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旋地轉。
好像被誰抱起來了。
是那個人嗎。
不是。
好陌生的味道。
好害怕,不要,我不要。
珊瑚礁和海葵魚好可愛,想要給哥哥看,想躲在他懷裡撒嬌。
禮汀沒來由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事。
在官山道別墅初次相擁那天,是一個太陽雨天氣,四五點的光景,落了大雨。
聽到他在樓上講電話,她撐著青綠色的傘等他出來。
追他的千層套路,就是抓住一切機會制造偶遇。
那人應承她,要搞一點水母給她養養。
當時是她怎麼回答他的。
“水母色彩繽紛的,特別可愛,好開心!我可以養很多很多種類的水母嗎?”
他說:“嗯。”
他應允的所有事裡面,這件沒有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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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委屈。
想要給他看這裡的珊瑚礁,熱帶小魚,還有暗綠水草。
然後要撲進他懷裡,撒嬌說,想要養在兩個人的家裡。
想要躲在他懷裡軟軟的抱怨他,給他親,想看他笑。
不要喝酒,我不要喝別人給的東西。
他會吃醋的。
還有,我也要好好保護自己。
他好珍惜我,我也要珍惜自己,想要把第一次給他,想要為他疼,完完全全染上他的氣息,想要徹底和他屬於彼此。
葉澤川誘惑道:“你的身體太冷了,喝一些櫻花釀制的和風醇清酒,讓身體回暖,好不好。”
“啪嗒——”孟絲玟做的柳枝環從她的黑發滾落在地上,染上塵土。
禮汀細白的手指頓了頓。
緩慢地捏起酒杯。
她眼睫微微地顫抖,嘴唇泛著淡淡的粉色,被酒液濡湿,小口吞咽,沒喝完的滾落到脖頸裡。
酒液微燻又潮熱。
想要他,想要那個人順著脖頸的湿潤一點點舔下去。
想要為他破碎,想要每一寸都在春水裡浮泛。
想要看他為我瘋狂的模樣。
不要別人。
禮汀拼命地掙脫開葉澤川的桎梏:“離我遠點,不要碰我,你好惡心。”
她赤.裸著雪白的腳,噠噠地往門口的地方,跌跌撞撞地跑過去。
江衍鶴。
想被你一寸一寸地撫摸。
想要望著天花板為你沉湎欲望裡。
沒辦法再被手指滿足掉了,我想要整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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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歸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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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絲玟回到森林浴場的時候。
天幕已經完全黑了,隻剩下澄澈的燈籠罩在溫泉池的水霧上方,四周寧靜一片。
“小汀?”
她擔憂地找了一圈禮汀,最終無人回應。
溫泉滴落下來的泉水,在石頭上發出汩汩的聲響,讓她感覺到濃重的不安。
剛進入俱樂部的門,裡面的人個個吞雲吐霧,火星明滅,煙霧繚繞。
孟絲玟往裡面走。
她試圖找到禮汀的身影,看看她是否一個人回來了。
剛走兩步就被人叫住了。
轉身一看,呼吸驀地一窒,是江衍鶴。
孟絲玟從來沒有見過,江衍鶴露出這種表情。
他在她的印象裡,永遠勝券在握,端坐於上位,帶著嘲諷的笑意,看別人為他上刀山火海。
不隻是女人,那人向來對接近的女生敬而遠之,他更擅長讓男人擠破頭腦,挖空心思,想換取一個在他身邊的位置。
甚至都不是雄競,而是馴化為他雄競的人。
他今天在牌桌上贏麻了,被一群男女纏著,一直不讓他走。
江衍鶴把撂下錢和籌碼往桌前一推,冷冽的氣息,混著醺然的冰茶酒味:“你們玩,我有事,不想掃興。”
他發出的消息無人回應,全都石沉大海,她沒有理他,是第一次。
就算是下午禮汀吃醋和他鬧脾氣,都把他放在第一位,她會軟軟地叮囑他,注意安全。
江衍鶴心裡亂糟糟的,抬腿就往門外走,正好遇到了從外面進來,東張西望的孟絲玟。
“她呢?”
煙霧裡,江衍鶴眼神凌厲,看清孟絲玟隻是一個人過來的,他微眯了眯眼,手指虛攏成拳,在袖口裡捏緊。
門口的警示燈發出紅光,給他整個人渡上一層紅色的邊,襯託著他的黑色衣服白皮膚,就像一把染著血的刀。
“小汀沒有回到這裡嗎,我和她在溫泉池石頭上分開的,我以為她回來了。”孟絲玟語氣慌張,她懇切地望向江衍鶴,想要告知他事情的嚴重性:“她不見了。”
聞言,江衍鶴什麼都沒有說,邁開長腿,急匆匆地往外走:“我會找到她。”
孟絲玟小跑著跟在後面。
兩人找了很久。
到處都沒有禮汀的人影,孟絲玟在長木階下面,帶著哭腔一直找。
沒有。
森林裡沒有。
會客室沒有。
硫磺味厚重到幾乎刺鼻,到處都是彌漫的湿霧。
江衍鶴身上的蟄伏的戾氣被一寸寸勾出來,他眼睛沉得幾乎不見光,渾身都是水和硫磺的藥味。
他全身湿透,袖子挽起來,露出凸起的腕骨,線條流暢。
黑暗裡,卻再也看不見戀人在手腕留下的勳章。
他知道禮汀怕水,幾乎把溫泉翻了一個遍,甚至把大石頭搬開找她。
鋒利的石塊刺破他的側腰,被水一泅,鑽心地疼,他也一聲不吭。
那個小粘人精,下午才躲在懷裡哭著說,貓貓被丟掉會死掉的。
甚至聲音顫抖著,細細聲講,說現在沒辦法再離開他一秒。
怎麼可能主動不見呢?
