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濃不禁好奇起來。
“吳媽我就是一個說話不好使的老太太,做個飯都沒人吃,怎麼會知道他們有什麼事?”吳媽撅嘴,老太太說著說著連陸濃都不想搭理了。
“……”
“您這是生氣?一大早誰惹您了?”陸濃麻溜甩鍋,“肯定是裴錚,混小子,等他回來我替您教訓他,您別生氣。”
吳媽不吃她這套,“別什麼事都往人家小錚身上推?小錚乖著呢,我說的是你,告訴過你多少次樓梯危險,你就是記不住,你要氣死老太太我了,哎呦我的心,疼啊……”
陸濃:“……”剛才不是還怪裴錚不留下吃早飯嗎?這矛頭怎麼突然就掉頭轉向她了?
再說。
“幹媽,您捂的是右邊,錯啦。”陸濃提醒。
吳媽表情空白,下一秒把手捂到左胸上,“哎呦我的心,疼啊……你說說,幹媽被你氣的老糊塗了,連心髒在哪兒都分不清了。”
“幹媽,我錯了,我再也不氣您成了吧?”陸濃無奈。
“那你發誓,你發誓再也不停在樓梯半拉上,晃晃悠悠不下來。”吳媽抓準機會說。
行吧,陸濃舉起三根手指頭,成為繼裴錚後第二個在餐桌前發誓的人,“我發誓,再也不停在樓梯中間逗留,行了吧?”
吳媽放下捂胸口的手,欣慰說:“這才乖,你趕緊吃飯,再不吃粥就涼了,我上樓去喊小淮起床。”
“您先吃,吃完再叫他。”陸濃讓吳媽坐下吃飯,吳媽卻闲不住,非要上樓喊小淮下來一起吃。
陸濃沒轍,自己大了肚子不方便,隻能隨她去了。
早飯主食是小米粥和花卷,就著鹹菜疙瘩和涼拌土豆絲,每人還有一個雞蛋,一杯牛奶,陸濃和崽崽的是雞蛋羹,吳媽給陸濃單獨熬了一碗燕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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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旁果盤裡放著紅棗、蘋果、西紅柿,幹果盤裡防著核桃花生蜜餞和炒黃豆,這些都是陸濃平常的零嘴。
至於咖啡、甜點,吳媽全都收走了,不讓陸濃有一丁點接觸的機會,穿衣打扮受到了嚴格的管制,以保暖為首要目標,不管好不好看,化妝品被沒收,隻給陸濃留了保湿的水乳。
陸濃也知道這是對孩子好,乖乖聽吳媽的話,就是偶爾饞甜點咖啡。
吃完早飯,吳媽領著顧小淮和小白狗下樓,顧小淮例行一日公事,走到陸濃身邊,摸摸她的肚子,奶聲奶氣說:“小寶寶,早上好,今天也要乖乖聽話哦。”
陸濃摸了摸顧小淮柔軟的頭發,“寶貝,早上好。”
顧小淮認真回答:“媽媽,早上好。”
吳媽不小淮抱到椅子上,給他圍上圍兜:“快吃飯吧,姥姥給小淮準備了你最愛吃的蛋羹和肉滋滋。”
小白狗蹭蹭吳媽的腿,吳媽躲開,“好啦好啦,知道你也餓了,這就去廚房拿給你。”
小白狗一溜煙跟著吳媽進了廚房。
“幹媽,別忙活了,趕緊過來一塊吃吧。”陸濃拉開身旁的椅子,讓吳媽趕緊過來坐下吃飯。
老太太傲嬌,拉開小淮身旁的椅子說,“平常都是寂安坐在你旁邊那個位置,你讓我過去坐,我總覺得渾身不順服。”
陸濃:“……”怪不得裴錚從不來坐這個位置。
吃完飯,陸濃帶著崽崽和小白上了樓。
今天難得周末休班,陸濃打算陪崽崽畫畫。
過完生日,崽崽就要滿三周歲了,崽崽早慧,對什麼都很感興趣,前幾天裴錚在他面前炫了拍一回籃球,小家伙就拿著裴錚的籃球自己拍了一天。
等晚上陸濃回來一看,手都拍紅了,還是不肯放棄,非要拍到哥哥那種嫻熟的地步。
裴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為了不讓弟弟再狠練,從那以後每次打籃球都得帶上弟弟。
隻帶了顧小淮去籃球場幾天,顧小淮已經能連續拍七八下了,他是個三歲的小孩子呦。
畫畫是陸濃喜歡的,她不知道小淮喜不喜歡,但試試總沒錯,試完以後發現自家兒子不愧是小說頭號反派,多才多藝,畫的雖然不怎麼好,但是天馬行空,十分有想象力。
陸濃想到一句話:在天賦面前,努力不堪一擊。
到了書房,母子倆各自找到屬於自己的位置,塗塗畫畫起來,互相不打擾。
冬日陽光暖洋洋,照在書桌上那張陸濃抱著小淮的照片,顧小淮畫了一會兒畫,抬頭時被相片吸引,拿起相框玩,玩了片刻,他似乎是想到什麼,拉開抽屜,從裡面翻找起來,拿出一張同樣是兩個人的照片。
“媽媽、叔叔,笑。”
“什麼?”陸濃接過顧小淮手裡的照片,是她穿著婚紗和裴寂安照的那張雙人照,洗出來後陸濃一股腦塞進了一堆相片裡,沒來的及細看過。
隻見相片裡陸濃目不斜視地看著鏡頭,而裴寂安側頭凝視著她,目光繾綣而溫柔,像是一句無聲的告白。
陸濃怔住,那個時候她和裴寂安並不熟啊。
回過神來,陸濃問顧小淮,“可是照片裡沒人笑,小淮是不是看錯了?”
