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禮汀穿過,有了她的溫度。
他才施舍性地願意扯出來扔掉,隨意揉在雪地裡。
他把自己的黑色大衣裹在禮汀身上,衣料包裹住她的小腿。
垂愛地問詢:“還冷嗎?”
禮汀嗅著他衣領上好聞的氣息,終於安心了下來。
下一秒,她擔憂的望向江衍鶴:“可是你會冷。”
“你抱著我,我就不冷。”那人呼吸沉靜。
她抱住他的腰部,眼淚把衣料濡湿,細白手臂軟綿綿地環住他,撒嬌道:“我討厭你,你來得好晚,不要再丟下我一個人,討厭你。”
冬夜山谷風嗚咽著,呼嘯著掠過大街小巷。
周圍人都在看著,誰都不敢打擾他們分毫。
聽到動靜。
程頤和沈琦涵,還有一群男生也從酒吧裡出來看熱鬧。
但是他們看見是江衍鶴,連大氣不敢出一句。
霍鴻羽很想過來,把孟絲玟扯下車,但是他也沒有挑戰那人脾氣的膽量。
他隻能用眼刀狠狠剜著孟絲玟。
江衍鶴抬手撐住了門,陰影壓低下來,用一隻手摩挲著禮汀翩然欲飛的肩胛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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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困在座椅和他之間,擋住所有的風雪。
然後他俯下身去,壓迫感十足地靠近。
禮汀甚至能看見他手腕出深紫混雜幽藍色的筋脈,在彎曲的手腕骨骼的支撐下,顯得遒勁有力。
他旁若無人,嘴唇覆蓋在禮汀的眼睛上,輕柔地觸碰她,讓她眼尾驟然升溫。
“不會再丟下你一個人。”
禮汀在他的觸碰中,和他的呼吸驀然交融,
她聲音細軟得像一隻小貓:“這裡特別多的人,還有很多都是你的朋友,被他們看見了,是不是不太好。”
“那你就隻看我一個人。”
他溫柔地把她捻出夾在衣領裡的頭發,長腿彎曲支稜在車座位上。
似乎想到了什麼。
他抬起頭,眼神瞬間狠辣凌厲。
江衍鶴的腳嫌棄地碾過禮銳頌的衣服,冷冽目光掃過禮銳頌,命令他:“帶著你的破爛,滾遠一點,否則我不客氣。”
哪怕這是禮銳頌的車。
但他就是有一種得天獨厚的倨傲和優越。
肆無忌憚地奪走他的車,也奪走他車上的禮汀。
接下來,他用手臂撐在禮汀的椅背後,根本不避諱別人投來的目光。
他隻是細細端詳了禮汀一秒。
看見她在他的視線裡,逐漸臉紅到了脖子,卻凍得小幅度發抖。
“我抱著你就不冷了。”江衍鶴關掉車門,坐進車裡。
他掌心灼熱,在逼仄的車廂中,摟住她的腰,緊緊地把她箍在懷裡。
孟絲玟在副駕上,完全沒想到江衍鶴竟然會如此溺愛一樣地關注著禮汀。
他的沉鬱又憐惜的視線牢牢地鎖住她,任由她把躲進他懷裡。
孟絲玟什麼話都不敢說。
害怕隻要自己一開口,獅子就會盯緊她的咽喉,強勢地讓她下車。
江衍鶴根本沒其他的任何人放在眼裡,他吐息溫熱地看向禮汀。
瞧見她雪白的肩頸皮膚,他聲音微啞:“這樣還冷嗎?”
禮汀本來還在戰慄,聽見他的心跳,讓她逐漸安穩了下來。
她小幅度地搖著頭,還沒告訴他自己身體回暖了,唇齒就被堵住了。
“嗚.....嗯....”
孟絲玟沒有輕舉妄動,她再也不敢回過頭去看了。
車裡氣溫逐步升高。
她也漸漸地不再發出絲毫的聲音,她覺得她啞掉了,像個溺水的人一樣,一聲呼救的聲音都無法叫出來。
身後對話聲模模糊糊的。
孟絲玟沒辦法聽清那兩個人究竟說了什麼。
緩緩地變成了牽連的的水聲。
禮汀覺得周圍逐漸變得昏暗下來。
或者說她已經沒有心思去在乎周圍的其他事物了。
這麼黑,情況應該是霍鴻羽他們不敢開車照亮他們,都把車燈給熄滅了。
就這樣在盛大又純粹的黑暗裡。
她和全世界她最愛的人,旁若無人地吻著。
他單手鉗握住禮汀的後頸,逼她更深程度地陷入狂熱裡,獻祭出唇舌。
“不要理會別人,有我在呢,你是我的。”
他目光幽深,鼻梁和她細密地摩挲著,觸感冰冷而幹燥。
但在兩人唇齒不斷地觸碰中,兩人的鼻尖漸漸灼熱起來,滾燙又親密無間。
“我是你的。”她回應道。
禮汀能嗅到他扣住她下颌的手指尖,讓她悸動的煙草味和沉鬱的男香。
“和別人去滑雪了嗎?”
