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濃無語:“……我什麼時候說過被你爸訓了?沒有沒有沒有,收起你的腦補。”
“腦補是什麼?”裴錚不解,不過大致也能明白陸濃表達的意思,“那你愁什麼?”
陸濃:“……”我能告訴你你爸說今晚試試嗎小老弟?
其實她是有點婚姻恐懼症,雖說陸濃已經和裴寂安結婚了,但畢竟兩個人還沒成為真正的夫妻,至今井水不犯河水地過著,在陸濃心裡,這種模式充其量算室友關系。
可一旦成為真正的夫妻,那就再也無法轉圜了,且不說裴寂安一看就不是玩玩能甩掉的類型,更重要的是,陸濃把婚姻看得很神聖,她心目中的婚姻是像舅舅舅媽那樣,信任、平等、恩愛兩不疑,既能同甘也能共苦。
不說信任和平等,就說同甘共苦到底有多難呢?
再過幾年,很快就到了浩劫十年,多少恩愛夫妻斷絕關系,大難臨頭各自飛。
小說中,原主死在了浩劫前半程,她一死裴寂安的前程再無掛礙直上雲霄,也就是說,原主雖然能安然度過浩劫,但娶了她的裴寂安卻不是沒有付出代價的。
如果原主再多活幾年,裴寂安在前程和妻子之間依然會選擇妻子嗎?就算裴寂安選擇了妻子,日後想起來真的能做到不怨嗎?
陸濃不想死的那麼早,所以這個問題就成了陸濃和裴寂安的問題。
除此之外,還有不同時代塑造的三觀、性格差異、生活習慣等等,他們處處都不一樣,細究起來哪哪都是雷。
說一千道一萬,歸根結底還是陸濃沒有準備好。
但她不可能把這些事告訴裴錚,所以隻能搖搖頭嘆了一口氣,“唉……”
“難道是你在外面真的有小白臉?”裴錚驚恐猜測。
又來了,陸濃沒忍住翻了個白眼,“你不去寫小說真的浪費小腦袋瓜子裡的想象力哈。”
“那是因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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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錚抿嘴,“不會是因為我媽吧?那天小姑姑說的……”
陸濃倒是沒有想過這一茬,被裴錚這麼一提醒,哦對,這裡還有雷呢。
她立馬提起吃瓜的興趣,轉了轉眼珠,露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說:“你要把你爸媽的事情告訴我嗎?”
“他們……”裴錚說。
“嗯嗯。”陸濃一臉期待。
不對,裴錚剛說了兩個字就停住,陸濃是會露出可憐巴巴這種神情的人嗎?
依裴錚對她的了解,顯然不會。
又騙他!裴錚睨了陸濃一眼,整暇以待地說,“你想知道也簡單,不如我們交換秘密?”
陸濃收起神色,好小子,都學會釣魚了。
但她會認輸嗎?不可能,今天姐姐不讓你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姐姐就不姓陸!
陸濃叉腰,“好啊,不然咱們玩個遊戲吧,互相提問問題,不想答或者答不出來就喝一杯咖啡怎麼樣?”
哼哼,到時候喝一肚子咖啡狂跑廁所,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沒想到裴錚這小子也不憷,反而雙手抱胸,看起來很不屑地說:“行,不過喝咖啡多沒意思,又不會醉,要喝就喝酒。”
陸濃:“……”你學壞也太快了吧?
“你還沒成年,喝什麼酒?信不信你爸揍你!”陸濃嚇唬他。
“就當舍命陪君子唄,你玩不玩?是不是玩不起?”裴錚站直身子居高臨下地說。
“……”救命,玩不起這種詞都會說,到底他們兩個誰是穿越的啊?
“好啊,來啊,誰怕誰。”陸濃硬著頭皮答應,紅酒啤酒雞尾酒混搭她都行,白酒應該也可以吧?
裴錚哼了一聲,走出廚房打開酒櫃,從裡面挨個拿出幾瓶裝飾不一的酒,挨個念給陸濃聽:“飛天茅臺53度原漿、燒刀子、景芝62度、汾酒竹葉青……”
陸濃咋舌:“這麼多,你爸哪來這麼多酒啊?”
“戰友送的,我爸戰友天南地北都有,每個地方都有當地特色酒,不過他平時不喜歡喝,所以放著放著就攢了一堆。”
裴錚最終挑了飛天茅臺酒,他老早就想嘗嘗這瓶酒的味道了,可讓他逮到機會了。
陸濃覺得不對勁,“你爸不喜歡喝酒,他的戰友還送酒?”
裴錚瞥了她一眼:“那你見過他喜歡別的東西了嗎?”
陸濃:“……”好的明白了。
裴錚打開酒瓶,又掏出兩個小酒盅,倒滿杯問陸濃:“答不上來怎麼個喝法?”
陸濃伸出一個手指頭。
裴錚:“一杯?行吧。”
陸濃搖搖頭,“一口。”
裴錚鄙夷地看了她一眼,陸濃才不管,她不是衝動沒大腦的人,明白什麼叫量力而行。
陸濃:“聽好規則,第一個問題必須回答,從第二個問題開始拒絕回答喝一口酒,我先來,你爸爸為什麼和你媽媽離婚?”
