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特茫然地看著前方,他的呼吸裡仍舊是清酒的味道。
“……如果是溫斯頓……溫斯頓是不可以親的……溫斯頓……我討厭你,討厭……你比你更吸引女人,討厭……討厭跟你相比我就是幼稚的小孩!討厭你比我更性感成熟……討厭你的氣質,討厭你的一切!”
亨特的聲音裡帶著濃濃的委屈和不甘心。
溫斯頓撐著亨特的肩膀,長久地看著他,許久之後,才開口道:“對不起,亨特……別生我的氣。你會越來越出色,也會有越來越多的人欣賞你,喜歡你……隻是我……隻是我忍受不了其他人佔據你的思想……是我容忍不了你喜歡上別人。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好……但是不要討厭我。不要用你的討厭來折磨我。”
“就算我變得出色了,我還是追不上你!和你走在一起我永遠都不可能自信!我討厭你!我要和你絕交!”亨特用極為任性的聲音喊了出來。
溫斯頓撐著亨特肩膀的手輕輕顫動了起來。
“我要和你絕交!”
亨特像是宣誓一般大喊。
溫斯頓的手忽然撐不住他,亨特跌落下來,摔趴在了溫斯頓的身上。
溫斯頓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亨特卻忽然伸出了胳膊,一把將溫斯頓用力抱住,將腦袋貼在他的臉頰上。
“……但是你不可以離開我。”
“你說要跟我絕交。”溫斯頓的說。
“對。但是你不可以離開我!”亨特的聲音裡帶著蠻橫的意味。
“你要和我絕交……我為什麼不能離開你?”溫斯頓問。
“對……我要跟你絕交……但是你不能離開我……”
Advertisement
“……你這樣太壞了。”
溫斯頓的聲音輕輕的,貼著亨特的臉頰說。
“我要跟你絕交……”
“我知道了,你要跟我絕交,但我還是不能離開你。”
“對……”亨特嘟囔著。
“你這麼壞,我會報復的。”
“嗯……”
他栽倒了回去。
溫斯頓側過臉,似乎不想看到那個倒在枕頭裡的家伙。
而下一秒,他便將他拽向自己,亨特的下巴向後仰著,毫無知覺一般,撞進了溫斯頓的懷裡。
第二天的中午,亨特砸著嘴巴翻了一個身,接著失重一般下墜,他趴在地上,下巴疼得冒眼淚。
他傻傻坐了起來,腦袋裡還在嗡嗡作響,手在地上隨便一摸,就看到了自己的西裝外套還有解開扣子扭曲得像是抹布一般的襯衫。
他最後的印象還是在“虎白”裡吃著日本料理喝著清酒。
“啊……清酒真可怕……”亨特四下張望,看到了自己的行李箱,確定自己在酒醉之後肯定是被送回到酒店房間了。
亨特的腦子還是悶悶的,但是無論是嘴唇還是舌頭,都有一種發麻的感覺。
“清酒確實挺可怕的。”微涼的聲音從床頭傳來。
亨特一抬頭,完全傻眼了。
因為溫斯頓就靠坐在床頭,看著自己。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亨特爬起來,才發現自己的身上穿著的是他最喜歡的睡衣。
“是誰昨天發短信叫我來睡他?”溫斯頓挑了挑眉梢。
“啊……”亨特半張著嘴,“你開我玩笑,我開回去咯……”
“是誰喝醉了吻我,因為要報復我?”
溫斯頓直起腰,看著完全呆傻著的亨特。
瞬間,某些印象斷斷續續地湧進亨特的腦海裡。
他好像有印象自己吻了什麼人。
他的腦海裡似乎有個聲音對他說:報復這個男人!讓他也像自己一樣手足無措!最好讓他也像自己一樣想著一些不著邊際的事情!
“是誰在我替他換衣服的時候追著我親?”
“不可能!這個我完全沒印象!”亨特叫嚷了起來。
“那前面兩個是真的了。”溫斯頓側過臉看著亨特,“原來你真的想報復我。”
老天爺……他對溫斯頓都做了什麼了?
這個家伙會殺了他的!
“對不起……禮尚往來嘛……誰要你昨天把我摁在你的腿上?你知道我的鼻子離你的那個什麼……很近嗎?你那樣做,很傷我自尊的!”
現在必須趕緊倒打一耙!
隻要理由勉強成立,溫斯頓都會笑一笑原諒他!
“那我把它塞進你嘴裡了嗎?”
亨特沒想到溫斯頓的反問更加冰冷。
咽下一口水,亨特小聲道:“沒……沒有……”
“那你報復我什麼?”溫斯頓反問。
亨特一時之間無話可說。明明眼前這家伙劣跡斑斑,隻有他知道而已。說出來,這家伙肯定會說是他思想齷齪,明明就是男人之間的玩笑而已。
手機裡還存著這家伙的短信呢,那麼大尺度,他好意思問他報復什麼?
“對不起啊……”亨特本來想說“大不了我對你做了什麼,你做回來好了”,但轉而想到那些可不是能被做回來的事情,立刻閉嘴。
溫斯頓走下床,隨手拎過自己的外套穿上,然後走向亨特。
亨特被對方的氣勢壓迫得心跳加速,明明想要挪開自己的視線,卻不得不與對方對視。
“這一站的比賽,如果你進不了前五,我會把它塞進你的嘴裡。”
溫斯頓的唇角緩慢地翹起,就像有一把利刃,以最溫柔的方式扎進亨特的心髒裡,讓他每一分每一秒都體會著被折磨的感覺卻沒辦法躲避。
“什……什麼?”
