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狠,連自己的兄弟也不放過。
先算計,同時獨佔,一點情面也不留。
時間往前。
謝策清為了蔣蝶喝地半醉。
禮汀像一隻淋湿的小貓,在他身邊瑟瑟發抖,來接近他。
說會幫助他得到蔣蝶,交換條件是,讓他出國照顧蔣蝶的夜晚。
讓他心甘情願地離開。
很久以後,謝策清才想通。
他心心念念的白月亮,好像一直都是為了照耀另一個人。
江衍鶴。
她享受他的獨佔,滿足他的掠奪。
甚至和他棋逢對手。
可是這麼數年過去,謝策清越清醒,想明白當年發生的事情,越覺得她依然清透皎潔,高懸天上。
她是為了愛這個字,來接近他的。
可能對他好的種種,無非是要那個人吃醋。
一點錢都不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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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粹地就像飲露水,蹁翩跹跹的蝴蝶。
她遺失了一張學生卡。
黑發黑眼,白皮膚,卻換來了長達十年在他心口悸動的青綠夏日詩行。
-
霍鴻羽訂婚宴那天。
雖說人不多,但是霍家作為京城裡排在前面的大家族,辦得恢弘盛大。
宴會是在京域最大的御海洲裡,門簾由天鵝絨裝飾,黑白大理石地板光可鑑人。
穹頂的彩色琉璃,被鮮花包裹,不重樣地更替著五色斑斓的映畫,大部分是孟絲玟去世界各地採風取的景。
霍鴻羽更是給她訂制了很多套不重樣的主婚紗,敬酒服和迎賓裙。
從德國趕回來的謝策清,一直非常忐忑不安。
他來得很早,西裝革履。
早早守在掛著山水畫和的紅木茶水間,看著綢緞上的梅蘭竹菊心事重重。
隻盼著什麼時候能見禮汀一面。
他很想知道,她離開的這四五年裡,過得好不好。
跳海的那天晚上,到底有沒有碰到江衍鶴。
謝策清胡思亂想了很久。
始終沒有看見她。
進包廂的都是電影傳媒響當當的人物,遞名片淺淡投資。
他興趣缺缺,問了一起參加宴會的顧長帆,才知道禮汀正在後面幫孟絲玟料理妝發。
謝策清心念一動,打算去看看。
伴隨著隱約的交響樂聲,穿過碧紗窗帷,聽到包廂裡傳來很淺的喘息聲。
聲音很輕。
落到謝策清耳朵裡。
他一顫,停下了腳步。
另一個人的聲音低沉性感,裹著欲。
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男人有些啞地撒嬌到:“別不要我。”
“哪有不要,說了回家。”女生的聲音很軟。
是她的聲音。
貫穿了數年,灌進謝策清的耳朵裡。
“不行。”
江衍鶴從後面攬住她,他瞳孔情緒很深,像是不能再忍受一次分離一樣,熱氣繚在後頸,痒痒地,侵入禮汀的皮膚。
男人抱著她,憐愛地抱著她晃。
兩個人互相喜歡到極點,才會做這麼無聊的事,都覺得有趣。
他有些不符合他身份的委屈,側臉端詳她:“我好可憐,被逃婚了,你還穿berta的伴娘服刺激我。”
禮汀有點愧疚,身體在顫,被人近在咫尺地用深黑色的眼睛注視著。
她羞怯又愧疚,沒辦法說話,更找不到抗拒的理由。
“對不起,哥哥,我....”
江衍鶴用西裝外套裹住她的肩,把人揶揄狠了,埋頭在她脖頸悶悶地笑。
他彎起一側嘴角,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
他的頭發刺在她的肩膀上,讓她覺得難耐,隻能依偎在他懷裡僵硬著,任他緊貼地抱著她。
她側過臉看他,心髒變得很軟,很溫柔又很憐惜。
好愛他。
明明是英俊到凌厲也具有侵略感的人。
這段時間最擅長的事情,就是在她面前裝可憐。
因為就是用這種伎倆,把她騙回來的。
她一直都覺得自己是一個很壞很壞的女人。
因為擔心他會和別人走到這一步。
所以在婚禮當天,用最決絕的手段讓他記住她。
臺風過後。
禮汀在接到孟絲玟伴娘邀請那天。
她忐忑了很久要不要接受。
她不敢刺激他。
不想讓他蘇醒任何對婚禮不好的回憶。
孟絲玟:“伴娘服都給你準備好了,你不許爽約哦,要知道你不回來,我才不答應霍鴻羽的求婚呢。”
禮汀的手指頓在手機屏幕上很久,最後給了她最好朋友的答復。
“嗯。”
江衍鶴在浴室洗澡,白色的煙霧在浴室裡面繚繞。
男人掩著玻璃磨砂門,冷白的後頸,賞心悅目的肩頸曲線若隱若現,再往下就被霧氣掩住了。
可是依稀可以看見肌理流暢的腹部線條。
寬肩窄腰,他的腹肌和人魚線長得很好看,勻稱的力量搭配上骨節的美感。
讓禮汀抑制住自己的呼吸,忐忑又贊嘆地在外面看了很多很多遍。
她很緊張地吞了吞口水。
那人很敏銳地發現了她,見她貓貓祟祟地在外面偷看。
她那麼明顯的傾慕眼光,他怎麼會看不明白。
江衍鶴頓時來了興趣,語氣戲謔地笑:“想進來?”
