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大佬帶了朋友來,個個都是西裝革履的青年才俊。
禮至宸算不上擠進京圈,這些有錢人家的公子哥,都算是他需要拉攏的類型。
他們一行人做足了期待。
甚至今天個個都穿著晚禮服,禮桃和李絮絕交以後,交了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今天卻穿了正式的低胸收腰禮服裙。
禮銳頌和禮桃看見霍鴻羽他們一行人走進門。
坐在暗光裡的貴賓席的那一刻。
禮汀的心涼了半截,臉色煞白,對姚世蘭說:“媽,我不想留在這裡這裡,我想回去。”
等候的人是顧堅白和霍鴻羽。
禮桃猜測道,原來背後的神秘人是江衍鶴。
禮桃今天穿得暴露,濃妝豔抹,隻能更加惹人發笑罷了
姚世蘭鮮少參加高端奢侈品拍賣,今天從駛入山莊的那一刻。
她就認定這場玉雕翡翠產出,是單獨為他們舉辦的。
她正兀自沉溺於提升自我價值的快樂裡。
姚世蘭:“你這個倒霉孩子,大學說傍到了富二代,結果呢,禮銳頌和我說,完全是你自己貼上去的,人家都不帶理你。今天是我們的主場,為什麼不肯好好表現自己?”
禮桃:“富二代……富二代……媽,你怎麼滿腦子都是這種?我就是你聯姻的工具嗎?”
“還不是你爸禮至宸不爭氣,擠不進人家的圈子,隻能在外面晃悠。我可要看看,今天著貴公子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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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桃尷尬地提了提露胸裙,她嘴角的肌肉不斷抽搐著:“行,那你們好好接待吧,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江衍鶴和禮汀來得很晚。
窗外雪下得簌簌落落。
外面覆蓋著雪,明晦天氣裡,山莊別墅光線很暗,卻猶似他那年落雪天,在疊翠山上隔岸相望。
明明是一句話就能互相解釋清楚的誤會,夜夜在身體上較勁。
在車裡,禮汀縮在角落裡,她明明喜歡他用溫熱的臂彎圈著自己,想要把手腳都纏在他身上。
說不清是發生了什麼。
反正換氣的時候,纖弱的人被熱風嗆到,然後咳嗽起來了。
禮汀終於心安理得地滾到了他的懷裡,發絲黏著他的薄唇。
她臉頰滾燙,咳嗽的時候,浸出一點細碎的眼淚,耳廓和脖頸都在燒。
白皙的皮膚帶著性暈的紅,把之前三兩點玫紅襯託得格外惹眼。
她喘著氣,咬了一口他喉結的雪山尖頂:“你不是不準我出門嗎。”
“今天是例外。”他吻她染著水光的唇:“你當初不是想要禮至宸給你道歉?滿足你。”
隻要不誘發危險的情人生氣和嫉妒,他都是寵溺紳士的。
她那些隱秘的小心思,他都可以駕輕就熟地拿捏著,寵溺著她,維持之前曖昧說話的模樣。
很快,推拒成了一種欲情故縱。
她知道那個人又要索取獎勵了。
禮汀眼睛湿漉漉的,看起來很脆弱純潔的模樣,很適合被人染上糜爛的紅。
她呼吸間喘出蕩漾的碎吟:“他們....等我們很久了,不可以再繼續了。”
“讓他們等。”
他用粗糙的薄繭摩挲她蝴蝶骨的皮膚,很輕又很湿地,輕嘬她敞開的背脊。
下滑,瑣碎,輕柔。
