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枝兒被暴擊!
像這種大魔王居然還有說情話的時候!而且他似乎根本就意識不到自己在說情話!
小娘子漲紅了臉,下意識想把手抽出來,男人卻不肯。
他抓著她,另外那隻手也給蘇枝兒的額間貼上了梅花瓣,然後說,“你也一輩子不會掉了。”
戀愛酸臭味充斥著整座車廂,肖楚耀和蔣文樟抬頭望天,覺得今日的陽光竟如此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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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錢財所剩無幾,所以一路上都靠錦衣衛們賣藝演出籌集路費。
蘇枝兒坐在馬車裡,看著頂著寒風在大街上耍刀賣藝的錦衣衛們想,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窮遊?
順利表演完的肖楚耀拿著寒酸的一點賣藝錢遞給自家女主子。
蘇枝兒笑眯眯道:“這還不夠半件衣服的錢。”
肖楚耀:……
肖楚耀認命的回去繼續賣藝。
蘇枝兒想,如果不是要隱藏身份,她一定要給肖楚耀拉個橫幅,打打廣告,增加吸睛點,比如:生活不易,錦衣衛賣藝。
一定會有非常多的人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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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賣藝,一邊行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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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路行了小半月,終於到達姑蘇。
作為一座還沒有被破壞的古城,蘇枝兒終於第一次領略到了什麼叫上有天堂,下有蘇杭。
青磚瓦漆,寧靜致遠,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古樸緩慢的田園氣息,你站在這片土地上,就覺得連心靈都似乎被治愈了。
“你最近好像都沒有犯病了。”
果然,出來旅遊是一件正確的事。
沒有什麼比身體健康,快樂生活更自在的事情了!
進入姑蘇的時候已然入夜,蘇枝兒掀開馬車簾子,一眼看到漫天星辰。
她轉頭跟小花說,“小花,希望你永遠快樂、幸福。”
周湛然伸手往額間貼上一枚梅花瓣,然後牽住蘇枝兒的手,敷衍地點頭。
蘇枝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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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蘇作為一座經濟繁榮的城市,有很多好看的客棧。
不過因為生活拮據,所以大家隻能選了一間性價比較高的,藏在深巷裡的。
其實這也有蘇枝兒自己的考量。
不管能不能避開男主,反正藏得深一點也沒什麼不好的。
這個客棧很小,隻有幾個房間,他們一堆人過去直接就將客棧包圓了。
老板非常殷勤的替他們收拾物件,並引著蘇枝兒上了最好的一間屋子。
因為處於深巷內,所以屋子為了得到採光造的有點高。
紅磚牆壁之上開了一個窗戶,從這裡看下去能瞧見窄小的青磚巷子。
蘇枝兒好奇地推開窗子,把頭伸出去。
夜風習習,她原本漂亮柔順的黑色瞬時變成了貞子在世。
蘇枝兒:……她想象中的美人依窗自憐呢?為什麼會變成貞子在世?
蘇枝兒貞子了一會兒,正準備把腦袋收回來,不想聽到一陣腳步聲,很輕,可在如此安靜的夜晚中伴隨著劍鞘拍打的聲音就顯出幾分緊張感來。
姑蘇夜跑?真是有活力
蘇枝兒正想把頭探出去仔細看看,突然就被男人一把按了回來。
怎麼肥事!
“別看。”
“為什麼?”
“是死士。”
死士?什麼死士?
蘇枝兒正要問,突然聽到一陣不斷的咳嗽聲,穿透幽暗的小巷,直擊靈魂。
這低沉幽怨的咳嗽聲似曾相識。
鄭峰?
他追過來了?
蘇枝兒趕緊把窗戶關上,然後在窗戶上捅出一個洞使勁地看。
“他們好像在追什麼人?”蘇枝兒閉著一隻眼,努力睜開另外一隻眼。
男人從喉嚨裡哼出一個音,“嗯。”
“看不到。”蘇枝兒什麼都看不到了,隻能用耳朵聽。
一行人來的快,去的也快,蘇枝兒什麼都聽不見了。
“我們要不要回金陵?”
她真是第一次碰到旅遊加逃命集一體的買賣。
“他來姑蘇,必有事。”男人慢條斯理道。
蘇枝兒頓時恍然大悟。
是啊,男主為什麼會無緣無故來姑蘇,那一定是有事要辦。
“他不會發現我們沒死吧?”蘇枝兒想到這個可能性。
男人卻搖頭,“不會,有其它的事。”
蘇枝兒覺出一點不對勁,她問,“你知道?”
