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重度社恐,沈喚是病嬌太子爺。
聯姻後,我們約定表面夫妻互不幹涉。
他不能強迫我出門社交。
我也管不著他和白月光你追我逃。
日子安安靜靜過了一個月。
我以為皆大歡喜之時。
沈喚突然在深夜敲響了我的房門:
「沈太太,有沒有可能,我也睡這間房?」
1
結婚第一天,沈喚就去國外談生意了。
婚房的佣人都是新面孔,我不敢跟他們打交道。
就在房間裡宅了整整一個月。
深夜正愉快打遊戲時,沈喚敲響了我的房門。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門打開了一條縫。
「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沈喚盯著隻露出半張臉的我,似乎有些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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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佣人說你一個月沒出房門?」
我點點頭,不太敢跟他對視,躊躇著說:「有問題嗎?」
「沒問題。」嗓音淡淡。
他身形颀長,逆光看著我,沒有要離開的動作。
對峙片刻,誰也沒再開口,氣氛漸漸冷場。
我心跳有些加快,下意識說:「那你早點休息。」
接著飛快地鎖上了門。
沈喚這是什麼操作,難道想讓我關心一下他這個月過得怎麼樣嗎?
不可能的,我們之前就約定過互不幹涉對方的生活。
他說是去談生意,八成是去找他逃跑的白月光了。
圈內人人皆知,京圈太子爺對一個女人愛而不得心理扭曲了。
有目擊者稱,他在大雨天看到一個白裙女孩神色慌張形容狼狽地從沈喚的別墅跑了出來。
後面好幾個黑衣保鏢來追她,還是被人家跑出國了。
從此之後,大家私底下都在傳沈喚是個強制愛的病嬌,得不到就囚禁。
這樣一來他的聯姻競爭力就下降了很多。
誰也不想和潛在法制咖綁定,畢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而且世道變了,大小姐們如今根本看不上為了個女人作死的顛公。
今天你是京圈太子,誰知道明天會不會就進局子。
要不是沈氏有個合作項目能讓我家更上一層樓。
我又剛好嫁不出去。
不然我也不會跟這種沒品的男人結婚的。
現在我隻希望他能和白月光把日子過好,當我不存在就行。
然而還沒半分鍾,門又被敲響了。
我這下真有些不耐煩了:
「沈總,我記得我們說過互不幹涉的吧?」
沈喚點點頭,薄唇彎起一絲弧度:
「但是我記得這是主臥。
「沈太太,有沒有可能,我也睡這間房?」
我:「?」
2
我不情不願地給他打開了門。
當他看到房間裡的死亡芭比粉裝飾時,腳步猛地一頓。
一個粉色Ťűⁿ的大電腦桌映入眼簾,標準的死宅房間。
沈喚沉默了。
我尷尬地摳了摳手指:「要不你先去客房將就一晚,明天我給你騰出來?」
這麼大的別墅難道隻有這一間房嗎?
非要睡這一間是在給我下馬威?
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亂竄,卻聽到他說。
「沒事,我就睡這。」
我猛地抬頭:
「不行!」
之前沒細看,原來沈喚長了一張好看到極致的臉。
一雙丹鳳眼略顯凌厲,但此刻垂著看我,又帶了一絲慵懶:
「怎麼不行?」
我瞬間低頭,心頭緊張慌亂:
「我們不是約定好——」
沈喚不緊不慢地打斷:
「我確實可以不幹涉你的任何行為。
「但前提是我們領了結婚證,不出意外的話我們還要相處幾十年,所以夫妻之間睡一起不是很正常嗎?」
這跟我想的不一樣啊!
我爸媽說結婚隻是個形式。
他肯定為了白月光守身如玉,看都不會看我一眼。
我可以盡情快樂宅家。
等過段時間他跟白月光修成正果了我就可以拿著幾個億的離婚補償功成身退。
現在又是什麼情況啊?
