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太漂亮了!”
觀眾中沸騰一片。
亨特如同衝出塵埃,擊碎了時間的限定,向著下一個彎道奔襲而去。
但是溫斯頓並沒有就此打住,他進站換胎之後,與追上來的夏爾殊死角逐,再度領先之後再度拉開了追趕亨特的序幕。
這就像是一場無止境的博弈,亨特放肆地挑釁,而溫斯頓極盡所能地碾壓,可偏偏越是這樣,他們的速度就越來越快。
亨特剛剛刷下本場比賽的最快圈速,立刻就會被溫斯頓反超。
地面上的塵埃震動讓人產生這顆星球似乎要崩裂開來的錯覺,連續不斷的引擎嗡鳴聲由遠及近,觀眾們瘋狂的吶喊和引擎聲融合成燃燒一切的瘋狂。
天空中的烏雲翻滾,日光掙扎著從縫隙間透露出來。空氣中的水分都蒸幹。
亨特持續著與溫斯頓的較量,而他們的身後不遠處是隨時將會趕超的歐文與夏爾。
這四輛車在十五和十六號彎道減速通過,制動的時機和掌控超越一切,車輪轉向,空氣帶著強大的勁力推拒著將側翼和尾椎。
當人們擔心他們會在彎道相撞的時候,不少人捂住了眼睛,但如同奇跡一般,每個人的走線都利落卻展現出極強的判斷力和控制性,亨特避開了所有的競爭者,一騎絕塵。
溫斯頓緊跟其後,觀眾們翹首以待,手握方向盤的溫斯頓目光鎖死前方的亨特。
我的亨特……如果你想要翱翔於浩瀚天際,那麼我送你長空萬裡!
全世界的熱烈被溫斯頓的冷銳所淹沒,但是亨特卻能感覺到身後那股隨時要席卷崩毀他世界的力量,他聽見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在兩車進入長直道尾端的那一刻,亨特猛地佔據內線,延後剎車,出彎時巧妙而迅速地擋住了溫斯頓!
這樣的瞬間判斷,如同揮刀斷水,氣勢驚鴻!
觀眾們呼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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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庫斯看著屏幕牙關都在顫抖:“不要被超!不要被超……”
就在人們擔心亨特出彎速度放慢會被溫斯頓反超的時候,他卻沉穩地守住了位置接著加速,拉扯著眾人的呼吸,瀟灑離去。
那一秒如同時間靜止,接著觀眾們的驚嘆聲此起彼伏。
前方就是這條賽道的終點,亨特再也沒有任何的顧及,囂張地將將油門踩死,以爆缸的氣勢衝向前方。
而溫斯頓從側面不斷趕上自己的紅色身影,如同巨大的浪潮,將他直送雲霄。
溫斯頓……有人對我說,一級方程式是失控與自控的較量。
愛你也是。
兩車幾乎並列衝線。
亨特衝線沒有多久,就聽到了自己爆胎的聲音。
他穩健地控制著自己的速度,世界在他的面前旋轉著,唯一清晰地是行駛在自己身邊保護著他的紅色法拉利。
當最終比賽的結果亮出來的時候,馬庫斯的下巴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兩秒鍾的安靜之後,馬庫斯車隊的狂吼聲簡直要將房頂都掀翻。
亨特的賽車終於停了下來,他靠在方向盤上,一邊大力地呼吸著,一邊笑了起來。
那一刻他終於了解了歐文所說的對手比勝負更重要的意義是什麼。
當超越速度,超越心中為自己設定的極限的時候……原來這個世界還有那麼大,賽道還有那麼長!