亨特全身的細胞都顫抖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鹹蛋時間:
溫斯頓:亨特喝醉了比較可愛。
亨特:我以後再不喝日本清酒了。
溫斯頓:我以後隻請你喝日本清酒。
第36章 你確定不要?
他想起溫斯頓的言出必行, 忽然覺得這一切超恐怖。
“什麼?”溫斯頓輕笑了一聲, 用手指輕輕點在自己的下唇上, “你肯定不記得你是怎樣咬我的了,對吧?”
啊……出血了……
想想都覺得疼!
“你親人的功力還真的有待提高,我真不認為你能給哪個女人美好的夜晚。”
溫斯頓側過臉, 拉伸他脖頸的線條,在側面,亨特看到了一小片深深的紅印子。
“這……這是我親的?”
“難道你覺得這是我自己親的嗎?”
溫斯頓的唇角帶著幾乎難以察覺的笑, 聲音卻涼的厲害。
亨特忽然覺得自己罪大惡極, 他真想跪倒在對方的休闲褲下。
但一切都已經晚了。
“這幾天就麻煩你的小亨特安分守己。我們賽道再見。”
說完,溫斯頓就離開了。
亨特呆愣愣地站在原處, 仍舊無法消化這一切。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原本連續三站做不進入前五,頂多就是給溫斯頓跳個脫衣舞而已!亨特都想好了, 大不了穿著底褲來一段街舞。
但現在……這一站要是……
他才不要被溫斯頓的那個家伙……這個賭的尺度太大了……
然後亨特覺得自己傻逼了。
溫斯頓明顯是在威脅他,給他壓力, 希望他能認真對待比賽。亨特在賽季期間喝醉什麼的,在溫斯頓看來肯定是不專業的行為。
這家伙的自我管理肯定很嚴格,但是不能把這種嚴格也套在朋友身上啊。
哦, 老天, 那還不如現在就把電吹風扔進浴缸裡把自己電死!
晚上睡覺的時候,溫斯頓的那句“這一站的比賽,如果你進不了前五,我會把它塞進你的嘴裡”不斷在他的腦海中回蕩著。
亨特開始了不著邊際的聯想……比如小溫斯頓到底有多大?比如自己醉酒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隻隱隱記得自己很瘋,所有他在乎的, 覺得窘迫的,尷尬的東西都因為酒精被扔到了腦後。好像有什麼牽引著他,誘惑著他……讓他變得不像自己了。
亨特用力按住自己的腦袋,果然酒精很可怕。
這一天起床之後精神萎靡的並不隻亨特,還包括車隊經理馬庫斯,車手麥迪,公關經理。
但是馬庫斯仍舊強打起了精神給所有人開了個會,因為將會有新的動力單元總監加入馬庫斯車隊。
“嘿,亨特,等你見到沈博士的時候,麻煩你表現得友善一點,不要這麼不情願,可以嗎?”
“我顯得很不友善嗎?”亨特抬了抬眼睛。
“你沒有顯得不友善,你隻是看起來生無可戀。”馬庫斯無奈地在亨特身邊坐下,“聽著,我和你一樣……感覺日本清酒像是灌進腦子裡了一樣,但沈博士真的很重要。”
亨特雖然很敬佩研發人員,但是一向和他們沒有共同語言,那位沈博士應該也是滿口讓他聽不懂的數據吧。
“我隻想知道,那位沈博士能讓我這一站比賽還開進前五嗎?”
“他……也許真的可以。”馬庫斯認真地想了想。
亨特精神一振,不可思議地看向馬庫斯。
“你可真的從沒有對誰這麼有自信過!不是耍我的吧?”
馬庫斯嘆了一口氣:“亨特,你應該知道現在的一級方程式已經不再僅僅依靠車手的駕駛技術了吧?”
“嗯……賽車性能排在首位。也隻有像我這樣的天才才能開著你們的車和那些大車隊一較高下了!”亨特不忘自我膨脹一番。
“是啊。”馬庫斯倒是很坦然地承認了這一點,“其實去年,我們的動力單元技術總監就有要離開的意思了。因為老交情,所以勉強留下,而我也開始了尋找代替他位置的人。可是真正有經驗又有研發能力的人,早就被大型車隊挖走了!”
“是啊。你們根本出不起那個年薪。”亨特指了指自己,意思是“我的年薪是墊底的”。
馬庫斯好笑地說:“你以為我不知道紅牛車隊給你開七十五萬?”
亨特愣了愣:“你怎麼知道的?”
“你這臭小鬼倒挺沉得住氣。都沒跑我面前以有人挖角為籌碼,要我給你加年薪。”
“你要真有錢,我才跟你談年薪啊!你要是連褲子都買不起了,我跟你談年薪不是逼你吃藥嗎?”
“什麼藥?”
“治神經病的藥啊!”亨特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馬庫斯忍住揍他的衝動:“你放心好了,你能繼續保證這個態勢,分紅一定讓你過百萬。”
亨特睜大了眼睛:“真的?”
“真的……诶,我們聊的不是你啊,是沈博士!”
“那我們聊回沈博士,繼續說他!”
聽說賽季末錢不會少的亨特頓時很有精神。
“他是個中國人,和妹妹一起來到美國攻讀博士學位。沈博士發了一些他的一級方程式設計理念給我,他告訴我這些想法在他的大腦裡已經醞釀許多年了。他從中學時代開始,就是F1車迷了!當時我的感覺就是雖然麻省理工的光環很耀眼,那麼多的論文發表也讓我覺得他更擅長理論而非講求實戰的一級方程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