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幫姐姐報仇,我嫁給程牧野做填房。
洞房花燭夜,親眼看到相公在花園假山上壓倒一個唇紅齒白的小哥。
隔天,我就給他納了十個男小妾。
婆婆氣得罵我穢亂後宅。
我擋在相公前嚶嚶哭泣:「您失去的隻是子孫後代,保住的可是夫君的真愛呀!」
這滿院男色,都是我送的斷子絕孫禮,程牧野,你高不高興?
1
我不顧家人反對,嫁給平南侯世子程牧野做填房。
平南侯府三代單傳,富可敵國。
嫁給程牧野,就等於嫁給金山。
愛情?算個屁!
新婚當夜,程牧野沒來洞房,而是在後花園假山上,壓倒了一個唇紅齒白的小哥。
那小哥身段妖娆,聲音婉轉得比女子還要嫵媚。
「世子殿下,洞房花燭夜您與奴家私會,新夫人要不開心的。」
程牧野臉上帶著急色,白天道貌岸然的君子樣全都不見,隻顧著抓著那小哥的手往懷裡帶。
「管她作甚,要不是前一個夫人氣量小,沒留個孩子就死了,我才不會娶什麼繼室。她就是個傳宗接代的擺設!你乖乖跟著我,該你的一樣不少……」
Advertisement
小哥嬌笑:「這後院藏著的金相公還不夠您寵的,偏來招惹我?」
「舊的,哪有新的香……」
我躲在暗處十分滿意,這個男人,我嫁對了!
隻有沒本事的男人才會愛嬌弱女子,男人,就該幹男人!
隔天,我就給相公納了十個男小妾。
妖娆剛毅,應有盡有。
其中最矚目的,當屬明月館頭牌——柳清風。
他正是新婚夜,被壓在下面的那個。
第一次給婆婆侯夫人請安,我就把這些小妾全帶上了。
十個男小妾在我身後一字排開,浩浩蕩蕩,十分壯觀。
程牧野目瞪口呆,侯夫人氣得臉色鐵青。
「林佳樂!你這是穢亂後宅!」
我眼眶一紅,跪地ťŭ̀₃嚶嚶:「夫為妻綱,夫君所愛就是我努力的方向,婆婆怎能因俗人言論,委屈了夫君呢!」
柳清風撲倒在程牧野懷中哭:「程郎,您不要奴家了嗎?」
程牧野抱著梨花帶雨的小哥,猶豫半晌看他娘:「母親……佳樂這麼做也是為了我好,您就答應了吧。」
侯夫人拍案而起:「糊塗,這些……怎麼傳宗接代?若是傳出去,我平南侯府的面子都要丟盡了!」
我立刻起身,擋在程牧野身前義正詞嚴。
「您失去的隻是子孫後代,保住的可是夫君的真愛呀!」
程牧野眼前一亮,看我的目光像是尋到了知己。
侯夫人就慘了。
她一口氣沒提上來,吐出一口鮮血,暈了過去。
我很失望。
原以為婆婆是個鬥戰勝佛,誰知道是個小弱雞。
這才一個回合就吐血,以後可要怎麼辦呦。
2
我叫林佳樂,京城沒落貴族的二小姐。
按照我們家的家底兒,勉強配個四五品小官。
三年前,風頭正盛的平南侯府找到我爹,說世子爺對我長姐林溫柔一見傾心,想要娶長姐為世子夫人。
世子程牧野長得儀表堂堂,裝得風流倜儻。長姐隔著屏風,羞紅了臉。
婚事就這麼順風順水地成了。
我以為這是長姐幸福的開始,誰知這是她苦難的開端。
程牧野,是個斷袖。
斷袖也就算了,他還要娶個擺設裝點侯府的臉面。
娶個擺設也行吧,他母親還要逼他倆圓房,生出繼承人。
退一萬步講,生個繼承人也能接受,我姐姐守著孩子,一輩子也能活下去。
但是程牧野人面獸心,公然讓得寵的小倌當面羞辱她。
侯夫人心狠手辣,將對兒子的無奈,化成虐待,加倍施加到我姐姐身上。
他們鎖死了姐姐所有的退路,逼著好脾氣的姐姐在侯府的囚籠裡反復受折磨。
成婚第二年年底,姐姐不堪受辱,身著單衣,光著腳跑回家。
她已經瘦弱不堪,單衣下,皮包骨頭,暗傷遍布。
「爹,娘,救救我,讓我回家吧,讓我回家!」
那年我 15 歲,拿著剪刀發誓:寧願一輩子嫁不出去,出家為尼,也不要姐姐回侯府。
我跟爹娘人手一把菜刀,守著我姐姐。
才養了三天,平南侯府上門搶人。
「快過年了,世子夫人怎能在別家過年,說出去好說不好聽!」
「跟老奴回去吧,這潑天的富貴,以後都是世子夫人的,可別不識好歹……」
「您這小門小戶的,可別妄想跟平南侯府作對啊!」
我爹擋在前面,揮著菜刀說和離。
和離認了,被休也認了!
