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弦逗他:“你不是說美嗎?”
顧見深接話很快:“還不是施術的人太美。”
沈清弦彎了彎眼睛,他便又趁機吻上來, 偷香偷得不亦樂乎。
兩人膩歪了會兒才說起正事。
顧見深道:“我仔細問過亂鷹了。”
“怎麼的?”沈清弦還挺好奇亂鷹這邊是怎麼交代的。
顧見深道:“你們師徒都愛撩人,我們心域的傻子都被你們迷得暈頭轉向。”
說點兒別人的事也不忘表忠心,沈清弦雖瞪他一眼,但其實心裡甜滋滋的。
紫水妖和白狼的姻緣,亂鷹也還記得,隻是他起初並不知道沐燻便是紫水妖,沐燻湊到他跟前撩他……用顧見深的話就是,亂鷹這頭傻狼很快便淪陷了,尤其在沐燻坦白自己是當年的紫水妖後更是為他神魂顛倒。
那段時間對亂鷹來說當真是美好極了,一直掛在心上的人出現了,妙的是過了幾千年他也還記得他,這種開心實在難以形容。
他倆甜甜蜜蜜的,本該是一段良緣,可沐燻此行卻是為了突破大乘期。
所謂情劫,是要度的。
要麼兩人恩愛萬年,從此一起修行;要麼一方負了一方,放下執念,孤身走過大乘。
沐燻很清楚第一個是不可能的,他是天道的三聖,亂鷹是心域十二將,他倆哪來的恩愛萬年,一起修行?不存在的。
所以他想要第二個,讓亂鷹負了自己,他就此放下執念。
至於怎麼讓亂鷹“拋棄”自己,沐燻也早有計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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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捏造了個身份接近亂鷹的,隻要適當地暴漏自己是三聖,那亂鷹自會放棄他。
沐燻還讓二師兄赤陽子來幫了個忙,可亂鷹這頭傻狼當真是笨得很,知道沐燻的身份也不肯放棄他,仍對他好得很。
沐燻不甘心,直接讓亂鷹知道他是利用他度劫,根本不愛他,本以為這下該結束了,但亂鷹仍是不放手,隻想和他在一起。
都這樣了,沐燻哪還受得住?便想著嘗試第一個了。
雖然他們身份有別,想在一起是難上加難的事,可他卻真的丟不下這頭傻狼了。
已經這般下定決心了,擎天六城卻被亂鷹屠盡。
難怪沐燻會那般絕望到要與亂鷹同歸於盡。
本想著“玩弄”人卻遭人“玩弄”,沐燻怎能不炸?
更何況沐燻是真心實意地喜歡上亂鷹,本以為天長地久,結果枕邊人從笨狼便惡狼,他哪裡接受得了。
沈清弦問顧見深:“擎天六城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倆的症結就是在這兒了,沐燻咬定了是亂鷹做的。
顧見深卻道:“沒聽亂鷹提起過。”
沈清弦納悶了,顧見深又道:“亂鷹不可能做那事的,我了解他。”
沈清弦疑惑道:“這其中到底有什麼誤會?”
顧見深給他出主意道:“要不我帶你去沐燻的心境中看看?”
有些事早已發生,已經很難再追究出當年的緣由,哪怕當事人所言為真,也不一定是真正的事實。
畢竟耳聽不一定為真,眼見也不一定為實。
去心境中卻可以一探究竟,找出真正的被遺忘的真相。
聽顧見深這麼一說,沈清弦不知為什麼竟心一跳,很細微卻不容忽視,他竟在本能地排斥著……
這有什麼好排斥的?沈清弦不懂自己的心思,他想了下道:“小薰精通幻術,雖不如你,卻也是天下罕見,不是他心甘情願,我們進去了隻怕也難見真相。”
顧見深沉吟道:“也對。”
如果是普通人,顧見深進個心境如入無人之地,但沐燻到底不是普通人,他若是拒絕,他即便能進去,探尋到的也不一定是事實。
沈清弦心裡還惦記著事,他說道:“也不用太擔心,先將他倆分開,等彼此冷靜冷靜再說吧。”
顧見深自是全聽他的。
沈清弦看了顧見深一眼,顧見深多敏銳,立馬察覺到了:“怎麼,有什麼事?”
