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男生坐在另一個男生身上,模擬著片裡的姿勢和腔調,“啊啊”地瞎瘋。
“你別等會兒給沙子整起來,”季楠指指他倆,“沙子可不管那事兒,直接給你就地正法。”
“靠!”男生瘋夠了下來,眼神掃了一圈說,“我不跟他就地正法,我要正法我也得找個帥的,這屋凱哥楠哥遲哥淮……淮南算了,下不去手,前幾個我都可以呢。”
“啊你惡不惡心,嘔嘔。”季楠嫌棄得要吐了,“你別膈應我,凱哥楠哥遲哥都看不上你。”
陶淮南更嫌棄,胳膊往旁邊摟著遲騁:“別帶遲哥!”
“不帶遲哥那我跟凱哥正好湊一對兒。”季楠噘著嘴要去親石凱,“啵啵啵”地探身就去了。
結果被石凱用一串腰子給擋了:“我真應該拍下來讓你對象看看你的嘴臉。”
“嗨,對象面前那必須得繃住,我可紳士了我。”
陶淮南喝酒了,喝完臉有點紅。
他看起來不像他哥那麼有酒量,才喝了一聽多就臉紅,脖子和臉都覺得很熱。
“看你們把淮南嚇的,就差坐遲哥身上了。”剛才差點衝進廁所的那個大馬哈說。
陶淮南緊貼著遲騁坐,本意是給旁邊人挪更多地方,怕他們坐不下。他看不見距離,以為都是人擠人著坐的,所以離遲騁特別近,盤起來的腿都搭在遲騁腿上了。
“你們太汙濁了,我怕你們汙染我小哥。”陶淮南拍拍遲騁膝蓋說。
“你小哥誰敢染,”大馬哈摸摸自己脖子,“剛遲哥一手給我薅出來了,現在我感覺勒得慌。”
遲騁說:“我手勁大,對不住。”
“誰讓你欠,你真給淮南嚇著你拿啥賠?”有人往他身上丟了粒花生,“一天跟缺心眼兒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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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淮南笑呵呵地靠在遲騁身上,覺得喝了酒的感覺很新鮮,挺好玩的。
一群人鬧到半夜,班主任打電話過來讓他們小點聲,輕點作。於是之後的分貝降下來了一些,不再喊著說話,變成了聊天。
遲騁低聲問陶淮南困不困,陶淮南搖頭說不困。
“問你呢遲哥!”有人揚聲提醒遲騁。
遲騁剛才沒聽見,這會兒抬頭:“什麼?”
“問你喜歡啥樣的!”
遲騁現在跟從前還是變了很多,話雖然還是很少,可並不是不合群。該有的交際都有,就是沒那麼活潑。
話都問到頭上了遲騁總不可能拉著臉不答,於是隻笑了下,說:“再說吧,沒想過。”
“你是不是把時間都用來學習了,”有人酸唧唧地說,“你那成績可太秀了,按理說都不應該讓你參加這屋的活動,你成績不配。”
“他時間都給淮南了我看。”另外一個人說,“哪個對象受得了這種,這典型弟控。”
陶淮南撇撇嘴,臉往遲騁身上一扣。
遲騁輕輕揪他耳朵玩,仰頭喝了口酒,順著喉嚨咽下去,喉結上下滑動,陶淮南靠在他身上能聽見他吞咽的聲音。
“那淮南呢?淮南喜歡啥樣的?”有人問到陶淮南頭上。
