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汀被他真切的溫度所帶來的的幸福感席卷,和他的衣服帶來的溫暖不一樣。
隻有他本人,才可以讓她感到愉悅。
他手上的細長的繭,摩挲她皮膚的時候,又爽又疼。
她小幅度地扭著,想他多摸摸自己。
禮汀感覺到被他觸碰的地方,像是點燃了細細的引線,心髒狂跳,像是要爆炸。
到後來手上捆綁的絲帶被解下,和他掌心相扣的時候。
禮汀才發現,不是繭。
那人拇指骨節到虎口位置,有很多條細長劃痕。
原來自己不在他身邊,他身上會出現更多的傷。
她用臉蹭了蹭,感受著瘡痂在皮膚上的粗粝地刺痛。
禮汀心裡難過極了,她完全無法想象她傾慕和仰望的人。
在她看不見的角落,會如此肆無忌憚地自虐。
心疼他,隻能助長他自我毀滅地瘋戾情緒。
小貓吞咽了一下,軟聲說:“哥哥的傷疤....刮得我好疼。”
試圖用委婉的方式,勸他不要自我傷害了。
那人西服外套還搭在她身上,卷起襯衫的腕骨往回收,沁涼的指尖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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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她說疼,他便放棄覆手在她皮膚上的念頭。
殘留的溫度在她的手上短暫停留,混著她的血管流入心髒,禮汀驀地感覺心髒刺疼。
她追上去,伏低,依戀地舔他的手。
順著手指的傷口,水紅的唇一路追到腕骨。
“你每次都是這樣....我離開了怎麼也會受傷....”
吻宛如疾風驟雨。
呼吸連綿,從厚重到繾綣,最後成宣泄。
禮汀能看到他眼裡被睫毛擋住的深切感情。
她什麼都沒想,渴望的並非是他一個人。
小貓輕柔地吻在他起伏的喉結上,他性感撩人的模樣,她完全沒辦法招架。
他嫌棄礙事的裙子,被他撕壞了。
最後她蒼白的皮膚到處都是紅痕,蜷縮在他懷裡,徹底失去了意識。
如果這是一場罪行的話,自己是徹頭徹尾的幫兇。
以為會被他關在家裡鎖起來的禮汀,並沒有遭遇想象中的懲罰。
在他懷裡昏睡很久。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兩人正在飛機上。
她的身上,已經被他換上了幹淨的裙子。
禮汀根本不在意去了哪裡。
江衍鶴正坐在她身邊,眼下還浮著青灰。
終於在她陪伴在身邊的時候,他能放松警惕,舍得闔上眼睛。
閉著眼,他抵住禮汀的肩膀,微皺眉睡著了。
從他旁邊看過去,覺得他鼻梁高挺,唇是極薄的菱形,眼睫一尾黑,好看得驚心動魄。
禮汀再也不想主動離開他了,受盡折磨的原來不止是自己一個人。
她安靜地看著他的眉眼,在心尖細細描摹。
離開他會非常活不下去。
她的神經敏感到會被他一舉一動牽引著,根本不可能做到瀟灑走掉。
他身邊圍繞著女人會感到嫉妒,他照顧不好自己會心憂。
愛他已經深入到骨髓了。
她完全想象不到如果他深愛的人回來。
自己會怎麼壓抑窒息絕望。
還能離得開他嗎,如果真到那一步,我該怎麼辦。
看了很多幸福的婚禮,在結婚的時候。
幸福的新娘是被爸爸挽著手,一步步交到深愛的人的手臂中。
自己就像沒有爸爸一樣,早就不知羞恥地把一切交給他了。
溫熱的身體也是,悸動的心髒也是,甚至全身的血液和發膚。
中途在國內轉機的時候。
周圍人群川流不息,阻止不了她撲進江衍鶴懷裡。
她把臉埋在他胸前,充滿依賴地告訴他:“之前沒有說出口,我很想你,沒辦法離開你。”
江衍鶴掌心輕柔摩挲她的後頸,感受她脈搏在他手指間跳動:“離不開我,為什麼要逃跑。”
禮汀細細的手臂努力纏住他,背脊惶恐又後怕地起伏著。
她和他體溫和皮膚貼在一起:“那天對你做了壞事,很害怕你不要我,就提前躲起來了。”
再抬頭凝望他的時候,帶著眼淚:“哥哥不會不要我的對不對。”
他唇角帶著笑,似乎他是掌控一切的主宰,說,別怕,我不會。
脈脈如情人絮語。
“哥哥,如果以後我再跑掉的話,我願意被你鎖起來。”
她仰著頭,認真地凝視他的眼睛。
那人別開臉,從她的角度隻能看到他鋒利下颌的幅度,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什麼也沒說,也沒應允。
飛史基浦的頭等艙的座位緊挨著,能把隔板的門合上。
仿佛這個世界隻有他們兩個人。
江衍鶴上機後一直在用德語打電話,有一種充滿壓迫感的肅穆,讓人覺得凜然又傲慢。
上顎和嘴唇碰撞發出很好聽的聲音。
原來人真的可以瞬間迷戀一種語言。
禮汀一個字也聽不懂,但她眼睫撲稜地望著他,就像欣賞造物主的傑作一般,甜笑著,觀賞他咬字時滾動的喉結。
他的喉結上還有一點曖昧的印記,是在車廂裡,她細細咬出來的,屬於她一個人的標記。
他說過,她永遠可以給他打上標記。
所以禮汀才不願意跑掉呢。
這是她一個人的神,給予她的最大饋贈,她要像囤食的小鼠一樣,把他藏起來。
“想要和哥哥接吻。”她害羞又大膽地說。
聽完,他不由得散漫地笑起來,揉揉她的腦袋,幫她把一絲頭發別上去:“飛機上的不隻是我們,商務艙還一些工作人員,要乖點。”
禮汀沒有問為什麼有別人。
她乖巧點著頭,告訴他,隻要你在我身邊什麼都好。
禮汀在他用不懂的語言,交涉完所有的事以後,才在飛機爬升的氣流裡告訴他:“我託福考了102欸!”
