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鬱又讓人眷戀的氣息從被窩裡滲出來,應該是昨晚他抱著她出了一點細汗。
還有小貓自己的氣味,絲絲縷縷地交纏在一起。
“乖,我回來陪你吃壽喜鍋。”
“嗯!”
禮汀恍恍惚惚居然安穩地進入了夢境。
醒來的時候,那人已經徹底離開了。
早上他起床,就用溫熱的手掌幫她揉了很久。
她舒服地埋在他胸口乖巧地哼著,現在一點都不疼。
不能在這裡一直躺著,禮汀想下床。
她的腳接觸到地毯的一瞬間,差點脫力地摔倒。
還好昨天他讓她把情藥悉數吐掉。
直到快要清晨才稍微沒有那麼難受。。
藥物那種殘餘的伎量,已經讓自己虛脫了。
本來體質就很弱,如果在冷汗和悸動中恍惚一整夜。
現在一定會不舒服到死掉吧。
她抬起手腕,安心的抱住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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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汀咬住下唇,眼睛微微有些湿潤。
那個混蛋,凡事都替自己著想,他才不是宣誓對她的絕對佔有。
而是他知道她的承受不住,所以才沒有趁著她藥物發作的時候,施展徵服欲。
討厭,討厭他,什麼都把她放在第一位。
昨天覺得他很壞,都不肯給予她。
醒來以後才反應過來,他對她全世界第一好,他隻對他自己壞。
試問哪個男人能忍住,他真的特別珍惜她。
禮汀松松地裹了一件他的黑色外套,他的衣服很長,能把她的大腿根徹底遮住。
安穩地嗅著領口他的氣息,嘴角彎彎地從長階上走過。
這間溫泉館被他們包了場,禮汀知道孟絲玟他們都坐私人飛機看活火山和富士山。
外面的女士溫泉浴場應該沒有人會在,她可以一個人玩很久的水。
上次是被他抱著走過去的,這次她一個人在白天過去的時候,還在閣樓下面欣賞了一下已經露出粉色花骨朵的春櫻。
是她偷偷塞入戀人衣兜的櫻花鈴鐺的顏色。
山上還是皑皑的白雪,松枝和清澈的溫泉卷起流淌的浪花,讓人心動不已。
女孩子的更衣室是在浴場裡面。
禮汀脫掉他的衣服,換上松垮的淺青色長浴袍,赤著腳噠噠地走出來。
她用手掌和小木桶試探了一下水溫,帶著淡淡硫磺味的溫熱又舒適。
甚至比兩人在疊翠山上的溫泉還要暖和一點,這裡溫泉熔融的巖漿,比人為加熱的水滾燙一些。
禮汀還是有一點點害羞,沒有徹底解下浴衣。
畢竟全是他的吻痕和咬痕,腳踝上還有昨天在他懷裡痙攣的時候,被他用領帶纏住的淺淺淤痕。
她知道他是個操控狂,掌控欲強得驚人。
就是喜歡他怎麼辦,想任由他玩,雖然到最後爽到極致的人是自己。
但是身上的痕跡,被別人看到了不太好。
現在四周沒人,春風微涼,陽光和煦。
把小小的腳踝泡在水裡,吃著放在木質錦盒裡的馬卡龍,小貓愜意地迷上眼睛。
“上不了臺面的貨色。”
身後的圓形巨石上傳來木屐的清脆聲響。
禮汀慌忙裹好衣服,遮住身上密密麻麻的吻痕,抬眼向身後望去。
來人穿著芍藥花色的浴衣,大團大團的紫粉色紋路細膩,質地上乘,一看就知道家境優越,浴衣是定制的真絲款。
禮汀之前在社交平臺上看過朱茵敏的照片,都是她在倫敦生活的碎片,海德公園,塔橋和格林威治天文臺。
這是第一次,看見她本人。
朱茵敏化妝稍微有一點豔麗的濃厚。
她中庭很長,眼位偏高,眼睛細長,嘴唇色號正紅,看上去有點像危險的蛇。
看見禮汀安穩地坐在岸邊晃著腳戲水,朱茵敏無端生出了一些怒氣。
她現在還不知道怎麼和葉家交代,沒想到這個罪魁禍首還挺愜意的。
想到這裡,她已經沒辦法再維持表面的和平了。
“想不到你還挺有能耐的,葉澤川傷得很重,昨晚連夜被救護車送去醫院。他最早和我說,想要和你認識的時候,我當你是什麼絕世美人呢。怎麼男人一看到你就會為你瘋狂。原來一副風都要把你刮到的模樣,就是依靠這副身體,纏著江衍鶴的嗎?”