陶淮南想都不想,指指自己耳朵說:“我喜歡聲音好聽的。”
能看見的挑臉,看不見的挑聲音。一圈人都笑了,沒有多餘的同情和可憐,已經習慣了群體之中有這麼個特別的小瞎子。
陶淮南到底還是不習慣熬夜,他平時睡得也早。
十二點半左右,他小聲跟遲騁說困了。
這個房間顯然已經沒法睡了,再說也沒地方睡。季楠把他們屋房卡扔過來,說:“你倆過去睡吧,我們今晚估計不回去了,等會兒還得打撲克。”
遲騁也沒客氣,拿了房卡讓陶淮南穿上鞋,帶著走了。
從一個混亂的房間換到一個空蕩蕩的新房間,沒了酒氣沒了男生們的氣味,陶淮南舒服得猛吸了兩口。
遲騁帶著他又重新洗漱了一次,陶淮南剛才是真的困得不行了,刷刷牙洗洗臉就又精神了。躺在床上眼睛瞪得溜溜圓,眨巴眨巴地沒半點睡意。
現在出門已經不用帶著他的舊毯子了,有遲騁在就什麼都用不著,熟悉的毯子能給的安全感怎麼能比得過遲騁。
陶淮南一共喝了將近三聽啤酒,還不是矮聽,是600毫升那種。這會兒躺下了頭都有點暈,可也帶著點難言的興奮。
剛開始是在被子裡牽著遲騁的手,在他掌心和手指間揉揉捏捏。遲騁手搭在陶淮南肚子上,任他去玩。
後來陶淮南翻了個身,兩個人變成了面對面的姿勢。
遲騁閉著眼睛,有點半睡半醒。
陶淮南試探著過去親了親他。
遲騁沒動,陶淮南就又親了幾下。
“這裡的浴液有點香香的。”陶淮南不知道為什麼開口的聲音帶了點啞,這樣的聲音他自己不太習慣,清清嗓子,又說,“小哥你香香的。”
遲騁沒睜眼,還是閉著的,隻是笑了笑,說他:“你怎麼跟個流氓似的。”
陶淮南臉蛋還紅,笑起來的時候眼睛眯起來,又親親遲騁的嘴,說話因為聲音小,所以帶著氣音說:“你嘴唇肉乎乎的。”
遲騁嘴唇不薄,所以小時候才顯醜。可現在長開了,這種不算薄的嘴唇也別有味道,陶淮南並不知道美醜,隻知道親著很舒服。
親來親去,陶淮南不知道什麼時候翻身爬了上去,壓在遲騁身上,脖子時而抬起時而落下,安安靜靜地碰嘴。
喝了酒的貓崽子有點要撒酒瘋的意思,遲騁覺得挺好玩,任他去。
既然都喝酒了,酒精上了頭,膽子也大了起來。
陶淮南伏在遲騁身上,嘴貼著嘴,在遲騁以為又是一次長久的貼貼時,陶淮南突然伸出舌尖在遲騁嘴唇上舔了舔。
遲騁皺了下眉,側過頭躲開了。
要是平時的陶淮南肯定慌慌地從他身上下去了,可今天啥也不怕,兩隻手按著遲騁的兩側臉,把他頭擺正。再次低頭下去的時候輕輕咬住了遲騁的嘴唇,把他的下嘴唇含在嘴裡,輕輕慢慢地邊吮邊咬。
遲騁出了個聲,皺著眉說:“別鬧,陶淮南。”
“你咋不叫南南呢?”陶淮南把臉扣在他頸窩,不太高興地問,“陶淮南陶淮南,你總是連名帶姓地叫我。”
遲騁不說話,隻把他從自己身上往下推。
“別推我,”陶淮南也皺了眉,又去咬他嘴唇,咬住了隻輕輕地磨牙,不用力,“你也親親我……”
第53章
遲騁被陶淮南按著臉, 躲也躲不開。
陶淮南啃嘴啃夠了就埋下去趴會兒,用鼻尖拱拱遲騁脖子和肩膀,吸吸嗅嗅。再過會兒還抬起來繼續咬嘴唇。
遲騁讓他起來。
陶淮南跟聽不見似的, 臉扣在遲騁身上, 嘴唇碰碰鼻尖碰碰, 呢喃著說:“你可真香……”
