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又說回來,人終究是活在當下的,不是活在對未來的惡意揣測裡,她隻知道當下裴錚很好,不管未來怎麼樣,不能辜負一顆真誠的心。
霍小玲說的這些話太過交淺言深,不是無腦就是刻意挑撥,依照陸濃的判斷,這個老六絕對是無腦。
陸濃確定自己和霍小玲不是一路人,懶得給她留面子,也懶得和這種人掰扯,反正她都要走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不怕得罪人,“霍大姐,您知道小明為什麼能活到九十九嗎?”
霍小玲不解,下意識問了句:“為什麼?”
“因為小明從不多管闲事。我謝謝您替我操心,可我真的不用您操心,您還是管好自己吧。”
梗雖然老,管用就行。
人們如果能時刻謹記“關我屁事”和“關你屁事”這兩句至理名言,百分之九十九的煩惱都將得到解決。
“你!陸濃,你別不識好歹,我好心好意提醒你,你罵我多管闲事……”
霍小玲一連鐵青站起身,“要不是趙馨妹子讓我來看看你,你以為我想來嗎?”
陸濃:“……”覺得這這話有點耳熟,上次她好像也是這麼說。
又是趙馨,簡直陰魂不散。
霍小玲走後,吳媽從廚房端出一碗燕窩遞給陸濃,她在廚房裡聽了一耳朵,見陸濃神色鬱鬱,皺眉輕斥道:
“這個霍小玲,嘴上一點沒把門,明知道你身上揣著孩子呢,一個勁提你肚子裡是女孩兒,還挑撥你和裴錚的關系,我看以後幹脆別讓她進門了。”
說完後頓了片刻,小心翼翼瞅著陸濃的神色,安慰她:“女兒好,女兒是媽媽的貼心小棉袄。”
陸濃無奈,“幹媽,不用寬慰我,難道你沒看出來我很喜歡女孩兒嗎?”
“哎呦,你這麼說幹媽提著的心總算放下了。”吳媽仔細打量陸濃的神色,發現她臉上沒有勉強,立即長舒了一口子,這些日子可把她憋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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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想讓陸濃生個大胖小子,可看出陸濃肚子裡很可能是個女兒後,吳媽開始擔心陸濃期待的是兒子,不喜歡女兒。
這天晚上,陸濃挺著肚子坐在梳妝臺前,看著鏡子裡水靈靈的自己,喜滋滋想閨女果然是小棉袄,美媽!
想到什麼,陸濃瞥了眼竹椅上的裴寂安,起身一屁股坐在裴寂安身上,摟著裴寂安的肩膀兇巴巴問道:“說,你說喜歡女兒是真的嗎?”
懷孕這段時間,陸濃不僅嬌氣了,脾氣也見漲。
裴寂安調整了下抱陸濃的姿勢,將她牢牢鎖住,意外陸濃怎麼會問出這個問題,據裴寂安觀察,陸濃完全不在意他喜歡男孩兒還是女孩兒,他的態度仿佛並不重要。
怎麼這會兒又突然在意起來?是有人跟她說了什麼嗎?
“我喜歡女孩兒。”裴寂安認真說。
陸濃並不滿意,繼續問:“你會覺得女孩子就該乖乖找個好人嫁了嗎?”
裴寂安若有所思,他潛意識裡是差不多的想法,或者說從沒思考過,所以隨了大流,他開始反思自己。
“我們的女兒想活成什麼樣就活成什麼樣。”裴寂安思索過後給了陸濃答案。
陸濃對這個答案不能說十分滿意,找不出槓點來,勉強點頭,“爸爸記住自己說的話,以後咱們教育女兒不要受外界環境的影響。”
“好,我會記住的。”裴寂安失笑,卻也認真保證。
他把她抱起來放到床上,剛放下,陸濃“哎呀”一聲,胸前湿了一片,她沒反應過來,怎麼湿了?
