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似鶴歸汀》, 本章共3809字, 更新于: 2024-11-26 18:01:16

  他周身都是各種枷鎖纏繞,完全無法放松一秒鍾。


  宴會結束後。


  人群像水一樣散場,喧囂被蒸發,隻剩下一地扼待解決的難題。


  翡姍和禮桃走在一起,她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距離你二十五歲生日,還有一年多,可是京商的下一次選舉,隻剩下十一個月,也就是你必須在這個時間段內,帶動周邊企業的發展,收攏人心,讓他們認可你,否則,餘生你都別想脫離我的控制。”


  Phallus臨走之前,拄著拐杖駐足,遙遙地衝著江衍鶴說。


  江衍鶴並沒有回應他。


  Phallus走到窗邊。


  他凝望著,眼前抱著禮汀,正在從後方教她用槍的江衍鶴。


  江衍鶴玩槍非常幹練,動作嫻熟,瞄準的姿態平靜,他覆蓋在禮汀的手指上,環住她,教授她保險栓的位置。


  他語氣咬得很輕:“這把槍的持有人不是我,在國內別碰槍。等出國我再慢慢教你,拿到持槍證,這樣遇到危險不會害怕。”


  禮汀好像有點痴迷他懷抱的樣子。


  他從後面環上來,她便不受控制地往後靠去,長長的黑發漾在他襯衣前。


  Phallus在取保候審的階段,被限制出行,隻要兩人出國,禮汀就暫時安全。


  但德文的穿刺搭接器,還是讓江衍鶴不放心,即使兩人不在國內,他也要她安穩平安。


  “我開槍會害怕怎麼辦。”禮汀黏糊糊地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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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慢慢學,我一點點教你。”他若有若無的溫熱氣息盈在她的額角。


  Phallus就這樣看到了全過程。


  他教授江衍鶴用來對付危險的槍械知識


  江衍鶴用來教小情人提防自己。


  他嘴角帶了一絲冷笑,花白的頭發讓他看起來滄桑威嚴。


  他躺了接近四年,他的腿部肌肉沒有恢復好,有點萎縮的症狀,走路很慢。


  Phallus盯著禮汀看。


  他的視線宛如侵蝕,就像觀賞一隻根本無法獨立飛行的鳥雀一樣。


  Phallus的視線轉移到江衍鶴身上:“我當年和你說過,她和她媽一樣,是沒有心的,你一定會毀在她手上,就像你爸一樣,一輩子尋找方蘭洲的替身。”


  顯然,禮汀聽到“你爸找方蘭洲替身”這句話了。


  她微微站直了身體,沒有再靠著他。


  江衍鶴動作頓住。


  緊接著他抬起眼,波瀾不興地說:“老師年輕的時候,讓不少家庭分崩離析。現在重溫就業,也本著拆散一對是一對的心思是不是,如果實在太闲的話,就回醫院坐著曬太陽吧。”


  Phallus並不打算放過他:“別忘了,方蘭洲是怎麼決絕地拒絕你父親的。”


  “哥哥,他為什麼會知道呀。”禮汀在他懷裡探出頭。


  Phallus看著禮汀懵懂困惑地眼神,近乎無聲地笑了起來。


  他知道,江衍鶴並沒有對禮汀說過兩人上一代之間的羈絆。


  “真可憐,直到現在被蒙在鼓裡,你難道不知道方蘭洲曾經是江明旭的情人嗎?你怎麼不問問,你心心念念的江衍鶴究竟是不是因為贖罪喜歡上你的。他們江家的男人就是把你們當成玩物.....”


  Phallus循循善誘,語氣逐漸尖銳:“說不定你媽媽當年車禍,就是為情所困——”


  “夠了!”江衍鶴語氣冰涼。


  他很少情緒激越,但現在他護著禮汀,厲聲喝止準備繼續說下去的Phallus:“您再說一句,小心我不客氣。”


  因為執念太深,江衍鶴額角的青筋繃連,帶來一陣頭疼。


  就在那電光火石地一瞬間。


  禮汀,他的小貓,那個纖細脆弱的人攔在他的身前。


  “你對江衍鶴有恩,他對你態度禮貌,是他的事。我和你,純粹是毫無關系的陌生人。”


  她毫無畏懼地凝視Phallus的眼睛:“你都說了,我為了得到他,花光心機。”


  “槍在我手上,我就這一條命,除了他以外,沒有任何的羈絆。如果你還要在這裡胡言亂語,讓他痛苦,我不介意對你開槍,以命換命。”


  “......”