男人搖頭,“不知道。”
“哦。”蘇枝兒想了想,拍板道:“那就先等著。”
“等?”周湛然轉頭看她。
蘇枝兒道:“說不定好運氣從天上掉下來了呢?”
周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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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蘇枝兒的話被嘲笑了,但有時候,人的好運氣來了,是擋也擋不住的。
作為一名謹慎的女子,自從知道了鄭峰的存在後,蘇枝兒就勒令小花不準出門。
要是一不小心她變成了寡婦那怎麼辦?
姑蘇內常有高閣女子從窗戶拋下籃子,買賣胭脂手帕。蘇枝兒也搞了一個掛在窗戶口,順著高牆下去。
她看著粗實的繩子想了想,這難道就是傳說中古代的外賣繩?
因為不能出去,所以蘇枝兒就比較絕了,她拿了一個巨大到能裝下她的籃子用來裝外賣。
什麼都能裝。
蘇枝兒有一次開玩笑跟周湛然說,“能裝天下萬物!”
可是沒想到,有一天,這個外賣籃子裡居然有一天真的出現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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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名纖細柔弱的少女,她穿著一身古樸的黑衣,渾身髒兮兮的像個乞丐。
蘇枝兒上下打量她,因為有小花在身邊,所以她也不覺得害怕,隻是問,“你是誰?”
小娘子張開嘴,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她著急的比劃。
蘇枝兒頓了頓,明白了。
啊,是個啞巴。
幸好,小娘子會寫字。
她寫下自己的名字,說自己叫怡寶。
怡寶?
蘇枝兒看她一眼,正對上那雙眸子。
嗯,挺純的。
怡寶礦泉水很瘦,身上的衣服空落落地掛著,像個難民營裡逃出來的。
蘇枝兒發現她盯著桌子上的糕點看,便拿了一盤遞給她,“你吃嗎?”
怡寶有點猶豫,可飢餓最終還是戰勝了理智,她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一根銀針,一頓瘋狂操作後用見銀針沒有毒素反應,就開始瘋狂往嘴裡塞。
蘇枝兒:……看來還是位古代醫學生。
吃了東西,蘇枝兒看著她髒兮兮的樣子,讓她用臉盆洗了手和臉。
醫學生幼苗看著也不過十四五歲,豆芽似得弱小。
蘇枝兒問她,“你家在哪?我讓人送你回去。”
怡寶望著眼前明豔嫵媚的美人,她說話的時候聲音輕柔,仿佛冬日暖陽,夏日涼風,讓人隻看一眼便再也忘不掉。
再看她身邊的那個男人。
雖著白衣,但氣質凌然,一雙眸子又黑又沉,陰鸷異常。
若說這女子是日,那這男子就是暗夜的月。
日月同輝,尤其是這冬日陰寒之天,怡寶下意識朝蘇枝兒靠近。
怡寶朝著美人輕輕搖了搖頭,寫下四個字,“我沒有家。”
是嘛。
雖然說現在蘇枝兒和周湛然也在“逃命”,但他們確實比怡寶幹淨舒適多了。
“我讓肖副使拿些銀子進來給她吧?”
蘇枝兒詢問周湛然。
有錢行遍天下,沒錢寸步難行。
男人點頭,一副“都聽你的”表情。
蘇枝兒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嗯,好乖好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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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楚耀出門賣藝去了,隻有蔣文樟守在門口,蘇枝兒將蔣文樟喚進來,說,“你身上有銀子嗎?”
蔣文樟點頭,拿出幾兩碎銀。
蘇枝兒盡數取過,遞給怡寶。
怡寶卻盯著蔣文樟不放,手指瘋狂擺動,就像是在結印一樣。
蔣文樟剛毅的臉上露出迷茫之色。
怡寶急了,那副樣子讓蘇枝兒差點以為啞巴要開口說話了。
幸好,怡寶憋住了,她取過紙筆,寫下自己的名字:淡水。
蘇枝兒:……好嘛,什麼怡寶,原來是淡水,她還農夫山泉冰川水呢!
“你是淡水?”蔣文樟面露驚愕,“你竟是淡水?”
淡水努力點頭,雙眸滾下淚珠,那種萬裡遇同鄉的激動感充斥著整間屋子。
淡水這幾日過得太苦,她畢竟隻是一個小女孩,看到能倚靠的大哥哥,立刻飛奔撲向他。
蔣文樟也將淡水視作親妹妹,他伸手環住她,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怎麼了?”
淡水搖頭,哭得抽噎。
蘇枝兒想起來了,傳說中的青梅竹馬打不過天降。
淡水跟蔣文樟是青梅竹馬,後來蔣文樟入金陵謀職,成為錦衣衛,淡水就一直跟著老母親住在姑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