外面霜寒低凍,車裡卻墮入湿潤迷離的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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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世玫並沒有認出禮汀。
她在展覽廳下面走來走去,終於看到江衍鶴抱著禮汀走進燈光裡。
“來了來了,我倒要看看,十億換她一笑的美人,究竟有多傾國傾城。”
姚世玫不經意回頭往後望。
看見她兒子禮銳頌神情專注地,痴迷地看著燈光下的人。
禮銳頌的眼神帶著侵略和進攻,但是卻在看見江衍鶴的一瞬間,被灼傷一樣地瞥開了。
臉皮下的筋肉不斷抽搐著,他再也不敢招惹他絲毫。
澄澈的光線灑在展示臺上。
禮汀被江衍鶴抱著坐了上去,她沒有向任何人打招呼。
嗓音清淡,幹淨之中帶著微冷:“久等了。”
她的眼尾帶著薄薄的紅,在光線都聚焦在她身上的時刻,她的五官更為糜麗。
雖然清麗純潔,舉手投足都帶著秾豔的魅惑。
那一刻,姚世玫臉頰像窗戶紙一樣地煞白。
她仿佛看到了二十多年前。
第一次見到方蘭洲的樣子。
對方在陌生男人的懷裡喝酒,鮮少歡欣。
方蘭洲從來不是借酒消愁的人,她喝酒是為了陪酒,幫助禮至宸開拓商場。
但是禮至宸卻沒有領她一絲一毫的情。
他說方蘭洲心裡記掛著別的男人。
方蘭洲對他好,隻是愧疚,想要補償。
姚世玫逐漸將意識收回。
“我一直都想解開戀人的心結。”江衍鶴抵住唇角咳嗽了一下,他望著身側的禮汀。
確認對方眼瞳裡隻有他,他坐到她身旁,沉靜地看著作見證的朋友。
江衍鶴伸手觸碰她的手指:“自從我買下嵐頤院,陪她住進去,她的精神狀態一直不太好,她怕我擔心,沒有告訴我。今天我來這裡的目的,就是給她選選配飾。讓她高興一點。”
禮汀知道,這段時間以來他也不好過。
她手指用力地和他交握:“哥哥。”
他把他撈起來,讓她坐在自己懷裡。
江衍鶴:“我沒有選用別家的奢侈品裝飾,因為我認定,由她父親親手打造她喜歡的配飾,她會更高興,隻要她喜歡這些配飾,別說十億,就算幾十億,也千金不換。”
禮汀居然有這種價值?
早知道,他就應該好好對對她了。
禮至宸也傻眼了,他對這個女兒的態度一直都是不冷不熱。
或者說,從來沒有把她放在眼裡。
但現在,他公司唯一起死回生的渠道。
他唯一的希冀。
居然是讓禮汀笑起來。
禮至宸思緒混亂。
禮桃也傻眼了,她一直都知道,禮汀的骨子裡就是淡薄疏離的,一副事不關己的通透。
怎麼會對他們這一家仇人露出笑容。
“小汀!好....好久不見。”
姚世蘭心下涼了半截:“我真的沒想到,你有能耐攀上江衍鶴。”
“我....我不想要看見他們.....”
禮汀往江衍鶴懷裡躲,她戰慄著拉動江衍鶴的衣角。
“就是他們把我趕出去的。我沒有家了.....我沒有家了....”
禮至宸欲言又止。
他心裡一個勁兒地後悔,為什麼他當時沒有盤問陳兮月到底是誰。
但他根本不知道禮汀害怕水,也不在乎她性格如何。
就算是知道是禮汀,他也沒辦做出讓她滿意的商品。
和田玉,天然翡翠,琳琅滿目的商品,並沒有讓她開懷片刻。
禮汀巴掌大的小臉,並沒有鮮明的五官和稜角,散落的發絲襯託得她皮膚雪白。
江衍鶴撩起少女漆黑的烏木發絲。
他心疼地看著禮汀的眼睛,躲在他懷裡的人,漂亮清透的黑眼珠裡滿是驚慌。
他正襟坐好:“禮先生,你說,我女朋友這麼害怕你們,你們是不是應該付點責任。”
他把她攬得很緊,努力扶持住對方顫慄的肩膀,很溫柔地說:“別怕,我們把這個事情解決了,汀汀以後再也不會夢魘了。”
“她是裝的!”
