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唬我們是吧?”
他們聽了半信半疑,幾個人一起對視了一眼。
“你也可以不信我,你們的目的不是錢嗎,把我帶回去交給他的錢,比你們在這裡搶我一個耳環的錢多多了。至於身體的話。”
禮汀翕動著眼睫,似乎在不安,惹人憐憫:“你們碰了我,被關進監獄裡很多年,老家的父母沒有人養老不說,你們就沒辦法把我送回去換錢了。”
年級稍微大一點的胡子男思忖了一會兒,說道:“這女的腦子聰明又有邏輯,說不定她的耳環裡真有定位。她背後的男人,我們可能真的得罪不起。”
就在這時。
外面突然有些騷動,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船艙發出遽烈的晃動,外面的太陽不知道什麼時候黯淡下來,周圍陰沉的雲往下壓。
八月的天氣就是這樣,突如其來的大風會伴隨著全城驟雨的天氣。
江衍鶴來了。
拉開篷布的英俊男人眼神陰沉。
周圍破敗髒亂的環境讓他有些不適,但禮汀的信號是在這裡消失的。
江衍鶴從車上取下一把收藏在車裡的燕翎刀,車上的宋桀和小賈和羅彬通通噤若寒蟬。
他們都知道,他的上位者姿態,是不可違逆的。
船桅上盤踞著髒亂破敗的粗麻繩。
青年一步步踏在木板上,指腹摩挲著刀背的墨綠刀鞘,漸漸往目標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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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過,要永遠陪在我身邊的。
禮汀,你別騙我。
我從來都舍不得真的把你囚禁起來,但我再也不想忍受擔心你被其他男人觸碰的嫉妒感和佔有欲了。
贏下選舉對於他從來都無所謂。
顯然,沒有她被人綁架或者無故失蹤更撩撥他的心弦。
撩開篷布。
江衍鶴在一群男人的身後角落裡,他看見了他遺失的新娘。
天光被覆蓋,裡面的空氣渾濁,有種讓人缺氧的窒息感。
就像之前兩人在海中遊曳潛水,再到有心肺被壓力狠狠攥緊,沒有喘息的餘地。
雖然裡面汙濁無比,但是他一來,把簾子外面的光芒送了進來,晦澀的地方變得明亮起來。
禮汀正隨著船艙顛簸著,就在她習慣性抬起頭的一瞬間。
她看見江衍鶴眼瞳漆黑,很沉也很執迷地凝望她。
那雙漂亮鋒利微微上揚的眼睛,曾經不會有絲毫的破碎,永遠篤定,包容她的一切任性,識穿一切卻淡然順勢而為。
但是他在看到她,躲在這個漆黑骯髒,散發著魚腥味和汙水氣息的廉價務工船上。
江衍鶴的眼睛瞬間被戾氣盈滿,他捏著那把刀進來的時候,像極了滿身黑氣的煞星。
前面的船上有一個抽著旱煙,眼珠渾濁的精明男人嘗試著攔住他。
“滾開。”
刺刀開過刃,刀尖泛著一層凌冽寒光。
江衍鶴吊起眼梢,刀背掠過,輕而易舉地就在那人向他索取財物的手臂上劃出一條很長的血痕:“我不想強調,趁我心情還好,別來招惹我。”
那些五大三粗的所有男人都噤聲了,他們大氣都不敢出。
他身上就是有一種掌控一切的威壓。
為首的男人聲音顫抖著:“想要帶走她,沒門。”
“你誰啊,她男人?”
江衍鶴把刀插在桅杆之間的縫隙裡,近乎不能忍耐一樣地把他抱起來,狠狠壓在懷裡。
“我帶走我的女人,需要和你交代嗎?”
禮汀用一種湿漉漉的眼神看著他。
待他走近,把她從角落裡抱起來。
她很溫柔地笑,眼睛裡盈滿愛慕,篤定地炫耀道:“我就說,他會來找我的。”
“怎麼樣,沒和我玩遊戲,覺得很幸運?”