她習慣性報喜不報憂。
沒對他講這段時間過得多委屈。
湿冷的房間,不滿足的自己,還有孤獨的生活。
江衍鶴是她在媽媽去世後,第一個可以分享歡欣的人。
也是唯一一個。
壞蛋小貓也想這輩子,都成為最後一個。
因為她超壞的,在京都被他灌滿也不想要小孩。
誰都不可以,阻止自己獨佔他。
完全不需要其他人出現在生命裡。
她凝望他走神太久,沒意識到俯身過來的他,輕柔地吻住她的唇:“汀汀好厲害。”
禮汀眼睫撲稜,親昵地問他:“你在誇我嗎?”
他喉結滾了一下,指腹搭在她下颌上,近在咫尺地端詳她微紅的耳廓。
“當然是誇你。”
在飛機不斷爬升的氣流裡,在曖昧氣氛彌漫的狹小隔間裡。
他傾身越過兩人之間的隔板,溫熱手指桎梏住她的後頸,半邊臉埋在窗外光線的陰影裡:“汀汀真厲害,有一個託福考滿分的男朋友。”
禮汀羞惱地不行,湊上來咬他冷白的喉結。
半途空姐送餐,想要貼心地幫他們把小桌板打開,認出是首富的公子。
雖然表現已經非常禮貌專業,但空姐還是克制不住眼睛亮了一瞬,好奇心迫使她多看了那人懷裡幾眼。
江衍鶴看著在他懷裡安恬睡熟的禮汀,修長的手指微擋住她的眼睛。
小貓渾然不知,正閉著眼,黑發散落在他的胸口,細細的手指抓住他的領口,腰細又柔韌,黏著他完全不想離開。
被他吻到微紅的嘴唇像花瓣一樣,就要滴下血來。
看見空姐遞來食物的動作。
江衍鶴他出噤聲的手勢,聲音低柔地拒絕了:“不需要,別過來打擾我們,謝謝。”
中途醒來,喝了一些混著青檸味的朗姆酒。
“冷嗎。”江衍鶴摩挲著禮汀雪白的腳,試圖捂熱。
她的腳掌置於他的膝蓋上,戀戀不舍地偎著他指尖。
對方卻一副禁欲地模樣,袖口解開,衣袖皺褶彎曲,露出腕骨線條修長:“睡吧,等下有氣流,別怕。”
禮汀溫軟笑著點頭:“好哦,哥哥也睡。”
飛行時間變久,禮汀逐漸睡意朦朧,感覺到一隻手揉捏著她的後頸,輕緩的,帶著細微涼意。
她渴求地顫慄著,她太熟悉那個人,深深迷戀著他。
被他覆蓋的頸背皮膚,滾燙得像要燒灼起來。
她嗅著江衍鶴好聞冷冽的氣息,混著醺然的酒氣。
她靠在他肩膀上,撲進他懷裡,和他情人般親昵地貼合。
整個航班上,禮汀睡醒了就吻他,環住著他流利結實的腰線,深諳他潛藏的致命爆發力。
在開著三個舷窗的萬米高空,熄滅了所有的燈。
禮汀第一次看見雲上的夜空。
四周的白色幕牆都籠罩著一層淡淡的月光。
就像湖泊裡的水一樣微微蕩漾,照成幽藍和透明的混合色。
一層一層的雲影宛如漣漪一樣,緩慢浮泛在牆壁上。
她自願獻祭,就像葬身海底,不敢發出絲毫聲音。
生澀慢慢變成享受。
他為了安撫她,手指劃過她額角的冷汗。
被領帶綁住,衣料鋪陳成一團一團的雲。
禮汀即使知道周圍沒有其他的人,依然慌亂地絞緊他。
腳趾緊張地蜷縮起來,蕩漾在半空中,被他鉗在一起。
她細微地呼吸著,黑發鋪陳了一床。
後半夜的時候,雲層下起了雷雨。
但是雲層上的飛機沒有受到影響,有細微的氣流,平穩運行。
她的皮膚宛如沉入水底的白,就像一樽冷玉做的雕像。
躲在在他懷裡,微微染上熱度,烙下他的印記,泛出很美的紅。
兩人滿腦子隻有對方,仿佛皮膚隨時隨地黏在一塊。
昏天黑地要把彼此刻入對方的骨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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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庫肯霍夫公園的時候,禮汀被他解下蒙著眼睛的絲帶。
平坦的地勢從阿姆斯特丹一直延伸到這裡。
很遠的地方,禮汀就在吹拂在車裡的薰風中,就聞到了濃重的花香味。
她在直觀看到的那一剎那,被眼前繁多的花,震撼得小聲驚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