亨特側過臉來,向身邊的溫斯頓伸出了手。
無論我們去向哪裡,無論每一次的比賽會有怎樣的變數,不要離開我。
因為你,成就了我的此刻和未來。
這是亨特第三次登上一級方程式分站比賽的冠軍領獎臺,但卻是第一次在比賽中超越了溫斯頓。
媒體潮湧而來,亨特卻發現自己比每一次都更加從容。
因為贊美與名利再也不能將他淹沒。他清楚自己是誰。
他淺笑著迎接來自整個世界的喝彩,溫斯頓就在他的身側。
忽然之間,亨特低下頭來,猛地吻上了溫斯頓的唇角。
就在媒體一片哗然以為這隻是亨特想要向最好的朋友表達喜悅的時候,溫斯頓卻直接將她抱了起來,褪去了理智與內斂,熱烈而瘋狂的回吻起來。
站在一旁的夏爾不爽地扯了扯嘴角,直接走了下來,鼓起掌來。
兩秒鍾之後,掌聲跟著響起。
夏爾緩緩退離,來到歐文的身邊,撞了撞他的肩膀說:“你還甘心隱退嗎?”
“啊……真囂張的惹人厭。忽然覺得再堅持三年都沒問題啊。”歐文扯著嘴角說。
“對啊,我們的時代還沒有完結。今年的年度車手總積分冠軍好像還是我吧?”
“嗯哼。”歐文點了點頭。
這一屆的大獎賽在亨特以絕對強悍的實力奪冠之下落下帷幕,賽後的那一吻成為之後許多年之後仍舊經典的畫面。
夏爾所在的奔馳車隊奪得了年度總冠軍,他在車手積分榜上名列第一。第二位的是溫斯頓,第三位的是歐文,亨特在第四位。
馬庫斯一直看著手機上溫斯頓擁吻亨特的畫面,思索著:“我還以為他們是純潔的友誼!有種自己的孩子明明還小卻背著我偷偷談戀愛的感覺!他們到底從什麼時候好上的!等等……如果亨特能說服溫斯頓加入我們車隊的話,明年我們一定可以稱霸F1!”
公關經理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到底是什麼讓你產生這樣的錯覺?”
“不是應該要小心亨特被法拉利挖走嗎?”技術官茫然道。
而此時法拉利的經理也看著手機展開無限暢想:“如果溫斯頓能說服亨特加入我們法拉利,他們又能好好談戀愛又能開著同樣顏色的賽車就像情侶服一樣,不好嗎?”
於是,從十一月到第二年的二月,媒體們猜測不斷,到底亨特和溫斯頓會不會成為隊友?
賽後,亨特主動要請大家聚餐,地點竟然是快餐漢堡店!
當夏爾揣著口袋來到餐廳門口的時候,是極其鬱悶的。
“我應該摟著美女歌舞升平,而不是來這裡參加什麼幼稚的……漢堡聚餐……”
跟在他身後的歐文笑了笑:“這小子人緣不錯啊。索博車隊的唐納德,還有杜楚尼和佩尼,威廉姆斯車隊和印度力量的人也來了?”
“我果然還是回去吧。”夏爾正要轉身,卻被歐文攬住了肩膀,“別這樣。漢堡讓你年輕!”
“我從來沒有覺得自己衰老!”
“當你覺得漢堡幼稚的時候,就是你思維衰老的象徵!”
歐文帶著夏爾走進了漢堡店。
這時候亨特正抱著胳膊看著面前的陳墨白。
“我聽說你要退出一級方程式了。”
“這很正常,無論在哪裡,都有人到來,也有人離開。”陳墨白淺笑著說。
“我在你的眼睛裡看到了遺憾。我打賭,下個賽季我還會見到你。”亨特揚了揚下巴說。
“看不出你這麼留戀我啊。”
“少來,是因為我還沒有成功送你出賽道!”亨特瞪圓了眼睛說。
“哈哈哈,看不出來你對我的怨念這麼大啊。聽說就是因為我和溫斯頓聊多了幾句大人之間的話題,你就不開心了。”
“什麼大人之間的話題啊!”
