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類沒有藥用價值的草木生長的繁茂,讓人難以找到前行的路。
元止本打算再給林織傳音,卻在一群草木裡看見了千心花。
即使那白花並不明顯,也沒有多麼獨特,但元止不會錯認。
師兄給他的木簪上雕刻的就是這種花,他不僅常看,還會時不時去師兄那裡看千心花的本體,對它十分熟悉。
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注視,千心花簌簌遊動,宛若一條靈巧的蛇,元止快步跟上,一路抵達了山洞邊。
這裡的花草生長的尤其茂盛,從外往裡看,幽深中似乎藏匿著美貌的山鬼。
沒有去過人世間都元止不知什麼是魅惑人心的山鬼,眼裡隻有他的師兄。
布滿植株的幽暗洞穴裡,唯一的光亮來源於舞晴草,瑩光下躺在藤床上的美人都透著如夢似幻的朦朧。
元止急匆匆地走了進去,焦急的心在前,欲念都無法升騰起。
“師兄,怎麼會……”
元止看見熟悉的紅色月牙,忍不住皺眉。
這個東西怎麼還在,他還以為那次之後它會慢慢地消失,這邪修的東西怎麼這麼後患無窮。
元止的未盡之語消失於唇齒間,林織撐著手臂支起身體,貼在了他的唇上。
他的眼眸微微睜大,痴痴看著眼前人。
“怎麼就來了,葵試結束的這麼快嗎?”
林織的聲音裡帶著些微軟的含糊,唇瓣開合間輕輕摩擦著元止的唇,帶著些輕微的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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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問的倒也不算認真,元止能看見他帶著水霧微微渙散的眼眸,有些含糊地應下。
葵試,什麼葵試,早就被魂飛天外的少年劍修丟到了一邊。
元止沒有開口喚‘師兄’,捧住了林織的面頰親了回去。
他知道師兄需要他的幫助,就像上一次那樣。
唇瓣濡湿的感覺特別,元止格外喜歡這種感覺,執著不休地纏著。
因為練劍而起了薄繭的指尖帶著些粗粝觸感,輕易將藤木美人的花苞磨的更紅。
無間山內,正在洞府內閉關的庭砚若有所思地睜開眼。
他有些疑惑地看著手指,又按在了唇上。
怎麼會有一種柔軟又奇怪的觸感,擾亂了他的心神,以至於他沒辦法繼續屏蔽外界專心修煉。
難道是修行出了什麼岔子?庭砚皺眉思索,檢視了內府後並無所獲,反倒是那種感知讓他越發煩亂。
朦朧的並非真切附著於他身上,好像是隔著魂魄傳來。
魂魄?
庭砚眼眸一凝,立刻召出水鏡。
鏡中水波泛起漣漪,他最先看見的不是分魂的臉,而是契合在他懷裡的青年。
墨色長發遮掩著背部,遮不住緩慢下沉的風光。
庭砚的呼吸一滯,軀體的歡愉與神智的沉怒分離,讓他幾欲毀了水鏡。
他的靈氣暴動的太過突然,以至於破碎的內府刀割似的痛,血腥味從喉間上湧,讓他舌尖也嘗到一點鐵鏽味,夾雜在分裂出的另一個魂魄品嘗到的柔軟甘甜間,透著空蕩的腥冷。
興許是咒術,他應當去阻止這些的,這樣或許林織還會感激他。
可若是,可若是他是自願的呢?
庭砚看不見林織的面龐,卻看得見他環著元止脖頸的纖細手臂。
他又想起林織在元止面前的溫和,想起元止洞府前石桌上的畫面,想起無間山漫天大雪裡環繞在元止身旁的木靈氣。
——大道在前,情愛事小,師叔以為呢?
青年的眼眸在庭砚的腦海裡出現,庭砚垂下眼眸,擦去唇邊的血。
無間山的風聲呼嘯到近乎尖銳,山上倒了不少樹,隻是被千心藤護著的那棵樹,還安安穩穩地屹立在原處。
“師兄,再親一次吧?”
元止感覺到紅月的熱意漸漸落下,烏黑的眼眸微亮著請求。
雲霧山側峰,前來澆灌靈田的弟子談論著三天前的葵試。
“真是可惜,築基境界的魁首應當是元止師弟,可他不知去哪,竟然棄賽了。”
“不過不需要這個魁首大家也知道他的實力,那些獎品或許他也不是很需要,話說師姐,你有聽到什麼聲音嗎?”
“風聲吧?這是最後一塊靈田了,快走吧。”
第267章 師徒的共有情劫
被摩擦過度至熟紅的黏膜,在淡綠色的靈氣環繞下,漸漸恢復平常模樣。
超凡脫俗的軀體比起凡人的果然不知好了多少,起碼毫無善後之憂。
“師弟,你又幫了我一次,我也不知這詭異咒術怎會如此,事發突然,我師父因大師姐的事外出還未歸來,我便隻有你了。”
林織長發披散,坐在藤床上,雪緞般的肌膚凝著殷紅痕跡。
他的眼眸深深,看的元止越發移不開視線。
“無論是什麼事情,師兄盡管找我就是,我不會推辭,這事怎麼能算是我幫師兄呢,分明是師兄獎賞我才對,我喜歡這樣同師兄親近,永生永世都歡喜。”
元止心直口快,一點沒有得了便宜還賣乖。
到現在元止還興奮的有些暈乎,師兄竟然答應了讓他親,甚至比往常更親密。
元止哪裡知道什麼是趁人之危,他就知道師兄找了他,師兄需要他,他喜歡師兄!
