很美很浪漫,令人記憶深刻。
更令他接受不了的是,他其實也計劃了跟她一起看日出,沒想到會被一個突然冒出來的男人搶先了一步。
——
季棠回到房間後又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覺,醒來後她感到精神充沛了很多。沒一會,章以茜也睡醒了,她伸了個懶腰,從被窩裡鑽出來,跟季棠一樣,半靠在床頭。
季棠聽到動靜,扭頭看了她一眼。
“幾點了?”
季棠看了眼手機說:“快十一點半了,袁曉剛在群裡問我們什麼時候去吃飯。”
“再躺一會,十二點去吧。”她輕輕一笑,吐了吐舌頭說:“我現在才感覺真正的活過來了,早上吃早飯的時候,差點睡著。”
季棠笑笑說:“我也看出來了。”
章以茜把枕頭墊在身下趴在床邊,她抬頭看著季棠說:“棠棠,你下午打算去幹嘛?本來還想去天泉湖那邊看看,雪這麼大,估計去不了了。”
季棠想了下,說:“我還沒想好。可能去看個電影吧。”
“電影啊。”章以茜抿了抿唇,“不知道這邊的影片多不多。比起這些,我更想看煙火,真希望快點到晚上,還好你那竹馬想得周到,提前準備好了煙花,不然我們可能就看不到了。”
季棠:“是啊,他這人就挺細心的。”
章以茜說:“你說他一個人買煙花幹什麼?”
她的話音一落,季棠的腦中忽然冒出了一個念頭,他不會買來準備跟她一起放的吧?
隨後她搖了搖頭,把這個念頭甩到了腦後。
這怎麼可能,他都不知道能碰到她。
沒等季棠回答,傳來了一陣門鈴聲,接著響起了嘉佳的聲音:“茜茜,棠棠,你們醒了沒,醒了給我們開下門。”
季棠的床靠近門邊,她就披上外套,下床去給她們開了門。
嘉佳跟田馨蕊走了進來。
嘉佳說:“都什麼時候,你們還在床上,快起來換衣服,吃飯去了。”
兩人換好衣服後,又跑到樓下找男生們,大家匯合後,一起朝餐廳走去。季棠給沈宴清發了條微信,問他要不要跟他們一起。
沈宴清很快給了答復,說他馬上過來。
他們在餐廳裡碰了面。
沈宴清坐下後,跟周衍之對視了一眼,兩人都表現得十分淡定,仿佛上午的那場談話根本不存在。
午飯過後,他們一行人先去了嚴飛揚跟王翔的房間裡玩牌,準備晚點再去民宿的娛樂區玩。
季棠問沈宴清:“你下午有什麼安排嗎?”
沈宴清有點事情要做,便說:“我等會有事,弄好了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