“才沒有!”禮汀呼吸一滯,很怯地隱入黑暗裡。
她平復了一下胸口的起伏。
手機又亮了。
孟絲玟在詢問她要不要邀請謝策清。
孟絲玟在意大利得知了他們三個的關系。
禮汀剛假死回來,借著這個契機,讓他們見一見也好。
屏幕這頭。
禮汀看到謝策清三個字,有點微微地緊張。
因為這段時間,哥哥在和她翻舊賬了。
謝策清在她失蹤後,每一次和江衍鶴打電話,都會聊起和她有關的事。
夜晚,就免不了很多次讓她第一天沒辦法下床的懲罰。
要提前和哥哥講才好。
如果到時候他看見了,說不定會惱地很厲害。
禮汀在家裡不安地繞了一圈,甚至去冰櫃面前,喝了半杯帶著青檸荔枝的紅酒壯膽。
再次站在浴室前的時候。
江衍鶴已經洗了一半了。
他帶著懶勁兒,慢慢地衝走黑發上的泡沫。
察覺有動靜,他回頭一看。
禮汀在浴室門口等他,就像他領著她回家那天一樣。
她眼睛清澈又亮,充滿渴望地仰頭看著她,浴袍在腳踝上蕩漾。
她的皮膚很白,脖頸上靛藍色的靜脈,實在太適合野獸舔咬上去了。
事實上,他真的這麼做了。
這裡水汽彌漫。
禮汀貼住他滾燙的皮膚,感受到他的吻和鋪天蓋地的水霧一起繚到了她的身上。
白色的煙霧逸散。
他沒有詢問她為什麼要進來獻祭,她也沒有回答。
衣服被水打湿了,緊貼在身上,她能感受到江衍鶴掌心的薄繭,在她的身上摩挲。
她感覺呼吸不暢地雙手揪著他的肩膀,像渴水的魚一樣渴求他。
顫抖著叫他:“哥哥...能不能答應我....”
“不能。”他拒絕地幹脆,不等她說出請求,把她困在瓷磚牆一角。
他居高臨下地注視著她。
桀骜的眉眼都沾著水汽,不知道是涔涔薄汗,還是花灑裡出來的水。
小貓一樣討好地看了他半晌。
每一次他施予的吻,她都主動迎合。
“說吧,想要老公答應你什麼?”
禮汀聽見老公兩個字,眼睛迷蒙地眨著,很緊張又很甜蜜。
“就是,孟絲玟問我.....能不能去給她的訂婚宴當伴娘......”
“所以。”
他危險地眯起眼睛:“逃我的婚,穿別人選的婚紗是嗎?”
“老公。”
她咬住下唇,有些不安地:“汀汀錯了。”
禮汀覺得他很好看,主動迎上去輕他,輕柔地吻,印在唇角。
他岿然不動。
待她親吻了他好久,有些脫力地把小臉埋在他胸前,聽他的心跳。
江衍鶴才沉聲問:“這麼乖,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她想請謝策清,問我要不要。”
禮汀忐忑之間,猛然感覺到江衍鶴的手指向她靠近。
“剛才親我就為了這個?”
他指節搭在她下顎上,比她抬起垂下的眼睑看他,拇指摩挲著她水紅的嘴唇:“為什麼我的汀汀不肯專心一點。”
接著,男人修長的手指滑向她的後腦勺,勒令她往前,被他狠狠吻住。
就像這一瞬間。
訂婚宴包廂外。
禮汀臉紅紅的,閃躲著他的吻。
他身上很蠱惑,有那種泉水檀香和夏季桐樹的味道,就像那個請求可以來參加訂婚宴的浴室之夜。
外面走廊有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