他甚至都沒有揮劍十萬次的十萬次,就再次和師兄親近了。
纏繞的,似乎連靈魂都抱擁交融,師兄不過一個抬眸,都能讓他神魂顛倒了。
林織任由元止替他挽發,感覺到了元止的歡欣,不僅如此……
“師弟,你要渡劫了?”
繞是林織,都有些怔愣。
林織感受到了劫雲的氣息,正在外邊緩慢地凝聚。
他知道元止很高興,但是高興到要原地結丹是否也太奇怪了點,恐怕是修真界的獨一份吧,合歡宗看了也得說內行?
在林織的提醒下,元止才注意到自身不斷往外溢的靈力。
氣海內靈氣已經充盈到無法再容納,催促著他壓縮結丹,讓境界更上一層。
元止其實在築基大圓滿之境還未停留太久,他以為還需要一段時日才能跨越境界,沒想到和師兄待了一會兒,不對,和師兄待了三天,境界竟然就松動到可以直接結丹了。
見元止就要出去打坐,林織當機立斷道:“離開這裡,回無間山。”
林織起身,在術法下衣袍覆身,遮住了脖頸上的齒痕。
藤蔓環繞的洞穴在木靈根的作用下漸漸往回退,退場也如同落地生根那般迅速。
元止身為劍修,在藥峰的側峰結丹一定會引來很多人的討論,林織前幾日並不太清明但如今也反應過來元止來的那麼快,一定是沒有比完葵試。
更重要的是,他的修為還不能為元止護法,要去找庭砚。
林織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妥,庭砚為元止護法是他應當做的,更何況他還有別的事情要和庭砚說。
元止雖然不太明白師兄為什麼要他回無間山,但師兄既然這麼說了,他就一定會照辦。
出了洞窟,林織抬頭仰望,果然看見了淡紫色的劫雲正在緩緩凝聚。
元止御劍帶著林織朝著無間山而去,停在了他的洞府前。
“師兄,我去練功臺那邊,你站遠些,小心被雷劫誤傷了。”
元止沒打算在洞府門口結丹,這裡還有他從蒼海境帶出來的那棵樹,上面還有千心藤,可不能被雷劈壞了。
當元止入定時,無間山上方的劫雲也積聚的越發濃稠,雷劫的氣息早已經吸引了附近劍峰的人前來查看,但因為無間山的禁制,他們隻能在一旁遠遠望著。
“難道是劍尊又要突破了嗎?”
有主事否認:“怎麼可能,這種劫雲的威勢一看就不屬於合體期,頂多是個金丹期。”
“看來是元止師弟突破了,這才半年,原本以為他到築基大圓滿就已經萬分可怖,沒想到他竟然短短數日又頓悟結丹了。”
“這修煉進度何止一日千裡,不愧是劍尊的親傳弟子。”
“這麼說來三天前元師弟忽然從葵試上消失,就是頓悟入定去了?”
“太厲害,這就是天才嗎,在比試間悟道!”
眾峰弟子興奮地交談,隻有一個藥峰弟子面色古怪。
奇怪,她是不是看錯了,她怎麼記得這劫雲最開始好像是在他們藥峰周圍出現的呢?
他們談話間,面前飛來一道傳音符,庭砚無波無瀾的聲音從內裡傳出。
席彤璎對著紀蛟興奮道:“師叔允許我們進山觀禮,快快,我要找個好位置,說不定能有感悟。”
雷劫雖然危險,但最為修道一途中所有人都想要跨過的‘龍門’,對於道心有很大的裨益。
還未抵達金丹期的修士們紛紛進了無間山,還有人呼朋引伴連忙給其他道友傳音,讓他們速來無間山感悟雷劫。
十幾道劍光紛紛落在無間山練功臺周圍,當看見不遠處披著白色大氅的青年時,下意識地噤聲。
庭砚在元止的周圍布下法陣,以免雷劫殃及他人,他並未看向那些在周圍挑著位置打坐的後輩們,甚至沒有多給元止幾分目光。
林織看見了庭砚蒼白的臉色,心下微微蹙眉。
庭砚修煉受傷了麼,怎麼感覺那股病氣比從前更甚。
林織心下沉吟,他還沒把自己和元止睡了的事情說出口,更別說是更深沉的會心一擊,到那時候庭砚不會氣血翻湧修煉出岔子吧?
好歹是化神境的大能,應該不至於那麼脆弱?
天空中的劫雲已經凝聚成型,粗粗的一道青紫色電光仿佛要劈開蒼穹一般直直地落下,砸入元止的軀體裡。
林織看著聲勢浩大的雷劫,結丹尚且如此,再往上又該是什麼樣的陣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