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江衍鶴作為競選者都不參加演講,真的有贏的可能性嗎?
他離開的舉動很快吸引了大量媒體。
由於是現場直播,網上很快就知道了他看似要退出選舉的舉動。
全網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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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雲鵬在心裡冰火兩重天,背叛徐傑和領教江衍鶴的手段之間。
他最後選擇了前者。
那邊倒是沒有慫恿他,一定要把禮汀裝進集裝箱。
光天化日之下,要讓一個活人消失的難度太大了。
徐雲鵬不願意傷害禮汀,他不願意得罪江衍鶴,也不知道自己進去了,兒子會進哪個福利院或者孤兒院。
徐雲鵬還是給自己留了一點餘地,他始終都沒有再禮汀面前暴露他綁架的性質。
“你穿著婚紗,出去不方便,我來護送這個小孩去醫院,我看你穿著婚紗,猜想今天應該是你很重要的日子。”
“實在沒有找到醫院,很抱歉,我剛叫了救護車,隻能麻煩小姐你在車裡等等。”
徐雲鵬找到了海澤坡路的監控死角。
他還不忘補充一句,從此開脫罪行:“我們司機都是輪班制的,馬上就到了換班的時候了,我讓我同事來接你。”
禮汀看起來不疑有他,甚至有點自責因為自己穿著婚紗裙,去醫院的話會耽誤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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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汀輕聲道:“沒關系的,我就在這裡等你同事吧,謝謝你呀,司機先生,現在的好心人不多了,小朋友遇到你這麼善良的人,是他的幸運。”
“您今天試婚紗這麼重要的日子,還憂心這個小孩的安危,我替他謝謝你。”
徐雲鵬把自己食物中毒的兒子抱起來:“我剛在海澤坡這裡,撥打了120,叫來了一輛救護車,馬上到了,我陪他上車,你再等等,馬上我同事要來了。”
禮汀在心裡很擔心愛人的選舉結果,她就想看見他實現理想的模樣。
在外面耽誤了這麼久,不知道哥哥的情況怎麼樣,她又擔心自己去了會因為家裡慈善基金的事,連帶江衍鶴被罵。
可是她真的太思念他了:“需要等多久。”
“很快的。”徐雲鵬回答道。
她今天化了妝,本來皮膚就白,看上去吹彈可破,眼睫微微垂著,破碎不安,就像墮入人間的天使。
可是眼下小朋友奄奄一息,她不想再麻煩別人了。
“好的。”
“你....能給我留一個電話嗎......”
徐雲鵬看見禮汀脆弱漂亮的樣子,他真的不忍心傷害她。
再加上如果江衍鶴真發現是自己綁架了禮汀。
他也能想辦法開脫,以沒有傷害過禮汀為理由減輕自己的罪行。
“如果他治愈了,這個小孩應該感謝他的恩人....”
禮汀想了想,給他寫下一串電話號碼:“不用感謝,他沒有生命危險的時候,能麻煩您給我發個短信確認一下嗎。”
徐源下車以後。
禮汀目送他們離開,走下坡。
直到他們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海天相接的地方。
這幾天,每天夜裡,江衍鶴都會抱著她一直折騰。
再加上之前,禮汀每天去山上照顧那些黃栌烏桕樹。
女生本來已經很累了,在車裡實在太困,太陽照在眼睛上,她把遮光板打開。
很快就昏昏欲睡,禮汀迷迷糊糊做了一個夢。
夢到自己在海上,滿天藍色裡,夕陽呈現微微的紅。
她穿著婚紗,含著眼淚對他說出願意。
禮汀想到這裡,鼻尖酸澀,即使在夢裡,她也忍不住小聲啜泣起來。
這也是她夢寐以求的情景呀。
“小姐,你做了噩夢嗎,醒醒。”
禮汀被人喚醒的時候,感覺頭暈得厲害,她微微翕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稍微有些熟悉的臉,她感覺到有一點眼熟,但又沒有什麼印象。
她眼前不是別人。
這個人不是中國人,混血,白人。
正是之前在意大利擊中江衍鶴,過來查看傷勢的時候,被禮汀拖著渾身是血的江衍鶴,祈求他指出醫院的路的史密斯·馮。
這次,也是徐傑讓他過來接應徐源。
他的目的也不是綁架禮汀。
徐傑想了一種更狠的威脅江衍鶴的方法。
可以毀掉一個人一生的辦法,那就是拍攝禮汀的不雅照。
港臺有一位著名女星,在前往朋友家的路上,被拍攝了不雅照片。
即使在幾十年後的今天,這件事依然和她的生平事跡綁定著。
沒人知道兇手是誰,他就懷著這樣惡劣的心思在某種程度上毀掉了一個女人的一生,然後安然無恙的繼續生活著。
現在他們已經聽說,江衍鶴好像不進行演講了。
徐傑端坐在座位上,手指搭著《桃花扇》的節拍。
“暗紅塵霎時雪亮,熱春光一陣冰涼,清白人會算糊塗帳。”
江衍鶴放棄演講,和退出選舉有什麼區別。
他再清醒都沒有,為了一個女人他命都不要,事業算什麼。
這正中了徐傑的下懷。
在眾多陰損的手段裡面。
萬一江衍鶴成為商會首席,還有什麼比全國人,都看過首席夫人不雅照,更敗壞他名聲的呢。
“嗯,你就是剛才那位司機先生換班對象嗎?”
