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濃雖然被這父子情深的一幕感動,但實在不忍心看顧小淮那個猴屁股臉蛋,她扭過臉,太辣眼睛了……
裴錚見沒人搭理他,又起了幺蛾子,“難得放假,回家呆著多沒意思,咱麼回家接上吳姥姥出去玩吧?我老早就想去……”
他倒一副平安喜樂的樣子,渾不知事。
裴寂安側過頭看向身旁的陸濃:“要去嗎?”
一聽說能出去玩,陸濃當即眨巴眨巴眼睛,迅速點頭,“好呀好呀。”
裴寂安被她眼饞的表情萌到,始終繃緊的臉終於露出一絲笑意,伸出一隻手蓋上她的眼神。
回了家,吳媽聽到院外汽車的聲音,連忙出門看,“怎麼這就回來了,不是說要吃完晚飯再回來嗎?”
陸濃圈住吳媽,一邊摟著她望屋裡走一邊興奮地說:“情況有變,幹媽,咱們趕緊回去收拾東西,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吳媽:“……”??
裴錚也興衝衝走到吳媽另一側:“往北走,吳姥姥多帶點厚衣服。”
裴寂安抱著崽崽慢悠悠走在最後。
回到房間,陸濃想帶的東西太多,往北走北面太幹燥,要帶最起碼三種類型化妝品雪花膏,補水的、防曬的、修復的,還有洗發露;要帶洗漱用品、漂亮衣服和取暖衣服、小內內、鞋子、帽子、雨傘;路上吃的小零食;常用的藥品……
東西倒是收拾出來,卻堆了一地,陸濃胡亂塞進行李箱,最後行李箱被塞爆,外面還剩好多。
要是吳媽在這裡一定會念叨,好好一個漂亮姑娘,恁邋遢。
這會兒吳媽不在,裴寂安看她的眼神也不逞多讓。
陸濃尷尬一笑,人誰還沒有點小缺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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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長得已經這麼好看了,要是再事事完美,還讓不讓別人活了?
裴寂安不徐不急挽起袖子,接替過陸濃的位置,將行李箱打開,一樣樣整理好重新放進去。
整理到小內內的時候,陸濃不臉紅,但她覺得作為保守的六十年代人應該會臉紅,她偷偷覷了一眼裴寂安,這人臉上表情比她還穩……
切,果然是老色批。
陸濃撇撇嘴,拿過裴寂安的大墨鏡戴在臉上,遮了半張臉。
等兩人提著行李箱來到樓下的時候,裴錚已經等的非常不耐煩,時不時看看手表。
見到陸濃從樓上走下來一把撈起正在追小白的崽崽,語重心長對他說:“女人真是麻煩,以後千萬離女人遠一點。”
陸濃:“……呵呵。”有本事日後當著你老婆的面說來聽聽?
“小白怎麼辦?”陸濃問。
“放心,我早就打電話給蔣聿,讓他來把狗子抱回去養兩天,應該快到了。”
裴錚選蔣聿也是有講究的,張開平一家老小都靠張叔叔一個人的工資養活,連人都未必養得精細更何況是狗,不合適;沈既明的媽對動物毛發過敏,他們家也不合適;隻有蔣聿家,蔣聿這個人心細如發,蔣聿媽媽又有愛心,小白在蔣聿家過得不會比自家差。
說曹操曹操就到,蔣聿偷摸在門口朝裴錚打了個呼哨,愣是不敢進門。
“……”裴錚無語,抱起小白狗走出門:“你幹啥呢?”
“嘖,”蔣聿從裴錚懷裡一把摟過小白狗,“你現在得瑟了,不怕你爸不怕你後媽了?我怕,行了吧?”
“行了,替我向裴叔叔陸濃姐吳姥姥和小顧淮問好,我就不進去了,你忙著吧。”說完舉起小白狗rua了又rua,一臉痴漢模樣走遠。
裴錚:“……”是我重新認識兄弟的一天。
把行李都搬上車後,一家人整整齊齊出發。
陸濃感慨,想不到回到六十年代也能來一回自駕遊。
越往北走草木越多,此時剛剛進入秋季,金黃色的落葉和斑駁的草叢交相輝映,成片盛開的野花,翩跹起舞的群蝶,草叢裡偶爾蹿出一隻小動物,又飛速消失。
傍晚他們停在了一處農場旁,裴寂安報了姓名,看場子的男人給誰打了個電話後,連忙放行,還和裴寂安套了好一陣近乎。
進了農場,在寬道上又開了一會兒,迎面開來一輛……拖拉機。
裴寂安扯了下嘴,似乎想笑,把車停到了路邊,和拖拉機上跳下來的人聊了一會兒。
陸濃一直坐在車上,沒聽清他們到底說什麼,不過那人似乎朝車裡看了一眼,眼神戲謔。
過了片刻,裴寂安上車,沒管拖拉機,一溜煙把拖拉機甩在屁股後面。
大概跑了十幾分鍾,吉普車終於停在一處小木屋旁,裴寂安拔下車鑰匙說:“下車吧,今晚在這休息。”
小木屋門前是一條涓涓細流,清澈流淌,木屋後面是一片白樺樹林,金黃色的落葉鋪滿了整片林子,落日的餘暉灑在落葉上,帶著點憂鬱沉靜,美的像一幅畫。
陸濃被這樣極富衝擊感的景色震住了。
“好你個裴寂安,說好跟在拖拉機屁股後面等我帶著你進來,你倒好,拍拍屁股走人,揚了我一嘴巴灰,怎麼著顯擺你四個轱轆的比我這三個轱轆跑得快?”