沈清弦本想緩緩再提,顧見深便道:“有什麼事你問我便是,吞吞吐吐得幹嗎?”
說來也是,他同他哪還用那般藏著掖著,他實在心裡不安穩,便問道:“當年蘭弗國……”
他隻開了個頭,顧見深便明白他要說什麼了,他道:“你覺得是我做的?”
沈清弦沒點頭也沒搖頭,隻定定地看著他。
顧見深笑了下,握著他手道:“若真是我做的,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他能這麼問,沈清弦便松了一大口氣。
顧見深同他十指相扣道:“我哪會做那種事?”
沈清弦又道:“他們說你以此入聖。”
顧見深搖頭道:“不過是以訛傳訛,我從未去過蘭弗國。”
以訛傳訛也是極有可能的,就像整個心域都把沈清弦給訛成天上地下第一朵白蓮花一樣,顧見深也被整個天道給訛成天上地下第一嗜血大魔頭。
反正有鍋就背,真要細數,顧見深還真能實現兒時夢想當個大廚了,畢竟……鍋多嘛!
兩人這般說開,沈清弦卻也沒徹底放下。
他相信顧見深為人,也信他不會騙他,隻是心底深處卻有一抹疑慮卻始終徘徊著。
萬血之軀,於他來說,始終是個硬刺。
他不知道它藏在何處,也不知它何時爆發,但它讓一切柔軟都有了懸念,生怕坐下去被刺穿。
擎天六城、蘭弗國……盡是讓人不安的未解之謎。
沈清弦沉入識海,看了看眼前崩落的天梯。
他和顧見深一起努力,已經鋪設了長長的一段路,他可以走上去,卻走不到終點。
當務之急還是做任務吧!
一塊磚一塊磚,鋪到最高處,一定會碰觸到真相。
而且沈清弦有種奇怪的預感,仿佛他想知道的一切都在這些任務裡。
他看向顧見深,笑道:“我們去凡世吧。”
這任務很明顯得入世,而且要找個有年齡差的身體,他要收養顧見深,還要好生把他養大,隻是養大後……
顧見深道:“……吃掉你。”
沈清弦道:“流氓。”
顧見深吻他:“你的。”
沈清弦被他親得怪痒的,他笑道:“還真是我的。”
這次他倆商量好了,一起使用玉珠,一起商量著訂條件,這樣肯定能將“陰差陽錯”給降到最低。
最後兩人敲定的條件是這樣的。
首先,沈清弦的肉胎比顧見深大十五歲左右——這樣才能撫養;其次,兩人沒有血緣關系;其三,兩人的“死亡”距離不超過一千米——可以盡快找到對方;其四,兩人的身體素質要優秀——立身之本。
上次的入世因為條件衝突而造成了極為悲傷的事——顧不舉黯然神傷,所以這次他們沒有設定太多條件。
什麼身份啊地位啊的都無所謂了,硬是要設定個親密關系,最後反而糟糕透頂,還不如隨心所欲。
這次沈清弦堅決不要封印記憶了,而且這次的任務他封了也沒用,畢竟主要執行者是顧見深,需要的是他把沈清弦當長輩來尊重,還需要他推倒一手把他帶大的沈清弦……
沈清弦這就不樂意了,憑什麼說他推他?怎麼就不是他推他?
辣雞玉簡,既破且瞎。
兩人準備入世了,卻又聽到個消息,正在建設的唯心宮缺了個極其重要的染料——九階兇獸的血。因為是金色,而且顏色永不褪去,亙古不變,所以極適合做染料。
隻是這九階兇獸極小現世,而且一現世將有大亂,所以並不好找。
這日唯心宮的卦師傳來消息,說是三十年後將有九階兇獸現世。
沈清弦可不想錯過這千載難逢的染料,於是說道:“我們再等等吧。”
反正才三十年,眨眼就過去了。
顧見深也不急,便應道:“行。”
然後這卦師可以被開除了,三十年眨眼過去,兇獸未現世,卦師又算道:“再過十年,十年後必定現世!”