“他...他們說....教我。”
他閉上眼,遮掩住眼底的嫉妒情緒,確實更深更用力地覆蓋上她的唇。
“獎勵又沒了,看來需要懲罰你才對。”
禮汀逐漸呼吸不過來。
她一邊在他修長手指尖閃躲,一邊更深地把吻獻出去。
她躺倒在車座上,手腕輕柔地搭在車座上,一副任人視為的姿勢,寵溺地接受著他的狂熱又放肆的吻。
“會壞掉,就沒辦法再接受懲罰了。”
周圍人影閃爍,車外玻璃上單面透光。
外面的人看不見裡面發生的情況,卻逐漸從周圍聚攏。
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出,卻好奇江衍鶴到底在和誰在裡面的人越來越多。
禮汀看見外面光影的變動。
周圍是幾千米高的巍峨雪峰。
他第一次,在所有人面前激烈地把她攬緊懷裡。
她深知,他宣揚主權至此,根本不敢有人再敢惹她的麻煩,也相當於徹底地告訴所有人兩人的關系。
在窒息和身體過電一樣的愉悅之間,她緩緩眨了一下眼睛。
那人還覆蓋她身上,單手撐著座椅,嫉妒到充滿病態地狠狠吻著她。
理智昏沉間,禮汀看見了孟絲玟。
孟絲玟說了很多刺傷禮汀的話,第一次被反噬。
她正眼神失焦地呆在前排,思維陷入長期的空白。
就像電視頻道失去信號,不斷跳升顫動的雪花。
霍鴻羽在外面冷漠地盯著她。
但是,在這樣旖旎地環境裡,孟絲玟似乎也感受不到害怕了。
倒是禮銳頌在車外踱來踱去。
他眼睛血紅,幾乎要崩潰了,嘴裡發出困獸的磨牙聲。
所有人都在場,江衍鶴根本不避諱告誡所有人。
他是禮汀的。
他和禮汀是一對。
下一刻,江衍鶴懷裡的手機猝不及防地震動起來。
屏幕在黑暗裡亮起來,顯得格外刺眼。
車裡空間封閉安靜。
孟絲玟也顫抖了一下,被手機震動聲打破了她恍惚的神智。
她還是不敢回頭看他們一眼,隻能聽見喘息和綿密的水聲。
江衍鶴還沒停止宣誓佔有欲,他把禮汀的高領毛衣從脖頸剝開縫隙。
用犬齒輕柔地貼合,咬舐,嘬吸,就像對她施予懲罰一樣。
但是禮汀在脖頸疼痛和靈魂戰慄之間。
她忽然想到,這麼大張旗鼓地打斷她和江衍鶴的。
能有誰呢?
她雖然躺臥,看不見程頤和孟絲玟。
但她很清楚他在大庭廣眾下宣誓主權後,會發生什麼。
“我說謊了,哥哥。”她任由他在脖頸間肆虐,帶給她疼痛和快感,輕柔地撫摸他的頭發。
江衍鶴換氣間,遲疑又沙啞地,用鼻音:“嗯?”
“我看見了你去京都的請求,我故意裝作沒看見。”禮汀說。
她頸窩裡的人一震。
他在無止境地惴恨與煎熬中,被她救贖了。
他忽然牢牢地更深地,死死箍緊了她。
“我願意陪你去京都。”
禮汀吻著他的黑發,寵溺地說:“就當作對我的懲罰,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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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歸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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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到達他在京都的宅邸時,雪後初霽。
這裡山大多低矮,灰青色輪廓隱在霧裡。
她和他拾階而上,小賈提著行李走在末尾。
守宅的中年男人沉默寡斂地相迎。
他中等個頭,笑紋很深,頭發鬢邊染霜,恭恭敬敬叫江衍鶴,少爺。
見禮汀拘謹地躲在身後。
江衍鶴輕笑了下,氣音短促撩人,說這是喬叔,讓她別怕,負責他們的飲食起居,住在外室。
還有一個叫仁子的阿姨,晚上會到。
那人把國內的一切塵囂拋下,看她在雪山上受了委屈。
私奔一樣,帶來她了京都。
宅邸很大,各處種著小葉紫檀做成的景觀樹,顏色綺麗。
京都雪很細弱。
傍晚的時候,夕照灑在庭院裡,浮光顯金。
傍晚,日式紙拉門溫雅柔靜,窗簾往上一卷,雪色和夕陽皎皎相融。
兩人依偎在二樓窗戶旁,檐上湿漉漉的雪極薄地覆蓋在遠處人家,隻剩下嫋嫋的炊煙。
仁子阿姨帶了很多新年賀卡過來。
雖說已經臨近新年了,按規矩應該在聖誕前夕放進郵筒。
但她還是順應習俗,讓兩人在樓上,寫下祝福的賀卡,分散送給僕人和小孩。
“寫了什麼?”
禮汀窩在被爐裡,歪著腦袋看江衍鶴,看一眼塗畫一點。
手邊的橘子清甜微冷。
她吃了好多好多個,把細白的指尖都染上了淺橙色。
禮汀認真地在燈下畫那人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