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陳年烈苟》, 本章共3570字, 更新于: 2024-11-26 11:32:16

然而好像一切都和陶淮南過不去,他總是不能如意。包子鋪這天沒開門,陶淮南在門口一直等著,才被旁邊的小超市老板告知,周日是不賣包子的。


“啊……”陶淮南先是點了頭,又徒勞地問了一遍,“今天不開門了,對吧?”


“不開,老張周日陪孫子!”超市老板和陶淮南說,“外地的吧?明天早點來,都能買著!”


陶淮南跟老板說了“謝謝”,站原地想了半分鍾,有點說不上來的不甘心。


可也沒招了,過會兒陶淮南又問超市老板,還哪兒賣包子好吃,老板給了兩家店的位置,陶淮南在地圖上搜著了,戴著耳機過去了。


一處不如意處處不如意,去的那家早餐店隻剩兩個牛肉包子,剩下都是素的。遲騁不愛吃素餡包子,他以前說味兒怪。陶淮南拿了那兩個牛肉的,其他的又買了很多,餡餅油條之類的拿了不少,粥隻拿了一份,怕拎多了灑。


拎著好大兩兜早餐過去了,哥那邊一兜,遲騁他們這邊一兜。


凡果看見他先喊了聲“小哥”,興衝衝地過來了,把他手裡的袋子給拎了過去。遲騁和郭一鳴都在忙,抽不開身。


“我昨晚就餓了!”凡果在袋子裡翻著,用塑料袋套著手,直接捏了張餡餅咬了一口,“這個粥我能喝嗎?”


陶淮南看看他,說能。


凡果揭開蓋子蹲在一邊吸溜,說:“我不怎麼喜歡鹹粥,粥就應該甜甜的,就遲哥喜歡。不過他現在也不咋喝了,嫌麻煩,浪費時間。”


他好像總有說不完的話,一天早上就說個沒完。


“吃都堵不上嘴。”郭一鳴在那邊說他。


凡果“哦”了聲,蹲著一邊吃餡餅一邊喝粥。


這屋還有其他幫忙的,大家把早餐分了分,陶淮南也看不見他們都拿什麼了,不知道還剩下多少,還有沒有了。


遲騁飯量不太小,陶淮南心說你們別太過分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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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個大早惦記的包子沒買上,走兩公裡半找到的早餐店要啥啥沒有,好容易拎回來的粥也讓凡果吸溜了,這會兒陶淮南站這兒簡直心態崩了。


好好的一早上買包子買稀碎,這啥啊。


郭一鳴和遲騁過來了,陶淮南倚在牆邊跟罰站一樣靠著。


“淮南吃了沒?”郭一鳴問他。


陶淮南也沒心情吃,答說吃過了。


“餡餅挺好吃,但是沒有了。”凡果已經吃完了,擦了擦嘴說,“你倆吃油條吧。”


“我倆吃什麼都行,”郭一鳴說,“我倆不挑。”


陶淮南從兜裡把揣的倆包子塞遲騁手裡,倆人指尖碰上指尖,陶淮南很快縮了回來。遲騁低頭一看,塑料袋裹著的是倆還熱乎著的包子。


“啊哈!”凡果笑著說,“這看出親哥待遇了,你還給藏著,小哥你還留心眼兒!”


陶淮南臉上隻笑不說話,心裡想我要不留個心眼兒我這一早上都折騰點什麼了啊,不留心眼兒我小哥吃啥。


陶淮南已經很久沒有過這麼多內心戲了,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心裡活動很多。他自己把這歸結到早上嚇的那一跳,嚇完之後這一天都不太正常。


凡果問包子啥餡的,遲騁不等他問完第二個已經咬上了。他吃東西快,趕時間習慣了。


可遲騁那飯量倆包子哪夠他吃,陶淮南在他旁邊小聲問:“我去給你拿個面包?”