禮汀和這些男人說了什麼。
江衍鶴已經聽不進去了。
他渾身緊繃,完全並沒有她看到的那麼輕松,哪怕早上還在浴室和更衣室裡耳鬢廝磨,昨天夜裡還被他抱在懷裡肆意妄為,佔有她的樂趣已經完全被失去她的隱憂覆蓋。
看到一群男人圍著她,看她露出大片的雪白皮膚,他的心髒簡直宛如放在地獄裡被炙烤。
她身上現在還有他遺留下來的吻痕和咬痕,刺目的紅暈,無論哪個男人看了都心旗搖蕩。
他終於在巔峰給她建造了一個樂園,誰知道愛欲的漩渦,到最後成了末世火海。
哪怕是當上了京商主席,也不能保護好她嗎。
吻來得兇猛又遽烈,他無法忍耐了,就當著這麼多男人的面,狠狠地咬噬她的嘴唇,發泄他一路的驚懼和煩躁。
“看清她的男人究竟是誰。”
他看到禮汀舔舐著他唇角屬於她的血跡,很柔又很誘惑地迷離眼神,像個被男人蠱惑的小動物。
在江衍鶴面前,剛才錚錚反抗的人,變得痴迷又乖順。
那些人看著禮汀對他的依戀程度,心裡紛紛大為驚駭。
她怎麼可能被其他情人勾引走啊。
可是江衍鶴心裡很明白,事到如今他已經不相信她的這些順從了。
徐雲鵬被他找到,已經狠狠拷問過了。
禮汀是自願逃離他左右的。
她又騙他,說演講完在外面等他也是騙人的話,她呆在這裡,也不願意去會場,讓那些媒體拍到他。
禮汀的心思到底是什麼,他不願意再去猜測。
反正這一刻直到他死為止,她必須屬於他。
被吻到神志不清的禮汀,被她抱起來,護緊在懷裡。
纖細脆弱的人,被男人裹上西裝,隻露出一截漂亮的小腿,白得刺眼,在半空中晃著。
如果不是江衍鶴不願意那些人看到她的媚態。
他一定當著那些人的面狠狠操她。
江衍鶴本來想當著那些人的面公布婚訊,沒想到被突如其來的綁架案攪亂。
當選京商主席本來就是探囊取物。
他想要她見證的重大時刻,她不在,這件事罪魁禍首,不是她,反而是想要好好保護她的自己。
宋桀拿著刀,提著婚紗裙裙擺跟在後面。
羅彬則留了下來,準備和趕來的警察一一一起審問船夫,料理後續的事宜。
拐進國道的時候,後面陸陸續續更來了拿著拍攝工具的商務車。
那些人從會場跟來,看著警察趕往碼頭更是確定了方向。
狗仔們上演了追逐戰。
大家紛紛好奇禮汀到底有多傾國傾城,能讓年輕氣盛的京商首席放下在眾人面前展現領袖才能的機會,放棄一切去救她。
他們終於在紅綠燈,拍下了禮汀的一點側臉。
因為在車流之間攝影,照片很模糊。
在那輛價值千萬的車裡,她坐在江衍鶴懷裡。
黑色的發絲遮掩了大半張臉,嘴唇顏色很淡,卻被男人咬到滴血,雪白的鼻尖挺翹,眼睫微垂著,似乎在端詳江衍鶴換在自己腰間的手指。
江衍鶴在她身邊抽煙,唇角的白霧逸散。
他靜謐地摟緊她,手指上的火星搭在窗沿上猩紅微亮,袖口微卷,露出冷白有力的手臂。
禮汀真的好美。
傳言她是方蘭洲唯一的女兒。
方蘭洲直到現在還活在那些被冠上風月名聲的電影裡,活在二創自媒體剪輯裡的白月光映像上,活在那些看見她的人的夢中。
更活在她女兒肖似但更美更脆弱的模樣上。
連江衍鶴也能為她魂牽夢繞,但是禮汀卻非常低調。
網上關於她的信息少得可憐,江衍鶴把她保護地非常好。
有人扒出來她在牛津留學的照片,在比斯特購物的她,穿得很清淡,白色內襯黑風衣,除了耳墜沒有配飾,但能從她側頸很淡的紅痕彰顯出江衍鶴對她的佔有欲,從很早之前就開始了。
他們對她的好奇越發深入。