裴錚沉默,沒想到陸濃直接問出了要害問題,過了一會兒才聲音悶悶地說:“因為有人愛上了別人,想要自由。”
嘶……陸濃在心裡把這話轉了個彎,一琢磨就明白裴錚話裡的“有人”是他親媽沈以梅,小說裡沒有寫明白,隻說男主和親媽關系一般,連帶著女主和婆婆也親近不起來,原來真相竟然是這樣。
換裴錚提問,他問道:“你到底是怎麼認識我爸的?又是怎麼嫁給他的?”
陸濃還以為裴錚會問關於有沒有小白臉的問題,沒想到竟然會問這個,她奇怪難道裴寂安都沒告訴過裴錚她的來歷嗎?
“這是兩個問題哦,想好到底要我回答哪一個。”
“後一個。”裴錚鬱悶地說。
陸濃聳聳肩,其實這兩個是一個問題,她把前丈夫夫戰死後將原主託付給裴寂安的事情告訴給了裴錚。
裴錚整個人震驚住,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他一直以為陸濃和他爸兩人之間是他爸主動瞧上了陸濃,才將她娶回來的,還納悶鐵樹怎麼突然之間開花了。
陸濃:“該我了,你小姑姑來的那天,你爸為什麼說自己也是鄉下泥腿子?”
裴錚想了想說:“可能是我爸小時候養在農村吧,聽說打仗那幾年我爸被爺爺奶奶留在老鄉家寄養,解放安定後才接回來了,不過具體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
這些事還是他從長輩們的談話中偷聽到的,包括他爸在內的長輩根本就不告訴他從前的事,他隻知道爸爸和顧叔叔以兄弟相稱,也是後來偷聽到爸爸小時候住的老鄉家就是顧叔叔家。
“你……你前夫不會是顧叔叔吧?”輪到裴錚,他遲疑問道。
他爸壓根不是一個同情心泛濫的人,他會照顧戰友的孩子,但絕不會答應娶戰友妻子這種荒唐事,如果做了隻能因為那個人對裴寂安來說特別。
“是,你媽和你小姑關系很好嗎?”陸濃接著上一個問題繼續問道。
“是很好,我媽我小姑和葉慧慧的媽媽三人曾是大院三朵金花,也是最好的朋友。”裴錚深吸一口氣,還沉浸在陸濃是顧叔叔妻子這件事中,怪不得他那麼喜歡小顧淮,原來他是顧叔叔的兒子。
“你愛顧叔叔嗎?”裴錚也不知道想聽到什麼樣的回答。
陸濃沒說話低頭喝了一口酒,她都沒見過顧衛國怎麼愛他?
好辣好辣好辣,陸濃忙拿起咖啡喝了一大口,這才緩解辣意。
不行,眼看節奏要被裴錚帶走了,陸濃連忙問了裴錚一個他絕對不敢面對的問題:“你是不是喜歡毛茸茸的東西還有小小軟軟的東西啊?”
裴錚:“……”炒,你狠。
他悶了一口酒,咂咂嘴,不愧是飛天茅臺,專門給外賓喝的。
“你給我爸喝那麼多補湯,是嫌棄他嗎?”至於嫌棄什麼,裴錚沒說,但懂得都懂。
陸濃:“……”@裴寂安,你的好大兒天天操碎了心,快孝死了。
陸濃看了裴錚一眼,喝酒。
兩人你來我往,問題越來越刁鑽,喝的酒也越來越多,到最後花了一下午慢慢悠悠幹掉了一整瓶茅臺,雙雙喝趴在桌子上。
陸濃還以為裴錚酒量有多大,結果沒喝幾杯人就暈乎了,比她還不如,俗稱人菜癮還大,不屑地哈哈大笑嘲笑裴錚,笑完後自己徹底趴了。
傍晚吳媽老太太下樓做飯,就看到客廳餐桌上一東一西趴著兩個酒鬼,滿屋子散不去的酒味兒。
吳媽:“……”
“濃濃?”吳媽走到陸濃身邊想叫醒陸濃。
陸濃掙扎躲開她,“不要,我沒醉。”
吳媽又去裴錚身邊,裴錚睡得和死豬一樣,怎麼都叫不醒。
吳媽嘆了口氣,她可沒法子把兩個人扶上樓,萬一一個不小心摔著可就得不償失,隻好先去廚房煮解酒湯,等裴首長回來讓他想法把兩人弄上床。
過了一會兒,院外傳來汽車喇叭“滴滴”聲,裴寂安回來了。
吳媽從廚房走出來,和裴寂安對視一眼。
裴寂安揉了揉眉頭,“怎麼回事?”
吳媽怎麼可能知道,她嗫嚅著說不出話來。
“先把他們扶到樓上吧。”
小周見裴寂安臉色不好,低著頭連忙走到裴錚身邊,架起他的胳膊往樓上走。
剩下陸濃,吳媽自然扶不動,裴寂安走到陸濃跟前,被酒味頂了一跟頭,皺了皺眉,一把抱起她,陸濃明顯沒睡踏實,被裴寂安的動作驚醒,醉氣燻燻地說,“你幹嘛?走開啦,不要你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