遲騁說“不用”。


有人從外面搬著東西進來,視線被擋著看不見這邊站著人,眼看著要撞到陶淮南。遲騁伸手扯著他袖子把人往前拽了一把,陶淮南挪了兩步,身後那人搬著東西過去了。


遲騁把倆包子吃完,又拿了根油條,邊咬著邊回去幹活了。


醫院是有早餐的,賓館也有,隻不過都不怎麼好吃。陶淮南之後自己又溜達著去醫院員工食堂補了頓早飯,吃得沒滋沒味兒。


陶淮南早上兜裡揣包子了,那味兒一直帶在衣服上沒散幹淨。從前陶淮南是最不喜歡身上有味道的,現在倒覺得沒什麼了。


潘小卓在微信上找他,問他什麼時候回。


陶淮南發語音回他:“還得等幾天回,小卓,我看見我小哥了。”


潘小卓:!!!


潘小卓:哪個小哥?遲騁?


陶淮南:“我還有哪個小哥?”


潘小卓也直接發了語音給他:“真的假的!你不是跟你哥出去的嗎?”


陶淮南說:“對,小哥也來了。”


可能在這些年裡,對陶淮南了解得最深的就是潘小卓,所以現在聽到陶淮南說看見小哥了才這麼意外,也有點替陶淮南激動。


潘小卓:“他有對象了麼?你問了沒,淮南?”


陶淮南:“不知道,我連話都不敢說,還敢問這個。”


潘小卓又問:“他變得多嗎?”


陶淮南仔細想了想,答說:“應該挺多的,變得更好了。可是對我來說不多,他一直是他,因為我不客觀。”


第86章


陶淮南說他不客觀, 這說得都已經很委婉了。


實際上自打這次見到遲騁,陶淮南腦子和心就都是亂的。什麼變不變、變了多少,他根本分不出心去衡量這些。


他總是忍不住想靠近, 又不敢靠得太近。


那家老店的包子陶淮南終究還是買著了, 第二天起得更早, 拿了盲杖敲敲點點走了三條街。清晨的街道人車都少,天還沒亮透,盲杖輕輕地敲在地上響聲有點脆。陶淮南一隻手拎著差不多一百個包子,他左手不會使盲杖, 所以沒法換手,塑料袋在手上勒出深深的幾條痕。


陶曉東看見的時候皺了眉, 說他:“你不會叫我一聲?我跟你一起去。”


“沒事兒, ”陶淮南讓他快拿走一兜,“我還邊走變吃了一個,真的好吃哈哈。”


孩子笑得傻, 陶曉東把包子都拿走了,給他搓了搓手指頭,手指頭都勒紅了。


陶淮南昨天那點放松勁兒隔了一天已經又沒了,推著他哥的後背,催他:“你去給苦哥他們送過去。”


“你自己怎麼不去?”陶曉東回頭問他。


“拎著這麼多包子太傻了, 我不想去,”陶淮南用腦門頂著他哥, 像撒嬌一樣往前頂他,“你去你去, 哥去。”


陶曉東從兜裡拿了一個, 咬了口,邊走邊說:“你看你那窩囊樣兒。”


陶淮南也不反駁, 隻知道笑。


陶曉東自己進去了,陶淮南沒跟著。今早他起來的時候遲騁已經走了,昨天因為嚇一跳嚇出來的那點勇氣和坦蕩就像曇花一現,隨著昨天的結束也跟著消失了。


當天他們還是轉站去了下一個援助點,在臨省的一個地級市,這次時間短,隻有兩天。時間是提前訂好的,不好改,可湯索言這邊排的幾個臨時手術還沒有完成。人和車先走了一批,他們組還剩下些人要晚上才走。


陶曉東肯定得等著晚上一起,讓陶淮南跟著遲騁他們一車先走,跟遲騁說:“小南跟著你吧,這邊完事兒得半夜。”


遲騁背著包,回頭跟郭一鳴說:“你倆先過去,我跟我哥走。”


“行,”郭一鳴說,“有事兒我給你打電話。”


陶淮南背著自己的包,安靜地站在他們身邊,離著遲騁有大概兩步的距離。有個毛蟲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落在他肩膀上,陶淮南自己看不到,蟲子眼看著要爬上他領子那兒了,陶曉東撿了個小石塊給掸了。


陶淮南問:“怎麼了?”