接著網上便不停地冒出來她自己都不認識的陌生人,說和她之間的羈絆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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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禮汀腦袋埋在床單上,手腳都被脅迫著,眼裡盈著水光,一直小聲求著饒。
他今晚對她很壞,一遍一遍地確認她沒有被別的男人觸碰過。
“第二個司機,就是在威尼斯給我們指路的人。”
禮汀臉很燙,她身上的皮膚紅得像暈染過。
被他抱起來放在腿上打屁股這件事,這輩子都不想要再經歷了。
“誰?”江衍鶴警惕地眯了眯眼,又垂下頭看著被她反剪住手背對她禮汀。
男人的手掌抵在她的後頸上,他的手很大。
指腹可以摩挲到她的耳垂,他捻起玩弄著小小的瑩白。
“我和他.....簡單聊了一下威尼斯發生的事,他說他現在回國了,在跑出租車,後來他說帶我在京域周圍轉轉,給我介紹一下周圍的環境,走到善都,離回瀧海還有很長一段水路的時候,他打了幾次火都熄滅了。”
“接著說。”
男人脅迫住她手腕的手指緊了緊,輕描淡寫道:“沒說到我找到你之前,不許停。”
她喘息著求饒道:“那裡的海岸線很長,我很久都沒有打到車.....於是他給我了一些紙幣,讓我拿著坐船.....”
“沒有男人碰過你?”
說罷,江衍鶴攏住她揉捏,禮汀羞恥地快要蜷縮起來。
“他才不是主動給我錢的,在威尼斯,當時你受了槍傷,我慌的六神無主,第一次遇到好心人,我給他了一張威尼斯DFS購物金卡.....”
江衍鶴驟然想起,當然那個狙擊手就是後來給他指路的人。
對方身上有很濃的硝煙味道,他當時實在失血過多虛脫了,實在張不開眼睛看男人的長相。
但是那人的音色,他隻要再次聽到,就能找出兇手。
“那人長什麼樣子?”江衍鶴不在乎笨蛋小貓到底給了兇手多少錢。
為了保護禮汀的天真。
他從來不為了這些事和她計較,隻是迫切的想要揪出這個人到底是誰的傀儡。
禮汀沉默了一下,像是在回想。
“啪——”
禮汀又被他打了一下屁股。
她羞憤地低叫了一聲:“哥哥....你是混蛋!”
江衍鶴看著那片暈起來的紅色,感到心痒難耐。
他喉結微動,說:“告訴我,他有沒有傷害你。”
“他是我們的恩人,怎麼可能傷害我,這次他還給了我一些紙幣,讓我坐船回來,叮囑我在瀧海下船。”
禮汀被他捉弄地一塌糊塗,腦袋都變得混沌起來了,但她沒有感覺到絲毫受威脅的樣子。
“我就在前往善都的船上坐了大概一兩個站,然後就遇見哥哥了。”
她的語氣很輕盈,有一種不韻世事的天真感。
就在那群豺狼虎穴。
綁架她的人,準備拍攝她不雅照的人,準備搶劫她財物的人,和即將會觸摸她身體的人。
他的小乖,就這樣一層不染地保留著她最初的天真,蜷在他懷裡。
禮汀還在為兇手,也就是“恩人”給她的一百多塊錢紙幣愧疚著,覺得沒有還給他,很是過意不去。
“真的很感謝他,那個人算是我們的恩人吧。”
“汀汀,隻在報答我的恩情的時候,想過以身相許嗎?”
他不想深究她有沒有被男人觸碰的問題,看見她那雙澄澈的眼睛,他就知道沒有。
“秘密。”
禮汀虛著撲閃著眼睫,戀慕地凝視著他:“在巴黎試婚紗的時候,我告訴了祁助理一個秘密,等到結婚以後呀,哥哥就會知道,一切的真相了。”
今晚他給她準備了一杯沒有乳糖的牛奶。
女生被他抱在腿上,很乖地依偎著他,一點點地喂她喝下去。
“哥哥,恭喜你當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