磨磨蹭蹭親了好半天,陶淮南自己把自己拱得很熱。
不知道怎麼才好,總覺得這樣在遲騁身上親他雖然很舒服,可還是不夠痛快。到底怎麼能痛快陶淮南也不知道, 隻能順著本能去親他抱他。
遲騁胳膊搭在他腰上,手心很燙。
兩個人呼吸都重重的, 起伏間胸腔能短暫地挨在一起, 再緩緩分開。陶淮南渾身滾燙,又舒服又難受的滋味兒不太好受。
“你咋不理我呀……”陶淮南眼圈鼻尖都紅了,委委屈屈。
遲騁一直在看他, 看他閉著眼沉迷地親,看他現在紅著眼睛滿臉的失落和委屈。
陶淮南太幹淨了,他就像玻璃瓶裡裝著的一團白沙,在髒河裡飄來蕩去,瓶裡的他依然又柔軟又細膩。
兩個人的心跳交織在一起, 透過薄薄的胸膛震著彼此的耳膜。
遲騁是什麼時候按著陶淮南的頭和他親吻的,又是什麼時候親著他的耳朵叫了聲“南南”, 讓他“乖一點”,這些陶淮南都記不住了。
他隻記住了親吻的美妙滋味, 記住了遲騁的的呼吸和力道, 記住了他的手。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有血緣的哥哥以外,遲騁是和他最親密的。他們一起生活一起長大, 遲騁知道他所有高興的和難過的事,知道什麼事能讓陶淮南笑和哭。
他們捆綁著成長,纏繞著一起學著面對世界。
最後陶淮南驚慌失措地喘著叫“小哥”時,遲騁親了親他的眼角,把那滴沒落下來的眼淚給帶走了。
遲騁抽了張紙擦了手,陶淮南還沒回過勁來,躺在那兒呼哧呼哧地喘氣。一身酒勁還沒過,臉和脖子都紅紅的,腦袋也發空。
剛才趴在人身上啃嘴的放肆勁兒都沒了,老老實實地不動了。
“不作了?”遲騁在他腦袋上彈了個腦瓜崩,“嘣兒”的一聲。
陶淮南抬起手揉揉,胳膊和腿還有點使不上勁兒。揉完腦門兩條胳膊往上去圈遲騁的脖子,圈住了把人拉下來,臉朝人下颌和脖子上埋,低低啞啞地嘆道:“好舒服……”
遲騁在他耳朵上咬了咬,聲音還有點啞:“以後再喝酒我就整死你。”
“別整死我,我錯啦……”陶淮南最會賣乖,作夠了舒服了,現在從頭到腳都乖得不像話。
腿邊有點硌得慌,陶淮南自己舒服了當然知道那是什麼,眨眨眼睛,手順著遲騁後背往下滑,滑到腰又側著往底下勾,手指扯開遲騁的睡褲邊。
剛碰到遲騁的小腹,遲騁往後一退起了身。
“給你摸摸,”陶淮南舔了舔嘴唇,小聲說,“我也給你弄。”
遲騁單膝點著床在床邊站了幾秒,垂眼看著陶淮南。陶淮南還伸手去夠他,遲騁抓住他手放在手心裡捏了捏。
陶淮南還想說點什麼,遲騁彎了下身,在陶淮南小指上咬了一口,又親了親他的掌心。呼吸噴出來的熱氣讓陶淮南不禁縮了縮手,又燙又痒。
隨後遲騁放開了他,去衝了個澡。
他帶著一身水氣回來,陶淮南還沒睡,感覺到遲騁回來了,側過身第一時間抱住了。
也沒說什麼好聽話撒嬌,不出聲,就知道窸窸窣窣地抱他和親他。
遲騁單手摟著陶淮南,不算溫柔地摸了摸他的後背。
陶淮南舒服地在遲騁身上蹭蹭臉,叫了聲“小哥”。
這一宿房間裡另外的人都沒回來,他們真就在那邊通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