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魚:……
舒棠圍脖昵稱在公主後面加了一個“戒色中”的狀態。
人魚決定帶憋壞了的小貓出去逛逛。
郭導看見舒棠面色不佳,腳底虛浮,還以為她是發燒燒的,十分熱情地給舒棠指路,說是村口有個老中醫,幾服藥下去保證藥到病除。
舒棠來到了老中醫那兒,的確開了藥——
六味地黃丸,治腎虧,不含糖。
人魚被逗笑了,又笑了一路。
舒棠悲從中來,看著人魚,長長嘆了一口氣。
舒棠:真拿他沒辦法。
舒棠揣著手手落寞離去,背影透著一股蕭索。
人魚於是在舒棠耳邊,答應了她一件事,舒棠一頓。
——下次,可以隨舒棠怎麼辦,絕對不反抗。
這是因為舒棠腦海裡有很多把人魚綁起來醬醬釀釀的想法。
舒棠眼前一亮,她腦海裡立馬閃過了自己這三天裡流淚的畫面,閃過了無數念頭,她從萎靡狀態漸漸支稜了起來。
她說:“真的?”
人魚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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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棠狐疑,因為“下次一定”就是鴿子的標準發言,她問人魚,“下次是什麼時候?”
人魚慢條斯理,“三四天後吧。”
然後舒棠就快活了起來,那種世俗的欲望也恢復了。
但是她忽略了——
人魚說“下次”。
但一次,以人魚的標準而言,是三天。
而人魚的特殊時期,明明是三個月,差一天,都不是三個月。
舒棠很快樂,還和神在溪邊吃了一頓烤魚才回來。
舒棠隱約感覺到自己忘了什麼,但是仔細想了想,似乎的確有十萬火急的事,連忙拉著神回去了——
然後把自己晾好的苦茶子在下雨前收回來了。
舒棠松了一口氣:嚇死了,最後一條幹的苦茶子了。
*
等了三天三夜,阿苦終於見到舒棠和神從那個小院裡面出來了。他再次燃起了希望,本以為今天夜裡終於可以見到舒棠了。
結果誰料到舒棠最近過得太的日夜顛倒、過於墮落,滿腦子瑟瑟,已經徹底忘記了阿苦。
於是,他隻等到了冷冷冰雨胡亂地往臉上拍。
第81章
舒棠帶著一種好像遺忘了什麼的感覺, 在雨聲中入睡。
潮聲鄉的春天很好睡。
被窩很暖和,就是窩裡有一條魚,魚的體溫是冷的。
舒棠每天睡覺前都要掏出準備好長袖睡衣給人魚套上, 然後再抱著睡,不然容易凍醒, 有點像是用棉被抱著雪人睡覺。
人魚也隨她折騰, 這方面他總是顯得很好說話,指甲給她玩, 舒棠夜裡敷面膜剩下的精華液也隨便她擦臉上。
除了在床上不好說話, 舒棠覺得這隻神還是很儒雅隨和的。
好睡的春天使人懶惰。
顯然,不僅僅是舒棠覺得,大家也這麼覺得。
難得陷入無所事事的度假,不需要被郭導鞭策著談戀愛, 大家白天聊聊天、烤烤紅薯,舒棠出來後, 也拉著神也加入了烤紅薯大軍, 晚上火堆邊嘮嗑一下,今天就算是散場,每個人都透露出來了一絲絲摸魚的安詳氣息。
打牌的打牌, 聊天的聊天, 還有嗑瓜子的。
隻可惜,雨停了兩天後, 確定不會出現滑坡之後,節目組又要開始出外景了。
潮聲鄉有一片百年桃花林, 枝幹繁茂, 春天一到那就是仙境一般的景色, 光是看照片, 都能感覺到桃花林的絕美。
就是有點遠,徒步都要走半天多。
聽當地人說,山上有一座破廟,節目組幹脆計劃讓大家在破廟裡扎帳篷露營一晚。
舒棠一聽露營就來勁了,她拉著人魚讓他瞬移帶她去買了一堆零食,興奮得一夜沒睡,大早上就背上了包包。
人魚去搜了一下這種症狀,原來叫做“小學生春遊綜合徵”。
*
小學生舒棠很興奮,早早拉著人魚去和節目組匯合了。
她還要人魚給她烤了蛋挞和小餅幹,野餐布都帶好了。
一直到在山腳下看見了阿苦,興奮的小學生才隱約記起來了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
此時距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四天。
舒棠沒有鴿了別人的愧疚,她還第一時間發揮了小學生的基本素養,跑去找神,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全打小報告了。
要是換一個心思深沉、能藏事的人,可能已經中圈套了。
但是舒棠不一樣,她很有當二五仔的潛質,夢裡當小鬼的時候沒事幹,遇見了什麼事都要找神說,以至於夢裡神連門口的狗出軌的事都知道了。
於是,阿苦就被賣了個幹幹淨淨。
鮫珠很強,可是神的神力留在舒棠的身上,所以她把自己的夢記得清清楚楚。
神似乎也並不覺得意外。