沈喚修長的手指熟練地解開襯衫領扣,接著朝我走過來。
我呼吸一窒,猛地往後推,卻被吸塵器絆了一腳。
緊要關頭,沈喚拉了我一把,然後雙雙栽到了柔軟的床上。
沈喚在下,我在上。
我尷尬得頭皮發麻,又在掙扎起身的時候膝蓋頂到了某個位置。
沈喚皺眉悶哼一聲。
他將我拉了回來,黑眸中情緒難辨,喉結滑動。
「去哪?」
這時,我的手關節突然咔嚓響了一聲。
在寂靜的房間中格外清晰。
我動了動他握著的那隻手腕,又咔嚓響了一聲。
四目相對,我笑得比哭還難看。
「對不起,我可能有點骨質疏松。」
沈喚:「……」
他額角跳了跳:「明天開始,你每天出門曬一個小時太陽。」
我瞪大眼:「憑什麼?」
「曬太陽還是跟我睡,選一個。」
在心裡罵了他八百遍後,我忍氣吞聲開口:
「……曬太陽。」
「很好。」
沈喚終於離開了我的領地,被掠奪的空氣終於回到胸腔裡。
我深吸了幾口氣,啪啪敲響鍵盤給我的遊戲搭子發消息:
希望世界爆炸:【我覺得我便宜老公有病。】
去哪裡度蜜月:【怎麼說。】
希望世界爆炸:【他逼我出門曬太陽,知道的是商業聯姻,不知道的以為我媽附體了呢。】
對面足足過了一分鍾才回。
去哪裡度蜜月:【有沒有可能他是關心你的身體健康?】
我想了一下還是不說這個了,萬一她也是圈內人就掉馬了。
注意到她的昵稱,我愣了愣。
希望世界爆炸:【你這段時間不經常上線不會是結婚去了吧?】
去哪裡度蜜月:【對呀,是不是挺巧的。】
我:「……」
怪不得,最近都不怎麼陪我玩遊戲了。
見色忘友。
3
沈喚一大早就給我發了微信。
不情不願地下樓後,一個佣人都沒見到。
反倒是沈喚圍著黑色圍裙在做早飯。
我揉了揉眼睛:「……你破產了?」
沈喚端了兩份早餐出來,冷淡地瞥了我一眼:
「我破產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我:「……」
他告訴我,所有佣人放假半個月,一個輪班的都不剩。
我隻感覺天塌了,口中的煎蛋瞬間味同嚼蠟。
訥訥問:「沒苦硬吃,你圖什麼?」
他抽出餐巾紙自然地擦了擦我的嘴角。
眉梢一挑,懶懶道:「圖我樂意。」
我僵在座位上,這輩子沒跟人這麼親近過。
心跳驟然加速,我扔掉叉子。
說了句吃飽了就落荒而逃。
他拽住我的手腕,陌生的溫度和觸感讓我幾近戰慄。
「說好了曬太陽,你去哪兒啊?」
我甩開他的手,眼神閃躲:「沈總,請自重。」
沈喚卻笑了,湊到我面前,距離近到能看清他臉上細小的絨毛。
「喬恬,你讓你老公自重?」
我屏住呼吸,眼睛因為震驚下意識放大。
要不還是離婚吧,感覺這人有點克我。
沈喚卻仿佛能讀心似的接上了話:
「聽好了,我這人有點強迫症,這輩子隻打算結一次婚。
「我從沒打算跟你做表面夫妻。」
他微啞的聲音一字一句敲擊著我脆弱的心。
終於啪的一聲,好像有什麼東西碎掉了。
一看,原來是我幾個億的離婚補償金啊。
天殺的沈喚!
必須離婚!
4
第一天,我將沈喚疑似失心瘋的事告訴了我爸。
他讓我放心,沈喚有白月光,怎麼可能對骨質疏松的我感興趣。
畢竟兩家合作,他也得給我家一點面子,做做樣子哄哄我。
我將信將疑,結果沈喚逼我跟他一起晾衣服,還乘機牽上了我的手。
第二天,我破天荒給我媽打了電話。
她安慰我等離婚了就好了,就當被狗摸了一下。
我忍了。
然後沈喚帶我去後花園摘了些玫瑰做鮮花餅。
廚房裡,他以擁抱的姿勢將我攬在懷裡教我揉面團。
雖然沒到貼在一起的程度,但我一動就感覺有根棍子戳我。
第三天,我從黑名單裡拉出了我哥喬墨然。
斟酌了許久打算問問他這算不算性騷擾。
結果出現了紅色感嘆號。
很好,不愧是親兄妹。
我唯一的樂趣就是給他的黑粉點贊了。
第四天,沈喚牽著我的手繞別墅散步,還一起看了落日。
第五天,我們一起看了《堀與宮村》,看到親密片段時不自在地轉頭,卻發現他也在看我。
……
第十四天,我死活不願意出房門了,把自己悶在被子裡不動彈。
沈喚敲了半天門,無奈道:
「喬恬,我錯了,別跟我計較行不行?」
不行。
我摸了摸自己紅腫的唇,覺得他不可饒恕。
什麼叫情不自禁就親上來了,還親了整整五分鍾,我氣都喘不上來了。
好不容易成功的煎蛋也糊在了鍋裡。
我一直沒回應,沈喚開始覺得不對,語氣帶了幾分焦急:
「喬恬,你沒事吧,吱個聲。」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門就被暴力踹開。
大眼瞪小眼。
我縮進被子裡:「吱。」
沈喚氣笑了。
5
當晚,我打了好幾把遊戲都不在狀態。
去哪裡度蜜月:【你有心事?】
希望世界爆炸:【有,我覺得我老公被鬼上身了。】
裝一兩天得了,連續半個月都寸步不離地陪著我。
這合理嗎?