禮汀對別人都很冷淡,在他面前卻很黏人的,隻黏他,把所有的時間和愛都給了他。
她幾乎沒有朋友,每天都乖巧地等他回家。
不隻是京都,從很久前,她眼神清亮地搭上小毯子在沙發睡覺,手指塗著剛才寫題弄上去的筆油,見他回來了,軟聲說:“要哥哥抱。”
她從來不任性,從來不要求,甚至他連奢侈品都從來沒有給她買過。
說起來真是上天垂憐,明明倚靠錢和權能獲得一切。
偏偏他和最想得到的人,是靠愛情在維系。
很純粹的,不依附任何外物聯結的,是愛情。
“江衍鶴!我找到了!”
“江衍鶴——”
孟絲玟拿著柳枝環,急匆匆地奔向全身湿透的江衍鶴。
“我被人叫走的時候,編了一個柳條花環,戴在禮汀的頭發上,我剛才沿著四方閣往vip單間走,這個花環掉在一間房的門前。”
“立刻帶我去。”他眼神漆黑,往巖石上走,水流發出哗哗的聲響。
走廊上,燈影幢幢掠過,孟絲玟感受到了巨大的壓迫感。
身後的人渾身在滴水,宛如希伯來語裡的地獄冥河之主,他呼吸沉重,似野獸在壓抑著怒火。
過往,他身上總帶著清淡烏木和冰山泉水的味道,冷冽又充滿性意味。
但此刻不是,他帶著藥味和血腥氣。
到達那扇門,孟絲玟正打算敲門。
下一秒。
“嘭——”
厚重的木門被人一腳踢開,轟鳴聲刺破空氣。
房間裡積壓的齷齪和不堪入目的隱私,悉數暴露在他們眼前。
鼻尖有飛.葉的氣味,江衍鶴攥緊了青白的指節。
他完全沒有和人交涉的心思,也沒有等待,身上壓抑的危險昭然若揭。
這是葉澤川的房間,門口放置著他從箱根收集來的日本武士刀。
地毯是青綠色的絲絨。
整個房間的色調澀暗,又寂滅。
禮汀趴在地毯上,手指摩挲地面,滲出了血,她腦袋還是眩暈的。
頸背帶出一道流暢的弧線,被情藥燻出了粉白的顏色,不盈一握。
她聲帶喊叫到撕裂,還在小聲嘟囔:“離我遠點。”
“走開啊——”
葉澤川剛才想要褪開她裙子領口時,遭到了激烈的反抗和踢打。
禮汀嘴裡發出破碎的音節,拼命反抗,她寧願死,也不要他觸碰。
江衍鶴走過來沉悶的腳步聲,一點點逼近。
葉澤川聽到了,這整個人像是被灼燙一般,抬手給了禮汀一耳光。
門開了,伴隨著耳膜的轟鳴,葉澤川被人打翻在地。
不知道是不是一種幻覺,飛.葉的癮發作了。
剛才,他整個人抽搐起來,開始咳嗽起來,瘋狂吸鼻子。
上癮後連帶的氣喘發作,渾身痒的鑽心蝕骨,他隻能放開被迫禮汀。
江衍鶴進來,看見瑟縮在地毯上發抖的禮汀。
他心火將毀。
他愛憐地把她打橫抱起來,細致地放進放入常溫水的浴缸裡,把她身上搭著的黑衣服給她裹好。
“你身上也湿透了,換一件吧。”孟絲玟眼睛紅了。
那天,在雪山上,她被禮汀保護著,她卻沒有把她看好,她心裡愧疚。
江衍鶴沒有拒絕,他也擔心自己身上的藥味難聞,讓小貓不適應。
他接過孟絲玟遞給他的浴袍,露出勁窄的腰和寬肩,松松系上,束帶黑如永夜。
“哥哥...不要走。”
禮汀渾身都燙的發抖,雪白的手指想要勾出他的浴袍。
“難受嗎,乖一點,我等下過來,很快。”他長腿搭在浴缸前,給她放了一小半的水,這樣她就不會兀自沉溺到水裡去。
那人站在浴室面前,叮囑孟絲玟:“這裡安全了,你回去遇到任何人,無論誰問起來,都說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懂嗎?”
孟絲玟連忙點頭:“好。”
她垂著眼,帶上門,但她沒有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