他說,“那就去赴約吧。”
神對於去刀人這件事顯得輕車駕熟,畢竟過去很多年裡神都在復仇的路上,這次要收回自己的鮫珠,也僅僅是麻煩了一些。
力量沒有恢復的人魚是隻小可憐。
恢復後的人魚就是危險人物。
舒棠第一次做這種單刀赴會的事,但是看身邊的危險人物很淡定的樣子,她也恢復了淡定,開始思考一會兒野餐的時候要不要做一個奶油蘑菇湯。
人魚聽見了。
而且還眼神有些古怪地低頭看了舒棠一眼。
他們要去刀幕後黑手了,舒棠竟然還在犯小學生春遊綜合徵。
舒棠眼神困惑地詢問人魚。
人魚收回了視線:“親愛的,做不了,沒帶全食材。”
舒棠含恨。
因為路不好認,節目組請了阿苦和兩位當地人給大家帶路。
隻不過山路狹窄,很不好走,一起走太慢了,於是郭導讓大家分組,跟著三位向導走。
舒棠很自然地選擇了跟著阿苦。
人魚會跟在舒棠的身邊,但是他會隱身。
所以舒棠就短暫地擁有了一個隱形的男友。
說實話,山路很難走,舒棠已經開始氣喘籲籲了,尤其是她帶的鞋子全是皮鞋,走一會兒就開始痛。
所以說,就算是舒棠中計了,真的單刀赴會去了,估計也會折在半路了——
笑死,根本走不動。
於是她就揣著手讓人魚暗中提溜著她走,雙腿交替假裝走路。
阿苦走在最前面,因為注意力全在自己的算計上,都沒有注意到舒棠的走路姿勢很像是演的。
他今天有些陰沉的面色終於緩和了一些。
他們這組還有宋音音和嘉嘉,還有兩個攝影師。
阿苦帶著他們走了一條小路,清晨的山裡還帶著一點兒的露水。
他們在一口小泉水邊歇腳。
舒棠讓神把她放下來,她也裝模作樣地揉腿、擦汗。
嘉嘉坐的地方似乎是個碑,她還低頭看了好幾眼,想看清楚上面的字。
阿苦於是告訴她:“這一口泉,叫做阿哭泉,上面寫著的就是阿哭。”
舒棠看了他一眼。
她感覺阿苦是沒公德心寫xx到此一遊的鼻祖。
阿苦給他們講了一個故事。
傳說秦始皇出海,得到了長生不老的玉如意,然後使者遺失了玉如意,被一個少年偶然得到,卻開始了和愛人阿哭分離、無盡輪回的故事。
阿苦的故事講得很好,在鮫珠的加成下,他的聲音都仿佛帶著引人入勝的能力,讓人忍不住開始和他共情。
說實話,這種風土人情帶一點神秘色彩的故事,在山間聽,還別有一番韻味,直播間的觀眾們也被這個故事感染,感嘆不已。
阿苦故事裡的“玉如意”,就是鮫珠。
一直揣著手手的舒棠終於插話了:“既然這麼愛她,玉如意為什麼不給這個阿哭?”
觀眾們突然間覺得說得很對。
阿苦面色一僵。
但是很快,他就說,“不管給誰,隻有一支玉如意,他們兩個人仍然會永世分離。”
嘉嘉也插嘴了,“有句話叫做,愛是放手嘛,真的愛她,就讓她永生嘛。”
顯然,和舒棠待久了,人都會忍不住被傳染一些特質。
宋音音:“要是真的嫌棄玉如意,這種好事為什麼不給別人,我就很樂意這受這種苦。”
三個女孩子,齊齊發出了槓精的聲音。
顯然,21世紀的女生,已經不像是七百年前那樣好騙容易被洗腦了,一個個目露鄙夷。
舒棠一句話總結:“就是矯情吧。”
另外兩隻紛紛點頭。
“撿到東西,就能當做自己了的麼?他不應該還給人家使者嗎?偶然得到?我怎麼感覺是偷的呢?”
三個女孩子齊齊點頭。
因為覺得這個故事怪不祥的,都不願意在這裡歇腳了,紛紛起來繼續走山路了。
阿苦捏緊了手心。
主要是三個女孩子加起來都沒他歲數的零頭大。
他要是真因為三兩句話動肝火,倒也沒到這個地步。
還不是舒棠那一句“偷”,徹徹底底扎了阿苦的心。
舒棠每一句話都像是在扎阿苦。
老巢被掀了的阿苦身受重傷,他需要新的力量,新的鮫珠——
但是顯然,舒棠並沒有那麼好騙。
她就像是一個行走的槓精,不管阿苦說什麼,她都有一萬個反彈的理由。
於是,阿苦終於決定铤而走險了。
舒棠走著走著,就感覺到了路越來越偏了,周圍的人都消失了,隻剩下了前面帶路的阿苦。
阿苦轉頭過來,很平靜地說,“既然敬酒不吃,那就吃罰酒吧。”
舒棠看見了周圍的黑氣,阿苦的臉龐開始扭曲,眼睛開始遍布黑氣。
阿苦沒想要舒棠的命,但是阿苦想要一隻聽話的傀儡。
舒棠揣著手手看著阿苦,周圍的黑氣根本侵蝕不到舒棠。
她問道,“你走路的時候都不看路麼?你為什麼不低頭看看?”
阿苦扭曲的面色一頓,於是當真順著舒棠的話低頭一看——
他終於發現舒棠走路是演的了,她根本就是飄在半空中的,但是裙子長就不容易發現。
而且他要是注意一下舒棠都沒出汗、喘氣,也能發現端倪。
但是阿苦這種人就是,隻專注於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自己的算計,其他的都不能入眼。
他真的很自信——用鮫珠下了指令,就以為萬無一失了。
所以這個虧,他不得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