去哪裡度蜜月:【你不開心嗎,畢竟你的願望實現了。】
我瞳孔輕顫,心尖仿佛被燙了一下。
曾經我跟她說過,我的願望就是兩人一狗,三餐四季。
不過隻是想想罷了,畢竟我現在都聯姻了。
但是沈喚總像是能讀心似的看出我的口是心非。
仿佛真的在認真實現我的願望。
這半個月的色彩簡直比我的前半生的情史還要豐富,濃烈。
因為我是母單。
我頓了頓,在鍵盤上敲出幾個字。
希望世界爆炸:【我好像真的有點喜歡他了。】
對面的回復整整過了三分鍾。
去哪裡度蜜月:【太好了,我是說,我真為你開心,真的。】
看得出來她是真心為我高興,激動得打出亂碼了。
我笑了笑,這麼多年來,她是我唯一交心的朋友。
可確定自己的心意之後,隨之而來的卻是心口的陣陣堵塞。
沈喚雖然說過不會離婚,可他喜歡的人並不是我。
感情真是折磨人啊。
我不想放任自己沉淪,所以決定給彼此一次機會。
僅有一次機會。
如果他依舊喜歡白月光。
那就到此為止。
6
第十五天,沈喚說公司有急事,早早出了門。
遊戲搭子也沒上線,我打了幾把遊戲就覺得無聊下了線。
接著是看小說,看動漫,心緒一直很亂靜不下來。
陽光從窗口照入,我突然想起來今天還沒去曬太陽。
下了樓,偌大的別墅空空蕩蕩,隻有我一個人。
突然覺得夢寐以求的生活突然變得沒滋沒味。
少了點什麼呢?
腦子浮現出沈喚的身影。
我猛然驚醒。
完了!這才幾天我就相思病了。
確診了,我是戀愛腦。
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盯著沈喚的微信頁面一個小時了。
一條消息都沒有。
我斟酌了許久,打了句:【在嗎?】
發出去的一瞬間,我痛苦地抱住了頭。
天吶!我是卑微的舔狗,我完了。
好在沈喚是秒回:
【我待會兒還要去一個晚宴,可能晚點回來,早點睡吧。】
OK!我又好了!
為了維持高冷的形象,我沒回他。
幾分鍾後,我的手機來了個陌生電話。
我習慣性把手機靜音,不敢接。
大概過了五分鍾對方才消停。
手機裡多了條彩信:
【瑞麗卡酒店,5901,不見不散。】
圖片上是身形矜貴的沈喚,他含笑看著旁邊露出隻露出側臉的女人。
西裝禮服,郎才女貌,看上去好不登對。
這大概就是沈喚的白月光——秦芙。
我主動給沈喚撥了一個電話。
無人接聽。
愣了幾分鍾,我打開衣櫃,拿出了一條為數不多的禮服長裙。
7
到達瑞麗卡酒店時,才發現我沒有邀請函。
服了,讓我來抓奸也不附贈一張。
我不敢跟安保員說話,急得團團轉。
「喬恬?」
我愣了愣,轉身一看,居然是去國外留學的竹馬——陸彌。
他眨眨眼,笑了:「真是你啊,你居然出門了?
「不會是知道我今天回來,特意來找我的吧?」
陸彌還是一如既往地普信。
我垂下眼:「你能帶我進去嗎?」
他唇角的弧度消失,薄唇抿直:
「你來找沈喚?」
……
進去後我直奔五樓,陸彌不緊不慢地跟在我身後喋喋不休:
「你知道為什麼沈喚會來這個酒店嗎?
「就是因為秦芙回來了。
「你們不是商業聯姻嗎,為什麼來找他?」
我猛地回頭:「你能不能閉嘴!」
陸彌眸光深邃,盯了我一會,嗤笑出聲:
「你不會真喜歡上沈喚了吧?」
我沒管他,找到了 5901。
裡面傳來了曖昧糾纏的聲音。
質問的勇氣剎那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僵硬著轉身想逃離,雙腿卻像陷入流沙般沉重。
眼眶倏然泛酸,陸彌垂眼看我,語氣低了下來:
「喬甜甜,都說了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怎麼不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