坐在角落裡的禮桃色厲內荏:“江衍鶴,她最會用這種手段,讓你可憐她了。”
“你閉嘴!”
禮銳頌說:“禮桃,分明就是你這麼多年太過分,高中校園暴力她,把她孤立起來,她可不是裝的。”
“別吵了。”
禮汀茫然地看著禮桃所在的方向,她很脆弱地在他懷裡撐起身,就像碧藍裡的月色,虛幻,輕盈,美得易碎。
“我很喜歡爸爸的七顆淡水金珠,但是被禮桃扔在意大利的斯裡蘭卡島上了。”
當時禮桃為了面子。
李絮看不上那幾枚淡水金珠,她的確把那七顆珠子隨意丟在海灘上。
禮汀悵惘地說:“爸爸和姚阿姨明明那麼愛你,為什麼你從來沒有珍惜過,可是我想要一點點的關懷,都得不到呢。”
“什麼?”
“那幾顆我救命的淡水金珠,居然罪魁禍首是你。禮桃,是你偷得珠子?”
禮至宸咬著後槽牙,起身走到禮桃的位置前,狠狠給了她一個耳光:“你這個不孝女,養你就是養白眼狼。”
“明明是禮銳頌慫恿我偷的!”
禮桃捂著臉咆哮了起來,“禮銳頌,別以為你能置身事外。”
江衍鶴吻了一下禮汀的鼻尖,伸手把她眼尾的濡湿拂去,滾燙的手指貼著她下眼睑,很舒服。
他沉聲開口,宛如溶液落入沸水,人群恢復寂靜:“你們家事,留在家裡解決不好嗎,”
“我再說一下今天的目的,是讓我女朋友開心。你們再這樣胡鬧下去,我看你們是不想繼續交易了。”
“都是你慫恿我的,你才是白眼狼。”禮桃惱怒至極,她抓起桌上一個玉石砚臺,向禮銳頌砸去。
禮銳頌腿傷剛好,試圖接住的時候,被絆倒在地。
雲石發出清脆的聲音,咣啷一聲脆響,跌落到地上摔成兩半。
“凡事別甩鍋在我身上!”禮銳頌不甘示弱,用展示臺上的珍珠,向禮桃砸去。
“住手,你們這兩個逆子,發什麼癲?”
禮至宸感覺到太陽穴突突地跳,他現在急火攻心,差點氣瘋。
“禮銳頌!我現在罰你滾出我們禮家。”
珍珠滾了滿地都是,一件件陳列在展櫃的玉石和翡翠,都被破壞掉。
“滾出去?怎麼可能。”
禮銳頌拿著金榔頭,猙獰地說:“反正你們一家從來沒把我當過一個人看,是不是打算以後繼承權全給禮桃不會給我,我非要哄她偷出淡水金珠,讓她犯錯,這樣,誰也別想要照這個家產。”
“停下來,停下來。”
姚世蘭渾身想被巨大的石快壓住,喘不過起來,她哆哆嗦嗦地哭叫起來:“救命啊,別砸了。
江衍鶴主持公道:“如果你們沒有讓她笑的話,我會收回定金,並通知你多付出1/3作為補償,因為今天你們讓她哭了。”
這時候,禮銳頌發現。
禮汀在榔頭的脆響裡,已經被江衍鶴抹掉眼淚。
她扇動著睫毛,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砸碎玉石的動作。
她沒有流眼淚了,眼尾紅紅的,就像夢幻泡影塑的蜃樓,遙遠,虛妄。
不屬於自己的禮汀更美了。
青澀和欲望的結合體,就像一把小勾子一樣抓撓著他的心。
禮銳頌想:她一定不是因為江衍鶴收住眼淚,而是自己。
那一瞬間,他墜入進那條狂想和病態的河流裡。
如果毀滅這些翡翠珍珠,不屬於自己的繼承品,能讓她開心的話。
那就讓我陷入瘋狂吧。
可是瘋的何止禮銳頌。
禮至宸露出病態狂熱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