禮汀站在溫泉裡凝視著她。
她一言不發,隻是安靜地看著這個女人。
朱茵敏因為用慣了英文語境,說起中文略微有點吞音:“我也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手段,居然把他給迷住了。”
看見禮汀沉默著,一句話也不敢說的樣子。
朱茵敏扶著巖石緩慢走下來,緩慢走近。
禮汀浴袍被風吹得撩起來,露出身體上曖昧鮮明的紅痕。
包括腳踝上的淤紫,在白皙的皮膚上,格外明顯。
朱茵敏並沒有像禮桃或者其他人一樣震驚,反而露出了嘲諷地,不屑一顧地神色:“嘖,好慘啊,你可真是淫.亂,以色侍人是吧。”
朱茵敏知道那個人,永遠就是強勢的徵服者,也明白他骨子裡的控制欲。
像這樣軟弱的小貓小狗,才會被那人瘋狂地索取,然後肆意拋棄掉。
朱茵敏用鼻子哼了一聲:“你不覺得自己很可憐嗎,我還以為你有什麼本事讓沈琦涵他們敬佩呢,原來就是靠身體上位這套啊。”
禮汀回到水裡,隻剩下脖頸和小小的腦袋在水面上,湿潤的黑發散落下來,在水裡輕緩地蕩漾。
朱茵敏踏在剛在禮汀坐的地方,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我不管你是因為什麼樣的心思糾纏著他,但你始終要知道一點,你總有一天會被他拋棄的,我認識他五六年了,他和我一直以禮相待,在我面前有教養又懂禮貌,從來不會像對待你一樣粗暴。”
一枚水杉樹葉從壓著積雪的樹枝上,晃悠地滾落下來,飄蕩到禮汀的身邊。
禮汀沒有理會朱茵敏,也沒有辯解一句,被水杉葉繁多像針的枝葉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她細白的手指把落在水裡的葉片捏在手心。
一根,兩根......
單數是他愛我。
雙數是我愛他。
情.事是躲在他懷裡聽他心口的跳動,舔他為自己受傷後榮耀般的血痕。
情詩是一首聶魯達:我將在枝椏間辨識出你的頭發/你那在枝葉間成熟的影像/那影像讓葉子更挨近我的渴/而我的嘴將充滿你的味道/那自大地升起,帶著你的/戀人果實之血的吻。
最後數出來是單數還是雙數,禮汀不記得了。
她知道他好愛好愛她,她也好愛好愛他。
那個人給了她好多篤定的證明,所以她也安心堅定。
他不在身邊的時候,她也不會感到害怕。
朱茵敏傲慢地笑了,露出不屑的神情:“你知道我為什麼從來不在意,江衍鶴身邊纏著像水蛭一樣的小玩意嗎。因為我知道,花一點錢,就能買到你們口中廉價又可悲的愛情。你們一個個還趨之若鹜的,覺得自己是最特殊的一個,真是笑死人了。”
她在巖石上踱來踱去,把禮汀放在那裡的馬卡龍小蛋糕踩壞掉了。
朱茵敏:“希望禮小姐有一點自知之明,別太恃寵而驕了,我朋友葉澤川被你害得好慘。你等著吧,等他玩膩你身體的那一天,你的下場會很可悲的。”
聽到這裡,禮汀緩慢地從水裡站起身來。
她皮膚白又消瘦,浴袍的弧度卻優美得讓人贊嘆,她手指攏著青綠色的布料。
“我想問一下朱小姐,你是基於什麼資格,踩壞我的食物,和我說出剛才那番話的呢,是覺得我好欺負嗎?”
禮汀輕柔地抬起手指,浴袍滑下來,露出一截雪峰一樣漂亮的手腕皮膚。
紅痕依然曖昧又鮮明,仿佛她皮膚的每一寸,都被他吻和摩挲過無數遍。
禮汀露出手指上的細環:“這是他給我的戒指,我是她的現任女友。”
“可是朱小姐。”禮汀輕輕地撲稜了一下眼睫,露出狡黠的笑意:“他沒和你在一起過吧。你剛才說了這麼長一串,你敢當著他的面重復一句嗎?朱小姐站在道德高地,把愛情當作是否可悲的判斷基準,那麼沒有得到過他一秒愛情的你,是不是也應該被這個標準審判一下呢?”
