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伴隨著下面一片歡呼聲,於修仙廣場盤旋三圈。
擁護者們的聲音如浪如潮,此起彼伏,他們大聲呼喊著“王月”的名字。
高玥的擁護者漸多起來。
等高玥落地,她剛從狗子身上躍下,一根捆仙繩飛過來,將她死死纏住。
圍觀眾修士一陣唏噓,順著捆仙繩飛來的方向看過去,便看見了手持箜篌,高高立在掌門席上的白筱。
大家不約而同往後退開,生怕白掌門發難波及他們。
白筱居高臨下看她,漠然道:“王月,你可知罪?”
高玥試圖掙扎,可束縛她的是捆仙繩,越掙扎,繩捆得越緊。
她覺得莫名其妙,抬眼問她:“你是誰?我知什麼罪?”
大小宗門加起來有百來個,而四大宗門是默認地眾宗之首。因四宗強大,他們的掌門和長老,甚至可以跨宗處罰其它宗門的弟子。
青峰宗和月陽宗向來跋扈,無人敢得罪這兩個宗門。
柳青峰看似慈眉善目,實則嚴紀律己,十分看重宗門之間的條規條例,宗門之間有許多法治規則都由他欽定。
白筱雖是個女人,可她非但不柔弱,還狹隘記仇。因此坊間流傳,寧得罪柳青峰,莫得罪白筱。
這是白筱百年來,第一次被頂撞,她冷笑:“好一個狂妄自大的宗門弟子。你宗門師父平日裡都是這般管教你的嗎?既然他不會教弟子什麼叫尊長重道,那我來教你!”
白筱彈動箜篌,音律躍出,一陣陣音浪朝高玥襲過去。
那音浪還未波及高玥,就被重越的獸身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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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浪打在重越的軀體上,本就無毛,立時顯出一道紅印。
他龇牙怒目,在空中踩出一片片冰花,踏著這些毒刺冰片朝白筱衝過去。
重越寄居在阿布崽身體內,金丹是這個身體的極限,他的能力也隻能發揮到金丹。
阿布崽寄居在重越體內,由於它的上限是金丹,所以,即便有一個元嬰修為的軀體,也隻能發揮比金丹稍強的修為。
白筱乃元嬰境強者,輕松避過重越的攻擊。
與此同時,阿布崽也忍無可忍,拔了赤劍朝白筱劈過去。
白筱在出手接招的剎那,感知到了對方的靈根修為,她震驚到:“怎……怎麼可能?你的修為怎麼可能停留在金丹?”
試煉門上印證的重越修為在元嬰往上,試煉門不會出錯。
那麼隻有一個可能!
此人刻意壓制了修為!
元嬰大能隱藏修為很容易。
可是,在動用靈根和接招的情況下,將自己的修為控制在金丹階段,這就非常不可思議了!
為了逼出對方真正的修為,白筱祭出殺招。她撥動箜篌,把赤紅的音浪朝高玥打過去。
這是一記殺招,對方若出手救徒,必定暴露真實修為。可若他不出手,高玥必死無疑。
站在道義上,此女子害死她徒孫,一命還一命,非常公平。
阿布崽和重越幾乎同時去為高玥擋那股赤色音浪。
蕭岑和酒凌汐見狀況不對,也朝那邊飛去。
可他們還沒到高玥跟前,那股赤色音浪被一柄粗獷的大刀接住。
老酒頭身穿宗門服,高舉赤霞刀,生生接住了這一記殺招。
他抬眼看向白筱,露出了一張幹淨的面龐。
頭發依舊花白,隻是剃掉了胡子,整張臉顯得幹淨清爽不少。
老酒頭收了平日的吊兒郎當,抬眼看白筱時,竟目露肅殺:“白掌門,別來無恙啊。”
白筱盯著老酒頭,皺眉道:“怎麼?你個老匹夫,是想摻合我宗門的事?酒刀,此事與你無關,根據四宗之間的平衡契約,你無權幹涉我宗之事!王月殺我徒孫,勾結妖女,我自要討個公道。一命償一命,即便將她碎骨鞭屍,也絲毫不過!”
