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魚看了郭導一眼,“不去。”
說實話,郭導有點怵他,其實是整個節目組的人都怵祝延,明明祝延長得像是女娲畢設,可是就像是一團濃重的,神秘的深黑色,直視他,像是直視著一團不可名狀的深淵。
隻有舒棠不怕他,還和他談戀愛談得全世界都覺得cp好嗑。
可要是真的見到了他呢?
郭導被灰藍色的眸子一看,就渾身一個激靈,連忙道,“您忙您忙。”
然後極慫地溜了。
兇殘的人魚把門關了——
回來做蛋糕。
神明擅長很多東西——畢竟兩千多年的時光太漫長了,比方說劍術,神就學過不下十種,用以打發漫長的時間。
人魚不喜歡甜食,但是小人類認為吃甜食可以心情變好。
也許可以用來彌補小人類變紅的豚部。
兇殘的人魚歪頭想:——這樣下次就可以繼續了。
舒棠以為自己這次睡覺會再次跑出來,也許還可以伺機報復一下。
可是這一回睡得安安穩穩,沒有繼續靈魂出竅了。
她是被香醒的,穿著拖鞋一出來,就看見了剛剛出爐的蛋糕。
舒棠立馬忘記了自己的耿耿於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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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魚覺得小人類很奇怪:
她吃東西前,一定要拍照合影,還要配一大堆字,上傳圍脖,得到了一大堆的吹捧之後,才能繼續坐回來吃東西。
偶爾還要把人魚的手借過去咔嚓幾張。
人魚一想:也許是某種餐前禮儀,就像是這條兇殘的人魚在海底捕獵的時候,都會把手上的血擦幹淨。
人魚問她,“吃好了麼?”
舒棠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凌晨了,窗外的影視城大街還在熱鬧,估計飯局還沒有結束。
她倒是睡飽了,還以為人魚要把她帶去上夜班。
誰知道,人魚沒有朝著大海或者江面的方向走,而是直接提溜著舒棠,在夜晚城市的天臺穿梭著。
舒棠的交通方式變成了乘坐人魚之後,時常要注意防風,舒棠出門前還給自己抹了兩遍面霜防止被吹裂小臉蛋,然後湊過去,把剩下的面霜全抹在了人魚的手上。
然後人魚順手就掐住了她的嬰兒肥,說,“滑滑的。”
舒棠捂住臉嗷嗷叫。
人魚:“還很香。”
於是咬了一口才把她提溜走了。
舒棠:遲早有一天,這條魚要重金屬中毒!
人魚停下來的時候,她還在他的懷裡掏著鏡子照來照去,看自己的美貌有沒有被人魚破壞。
然後舒棠一抬頭,就看見了看目的地——
瑞鵬大廈。
舒棠以為神上次百度了瑞鵬的地址,隻是順手罷了,現在想來,可能是一直拍節目走不開。
舒棠心想:這是去炸大樓的麼?這不太好吧?
人魚看了她一眼:“親愛的,當然不是。”
舒棠松了一口氣,主要是她不是很想和人魚在監獄來一場藍色生死戀。
就聽見了人魚說,“來勾魂的。”
舒棠:!
她這才發現,人魚身上有殺氣,具體表現是漂亮的白發會無風自動,舒棠覺得很神奇:要是殺氣這麼神奇,那豈不是她吹頭發的時候可以……
人魚低頭看了她一眼,帶著舒棠走進了瑞鵬的大廈。
已經是凌晨了,但是繁華的CBD似乎不會因為夜晚的降臨而回歸安靜,瑞鵬的大廈裡仍然有人在三三兩兩的人在加班。
然而此刻,在人魚走進來的那一刻,瑞鵬大廈所有的監控就都一排排地炸裂了,砰砰砰之聲連綿不絕。
一直到大廳最後一盞燈也啪嗒地,熄滅了。
詭異的藍色光點蔓延了整座大廈,於是闲雜人等都漸漸地如同流水一般地往外面走,整座大廈就像是陷入了一種極為安靜的真空裡,與外面的世界徹底隔絕開來。
舒棠抱緊了人魚,然後打開了——手電筒。
人魚又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明明很好使的安全防護措施,形同虛設。
一道道門打開,幾乎是一路暢通。
此時都已經凌晨了,僅僅剩下了瑞鵬總裁辦公室那一層燈火通明,依稀還能聽見罵街的聲音。
蔣董事的罵街聲響徹整棟大樓,還沒走過去,就聽見了蔣董在給營銷公司打電話,
“你們都是蠢貨麼?今天戀愛進行時都沒有播,為什麼還熱度這麼那麼高?我讓你們散布出去的黑料為什麼一個都沒發酵起來!”
“什麼,那對狗男女長得太好看,壓不住?”
“那就去黑他們整容啊,我給你們錢是白費的?一個月之內,我要看見那個小崽子身敗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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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繼續瘋狂輸出,罵那對走到哪裡秀到哪裡的狗男女。
舒棠一聽,發現他正在罵得起勁的狗男女,有點耳熟。
人魚的腳步也是一頓,當真和舒棠一起認真聽了一會兒。
蔣董企圖讓八百營銷號出動,正唾沫橫飛地指導他們要怎麼黑舒棠整容,黑祝延國籍的時候,燈滅了,大門打開了。
蔣董一轉頭,手機就掉地上了。
蔣董大概習慣了陰謀詭計,沒有見過直接找上門來的。
尤其是感覺他們倆出場,很有點恐怖片的感覺,頓時表情就像是見了鬼。
蔣董: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一種他們是來滅口的錯覺。
蔣董下意識就想要呼叫的保安。
低頭一摸手機,突然間發現周圍沒有信號了,再一看安保系統——安保系統正在冒煙。
這個路數太野了。
買個營銷號黑你們倆未婚生子,就要半夜來暗鯊了麼?