“你猜?”陳墨白挑眉一笑,“聽說你和歐文玩的挺好。”
“我和歐文什麼時候好過。”
“我們是純潔的友誼!”歐文在亨特的身邊坐下。
“哦……有多純潔?”陳墨白忽然抬起腳踹了一下亨特的後腰。
亨特一下子栽進了歐文的懷裡,隻聽見咔嚓一聲,陳墨白揚了揚手中的手機。
“亨特先生,我和溫斯頓之間肯定比你和歐文要純潔。”
說完,陳墨白隨手拿過了一個漢堡,一邊咬著一邊離開。
“喂!你這家伙有種明年再戰!”
走在夜色中的陳墨白揮了揮手。
亨特的心在那一刻有些惆悵。
正如陳墨白所說,這個世界,有人進入,也自然有人離開。
但是很快,亨特發現自己有了大麻煩,因為溫斯頓寒著臉推門而入。
就連歡快地打鬧著的唐納德都僵在了那裡。
溫斯頓的目光瞥過坐在餐桌前一邊調侃亨特,一邊和夏爾鬥酒的歐文。
“怎麼了……”歐文似乎覺得情況有點不對勁。
溫斯頓直接將自己的手機扔到了亨特的懷裡。
亨特劃開一看,發現是陳墨白發給溫斯頓的短信,編輯內容是:你的亨特說他和歐文是純潔的友情啊!
跟隨的照片則是剛才自己被陳墨白踹進歐文懷裡的畫面。
抓拍的實在太欠抽了,正好是亨特的雙手搭在歐文的身上,像是要強行親上去的畫面。
“我擦!那個混蛋!我要劈死他!虧我剛才還遺憾他要離開一級方程式呢!”
“你不用為他遺憾。反正馬庫斯邀請他加入你們的車隊,頂替麥迪的位置。”
“什麼——鬼要跟他做隊友!”
亨特差一點要炸裂開來。
“不過你先跟我解釋一下這張照片?”
“陳墨白踹我的!”亨特十分硬氣的回答,眼睛裡滿滿是“你這個朋友不是好東西”的控訴。
溫斯頓看向歐文,歐文端著啤酒差一點嗆出來。
“別看我……全世界都知道亨特是你的……”
“活該。”夏爾輕哼了一聲。
“那個……我們大家還是吃漢堡!喝啤酒吧!哈哈!哈哈哈!”唐納德尷尬地笑著。
“溫斯頓,如果你這麼不喜歡別人和亨特靠得太近,總有一天你會神經衰弱。”夏爾用長者的語氣說。
“要不然,我扮公兔子給你賠罪?”歐文調笑地看著溫斯頓。
“鬼要看你的公兔子啊!”亨特雞皮疙瘩起來了。
“哈哈哈!歐文的公兔子最美啊!”不知道誰傻兮兮說了這麼一句。
於是這個小小的漢堡店,原本僵硬的氣氛忽然熱烈了起來。
午夜十二點,大家才紛紛起身準備回去自己的酒店。
溫斯頓與亨特並肩而行,漸漸地,亨特忽然故意放慢自己的腳步,看著溫斯頓向前的背影。
就在溫斯頓意識到了什麼,轉過身來的時候,亨特忽然猛地衝了過去,瞬間跳上了溫斯頓的背。
就像是早就知道他要這麼幹一般,溫斯頓向下一撈,託起了他的腿。
“哈哈哈!”亨特笑了起來。
溫斯頓向上抬了抬,穩步向前而去。
“嘿,我覺得今年是我的幸運年。也是所有人的幸運年!”
“比如呢?”溫斯頓側了側臉問。
“我拿到冠軍了啊!”
“嗯。”溫斯頓輕笑了一聲。
“歐文和夏爾要延遲隱退了啊!”
“嗯。”
“小溪好像在和某個從沒有見面的校友談戀愛,約好了三天後要在麻省理工外的咖啡館見面!”
“嗯。”溫斯頓的聲音裡笑意更加明顯了。
“我覺得我應該跟過去。”亨特很認真地表示。
“為什麼?”
“如果他對小溪意圖不軌,我當然要出手保護啊!小溪就像我的親妹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