別想把我姐姐帶走!
可平南侯府的人說,侯府名聲好,從來不會休妻。
府兵把我爹娘敲暈,幾個婆子把我五花大綁捆起來。
我親眼看著姐姐在恐懼中哀號,被幾個婆子硬生生拖到車上。
她被人摁在車上時,隻留給我一句話:「佳樂,照顧好爹娘!幫我盡孝吧!」
等我再能見到姐姐時,她死了。
原本那樣豐腴明媚的溫柔美人,死時瘦脫了相。
娘哭瞎了一雙眼,爹跟侯府拼命,被人打斷腿扔了出來。
我想哭,哭不出來。
我俯身湊近她蒼白冰冷的臉龐,在她耳邊呢喃。
姐姐,你慢點走,我讓這侯府滿門,給你陪葬。
3
侯夫人吐血暈倒,這是大事兒。
她的貼身狗腿子王嬤嬤,急急忙忙就要去請太醫。
我攔住她:「不能請太醫,這要是被外面的人知道,婆婆是因為夫君斷袖氣吐了血,侯府的臉面往哪兒擱?」
怕侯府丟臉,這話可是她親口說的呦。
我偷偷瞧程牧野,他果然一臉不情願。
剛才丟臉,也隻是在府裡丟。
要是被太醫傳到外面,他的君子皮可就爛到家了!
王嬤嬤急得團團轉。
「不能請太醫,難不成讓侯夫人幹熬過去嗎?」
這有何難?我揮揮手,男妾室小二和小三應聲而出。
「我兄弟二人是醫藥世家,定能保侯夫人康健!」
兩人各拿一套銀針,幾針下去,侯夫人半邊身子都抽抽了。
片刻,侯夫人悠悠轉醒,醒來第一句話就是:「疼……」
可不疼嗎,身上胡亂扎了二十多針,再不疼醒,人都得掛了。
我十分高興:「兩位妾室的醫術十分了得,夫君,就讓他二人給婆婆療養吧!」
程牧野點頭同意。
他可不得同意嗎,在自己丟臉和母親受罪之間,他毫不猶豫選擇後者。
侯夫人急得在床上哆嗦,不行,不可以,這不是醫治是虐待!
可惜,剛掙扎兩下,就被小二鐵箍一般的雙手給摁下去。
「侯夫人,您別亂動,萬一銀針錯位,還得重新扎。」
她嚇得安靜如雞兒,隻不斷給心腹使眼神兒。
王嬤嬤阻攔:「世子,還是請個口風緊的大夫來吧,侯夫人的身子遭不住這銀針啊!」
柳清風嘴巴一噘:「程郎,這下人忒不懂規矩,侯夫人都沒說什麼,她倒在這兒推三阻四的。」
侯夫人正要開口辯解,小二手如閃電,又是一針下去。
她當即疼成蝦米,一個字兒都說不出了。
小二貼心地給她擦汗:「讓您別亂動,偏不聽。訓誡下人這種事兒,交給世子夫人就行。」
程牧野不耐煩,揮手讓我留下全權處理,摟著柳清風就去後宅了。
等的就是這一刻。
我喊來人牙子,指名把王嬤嬤賣給城外的屠戶。
那屠戶有個愛好,喜歡家暴,尤其喜歡打老婆。
王嬤嬤奮力掙扎,說我沒有她的賣身契做不得主。
這有何難?