堂堂董事長,見過不少大風大浪,馬上鎮定了下來:
蔣董:“小棠啊,我和你叔還一起打過高爾夫,也算是有幾分交情,你這招呼都不打一聲就上門,怪不客氣的……”
說著說著,就看見了舒棠後面的祝延抬起了頭,然後就沒聲了。
明明那是個“人”,可是你卻下意識地覺得,有一種被什麼恐怖的龐然大物盯上的錯覺。
他被那雙眼睛看了一眼,就感覺像是背後有種冷飕飕的戰慄感在攀升。
想要叫救命,但是整個人僵硬住了,說不出話來。
蔣董哭了,因為感覺到這件事已經超過了他的世界觀。
他往後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我和你們無冤無仇……”
舒棠感覺他這麼大一個大塊頭嚇成這樣有點滑稽,人魚大概也不太想和他廢話,於是就直接催眠了了事。
蔣董就突然間像是被某種東西攫取了心神,大腦一震——
就不由自主地將自己的內心的想法給吐露了出來:
“雖然我打電話派人幫你大伯綁架你、我還買熱搜黑你、想你身敗名裂,但是我和你無冤無仇,我清清白白!”
舒棠:……
第68章
舒棠忍不住說, “蔣總,你要不要臉啊!”
蔣總很想說自己要,但是受到了催眠, 嘴邊一張就是實話:
“我不要臉呀,人不要臉, 天下無敵!”
舒棠:一時間無法反駁。
人魚又問:“為什麼?”
講到了蔣董的專業領域, 他語氣輕快,開始巴拉巴拉講營銷和品牌知名度的關聯性, 開始將舒氏崛起對瑞鵬市場的打壓……
人魚:“講重點。”
蔣董:“舒家要是一直高關注度, 不好動手。”
人魚:“動手?”
蔣董感覺到了不妙,有點想捂嘴,可是有的時候,就算是捂住了嘴, 聲音還是會從喉嚨裡發出來:
“車禍啦,綁架啦, 舒家人丁單薄, 舒建山一個人出事,整個企業都會垮。”
舒建山就是舒棠的小叔。
舒棠震驚:“你心好髒啊。”
蔣董:“這怎麼能叫髒呢,這叫競爭。本來我是想要綁架你去威脅舒建山的, 他肯定會把專利都交出來, 但是該死的,綁匪為什麼會遇見海嘯?這不合理啊!”
人魚死亡凝視。
其實瑞鵬這個公司就是這麼不擇手段, 畢竟本來就在國外臭名昭著,在國內收斂了一段時間, 又故態復萌。
深海之神沒說話, 但是他說話讓人發抖, 不說話更加讓人發抖。
蔣董害怕了, 他想閉嘴,但是他的嘴好像和他這個人分離了一般,就像是有了自我意識,還在繼續不停地叭叭叭:
“不過我做得萬無一失,鍋全甩給你大伯背了,嘿嘿,替罪羊嘿嘿。”
語氣還怪活潑的。
舒棠:……
蔣董:“嘿嘿,舒明悠還自己送上門來了,告訴我了好幾個預言,我賺了不少,要不是你身上關注度太高了,我就動手了。對了,她還讓我保密不要告訴你們她的存在,這樣就不會和你們對上,她好像怪怕你們的。”
《保密》
舒棠:本來以為隻有蔣董這個狼人,沒有想到還有一個預言家。
人魚:“親愛的,狼人和預言家什麼意思?”
舒棠:“一種遊戲,下次和你去玩狼人殺。”
看見對面的兩個人已經開始討論狼殺人的玩法了,驚恐的蔣董,感覺到一絲絲被忽略的羞辱感。
舒棠和人魚嘰嘰咕咕完,這才回過神來了。
“舒明悠,預言?”
舒棠想起來了消失了很久的劇情力量。
其實這件事不難猜,能預言,要麼就是和舒棠一樣做了一個預知夢,要麼就是重生。
但是舒明悠大概想不到自己會這麼快就被出賣了。
顯然,舒明悠這一次學聰明了,一直打著生病的名義躲在醫院裡,隻讓蔣董出面。
舒明悠是不敢對上神明,所以就把蔣董推出來了,想著到時候可以死道友不死貧道,問就是蔣董幹的,她一個柔弱的癌症病人隻想等死;
蔣董則想著利用舒明悠舒家人的身份奪權,扶傀儡。
兩個人都想著背刺對方,反派陣營就是這麼沒有人與人之間的信任。
人魚就要抬手,姿勢想要送他去見西天如來佛,就被舒棠立馬抱住了。
人魚低頭看了她一眼,舒棠把後面正在錄像的手機直接拿了出來對準了蔣董,然後問道,
“你還有什麼沒有交代的?你還做了什麼壞事?!”
蔣董看見了手機,面如死灰。
但是人魚在,他就不由自主地把自己偷稅漏稅、酒駕逃逸、商業欺詐等等事都給禿嚕出來了。
怎麼說呢,刑法有幾頁,這位同志能犯一半。
舒棠聽了聽,心想還是直接送他上西天吧。
深海之神直接把蔣董的魂給勾出來了,蔣董還有點迷惑為什麼自己變得很輕,像是飛起來了,低頭一看,看見了自己的身體。
沒辦法,法律不保護人的靈魂不被鉤走,這件事應該歸閻王爺管。
蔣董靈魂出竅之後和舒棠不一樣,舒棠是睡著的狀態,可是蔣董則是像是老人嘴裡說的“失了魂”,整個人渾渾噩噩,但是可以說話、有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