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那張宛宛類卿的臉,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我沒覺得你是我姐姐,你看起來好脆弱,我想保護你。”
他的眼神滾燙,臂彎圈住沙發,已經將別人忽略不見了。
他真不是為了釣她,或者為了她的錢。
高中的時候,有人就覺得他長得像那個人,都是天人之姿。
那時候他也是第一次知道。
竟然有江衍鶴也無法得到的人。
之前他覺得遙隔雲端。
現在近在咫尺,靠臉獲得靠近她的機會,又怎麼肯輕易放過。
“我想喝點酒。”禮汀微微垂下眼睑。
意識稍微模糊一點,會覺得此刻正在CBD裡忙碌的哥哥,會回到身邊陪伴自己嗎。
身上搭著這個男孩子的衣服。
禮汀忽然想到很多年前。
她也是這樣,披著那個人的黑外套,帶著掐痕,匆匆忙忙地逃出loofly。
孟絲玟真的很希望禮汀能說說實時感受,但她偏偏沒有。
她就安安靜靜地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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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也沒有遊離地,透過他在看誰的意思。
忽然她轉頭問孟絲玟:“玟玟,霍鴻羽為你哭過嗎?”
孟絲玟愣了一下,她歪著腦袋想了想,“嗯?可能沒有,也有吧.....我家裡人不同意我和他在一起,說差距太大了。他陪我去給我爺爺掃墓,站在他墳頭說會照顧我一輩子......然後哭著回頭看我說,爺爺是唯一一個沒有拒絕他誓言的人。有些事情發現他還蠻孩子氣的,不過我放在心上了就記一記,遺落在生活中,就隨它去吧。”
拿著天價紅酒的服務生進來,看清包廂裡的人,驀地不敢再看了,隻是拘謹地把酒瓶打開。
孟絲玟招手示意他出去。
對方拿著託盤鞠了一躬,推門離開了。
“不可以喝。”
戚珲握住禮汀給自己倒酒的玻璃杯,他並沒有上移到觸碰對方手指的地步。
他在幽深的光線中,看清了禮汀肩頸的吻痕,像在賭氣一樣,緊緊地抿住唇,繃緊了身體:“你還在感冒,感冒藥和酒精混合,會產生副作用。”
孟絲玟沒有指擇他的逾矩。
她拿著酒杯,走到角落,忽然接到了霍鴻羽的電話。
電話那頭不是別人。
在聽到他聲音的那一刻,孟絲玟如遭電擊般坐直了身體。
“她在你身邊嗎?”
車裡,江衍鶴在光與暗的轉變中,顯出一種晦暗又沉鬱的感覺。
他還是帶著讓人快要窒息的英俊,利落的輪廓寸寸勾勒,光線都在描摹這種神跡。
他們顯然已經到了酒吧的停車場。
霍鴻羽在他身邊副駕上坐著,大氣都不敢出。
孟絲玟嚇得幾乎握不住手機。
她知道這種時候不能慌,很快恢復了平靜:“小汀和我玩玩,有什麼問題嗎。”
他並沒有等孟絲玟解釋什麼,就靜靜地闔上了眼睛:“她看起來,喜歡他嗎。”
“诶,你怎麼知道?又是霍鴻羽給你打小報告了?我說這男人怎麼總是胳膊肘往外拐。”
江衍鶴在等她回答。
“行行行,我說。”
孟絲玟回答得很老實:“那小孩,和當時剛讀大學的你長得特別像,當時汀汀不是對這樣的你一見鍾情嗎。”
“所以她告訴你,她對我膩了?”
一旁的霍鴻羽看不透江衍鶴的情緒。
他隻是繃緊了身體,浸在光線裡,整個人靜謐又幹淨。
“诶你這是什麼邏輯。”
孟絲玟有些急:“她一個人在外面呆了那麼多年,早就習慣自由了,這段時間天天在家裡等你回去,偏偏你還忙著應酬,她說她發的消息你都不回。”
“我平時都是秒回。”
江衍鶴似乎不想過多解釋:“她一個人去英國,很容易再續前緣。”
消防通道口。
戚珲在說著什麼,禮汀在旁邊淡淡地笑著。
這裡有很多人會出包廂抽煙,煙霧迷蒙,混著前面舞廳漾過來的閃爍燈光。
江衍鶴也看到了戚珲那張臉。
他徑直走到兩人身後,毫不留情地摁著禮汀,幾乎是強硬地在親她。
禮汀微微一顫。
她第一個反應不是蹭上來接受他的親吻,而是想著掙脫。
江衍鶴禁錮著她的肩胛骨,手上施加到讓禮汀覺得疼痛的地步,彰顯了他的憤怒。
“你喜歡他?”