我當著侯夫人的面,把她屋子搜了個底朝天,不僅搜到王嬤嬤的賣身契,全院下人的賣身契,我都拿到了。
王嬤嬤被打暈拖走。
我端著一碗參湯,在侯夫人床邊盡孝。
她死死盯著我:「難怪你上趕著要來做填房,你是來給你姐姐報仇的!」
我挑眉:「這事兒我從一開始就沒瞞過你們。你們覺得我沒那報仇的膽子和能力,還能怨我不成?」
我喂她參湯,被她全吐掉。
我勸她:「您得喝,您得活長一點。」
王嬤嬤帶人把我姐姐從府中拖走,我就把她賣給屠戶享受折磨。
讓小倌侮辱我姐姐的程牧野,會有什麼樣的下場,您得親眼看看呀!
4
侯夫人一病不起。
我每天勤勤懇懇,抱著侯府的賬單守在她床前。
她清醒了,我就捧上賬本讓她管理庶務。
她不清醒,我就讓小二小三上銀針。
短短一個月,她被治得面黃肌瘦。
直到這天,下人慌張來報:柳相公中毒了!
我眼前一亮,讓小二好好伺候婆婆,我要趕去收拾下一個了!
主院內,一片肅穆。
柳清風躺在床上,面色蒼白:「程郎,金相公不是有心的,怪隻怪我太愛你,不舍得別人分走你,你可千萬別怪他。」
金相公,程牧野舊寵,也是羞辱我姐姐的元兇。
此時他一身狼狽,被下人摁在地上,滿臉怨恨。
「賤人!成天在我面前耀武揚威,在程郎面前裝小白蓮,我隻恨沒有一次性毒死你!」
程牧野大怒,一腳踹翻金相公:「快說,你下了什麼毒!」
金相公口吐鮮血,滿目悲憤:「你居然為了這個賤人打我?」
他慢慢爬起來,狀若癲狂。
「什麼毒?這是你給我的毒藥啊,就是當初給林溫柔下的毒,你不認得了嗎?哈哈哈哈哈哈哈……」
「少量下藥,三年死。我給這賤人倒了半瓶,他活不過今夜!」
「跟我搶人,我就要他的命!」
……
我呆立在門口,不敢相信聽到的一切。
姐姐不是不堪受辱而死的嗎?他們,還給姐姐下了毒?
這是存心要我姐的命!
我沒有進門,轉身離去。
原本,我是要金相公跟王嬤嬤一樣,下半輩子受折磨。
現在我改主意了。
我要他死!
5
半夜,我收到柳清風毒發身亡的消息。
他正是程牧野當下最寵愛的人,他死了,程牧野命人把金相公活活打死,砸了半間屋子的擺設。
聽說,還哭了一場。
我姐姐死的時候,他可一滴眼淚都沒掉。
柳清風的喪事很快辦妥,在他棺木下葬的那天,我屏退下人,見了一個人。
「這是從明月樓買來的,你的身契。」
我抽出一張泛黃的紙,放到燭火上,燒得幹幹淨淨。
「這是你的新身份,改了名換了姓,年齡加上了三歲。你弟弟在城外的驛站等你,今夜,你就出府,去一個沒人認識你的地方,重新生活。」
來人扯下兜帽,正是「已死」的柳清風。
我問他:「金相公的毒,你碰沒碰?」
他搖頭:「沒有,我從進府就記著你的話,別人送來的東西,一概不碰。」
「那就好。」
我徹底放下心。
「林小姐,你跟我一起走吧。這個侯府從裡到外爛透了,你不必為了這樣的人渣搭上自己的命!」
我搖頭:「姐姐成親三個月,回家小住,我在她腳上發現傷疤,我問她是不是姐夫對她不好?