盲人對這些都感知不到,蟲子落在身上也看不著。小時候有一次他被蟲子嚇著了,毛蟲子順著他頭發爬到耳朵上,爬過的地方又刺又疼,把小瞎子嚇得哭了好一會兒,從那之後他一直對蟲子有恐懼。陶淮南伸手在那處拂了下,問:“蟲子啊?”


不等陶曉東答話,他又說:“沒事兒。”


陶曉東和遲騁都看著他,陶淮南是真不覺得有什麼了,蟲子對成年男生來說不值一提。


走的時候真半夜了,最後一輛客車上裝著十幾個人,除了司機外大家都很累了。司機白天補了覺,這會兒精神很足。


車上座位不少,陶淮南是最後一個上的車。


他想坐在遲騁旁邊,可是空位置有很多。經過遲騁身邊的時候,遲騁正站著放包。他沒朝這邊看,也沒出聲,陶淮南猶豫了下,還是繼續往後面走了。


遲騁在座位上坐下了,陶曉東坐在遲騁前面,陶淮南坐在了他後面。


車還沒開,車裡亮著昏暗的小燈。湯索言攥著陶曉東的手腕,在別人看不見的時候輕輕摩挲他腕骨,無聲地傳遞著他的存在。


陶淮南微微皺著眉,還在遺憾剛才走過的一步座位。人總是為上一步的不勇敢遺憾和後悔。


車開起來後,遲騁手環在胸前,靠著椅背閉著眼。身邊有人輕輕坐下來的時候,遲騁睜眼看了一下。


陶淮南不知道他睡著了沒有,也沒出聲,也不敢挨他。


遲騁沒動作,陶淮南當他睡著了。


陶淮南慢慢把挺直的肩脊放松了下來,過會兒又挪蹭著,往裡面靠了靠。他像是這才終於覺得滿足了,舒服地閉上了眼睛。


遲騁一直盯著他,陶淮南一點防備也沒有,片刻後把自己的座椅往後調了點,又探身過去小心地把遲騁的座位也調了些,這樣能睡得更舒服。


他一直弄出點窸窸窣窣的動靜,在夜車上顯得細碎又不安穩。


等終於都弄好了,他也消停了,悄悄地朝遲騁那邊湊了湊,鼻子將將挨上遲騁的側臉和耳朵,還剩下一點點距離。


他像是在感受,閉著眼迷戀地沉溺在一個最熟悉的環境裡,靜靜地感知著。


司機把車開得很平穩,陶淮南時而靠在自己的椅背上閉會兒眼睛,時而又依戀地忍不住朝旁邊湊近。


他以為沒有人知道他在深夜的糾結和折騰,卻不知他這些狼狽的沉迷和難以自控,全都收在別人視線裡。


整段路程陶淮南一直都沒睡,他全程都在那樣來來回回地換姿勢,自己無聲地玩得挺高興。直到下車之前,他才裝模作樣地靠在椅背上閉了眼,裝成熟睡的樣子。


被湯哥叫起來的時候,遲騁已經站了起來。


陶淮南像是剛醒,輕聲問:“到了?”


湯索言另隻手還牽著陶曉東,跟陶淮南說:“等會兒下車小心。”


陶淮南朝旁邊摸摸,碰到了遲騁的腿。


遲騁走在他前面,下車時陶淮南拽著遲騁一截書包帶。


陶淮南藏著自己的小秘密,回味了兩天。這兩天裡他和遲騁沒再有過什麼正面的交流,這邊一人一個房間,他們也沒有再住在一起。


凡果倒是經常會來找他,他們還加了微信。陶淮南順著他的朋友圈從頭看到尾,也不過就是那麼幾條,因為設置了僅展示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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