禮汀凝視了史密斯馮一會兒。
她的深棕色瞳孔慢慢聚攏,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像是被光芒籠罩住了。
“我之前見過你!在意大利的時候,就是你救了我和我男朋友。”
史密斯馮正在發動汽車。
他在禮汀醒來之前,剛把假的身份信息裝在出租車的門牌卡上。
聞言,他全身猛地一顫。
原來禮汀記得大半年前的發生的情景,記得是他指的路。
甚至,她在這麼半年中,還在感激著他。
禮汀一向話少。
在國內能和恩人重逢,她也也激動起來:“司機先生,你也沒在意大利生活了嗎,我記得你當時就用中文給我指的路,你難道也是華裔嗎。”
“是的,算是吧。”史密斯馮隨口迎合道。
他大腦在飛速思考,既然禮汀把自己當成恩人,他應該怎麼作惡呢。
禮汀:“威尼斯的環境被過度旅遊化折磨地厲害,我男朋友受傷了.....回國也好,國內至少安定一點。”
她依然在關切著他的安危,並且對能和他再次相逢感到欣喜。
這女人,怎麼能這麼傻,這麼天真啊。
史密斯馮在心裡腹誹道,但他面上不顯。
他放在方向盤上的手指緊了緊。
本來在繞著海岸線緩慢行駛的他,在意識恍惚間踏上了前往沿海住宅區的道路。
史密斯馮調整了後視鏡的位置,確保沒被江衍鶴的人跟蹤。
他撒謊說道:“是啊,我回來進了我朋友開的出租車公司......你那邊呢,你男朋友受傷好了嗎,今天我看你穿著婚紗,是你們準備結婚了嗎。”
“結婚?”
禮汀撐著座椅,神色有些黯淡地垂下眼睛,聲音有微微的顫抖:“沒有,可能對著陌生人我才能開口,我和他沒辦法走到最後的。”
“啊,為什麼?”
史密斯馮聽到這句話,覺得非常意外。
萬一禮汀當不了京商主席的老婆,拍下她的照片還有什麼意義。
“在我八歲的時候,我母親就離開了人世,父親再婚。遇到他的時候,我無處可去,是他收留了我,我本來就是為了償還他的恩情陪在他的身邊,他未來結婚的對象,會是翡小姐或者朱小姐吧。”
“求婚那天他受傷了,再到後來家裡的慈善基金出現問題。很多事,包括我幫助的人認定朱小姐和他更適合.......我已經不確定我是不是真的能站在他身邊了。”
她輕微地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現在要不要應不應該去他的選舉會場,我身上的流言蜚語很多,對他影響很不好。”
“你今天穿著婚紗,其實還是想和他結婚吧。”
史密斯馮聽完,忽然覺得非常心酸:“你們都已經到這一步了,假設以後你沒和他在一起,你一個人怎麼活呀。”
“人的生命力很堅韌的。”
禮汀很溫柔地笑了笑:“其實我現在,不太著急我戀人的選舉結果了,因為該和他一起慶祝的人,不是我。很多人,隻能相伴走一段路,這已經足夠了。”
“我記得他在意大利,渾身是血,你們都經歷了這種生死,為什麼還要成全他和別人?”
中年男人有微微的慌神,他還記得那個夜霧籠罩的夜晚。
她拖著帶血的戀人,一腔孤勇地在異國他鄉,為他尋找生路。
“和他在一起,我很快樂,不算是成全啦,我隻是想看看另外一種人生,是我自主的選擇。”
禮汀看著窗外陌生的風景。
她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回頭,對史密斯馮露出笑容:“希望我也會成為,在遙遠的異國為別人指路的人,像先生您一樣灑脫而自由,嘗試不同的工作,實在地體驗人生。”
“你真的覺得,我自由嗎?”
史密斯馮苦笑了一聲,帶著嘲諷地長嘆了一聲:“你想成為我這樣的人?”