“你不是不想理我嗎,現在犯什麼渾。”
禮汀手腕有些發痛,她肩膀上還披著別的男人的衣服。
她驀地反應過來,戚珲還在身邊。
戚珲這是第一次見到正主,他在某一刻忽然清晰地意識到了他和對方的差距。
其實不像,怎麼說呢,就是二十歲的江衍鶴,他也不像。
那人身上的壓迫睥睨的氣質,和從小錦衣玉食的公子貴氣。
和他是完全不一樣的。
“你們不是沒結婚嗎。”
戚珲想不出來打擊江衍鶴的理由,可是他卻舍不得從今天開始和禮汀再也沒有交集。
他在江衍鶴的旁邊,並不像之前江衍鶴宣誓主權時,其他退縮的男人。
“她不想跟你回去,你也別強迫她。”
禮汀忽然就置身事外地笑起來。
她擦掉江衍鶴留在她唇角的水光,有些媚又風情萬種地。
她轉頭望向戚珲:“你去車裡等我。”
她把車鑰匙遞給了戚珲。
江衍鶴的臉冷下來了。
走廊逼仄昏暗,兩人就這樣僵持著。
他用力握著禮汀的手腕,有些執拗地痞氣。
顯然眼前的男人,在她面前那種青年的桀骜更蠱一點。
況且這些年他還沉穩內斂很多,冷白腕骨的青筋因為薄怒在顫動,顯然是生了氣。
“我不喜歡你身上有別的男人的味道。”
禮汀嘗試著掙脫他,但江衍鶴很克制,他和她僵持著。
“你放手。”
禮汀挑釁著他的權威,“我每天都在家裡等你,我生病了,你呢,一天比一天回來地晚。”
“所以你在透過他,尋找過去的我?”
他顯然已經失去了耐心,漆黑地眼睛看著她,冷冷地說:“我告訴你禮汀,過去的我也是我,等你這幾年是你自己不要,你自己錯過我的,憑什麼還要去別人身上找我。”
禮汀忽然笑了,似乎根本不屑於回答這個問題一樣。
“我應該去夏韻如的視頻裡面,尋找過去你的嗎?”
她的裙子被他剛才的舉動拉的很亂,皮膚在光下泛著瑩粉剔透的光澤。
他嘗試著把她抱進懷裡,但是禮汀很抗拒地靠著欄杆站著。
江衍鶴伸手掐著她的下巴,想要吻她,被她偏頭避開了。
他眼睫顫了顫,把復雜的情緒都隱藏起來,又持續迎上來,束著她的手腕打算吻她。
“我身上有別的男人的味道。”
禮汀咬著唇看著江衍鶴,她沒有再反抗:“你不會想碰我的。”
對視一眼,都覺得彼此的靈魂像是要灼燒起來。
江衍鶴覺得自己像是被炙烤一樣疼痛。
他隻是緩緩的,松開了束縛住禮汀的手。
他的嗓音澀暗無比:“你可以喜歡過去的我,哪怕你永遠活在懷念裡都沒有關系,我隻是不要你喜歡別人。”
可是禮汀並沒有像之前一樣憐憫地吻他。
她把他扔在走廊裡,離開了。
跑車行駛在路上,副駕坐著戚珲。
禮汀不知道要往什麼地方開。
想到剛才哥哥和她說的話,她一直沉默著流淚。
要再回到他身邊嗎,她不知道怎麼面對他。
剛才他的神色,讓她心像被揪住了一樣疼。
她並沒有透過戚珲,尋找他。
禮汀知道自己說出來,他也不會信。
沒有地方可以去了,因為已經離不開他了。
因為心被他束縛著,不得解脫。
就算他永遠把她關在家裡,再也不讓她去看染染。
也許她都會默許。
“他追上來了。”
戚珲盯著後視鏡裡,江衍鶴的車越逼越近:“他車開得好野,我們比他先走了很久吧。”
“他在意的不是我。”
禮汀肩上淡紫色的衣料,有點微微地反光,宛如蟬翼的薄影。
她淡淡地笑:“他在意你。”
她尾音似乎在嘆息:“剛才,你離開以後,我和他三言兩語交流了一下,他沒問我在想什麼,一直在問和你有關的事情。”
“不想成為你們宣誓彼此愛意的工具人。我也會嫉妒,你懂我對你什麼意思嗎。”
戚珲想加禮汀的微信,忽然發現她沒有開機:“......給點甜頭吧,一點點。”
“手機不就在那裡嗎,我沒設解鎖密碼,你自己加。”
禮汀心不在焉地看著身後追過來的跑車,她暗暗提高了車速。
她有些慌亂,不想讓江衍鶴追到。
車駛上了高速。
漸漸地,距離市區越來越遠。
禮汀的手機剛開機,就傳來震動的聲音。
“你好像接到了很多電話,英國打來的。”
戚珲注意了分寸感,他語氣很輕又小心:“需要我會撥過去嗎?”
“嗯。”禮汀連上了車裡的藍牙:“應該是家裡的小孩打的。”
接電話的是Castiel,他深呼吸了一口氣:“染染開始渾身長紅疹,我和家庭醫生還以為是心髒病手術的排異反應呢,急忙給你打電話,你沒接,我就打給了江衍鶴。”
“他?”
“是的,他態度很惡劣,讓我們把人送到最好的醫院去,錢不是問題,他說過幾天就和你一起來看她。”
“你什麼時候打的電話呀,我剛剛才關機的。”
“三小時前吧,是午休後出現紅疹的發低燒,江衍鶴轉了很多錢過來,說如果我這邊照顧不好孩子,就把染染接回國。”
Castiel有些黯然神傷:“Lynn,他是不是把你照顧得很好。”
“——連這個孩子,都能愛屋及烏地喜歡。”
聽到這裡,禮汀不由得顫抖了一下。
原來他根本沒有對一切置之不理。
就在這分神的一瞬間。
她沒有看清前面寫的道路施工的標志,匆匆踩油門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