老酒刀冷哼:“王月是我小師姐,嶽重是我師尊,你說,與我有無幹洗?”
他把音浪一刀劈回去:“老巫婆,你那徒孫,十惡大敗,死不足惜!”
第33章 替嫁小花轎
白筱沒想到老酒頭會與她發生爭執,兩廂對持,青刀朝她劈過來,白筱有些吃力。
她拿箜篌去抵對方的刀氣,吃力龇牙道:“酒刀,你瘋了?你我兩宗向來和平共處,你這是非要插手我們和忘憂宗之間的恩怨嗎?”
酒刀咧嘴冷笑,嘿嘿一聲:“抱歉,忘憂宗王月,我小師姐。忘憂宗嶽重,我師尊。老巫婆,我平時忍了你囂張跋扈,如今你在老朽頭上動土,可莫要怪我不客氣。”
兩廂打起來,酒凌汐都給看愣了。
她大概明白什麼情況了。父親這是去了忘憂宗做臥底,還沒臉沒皮成了別人的小師弟,關鍵她去的還是忘憂宗。
那,以後她若跟了安衡,老頭豈不叫她一聲二師嫂?
想想竟有些爽快。
高玥被捆仙繩束縛者,抬眼看向與白筱掌門鬥作一團的老酒頭,腦子裡一些記憶瞬間就浮了上來。
她想到什麼,氣得雙眼發紅全身顫抖。
老酒頭就是那個逼她修刀的元嬰大能!
蕭岑一劍替高玥劈開捆仙繩,將她從束縛裡解救出來,問道:“小妹沒事吧?”
高玥搖頭,表示沒事,嘴裡卻盯著老酒頭的方向罵道:“老東西,有機會我一定讓他體驗一下拿手術刀的快樂。呵呵。”
她手裡握緊了重刀,朝重越走去。
她單腿跪地在狗子跟前蹲下,拿手撫摸狗子身上被音浪打出的傷紅。她手裡積聚起一團靈力,輕輕地撫摸在狗子的傷痕處。
元嬰期的白筱,音浪之強,雖未破開其皮肉,卻也傷及髒腑和骨頭。
異獸受傷,廢息於高玥有所作用。而高玥的靈力對於異獸,也有極大的作用。
加之高玥如今的金丹修為,更強的靈息灌入狗子體內,滋潤著狗子本就充盈的靈根。
試煉門內有強悍的結界,阻隔了重越和阿布崽,因此獸身破鏡,並未導致一人一狗靈魂互換。
可此時沒了結界阻隔,兩廂不受任何約束,在高玥強大靈息的滋潤下,重越與阿布崽魂體互換了。
阿布崽回到自己的身體,隻覺一陣涼飕飕,抬起自己光禿禿的無毛爪,又翹起尾巴擺了擺無毛尾,以及扭過頭看了眼自己光溜溜的身體。
阿布崽:“……”隻想刨個坑把自己埋起來!!
