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顧磊堯!渣男!不僅要殺他老婆,還誤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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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磊堯坐在帳篷裡吃茶,吃著吃著突然就笑出了聲。
“什麼事情這麼高興呀?”一道女聲從帳篷門口傳來。
顧磊堯,“當然是……”升官發財死老婆……老婆???“郡主?”他猛地一下站起來,手裡的茶碗都摔到了地上。
長寧郡主看一眼那茶碗,奇怪道:“怎麼看到我這麼驚訝?我難道不是跟你一起來參加狩獵的?哦,我知道了,你是看到我獵的兔子了?”長寧郡主朝顧磊堯展示了一下自己手裡的兔子,“放心,有你一份。”
顧磊堯神色驚懼的上下打量她,視線落到她腰間,驚恐問,“你的玉佩呢?”
“玉佩?哦,上次給了一個小丫鬟。”
“小丫鬟?哪個小丫鬟?”顧磊堯激動起來。
長寧郡主神色古怪地看他,“我也不知道,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回來的。”
顧磊堯跌坐回椅子上,面色難看。
錯了,錯了!
算了,一個小丫鬟而已,隻是浪費了他的這番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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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枝兒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作為一條廢物魚,現在事實既定,無法改變,不如睡覺……啊呸,養精蓄銳。
床真軟,阿巴阿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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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湛然站在帳篷門口,他察覺到裡面有一股氣息。
少年眯眼,撩開帳子進去。
他走入三步,一眼就能看到那垂下的透明床幔內隱約顯出的紅衣身影。
從身段來看,是個女子。
紅衣,女子。
這兩個詞衝入周湛然腦中,他霍然咬牙,面色猙獰,疾步上前一把扯開帳子。
銀勾玉佩相撞,烈馬轟雷般襯託出太子殿下的怒氣。可少年的手伸到一半,馬上就要掐到她的脖子,硬生生頓住。
床幔內,少女戴著面紗,呼吸平穩,睡著了。
天色漸暗,帳篷內悄靜無聲。
惡心的紅在她身上都變得柔和了。
周湛然猙獰到青筋暴怒的面色硬是剎了回來,他單手拽住銀勾,不顧自己被刺痛的掌心,隻讓神智回歸。
“肖楚耀。”少年低低喚一聲。
肖楚耀從外面進來,一眼看到躺在床上的紅衣女子,呼吸一窒,差點飛出去。可再定睛一看,自家主子雖然面色不太好看,但並沒有發瘋。
怎麼回事?他家主子不是最見不得紅衣女子了?哪次不是需要血流成河一次?難道這女子不一樣?
肖楚耀踮腳,看到了戴著面紗的少女。
哦,原來是這位主子。
“誰幹的。”少年坐在床沿邊,背脊挺拔,單手搭在膝蓋上。他並沒有因為坐下而顯得氣勢不足,反而在抬眸時露出森冷的眼白,更顯得整個人氣勢睥睨。
“屬下馬上去查。”肖楚耀面色發白的退出去。
他察覺到了自家主子陰冷的怒氣。
真是,惹誰不好,偏去惹這位小主子。
太子圈裡發生的事很快就能查清楚,果然,不消片刻,肖楚耀就帶來了消息。
“是顧磊堯。”
“紅衣女子”踩住了周湛然的底線。
周湛然本來就是個瘋子,踩到瘋子底線的後果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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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磊堯正在焦慮計劃沒成功,他想著,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殺了長寧。
正巧,太子居然說要將狩獵延遲一日,顧磊堯生怕自己的陰謀暴露,越發急切,他直接端了一壺毒酒去找長寧。
長寧郡主正蹲在帳篷裡烤兔子,她看到顧磊堯過來,勾唇輕笑了笑。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我輸了比賽對著你哭鼻子,你就烤兔子哄我。”
長寧郡主一邊烤兔子,一邊伸手撥弄自己垂落的辮子。
她換上了一套雲南騎裝,這是她特地從雲南帶回來的,也是她初見顧磊堯時穿的。她還梳了那個時候的發飾,那是少女時期的發飾,由現在已為婦人的長寧郡主梳起來卻半點不顯違和。
她依舊鮮亮如初,可惜,他早已不是當初那個用烤兔子哄他的男人了。
“正好你烤了兔子,我帶了酒。”顧磊堯朝長寧揚了揚手裡的白玉酒壺,笑得灑脫。
隻是這裡面有幾分真灑脫就不得而知了。
長寧郡主眉眼下垂,沉默了一會兒後起身,朝顧磊堯笑道:“真的要喝嗎?”
顧磊堯奇怪,“你不是最喜歡喝酒了?”
“可你不是說女孩子不能多吃酒嗎?對身體不好。”
顧磊堯一噎,“難得的。”
長寧郡主坐了下來,她看著眼前黃澄澄的酒,酒面上倒映出她精心畫了妝面的臉。
“啪嗒”一聲,淚水滴入酒中。
“來,喝一杯。”顧磊堯並沒有察覺到長寧的情緒。
長寧仰頭,雙眸微紅,她說,“好。”
一杯酒水下肚,顧磊堯笑看長寧。突然,他感覺眼前有點模糊,男人站起來搖晃了兩下,面色突變,他指著長寧說不出話來,兩眼一翻,登時不省人事。
長寧吐掉嘴裡的酒,輕輕嘆息一聲。
“不是毒酒,隻是一點蒙汗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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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文樟按照正常流程進入帳篷,剛剛走近幾步突然感覺不對勁。
床上似乎有什麼人。
他小心翼翼的靠近,然後猛地一下掀開綢被,正對上顧磊堯那張勉強算得上清秀可現在卻因為被濃妝豔抹,所以完全失去了清秀隻剩下油膩的臉。
蔣文樟:……
面對如此巨大的驚喜,男人沉默了一會兒後轉身,正準備去稟告自家主子,不想面前突然出現一隊人,是肖楚耀領著錦衣衛走了進來。
“喲,太子殿下金屋藏嬌呢?”