  江衍鶴薄唇帶著一絲看不見的微笑,很病態的。


  他的瞳孔漆黑,眼睛裡一絲光也沒有。


  這一刻他知道自己勝利了,比起計較父母之間深刻的溯源和羈絆。


  禮汀顯然更在意,Phallus會不會刺傷他,給他把他釘在絞刑架上,圍繞上層層枷鎖,讓他陷入痛苦。


  她好乖,毫無保命伎倆的小貓,居然為了他和罪行累累的Phallus對峙。


  “京商主席的確立日期在明年八月底,可是您已經在取保候審了,祝您有本事熬到那天吧。”


  江衍鶴平靜說完,有條不紊地示意齊涉過來帶走他。


  他很清楚,稍微行差踏錯,就會被Phallus控制一生。


  但他此刻病態地興奮著,或者期待著京商主席確立的時間,因為到時候,就能徹底擺脫Phallus了。


  他完全忽視那把槍的存在,示意禮汀環住他,然後半強迫地把她抱了起來。


  他的擁抱充滿侵略意味,仿佛急不可待地想確認什麼一樣。


  禮汀柔柔地圈住他,她還在小小聲哄他:“哥哥,不怕哦,我會保護你。”


  還沒等其他人走遠,他就走近會客廳,她摁在窗沿上。


  纏綿入骨的情人總是擁抱對方如同迫切地渴求。


  他兇凜地用舌尖刺入她的口腔,掠奪一樣侵襲著她柔軟的牙床,索取她甜蜜的味道。


  禮汀稍微有一點招架不住,她用鼻腔小口呼吸著,唇齒之間都是他的味道。


  她用手指推他鋒利的下颌,手指就被他揉在掌心,粗暴又病態地親吻著。


  窗棂的帳蔓籠罩住兩個人。


  江衍鶴欺身而上,用手腕撐住牆面,隻給她留下一小角空隙,將她揉進自己的臂彎中。


  禮汀回應著他的吻,眼睫微微發顫,外面的光灑在她的臉上,格外聖潔。


  “他說你是我的玩物,你願意當我的玩物嗎?”


  他掰著她的下颌,笑得格外促狹:“汀汀好勇敢,我真想在這裡幹你。”


  她的手上還拿著槍,這把槍的保險栓在剛才他給她演示開槍的時候,就拉開了保險栓。


  所以phallus才被唬住了,畢竟誰都惜命。


  禮汀用黑洞洞的槍口,抵在他的心髒上,挑開他襯衣的扣子。


  他皮膚冷白,胸膛的肌理流暢漂亮,下一瞬,她手上的槍口就在他的皮膚上劃出一條紅痕。


  “在你去歐洲的這段時間,在你爸爸和康阿姨的電話裡,我大概知道了他們之間的恩怨,但是蘭洲阿姨很豁達,她不介意。我知道我媽媽當時痛苦的根源是禮至宸的背叛,我覺得活著的人更重要。”


  小貓再也不是之前,看見他的傷疤都會掉眼淚的脆弱模樣。


  她纖細的手指痴迷地輕輕觸碰了一下他的皮膚。


  下一秒,貼在他心髒上的,是溫熱的嘴唇。


  她在誘惑他,槍械成為挑逗的方式。


  禮汀身上的清淡香味,順著她蜿蜒的吻,在他胸膛前繾綣地蔓延著。


  “哥哥,怕死嗎?你老師居然說,讓我當你的幹妹妹,好好玩,好禁忌。哥哥,我的哥哥。”


  白襯衣松散的掛在他的上半身,他脖頸溢出汗水,很薄,分泌的多巴胺性感到窒息。


  江衍鶴的眼睫細密,似享受地微垂,隨著她的撩撥,在輕微地顫動著。


  “這就招架不住了嗎哥哥,槍抵在你心髒上,也會對你的妹妹發情,實在是沒救了呢。”


  她散漫地踢掉高跟鞋,用雪白的腳掌,順著他妥帖工整的西裝褲蹬他。


  下一秒,作惡的腳掌被人捏住。


  另一隻手捂住她的眼睛,槍從她的手指垂下,跌落在地,但是無人問津。


  “我不怕死。”


  他蜻蜓點水地,吻在她的鼻尖上,隨即又輕柔地,從她的嘴唇,向她的脖頸肆虐。


  “喜歡死在汀汀裡面。”