拖拉機轟隆隆的聲音越來越近,一個人罵罵咧咧從拖拉機上跳下來。
“喲,這就是弟妹吧,我是老王,是這小子的老班長,五五年退伍的。”老王班長說話間被陸濃震住,轉頭對裴寂安說,“不得了啊,你這是娶了個神仙回來吧?”
陸濃笑笑,假裝自己被誇的不好意思。
裴錚剛好抱著崽崽從後座下來,剛巧看到陸濃羞澀一笑,渾身冒雞皮疙瘩,小聲問崽崽:“你媽沒事吧?”
“這是……裴錚和你小兒子?”
裴寂安沒有否認。
“王叔好。”裴錚笑嘻嘻和老王班長打招呼,他顯然認識老王班長。
老王班長仔細打量著裴錚的眉眼說,“好小子,都長這麼大了,我記得你八歲第一次來的時候才這麼點兒,長得真精神,就是比你爸年輕時候差點。”
他用手比劃到自己的腰,又瞧了瞧顧淮,“這個小的長得倒是好,我看著隨娘,別說你們夫妻倆一個賽一個好看,生下的孩子都漂亮……”
裴寂安看著顧淮若有所思。
大概是老戰友拜訪令老王班長太興奮,一直拉著裴寂安聊往事,最後還要帶他他去喝酒,裴寂安不忍心拒絕,吩咐裴錚把行李收拾到屋子裡,告訴陸濃屋裡的東西都能用後,就跟著老班長走了。
裴寂安一走,裴錚就像脫了韁的野馬,把行李收拾到小木屋裡後,抄起木屋牆上掛的槍就往林子裡跑。
“……”
陸濃也想出去浪,她眼饞那片漂亮的白樺林,但到底人性未曾泯滅,沒那麼喪心病狂,按下好奇心先和吳媽一起收拾起屋子。
小木屋裡應該是常有人住的,屋子裡幹幹淨淨沒有落灰,爐子上還燒著水,水汽時不時頂開鐵皮壺蓋,發出“噗噗”的聲音。
雖是木屋,內裡家具吃食也一應俱全,窗邊就是炕,炕上卷著鋪蓋,炕邊架著一口大鍋和燒水用的爐子和鐵皮壺,米面糧食和蔬菜碼在小桌子上。
炕不小,寬長,五個大漢都能睡下,睡他們一家五口綽綽有餘。
陸濃幫著幹媽做了飯,小顧淮經過一路顛簸早就困頓不已,吳媽喂他吃了點東西,吃著東西期間顧淮就困到睡過去,陸濃把他抱到炕上,讓他躺平睡。
收拾好屋子,做好飯,哄完孩子睡覺……終於有時間出去浪啦。
陸濃開心走出小屋,用手捧起一汪溪水喝了一口,甘甜清冽,可口極了。
陸濃像沒見過世面的小孩兒一樣,在溪邊玩了好一會兒,隨後走進心心念念的走進白樺林,踩上金黃色的落葉,腳下發出細細簌簌的聲音。
走了一陣後,陸濃竟然在兩棵樹之間發現了吊床,也不知道是不是木屋的主人做的,可以說非常有闲情逸致了。
生活在這裡人倒像是避世隱人。
陸濃也不往深處走了,她躺進吊床上,伸手遮住刺目的陽光,閉上眼睛晃晃悠悠,大腦放空。
一直到一道身影遮住了陸濃頭頂的陽光,她才睜開眼睛,“你不是去陪老班長喝酒嗎?”
裴寂安拉起陸濃,“他臨時有事。”
陸濃“哦”了一聲,跳下吊床,甩著裙擺轉了個圈,因為知道要出門旅行,沒人說三道四,她今天特意穿了件紅裙子。
紅色裙擺綻開在金黃色的落葉中,像林中開出一朵豔麗的花,紅色的裙,雪白的肌膚,清澈的笑意,映入來人的眼,也是能夠記住一輩子的畫面吧。
“我跳舞給你看吧?”陸濃神秘一笑。
裴寂安將陸濃拉起,自己卻坐到了吊床上,輕輕說,“好啊。”
陸濃伸出兩隻爪子,朝下比“耶”,然後面無表情跳起了……螃蟹舞。
裴寂安:“……”
跳完以後,陸濃一臉期待看著他說,“怎麼樣怎麼樣?”
這可是她穿越之前網上最火的舞,尤其是精髓全在臉上,劃重點——面無表情。
裴寂安揉揉眉,實在不能昧著良心說跳得美,隻能說:“……嗯,很特別。”
“哈哈哈哈哈哈確實。”陸濃笑出鵝叫,有時候陸濃總想逗逗一本正經的裴寂安。
“好吧,舞跳完了,現在輪到你,你唱歌給我聽吧。”
陸濃理所當然地說。
裴寂安無奈,知道她又在搞怪,倒沒拒絕,而是問她,“唱什麼?我隻會唱軍歌,你要聽嗎?”
陸濃想了想,“咱們現在在白樺林裡,不如唱《白樺林》怎麼樣?”
《白樺林》作為蘇聯民歌,五十年代的時候傳入中國,裴寂安應該會唱。
“好,”裴寂安清了清嗓子,“ОтчеготаквРоссииберёзышумя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