蔣文樟:“……不是。”
“那一定是刺客了吧?”肖楚耀挑眉。
正巧,躺在床上的顧磊堯醒了,他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肖楚耀笑道:“戲開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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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枝兒是在自己的小帳篷裡醒過來的,醒過來的時候小花正坐在她身邊玩她的娃娃。
蘇枝兒覺得自己全身都好累,因為太累,所以也就忽略了自己的娃娃被少年蹂,躪的事實。她神色懵懂的四顧,“我,怎麼在這?”
少年低頭看她,把娃娃放到她面頰旁邊,“你一直在這。”
“啊?是嗎?”蘇枝兒產生了錯覺。
她低頭去看自己的衣服,不是紅色的。
怎麼回事?
“做噩夢了。”一道少年音傳來,蠱惑似得飄進蘇枝兒腦中。
蘇枝兒下意識點頭,沒錯,一定是做噩夢了。
“我夢到自己穿了件紅衣,被扔進太子殿下的帳篷裡了。”
蘇枝兒剛剛神秘兮兮的說完,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又一陣嘈雜聲。
“不好了,有刺客!”
刺客?
“是個穿著紅衣服的男人!”
紅衣服的男人?
“是顧將軍!”
顧將軍!
蘇枝兒的眼睛越瞪越大,她不顧自己虛弱的身體,強撐著站起來,“我要看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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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枝兒身體有點軟,她覺得這是自己的噩夢後遺症。再加上她這覺睡得舒服,剛剛起床嘛,難免腿腳虛軟一點。
可這點困難怎麼打得倒她看八卦的激情呢!
“真的,我真的夢到了自己穿著紅衣……”蘇枝兒話還沒說完,就被帳篷外面拿著劍跑過的顧磊堯震驚到了。
顧磊堯一襲不合身的紅衣硬是被套到了身上,就像是一個成年人硬是塞上了一件小孩的衣服。
他繃著那件紅衣,行動不便的拿著劍跟錦衣衛打鬥。
錦衣衛們悠悠闲闲的,並沒有使出全力,反而像是在逗他。
顧磊堯臉上還被化了妝,也不知道是哪位巧手,簡直是化神奇為腐朽,硬生生搞出了紅衣女鬼的架勢。
那臉抹得比紙人還白,那嘴塗得比血都紅,簡直就是高質量男性女鬼的誕生。
“有人要刺殺太子殿下!”
“顧將軍要刺殺太子殿下!”
錦衣衛們對著群眾喊話,就像是面對面強制安利發傳單的那種。
不一會兒,就連蘇枝兒的腦子裡都被塞滿了“顧將軍要刺殺太子殿下”這句話。
真是洗腦。
正在混亂之際,顧磊堯見勢不妙,猛地扎入深林之中。
蘇枝兒作為一名合格的吃瓜群眾,正想著要不要追的時候,顧磊堯被人從深林裡逼了出來。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長寧郡主。
“顧磊堯,我暮王府到底哪裡對不起你?”長寧郡主顯然已經在那裡看了挺久,她手裡提著一柄劍,神色與蘇枝兒初見時鋒利不少。
顧磊堯當然不可能把瑤雪供出來,他隻是冷笑一聲道:“我從來就隻是你們暮王府的一條狗而已。”
“呵,”長寧苦笑一聲,“狗?你要是狗,那我是什麼?”
如果她當他是狗,她還會嫁給他嗎?
顧磊堯聽到此話,表情微妙,可很快,當他看到不知何時出現在不遠處的瑤雪時目光又堅定起來。
“誰不喜歡權勢?誰不想成為人上人?長寧郡主,你以為我娶你是為了什麼?”
長寧嗓子微啞,她紅著眼看他,問,“為了什麼?”
“當然是為了這潑天富貴呀。”顧磊堯臉上露出破罐子破摔的瘋狂之色。
有時候,男人現實起來比女人更可怕。
長寧忍不住笑了,“哈哈哈……”她一邊笑,一邊哭。
茫茫暗林之中,她的笑聲顯得越發悽涼。
她是真心喜歡顧磊堯的,初見他時,他沉默溫雅,雖出生草莽,但老實可靠,武藝又不錯,被父親看上,提拔到身邊當護衛。後屢立軍功,升職做將,由父親保媒,與她成婚。
她一心向他,卻不想他根本就把她當成了一架攀雲梯。
在他眼裡,她就是個笑話。
說開了,顧磊堯也就不藏著掖著了,這許多年的怨恨在這一刻盡數爆發。
蘇枝兒站在旁邊聽著,覺得這不就是鳳凰男和孔雀女的故事嗎?
鳳凰男的自卑和對權勢的野心與孔雀女的單純與對愛情的向往相碰撞,這場婚姻從一開始就是一場關於鳳凰男如何實現迎娶白富美的野心棋局。
恍惚間,蘇枝兒突然想起原書中關於顧磊堯的一點番外。
那是他跟長寧郡主的初遇。
雲南馬賽上,長寧郡主女扮男裝跟顧磊堯來了一場搶球大賽,並被顧磊堯打敗。
從那一刻起,長寧郡主便芳心暗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