還是裴寂安先反應過來,幹咳了幾下,“我給你重新找件睡衣。”
陸濃呆住,她她她她她漏奶了,才五個月,她就漏奶了?這科學嗎?
奶水又溢出一些,陸濃社死,整個人都要裂開了,全然沒了擔心女兒出生後教育問題的心思。
“換上吧,用換下的衣服擦擦。”裴寂安把幹淨的衣服遞給陸濃,陸濃僵硬接過,按照裴寂安說得那樣,用換下來的衣服擦幹淨那個地方。
氣氛有點曖昧,陸濃慢吞吞穿好寬松睡衣,突如其來想要了,自從懷孕以後,雌性激素分泌太多,她的色色高漲起來,平時都是裴寂安老房子著火,最近都是她先起頭。
剛開始的時候裴寂安嚇了一跳,害怕傷到孩子,任陸濃百般誘惑,裴寂安堅決抵制,比柳下惠還柳下惠,氣的陸濃把他趕到了書房睡。
第二天裴寂安不知道去問了誰,回來以後鄭重告訴陸濃,前三個月不能行房事,等三個月以後才能愛愛。
陸濃:“……”她很好奇,裴寂安這個問題問的誰。
果然等到第四個月裴寂安才開始碰陸濃,過程中也時刻注意陸濃的反應,就怕傷著她。
這會兒空氣漸漸拉絲,陸濃仰頭望著裴寂安,扯了扯裴寂安的袖子,這是他們最近心照不宣的小動作,陸濃一想要,不好意思的時候就會眼巴巴盯著裴寂安不說話。
裴寂安會意,抬手摸了摸陸濃白皙的臉頰,低頭吻住柔軟的嘴唇,輾轉反側。
陸濃的肚子顯懷,為了不壓到她,裴寂安把她抱到懷裡,動作輕柔,緩緩送給她。
做完後,陸濃倒在床上不想起來,裴寂安端來一盆水給她仔細擦拭,又重新幫她穿好睡衣,才輕輕擁她入懷,抱著她過去。
第66章
第二天早上,裴寂安起了個大早,攔住要去廚房做飯的吳媽,問她昨天是不是有什麼人來了。
“可不是嘛,”吳媽告狀,“隔壁霍小玲來了,當著濃濃的面說了些不三不四的話,話裡話外挑撥,我看啊,她沒安好心眼,還有那個趙馨,霍小玲親口說這次還是趙馨讓她來的。”
裴寂安沉下臉,點頭說,“我知道了,她昨晚睡得晚,您過會兒再去屋裡叫她。”
吳媽說行,又問:“你不在家裡吃早飯啦?”
“不吃了,有點事要去再催催。”裴寂安大步離開。
裴錚要早起上學,在裴寂安之後起床,往樓下瞧了一眼,沒看見裴寂安,“吳姥姥,我爸走了?”
吳媽端著米粥過來,“走了,剛走,連飯都沒吃,說是有事。”
裴錚嘿笑,肆無忌憚地跳上樓梯扶手順著扶手從上面滑下來。
把吳媽嚇了一大跳,“哎呦我的小祖宗,你也不怕摔著,怎麼能做這麼危險的事?”
裴錚不在意地擺擺手,“沒事吳姥姥,您放心吧,我練很多年了,不會摔的。”
吳媽驚魂未定,仍舊不贊同,“你要再這麼幹我可告訴你爸了。”
裴寂安是裴錚的死穴,一聽吳媽要告訴裴寂安,立馬告饒賣乖,“別啊,吳姥姥咱可是一國的,你不能出賣我。”
“那你保證以後不做這麼危險的事,我就不告訴你爸。”吳媽鐵面無私,非要裴錚發誓。
裴錚沒轍,隻好舉著三根手指頭發誓,“我以後再也不在吳姥姥面前做危險的事了。”大不了背著吳姥姥幹。
吳媽也不是那麼好騙的,“小兔崽子,跟你吳姥姥玩心眼是不是?你說,你以後再也不從樓梯扶手上滑下來,快說!”