朱茵敏臉色瞬間難看起來。
禮汀眼波盈盈:“他沒辦法對我的身體膩味怎麼辦,我看別的男人一眼,他都會瘋狂,都會受不了,為我衝鋒陷陣。打得他們滿身傷,帶著血回來,他恨不得讓那些人去死。他對我身體迷戀得幾近瘋狂。”
她赤.裸著腳,一步一步從水裡走上來,雪色滲進她透薄的皮膚。
日光下,她宛如從水中復活的奧菲利亞。
朱茵敏慌忙地往後退去,木屐站不穩。
她一晃神,差點跌倒在石階上。
禮汀:“朱小姐要是不相信的話,可以稍微碰我一下。來試試看,看我有沒有一點誇張。看他回來,他是把我抱回房間舔吻我的每一寸皮膚,還是讓你再也沒有資格,出現在他面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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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小禮或將成為晉江唯一一個在現代言情頻道,對瘋批男主下情藥,逼他和自己第一次的女主。
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瘋批X病嬌,才是絕對性張力,嗚
第55章 歸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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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衍鶴直接去了位於港區西麻布的葉澤川家。
葉家低調,宅邸包括遠處的樓梯都是淡灰色,搭配自然原木,看上起恬淡安適。
他今天穿得隨意,松松垮垮地套了件白色的外套。
帽子拉起來,從側邊看露出了一點黑色的發梢。
陽光從他身後寸寸傾斜,能看到他流暢的腰部輪廓。
他靠在會客室的四面欄上,一隻手搭在欄杆上,垂著眼闲適地滑動手機,看羅彬說著公司在京域放春節的消息。
葉澤川大哥葉澤瀧,一進來就看到了這個情景。
白衣青年懶怠的靠著欄杆,衣擺被風吹起來。
葉澤瀧晃神,他不禁吟了一句俳句:“日光穿透睡蝴蝶。”
葉澤瀧站在門外,頭頂葛飾北齋的富嶽三十六景,相州箱根湖水和神奈川衝浪裹。
一動一靜,溫寧安謐的湖泊和洶湧呼嘯的巨浪相得益彰。
江衍鶴聽到他的聲音,抬眼一笑。
瞧他頭頂的浪花,和他握手:“海蟄隱觀水藻下,白晝色朦朧。”
形容地恰到好處。
江衍鶴沒怎麼包扎,又撫慰了禮汀一夜,身上帶著一種血腥的罪惡和性.欲的淫.靡。
是讓情人和仇敵都支離破碎的一把好手。
偏偏穿了白色,最危險和邪惡的事物都用幹淨掩飾,脊骨的每一寸都是藏著毒,等待爆發的殺戮。
知道葉澤川擔憂什麼,他偏不命中最危險的地方。
獵物需要反復捏在掌心把玩。
他傷人熱衷直刺要害,談判喜歡步步逼近。
江衍鶴好整以暇,簡單寒暄後。
他根本沒開口提到葉澤川一句,隻是拿來了市值評估的文件,往葉澤瀧面前一扔,然後揉了揉眉心。
“乾川藥業登陸港股主板,發行價為19.8港元,發行市值約657億港元。但開盤價僅報15港元,大幅低開24.25%。當天股價持續走低,一度跌逾29%,截至收盤時期,跌幅約25%,報15.84港元,市值較發行時蒸發131.4億港元。”
葉澤瀧心髒驟然捏緊:“小鶴,兄弟...我...當時投資朱家是被朱鄂下了套.....”
江衍鶴雲淡風輕地擺手:“瀧大哥不用多解釋,一直以來你都很清高。看不慣江氏提出的互聯網降本增效,非要貼著朱家,研發新藥,對朱鄂的創新板塊深信不疑。導致應收賬款的周期拖長,高達219.87%的資產負債率,現在虧損到這個地步,應該解釋和懺悔的不是對著我,而是對著你本人。”
見葉澤瀧神色遊離。
他接著說:“投資之前,我就拿出了精確地行業輪動策論,後來又把周期的持倉監控和風控及FOF悉數擺在明面上。瀧大哥表面上和我兄弟相稱。實際呢?”
江衍鶴凝視著葉澤瀧的眼睛:“瀧大哥於我,歃血未乾,隨手棄置。”
葉澤瀧聽完一愣,他被步步威逼,又焦慮葉澤川犯下的事。
再加上江衍鶴邏輯清晰,從容不迫,有條不紊。
仿佛他不是闖入葉家的外來者,他才是掌權人,在批判下位的叛逆劣徒。
讓葉澤瀧感覺自己羞愧難當,沒辦法再招架。
他嚇得差點跌坐在紅木雕花椅子上,他穩了穩心神,後腿撐住身體:“小鶴的能力我一直都非常欽佩。”
“之前沒注資是我輕信讒言。”葉澤瀧:“海難以後,朱鄂一直在遊說我,說你太年輕太浮躁,說輪船傾覆是顧家衝著你和Phallus來的。那時候你才十九歲,就能掀起這種腥風血雨,我實在畏懼,要知道我隻想做一點小本生意,希望一切風平浪靜。”
江衍鶴輕飄飄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