顧小淮搖搖頭,指著那張陸濃和他的母子照說:“媽媽笑,叔叔笑。”
陸濃下意識看向母子照,發現那張照片上的自己確實在對崽崽笑,而她和裴寂安的照片,裴寂安沒有笑。
那為什麼顧小淮說裴寂安也在笑呢?
陸濃又仔細觀察了一遍,最後才恍然大悟。
是眼神,兩張照片人物不同,可是眼神都是同樣溫柔。
第67章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吳媽的聲音隔著書房門傳來:“濃濃,小張說找你有事。”
陸濃放下手裡的照片,起身走到書房門口打開門,吳媽見陸濃出來,指著樓下說:“他在客廳等著呢,瞧著像是有急事。”
陸濃淺淺皺眉,張開平找她?
“您幫我照看著小淮,我去問問他找我有什麼事。”
吳媽囑咐她:“哎,好,你慢點走,別摔著。”
陸濃無奈應道:“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
下了樓,就見張開平在客廳裡來回走動,步伐鏗鏘,經過大半年的刻苦訓練,原本胖乎乎的身軀變得勁瘦有力,圓潤的臉蛋變得有稜有角,雖然沒有裴錚五官俊美,但也是個英挺小帥哥。
真應了“每個胖子都是一個潛力股”這句話。
張開平聽到身後有腳步聲,急忙轉身,見到是陸濃迎了上來,面色焦急地說:“濃濃姐,我剛才忘了跟裴錚說,我幫他收信的時候,趙馨也在,當時要不是我及時出現,裴錚的信很有可能被趙馨截胡。”
“什麼信?”陸濃很快反應過來,“難道是宋萊西的信?”
張開平點頭:“萊西在信裡說當初是被一個男人打暈送上了去西北的火車,他在信裡把那個男人的樣子畫下來了,裴錚帶著信和畫像送找裴叔叔了,如果趙馨和那個男人真的關系匪淺的話,我怕裴錚有危險。”
陸濃吃驚宋萊西的經歷,又心生疑惑,趙馨怎麼知道裴錚和宋萊西通信?
她雖然沒有看畫像,但和裴錚同樣認為打暈宋萊西的男人很可能就是當初襲擊自己的人。
如果趙馨猜到裴家人會懷疑她,懷疑以後一定會查她,有很多個方向,趙馨會重點關注對她不利的點——宋萊西。
裴錚或許會寫信給宋萊西,或許不會,可是趙馨為了以防萬一,也在她自己的能力範圍內,時刻監視著來自西北的信件。
就差一點,要不是張開平及時拿到信,宋萊西寄來的這封信現在就在趙馨手裡了。
既然西北真的來信了,而趙馨沒有拿到信,那麼下一步趙馨會怎麼做?
她不確定宋萊西在信裡說了什麼,會不會铤而走險?
不對,沒有看到信的內容,趙馨不確定這封信對她有沒有威脅,威脅大不大,所以她不敢輕舉妄動,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會選擇繼續監視裴錚的動向,另外百分之五十選擇铤而走險。
可當她看到裴錚拿著信匆忙出門,百分之五十會變成百分之九十。
張開平說得對,裴錚可能有危險。
陸濃臉色鄭重起來,“我現在就給你裴叔叔打電話。”
張開平點點頭。
陸濃撥通裴寂安辦公室的電話,接電話的不是裴寂安本人,陸濃耐著性子說:“找裴寂安,我是他的妻子陸濃。”
過了一會兒,電話那頭響起裴寂安低沉的聲音,“喂,濃濃,出什麼事了嗎?”
裴寂安知道陸濃輕易不會在他工作的時間打電話。
“裴寂安,裴錚去找你了,他到了嗎?”陸濃廢話不多說。
裴寂安:“裴錚?他不是上學去了嗎?”
陸濃聽了心說不好,裴錚自小就在部隊長大,去部隊的路比回家的路都熟,這麼長時間還不到,路上必定是遇到了事情,她有些著急:
“宋萊西來信,隨信附了一張可疑男人的畫像,裴錚去給你送畫像,已經走了兩個小時了。張開平在裴錚走後來告訴我,他替裴錚拿信的時候遇到了趙馨,趙馨想截信,如果畫上的男人真和趙馨有關系,她知道裴錚拿信去找你,很可能會狗急跳牆對付裴錚,你趕緊去迎迎他。”
裴寂安聽了皺眉,沒有馬上掛電話,而是安撫陸濃道:“好,你先別著急,在家好好待著別出去,我立刻去找裴錚。”
“張開平在嗎?你讓他來接電話。”
陸濃把電話讓給張開平,不知道電話裡說了什麼,張開平聽完後對著電話大聲說,“保證完成任務!”
掛了電話,陸濃還是不放心,可是再不放心她也沒辦法,隻能像張開平來時那樣不斷在客廳來回走動等消息。
張開平反而平靜下來,身姿板正直挺、手放雙膝坐於沙發上。
陸濃回頭見張開平還在,對他說:“你有事就先去忙吧。”
張開平搖搖頭:“我不忙,裴叔叔吩咐我保護好您和小淮吳媽,我的任務就是守好您直到裴叔叔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