裴錚:“……”怎麼回事,怎麼連個老太太都這麼多心眼子?
裴錚隻好喪裡喪氣地重復,“我以後,再也,不,從……”
“裴錚——你的信件我替你接收了,快出來拿。”張開平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我去拿東西。”裴錚如蒙大赦,飛快蹿出屋子。
吳媽在他身後搖搖頭,“這孩子。”
“喏,給你,”張開平把裴錚的信遞給他,好奇問他,“你怎麼有西北的來信?”
“是萊西的信。”裴錚拆開信件,一目十行看信,越看眉頭越緊,臉色十分難看。
“怎麼了?發生什麼了?”張開平問。
裴錚深吸了一口氣說,“萊西當初不是自願去西北,他本來想去上海找外家,上火車後被人打暈,醒來後發現自己混在一批支援西北的青年學生裡,他本來想下車回家,但那群人說什麼都不讓他走,還叫他另一個人的名字。”
信裡宋萊西還說,他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解釋清楚自己是宋萊西不是另一個人,結果那群人還是不讓他走,說他走了指標少一個人,他們去了沒法交代。
宋萊西一時動了惻隱之心,又被這群青年身上不怕艱難支援西北的精神感動,他能猜到自己被打暈和繼母有關,與其留在京市整日防著繼母的算計,和繼母勾心鬥角,倒不如去做點有意義的事。
想來這也是繼母的算計,算計到了他的性子,算計到了他的選擇,不得不說,趙馨這個女人對人心的把控精準至極。
宋萊西囑咐裴錚一定要小心繼母趙馨,這女人陰險得很,隨信附贈了一張肖像畫,是打暈宋萊西那個男人的臉。
他去了西北後日日回憶打暈他的男人的樣貌,想起一點特徵就畫上幾筆,本想等過幾年回京後慢慢尋找男人,揪出趙馨的狐狸尾巴,沒想到裴錚來信時提起曾受到陌生男人的襲擊,宋萊西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把畫寄給了裴錚。
裴錚連忙從信封裡抽出肖像畫,畫上男人一臉憨厚樸實相,實在不像窮兇極惡的歹徒,當時天色黑,看不清襲擊陸濃的男人的臉,但裴錚有預感,一定是他。
“你先回家吧。”
裴錚沒再管張開平,轉身回家拿起書包就往外走,這條線索很重要,他要親自送到老頭子手裡。
“哎?還沒吃飯呢,你去哪兒?”吳媽追出門攔住他。
“吳姥姥我有急事,十萬火急。”裴錚掙開吳媽,卻發現手裡被塞了一枚雞蛋。
吳媽:“拿著,去吧。”
“哎。”裴錚握緊雞蛋,轉身快跑起來。
吳媽嘆氣,碎碎念著往屋裡走,“一個兩個的不吃早飯,這麼能行?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不管做什麼都要吃飯啊。你說我這一大早上忙活來忙活去,飯做好了,人走光了,忙活個什麼勁?”
陸濃扶腰打著哈欠下樓。
“幹媽,您絮絮叨叨說什麼呢?裴寂安和裴錚呢?”這個時間點裴寂安和裴錚平常都在吃早飯,今天餐桌上隻有飯,不見人。
吳媽看到陸濃挺著個大肚子懶懶散散站在樓梯上,就是不下來,心慌,連忙走上去扶她下樓。
“你們都是我的祖宗行了吧?告訴過你了,要上就趕緊上去,要下就趕緊下來,你站在樓梯半腰幹什麼?”
“他倆一大早就出門了,說是有事要辦,十萬火急。”最後“十萬火急”這四個字吳媽著重加聲,以此顯示她的不滿。
“裴錚也有急事?什麼事?”十萬火急肯定不是裴寂安說得,八成是裴錚,可他有什麼十萬火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