「她跟我說,那是她自己弄傷的。侯府裡,個個都對她不錯。
「後來我才知道,那腳傷,是金相公打碎花瓶鋪成路,讓姐姐赤腳踩上去,走出一條血路。
「程牧野在一邊飲酒大笑,不許人醫治。
「這個府中,從裡到外都是惡魔,不把這個禍根連根拔掉,難慰我姐姐受的兩年多的折磨!」
王嬤嬤將姐姐拖回魔窟,金相公給我姐姐下毒。
但說到底,他們兩個隻是為虎作伥。
真正的元兇還活得好好的,我怎麼能半路放棄呢?
柳清風有些擔心:「那兩個隻是奴才,你若是對主子動手,怕不太容易。」
我起身,朝柳清風深深行禮。
「我給你自由身,你幫我對付金相公,如今他已死,你我二人的交易已經完成。但……」
我長嘆一聲,「但我私心裡,還想求你幫我辦一件事。」
想要把侯府世子,和侯夫人拉下馬,已非我這小伎倆能夠做到的。
所以我拜託他出府後,幫我尋找那個,能把整個侯府碾成灰的人。
6
轉眼三個月已過,秋風凜冽,我接到傳來的密信。
程牧野中間換了好幾個寵妾,但都不及柳清風。
我適時提出,要跟他一Ṭũ̂ₒ起,去城外的道觀給柳清風供奉一盞長明燈。
他自然應允。
馬車內,他一臉悵然:「世間多俗物,可惜了柳相公,年紀輕輕就去世了。要是仙家保佑,能在夢中與他相會,也不算浪費這香油錢。」
「夫君深情,他自然會知曉的。」
我低頭,掩去眼底的嘲諷。
俗話說,遲來的深情比草賤,而程牧野在仙家面前裝的深情,又賤又惡心。
我卡著時間讓馬夫趕車進山路。
所以很巧地,我們的馬車與迎面疾馳的兩匹駿馬,在山路的彎道中相遇。
避無可避,迎面駿馬長蹄高高揚起,而我們的馬車差點側翻在地。
程牧野罵罵咧咧掀開車簾,陽光下,一位面生的公子身著紅衣,鳳眼星眸,騎著黑色駿馬,居高冷眼而視。
程牧野剛剛說,世間多俗物。
這個可不俗,這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出塵俊朗的公子爺。
程牧野看呆了眼。
被我提醒後,他才回過神,端出一副君子端方的樣子來長揖一禮:「失禮了,在下平南侯世子程牧野,請問公子尊姓大名?」
他倒是不傻,沒摸清楚對方底細之前,不會貿然出手。
冷峻的紅衣公子沒有應聲,隻冷冷瞥了一眼程牧野,揚長而去。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那道冰冷的視線,在我身上盤旋未絕。
直到人走沒影,程牧野還遙遙看著人消失的方向。
他眼裡,迸射出志在必得的光。
「走,查查這俊俏小哥的底細!」
他身邊的隨從自然知道深意,嘻嘻哈哈地跟上去了。
我問他:「夫君,柳相公的長明燈……」
程牧野不耐煩地擺擺手:「這點小事,你自己去做就好了!」
說完,騎上馬,頭也不回地追人而去。
樹林瑟瑟,我衝著密林深處深深一禮。
藏在林中的柳清風扔掉手中的石子兒,遙遙還禮,轉身消失在樹林深處。
7
程牧野動用了很多人際關系,查了一個月,終於確定。
那個紅衣公子,是剛到京城的富商,在京城,無根無基,一點勢力都沒有。
以我對程牧野的了解,他要出手了。
一個月,足夠讓他心痒難耐。
隻是一個無權無勢的富商,對他而言,不過是手心裡的玩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