  他的聲音格外啞,仿佛周圍的空氣都燥熱了幾分。


  禮汀聽完他的這句話,忍不住渾身的皮膚都變得稠熱起來,她在顫抖。


  她的耳廓上,覆蓋著他灼熱的嘴唇,宛如邀請又像惡魔的誘惑。


  江衍鶴嗓音低沉,充滿靡離的欲:“陪哥哥下地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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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hallus”一詞源自希臘,是拉康提出的父權象徵。


  當時想寫一個推翻父法的男主,所以引用了哲學符號菲勒斯的名字。


  至於女主,她有倡導人權的精神,以後會寫到的。


  一個推翻父權,一個倡導人權,是我想在第一本書裡表達的東西,嗚嗚你們看我的文,我真的特別感激。


  37章作話說,不是一個單純狗血故事,會慢慢寫到給人希冀的精神力量。


  至於跳海,再等等小汀讀完一年制英碩,快了!


  這麼久的陪伴,6.30開文,到今天,不是你們支持正版的鼓勵,我肯定早就放棄了,你們是我的精神支柱。


  謝謝大家追文,非常非常感激,哎,真的感激呀,下周1月13號我生日,我生日前後讓他倆分開吧嘿嘿。


第85章 歸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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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會結束後,兩人就沒怎麼碰過面,他幾乎全身心投入去工作。


  已經十一月,牛津小鎮上滿地都是紅黃相間的落葉。


  禮汀把去比特斯購物村的韓國室友,送上紅色雙層公交,直到車消失在拐角處的電話亭。


  天色將晚,呈現接近灰藍的顏色,路燈的光暈橙黃,雨霧剛過,道路沾湿。


  尖頂白框玻璃門的烤面包點隱約有香甜的味道。


  那人在周末大部分時間,都回國料理他名下的公司,鮮少有闲暇的時間陪她膩在家中。


  現在外面的氣候很冷。


  禮汀騎著自行車回來,手被薄涼的風凍得通紅。


  家門口的胡桃木和可可丁枝葉斑斓,有不知名的藤蔓纏繞在後面的牆壁後的樹枝上,上面長著白色的小果。


  鄰居是一個棕發法國婦人,戴著眼鏡,口音不太posh,卻平易近人。


  她的丈夫在威斯敏斯特大學擔任天文學教授。


  她親昵地告訴禮汀,這就是槲寄生。


  就是“meet me under the mistletoe.”中被祝福的枝丫,象徵著愛、和平、寬恕。


  戀人們在槲寄生下接吻,就會獲得祝福。


  江衍鶴忙到完全沒時間回家,禮汀偶爾得到他們的投喂。


  婦人在花園裡,種著一些香檳玫瑰,以及喂養著從附近公園裡來覓食的白鴿。


  她是一個熱愛生活的太太,沒有孩子,卻和丈夫十分恩愛。


  兩人經常相擁在樓頂的天臺上,架著天文望遠鏡看星。


  禮汀耐心地整理完思維導圖,趴在陽臺發呆的間隙,看著香檳玫瑰的花枝在夜霧裡染著露水,會睹物思人地經常想起他。


  他雖然在讀牛津經管,但因為國內的公司太忙了,基本在進行線上授課。


  江衍鶴回京域,兩人之間的羈絆,就被時差困擾著。


  她發的消息他第二天才能回復。


  漸漸地,禮汀的心理不是沒有難過的。


  她也更專心地投入身心到課題上,甚至在寒假找了一個位於巴塞羅那的聯合國發展計劃署實習。


  隻是這件事,她沒有告訴江衍鶴。


  她實在不想,在他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讓他為自己擔心,她也減少了分享自己日常的頻率。


  那人的確會一條條回復,可禮汀不想看到他耗盡心力工作的間隙,還要被她打擾。


  她日常分享地少了。


  那人便會在空下來的間隙告訴她:“下周我會來學校。”


  “想你,有吃飯嗎。”諸如此類。


  “哥哥最近胃疼嗎,記得吃簾姨準備的早飯哦!”


  “吃魚餅的時候很想你,上半年在釜山轉機,你在街邊買給我吃過。”


  各自忙碌,彼此掛念,是這個楓葉如丹的秋季裡,兩人的寥落和甜蜜。


  到了十二月,倫敦的地面上鋪陳著薄薄一層白,冰晶沸沸揚揚地斜著落下。


  禮汀和幾個同學相約去大本鍾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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