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特故意向後退一步,用腳跟狠狠踩在溫斯頓的腳上。
但是他還沒來得及用力,對方就扣著他的腰將他抱了起來。對方的呼吸就在亨特的耳邊,很痒,也很熱。
以及溫斯頓低沉的笑聲,還有隨著笑聲震動的胸膛。
“走吧。”
“走去哪裡?”
“去買家具。把我們的家填滿。”
“現在就去嗎?”
“對啊。我們在這裡待不了幾天。今天去挑選,明天送貨,後天我們還能在家裡好好享受一天。”溫斯頓的表情絕對認真。
“好啊!我們走啊!”
他們去到了市中心最貴的家具訂制中心。亨特從來沒有來過這樣的地方。
“喂,這裡的家具一定特別貴!而且明天送貨肯定來不及啊!”
“有錢就什麼都來得及。”溫斯頓回答。
“哈?”
“家具可不可以我來選?”溫斯頓問。
“好啊。其實我無所謂的了!”
當幾個設計師圍著他們轉,介紹他們的作品時,溫斯頓拿過了他們的圖冊,一邊選擇家具,一邊對那些家具做出了修改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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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語言通常無法描述清楚,溫斯頓直接取過了鉛筆在素描本上畫了出來。
亨特是驚訝的,因為溫斯頓畫出來的東西和曾經在他別墅裡的那些家具相似的不得了。
就好像他曾經到過自己的家裡,又或者曾經見過這些家具一般。
因為大多數家具隻是對已經設計好的成品進行的改動,溫斯頓支付了三倍的價格,對方立刻同意會立刻趕工,在明晚將家具送貨上門。
當溫斯頓拉著亨特的手走出去的時候,亨特拽住了對方。
“喂……你是不是曾經來過我家?”
“沒有。”
“那你怎麼知道我家裡的舊家具長什麼樣子?”
兩人並肩走在紐約的街頭,溫斯頓毫不在乎周圍人的眼光,扣著亨特的手指。
“我發現自己非你不可,所以關於你的一切我都會去關注。有一篇在你拿到少年卡丁車大獎賽冠軍之後的報道,那裡面有講你的成長經歷,包括幾張你家裡的照片。”
“這你都能記住?”
“你能記住我對你說過的每一句話嗎?”
“我確定我自己能。”亨特很自信地回答。
像他這樣不愛讀書的家伙,溫斯頓念的每一首詩,他都記得呢。
“那麼又何必懷疑我能記住我看過的關於你的所有事?”
溫斯頓莞爾一笑。
亨特沒有說話,隻是看著他。
“怎麼了?”
“就覺得……每次看到你對著我笑,好像人生都跟著燦爛起來了。”
溫斯頓別過臉去:“你總是這麼對我說話,我也會想要跑圈的。”
“哈哈!”亨特看了看時間,“到晚餐的時候了,可是我都不餓,怎麼辦?”
“那麼我們去選床墊吧?明天床來了,沒有床墊怎麼行?”
“好啊!”
兩人又去了床品中心。
溫斯頓去帶亨特去的又是很高級的地方。小時候這些事情都是父母挑選的,亨特壓根沒有印象。
但是當他看到一對白領夫婦帶著孩子挑床墊,小孩子在床墊上滾著跳著的時候,亨特忽然想到了自己。
記憶裡模糊的畫面又清晰了起來。
那時候自己歡快地在床墊上蹦跶,父母就站在不遠處。
“伊文好像特別喜歡這個床墊。”
“哈哈,是因為在上面他能跳得高嗎?”
這時候溫斯頓已經在一張床墊上躺了下來,他將手臂放在另一側。
“亨特,你確定不要躺下來感覺一下?”
“承託力好嗎?”
“你躺過來試一下就知道了。”
亨特微微一笑,不顧所有人的目光,側躺在了溫斯頓的手臂上。
“這張床墊舒服嗎?”
“是不錯。”亨特眯著眼睛回答。
“舒服的話,它能讓我睡到你嗎?”溫斯頓的聲音一本正經。
亨特的臉又開始發紅,將腦袋湊向對方的頸窩。
“不能。”
“哦,好可惜啊。”溫斯頓的聲音裡帶著笑意。
“因為你比床墊的魅力大多了。”亨特回答。
“你剛才站在床邊想什麼?”
“想小時候的事情啊。我的父母帶著我去挑選床墊,我賴在上面跳來跳去不肯下來,我母親說‘伊文,那是床墊,不是蹦床’。”
溫斯頓側過臉來,吻在亨特的額頭上,又吻了吻他的眼睛。
“那麼我的伊文,你喜歡這個床墊嗎?”