沈清弦便又等了十年,好在這次挺準,真的有一股極其邪祟的氣息誕生……
顧見深同沈清弦一起去收服,這兇獸還挺霸道,沈清弦為了不浪費他一滴血,所以費了些功夫才將其擊殺。
擊殺後沈清弦又怕這血液沒用到刀刃上,便讓顧見深親自監督指揮,如此又耗了幾十年。
等到兩人忙活完,已經過了百餘年。
不過也無所謂,修真無歲月,這百餘年和人類的個把月區別不大。
隻是他們無所謂,凡間卻在百餘年間突飛猛進,等沈清弦醒來時,幾乎快不認識這個凡世了。
他手裡這一閃一閃的是個什麼東西?
第121章 讓人目瞪口呆的凡世
沈清弦低頭打量著:這閃啊閃的的東西隻有巴掌大, 很輕巧,握著還很順手, 瞧著還挺好看的。
“叮鈴鈴”……
陡然間一陣尖銳響聲,直把尊主大人給嚇了一跳。
什麼破玩意?剛才還誇人可愛,現在他手一揚, 便丟了出去。
啪嗒一聲,閃啊閃的東西黑了……仿佛還有點兒裂痕。
——凡世的東西可真脆弱。
此時尊主大人還不知道自己把這肉胎最昂貴的東西給摔壞了。
他沒太在意, 四處打量了一番,這是個很簡陋的屋子,擁擠狹窄, 放下一張床後幾乎沒了立腳的地方。
這地方雖小倒也不髒亂, 可以看得出, 主人雖然過得很窮,卻還算有條理,而且在努力尋找著快樂——床頭那盆小植物長得還不錯。
沈清弦打量了一會兒便看不下去了。
餓……這肉胎估計是餓死的吧?
前胸貼後背的滋味沈清弦還真沒嘗過。
他想找點兒吃的, 勉強把肚子給填飽。
可憐這家徒四壁的, 竟找不出丁點兒吃食……
沈清弦四處找找, 好歹翻出一包看起來能吃的東西。
老壇酸菜牛肉面?沈清弦雖然得不到肉胎的記憶, 但玉珠會自動幫他們汲取文字和語言, 所以沈清弦看得懂。
沈清弦瞧瞧這玩意, 愣是沒看出它哪裡像個牛肉面!
算了, 實在餓狠了,能吃就行。
沈清弦的靈魂強度高,可以激發這個肉胎的潛在素質, 所以即便餓得飢腸轆轆,卻也能輕松撕開這東西。
裡面是一坨幹巴巴的面餅,沈清弦很嫌棄:哪有酸菜,哪有牛肉,哪有面?這分明是個幹餅!
養尊處優萬萬年的尊主大人咬了一口這“面餅”,頓時更嫌棄了,又幹又硬又難吃!
看來設定給少了也不行,這次他這肉胎也太窮了些!
沈清弦一邊嫌棄一邊吃著“面餅”,好歹啃完了,肚子消停了些沒那麼餓了。
稍微有些力氣,沈清弦便不想耽誤時間,他得去確定下顧見深的方位,兩人相隔不差一千米,應該很輕松就能找到。
結果沈清弦一出門就愣住了。
這是個什麼鬼地方?
這人口密度怎麼就高成這樣了?
凡人不是很脆弱、壽命很短、生育率低、存活率低、動不動就死一片的小可憐嗎?
這不到二百年的時間,他們都經歷了什麼!
沈清弦站在路邊,仰望著入雲的高樓大廈,深深後悔了,他不應該定一千米,應該定一米……
鬼知道這一棟樓裡有多少人!
看來是急不得了,沈清弦隻得從長計議:首先他得吃飽喝足,然後才有力氣打坐修行,隻有強化下自己的感知才能更快的找到顧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