小鴕鼠感覺到重越軀體被換了靈魂,立刻從重越的後頸處飛出來,朝阿布崽飛過去。
它喜歡藏在阿布崽的長毛裡,可它停在狗子身上,卻光禿禿一片,委屈巴巴地抓了抓狗子的後頸毛,用狗子的頭上稀少的後頸毛勉強蓋住自己辦個身體。
可無論它怎麼蓋,圓滾滾的肚皮始終露在外面,它索性飛到高玥肩膀上,鑽進了高玥的後頸。
重越回到自己身體,還有些許不習慣,抬起手,握了握拳,感知到人四肢的靈活,抬眸看向老酒頭與白筱對持的方向。
他冷眸一沉,並不參與兩方混戰,也未曾去高玥近前,而是轉身飛走,離開廣場。
不一會兒,從天下掉下三個男弟子,被五花大綁,掛在廣場中央。
重越廣袖一揮,從阿布崽眼睛裡取出一枚銅鏡,投射在試煉門上,出現了當日在五羊城的畫面。
五羊城,死泉旁,鍾佩佩殘忍殺害巴蛇母子。
不僅殺母取靈根,連小巴蛇也不放過。
巴蛇母子並未侵害她,而她卻趁巴蛇受傷,偷襲,甚至殘忍獵殺。
如此殘忍手段,實在不像正道所為。
這個片段被阿布崽眼睛裡的銅鏡記錄下來,因為鍾佩佩囂張跋扈,之後才有了宋以鹿的報復。
片段裡也記錄了高玥行醫救獸的過程,她一針針將巴蛇斷尾縫合,簡直妙手回春。
原本奄奄一息的巴蛇,居然在她手下活了過來!
這個片段在試煉門上無限重復播放,把眾人都看愣了——
“鍾佩佩真是死有餘辜!巴蛇木子何其無辜?未曾招惹她,她竟趁獸之虛!”
“鍾佩佩太殘忍了!巴蛇母子已經受傷,很可憐了,她居然借此痛下殺手,還用如此殘忍手法奪取靈根,簡直有違正道道心!”
“就這?白掌門也好意思跟人家忘憂宗討說法呢?忘憂宗的也是真慘啊,殺人的是五羊城妖女,和王月有什麼關系?王月隻是被迫救治異獸而已,人家的確沒必要出手相助。幫你是情分,不幫也是本分。”
“難道隻有我一人覺得,這王月道友厲害嗎?竟能將斷尾的巴蛇救活!到底是如何做到的?真是妙哉妙哉!”
有人指著空中懸掛的三人道:“五羊城試煉我也去了,就是這三人,向我們傳遞錯誤信息,汙蔑王月道友勾結妖女殘害鍾佩佩!”
立刻有人跟著指責:“對,就是他三人向我們傳遞的錯誤信息!鍾佩佩所作所為實在有悖正道,他三人非但不阻止,竟還汙蔑同宗弟子!實在可恨!”
廣場上一片指責聲,對著那三人怒罵卑鄙無恥。
有朝三人丟瓜皮的,有朝三人丟水果核的,甚至有高玥的擁護者直接脫了鞋朝三人丟過去。
白筱停下與老酒頭鬥法,看見前因後果,也覺臉上一陣火辣。
老酒頭“嘿嘿”罵道:“老巫婆,你門下弟子鍾佩佩被反殺時,老朽就在現場。怎麼,你連我也質疑?我瞧你的徒子徒孫們素質堪憂,你門下那位叫高瑜苒的女弟子,也不是什麼純良之人!此次修仙大會,二十餘名修士失蹤,而蠱雕又融合了失蹤修士的靈根,這其中有什麼聯系,聰明如你,難道也想不出來嗎?”
他的聲音洪亮,響徹整個廣場。
圍觀的眾修士也被點醒,紛紛要求嚴查高瑜苒。
人群躁動沸騰,高瑜苒的擁護者們也都噤聲,有膽大的修士開始竊竊私語:
“月陽宗此番可是臉面盡失,出了一個鍾佩佩這般的殘忍毒婦,又出一個高瑜苒這般不擇手段的人。呵。”
“這事兒吧,我覺得八成和高瑜苒無關。她是靈根天賦十星,斷然做不出這種事兒。這蠱雕,八成是她母親讓她帶進試煉門的。”
“一句不知情,就能抵消這等惡了嗎?若是你的靈根拿去飼養蠱雕,並且成為高瑜苒手裡奪神石的工具,你當如何?”
“是。高瑜苒必須為蠱雕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知曉內情也好,不知曉內情也好,月陽宗都得給她一個懲罰,給我們一個滿意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