亨特怔了怔。
他想象過無數次溫斯頓會用怎樣的聲音念出自己的名字。他們已經足夠親密了,可是當溫斯頓緩慢卻清晰地念著“我的伊文”的時候,亨特內心仍舊深深地悸動,仿佛要漫溢出來。
通透而深沉,就像大提琴聲起。
“你再叫我一次。”
“伊文。”溫斯頓的手指輕輕撫過亨特的後腦。
“再叫我一次。”
“伊文。”
亨特笑了。
“我現在特別喜歡這個床墊。”
“那麼叫一下我的名字。”
“範恩。”亨特忽然開心起來,坐起身來,“啊哈!敢叫你名字的人一定特別少!大家都覺得必須要十分十分尊重你!而且你還有爵位,對吧?”
“所以你也不可以隨便叫我的名字。”
“啊……我叫你的名字,是不是還要得到你的允許?”
“對。你必須對我保持絕對的尊敬。隻有在你覺得非常非常愛我,很想要我的時候,才能叫我的名字。”溫斯頓躺在原處,淺笑著對他說。
“所以叫你的名字要滿足兩個條件?”
“對。第一當你非常愛我,第二當你想要我的時候。”溫斯頓緩緩撐起上身,半仰著下巴看著亨特的眼睛,“這樣我就知道,自己可以囂張一點,放肆一點,對你狠一點。”
亨特撐著下巴側過臉去:“我現在忽然不想要這個床墊了。”
溫斯頓發出低沉的笑聲,悅耳卻徵服了亨特的聽覺。
“我是不是也該給你定個規則?”
“什麼?”
“當你特別愛我,特別想要我的時候,才能叫我伊文?”
“這個規則完全沒有意義。”
亨特立刻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那好吧,我們換一下,當你特別快樂,特別興奮,覺得看見我就抑制不住自己的喜悅,請求我讓你抱的時候,才能這麼叫我。而且每個月不能超過一次。”
“你果然是個壞孩子。”
“壞孩子餓了,要吃晚飯了!”
“好吧。”
溫斯頓最後還是定下了這個床墊。
他們行走在夜幕之下的紐約,亨特第一次覺得自己會到紐約的生活很充實而滿足。
因為沒有家具,亨特在紐約的小公寓裡床墊也被他們上次回來的時候跳毀掉了,於是就在酒店裡住下。
當亨特淋浴出來的時候,他看見溫斯頓正靠在酒店的窗臺上打著電話。
他的背影很漂亮,有一種線條流暢卻堅毅的感覺。
明明隻大了自己幾歲,但是溫斯頓卻有一種絕對成熟穩重的感覺。
“你在和誰打電話呢?”亨特靠在他的身邊說。
“我的助理安妮小姐。我讓她快遞一些我的東西過來。”溫斯頓攬上亨特的肩膀,“我們的家裡,肯定要有我的東西,對吧?”
亨特不由得笑了起來。
第二天的他們起來之後,溫斯頓就陪著亨特回到他之前租的公寓,把他的東西全部都收進了行李箱裡,打包帶走。
當他們路過健美先生的房門時,他的女友聽到了行李箱在走廊來回拖動的聲音,打開門來。
“你……要離開這裡了嗎?”她驚訝地問。
“是的。”亨特笑著說。
“是因為我們打擾到你的生活了嗎?”她的表情讓亨特知道,她的內疚是真的。
“不,是因為我要回家了。”
她看了一眼將一左一右拉著行李箱走出來的溫斯頓:“你要和他一起生活了嗎?”
“對啊。除了他,我也想不到還有誰能忍受自己的任性了。”
她了然地一笑:“那麼你大可不用擔心他對你是忍受了。”
“什麼?”
“他很愛你。我是女人,從他看著你的眼神裡就知道,他的世界裡心無旁騖隻有你。要幸福啊,任性的亨特先生。”
“你也是。”
當他們回到別墅,一些不需要做太大改動的定制家具已經被送了進來。
兩個人請工人將它們放到了相應的位置。
亨特倒在沙發上翻了個身,笑道:“喂,現在真的很難再見到這樣復古的沙發了!”
溫斯頓坐在他的身邊,單手摟著他。
家具被一點一點抬了進來。
比如說電視機櫃還有餐桌什麼的。
溫斯頓甚至連廚房裡的餐具都訂好了。盤子和茶杯什麼的都非常英倫風。
到了下午四點多,溫斯頓的助理安妮小姐的包裹也被送來了。
亨特興致勃勃地去拆溫斯頓的紙箱,裡面是一些貼身衣物,然後還有被包裹的很好的相框架子。
亨特有些好奇地拆開,發現放在最上面的,就是自己第一次拿到青少年卡丁車大獎賽冠軍的時候,媒體採訪時使用的那張他的父母抱著還是嬰兒的亨特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