你眼前的人,射.殺你,欺騙你,滿身罪孽,滿口謊言。
現在還在尋找角落,打算拍你不雅照的,像別人工具一樣的人。
真的可以成為你口中那個,自由肆意的,在危難裡給你指明方向的人嗎。
果然,白雪公主裡,被王後叮囑殺死公主取下她心肺的獵人,還是舍不得對她痛下殺手,放她去森林了啊。
史密斯馮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真的,不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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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域市全國金融中心。
主持人拿過話筒:“既然徐先生闡明新能源汽車的發展理念和未來京域的發展前景。下面我們就有請我們之前想過退出,但提出要進行演講的董永明先生的發言吧。”
聽到董永明要參與演講,徐傑面色沉了沉。
他的秘書在旁邊給他遞話:“江衍鶴已經離開會場了,史密斯馮那邊也聯系好,說拍攝江衍鶴女人的不雅照,徐先生你放心,董永明早就有退出的打算,今天你父親徐秉強也來了,那些人怎麼說也會給他三分薄面。不會有什麼以外的。”
徐傑低聲道:“史密斯馮這個人,如果不狠,就不會待在疑心重的Phallus身邊那麼多年了.......這點我還是放心的。江衍鶴走了,按理說已經確定下來這次當選的人注定是我,我不知道這個董永明出來,想搞什麼名堂。”
秘書:“徐總,需要我去找主辦方闡述一下現在的情況嗎?說直接進入投票環節算了,剛才支持我們的錢總還說,江少就是一個為了女人就一走了之的毛頭小子,有什麼資格當選京商首席啊。”
“怒發衝冠為紅顏,還是太年輕了。”
徐傑轉了轉手上的玉戒,冷笑道:“他們江家一家人,一個比一個深情,康佩幗連情敵的女兒都能當著親女兒看待,Phallus培養了江衍鶴那麼多年,他怎麼說也得孝敬他一輩子吧。”
“是的,徐總步步籌劃,眼下已經是必贏的局面。”
他的助理想起之前,看到江衍鶴的秘書團,一個個失去了魂魄的模樣,不由得提前替徐傑高興:“之前,江衍鶴一直在國外,您宴請的那些富豪名流,今天大部分都來了。”
徐傑用鼻腔哼了一聲,有些不屑:“不是誰都能有我這麼大方,這次的伴手禮送的是鑽石,聽說江衍鶴的禮物是激活碼,能是什麼?江氏名下溫萊私人醫院的十年面免費券嗎。”
周圍人都正襟危坐著,他卻志得意滿地嗤笑起來。
在會場的掌聲中。
董永明走上臺接過話筒,他環視地看了一下臺下的眾人。
“上一次站在這裡,還是二十年前的秋天,當時剛建立東亞自由貿易區,並提出了東亞經濟走廊。在次地區經濟合作和區域潮流的基礎上,發展Asian Economic Community。這二十年不斷地摸索轉型和京域的劇變。之後的產業和經濟模式,相信在之前的商業研討會上,我們已經闡述交流地夠多了,我特意從瑞士趕回來,連續參加了幾個國家的十七場商業會議,也是為了今天站在這裡,能對得起大家的期待。”
他示意雷鳴般的掌聲停下來,“我們作為經營管理者,除了洽談合作和商務事宜外,每年都需要招募大量的人才。大家都知道,在我的行業,腕表,是有嚴格的等級制度和鄙視鏈的。能找到知名的機械芯制造小組更是難上加難。大家別看我的機械機芯職業檔案數據,在我的行業已經算得上頂尖,沒辦法招募到想要的人才,一直長時間困擾著我。”
董永明穩了穩心神:“參加選拔的每一位,我相信都收到了一條激活碼。”
“經年過去,和通訊公司合作,引入用戶的業務鏈,從而打造職業檔案數據的功能還是太狹隘了。於是我們三個中的競選者江衍鶴,以50億美元的時值,收購了北美頂尖教育機構的平臺。1950年至今,QS排名前列的六億畢業生就職檔案,隻要他們的工作經驗超過一年,就會自動和招聘者的信息進行篩選和匹配。”
“現在大家手上的這個激活碼,江衍鶴親自給你們的。這對應的是,國外一家超大型的頂尖人才招聘網站ACME,中文是該網站的第四十六種官方語言。這是一部分原始股和淨現金,掌握激活碼的同時,也意味著牢牢攥緊勞動力這一重要資源。”
其實不用董永明點清這一點。
在座的人在拿到江衍鶴親手贈與的激活碼的時候。
他們就已經清楚,江衍鶴能和賀泠京一起把招聘的技術改革,和把網站進行前所未有的人才鏈革新。
這就是他們走向下一個階段最需要的,技術新浪潮和勞動力。
對資本家來說,人才永遠是最大的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