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岑!快!築結界!馬上進行手術!”
高玥從乾坤袋裡取出手術臺以及手術所需一切工具,消毒後,把巴蛇的身體和斷尾放在了上面。
她一邊換手套,一邊道:“馬上進行接尾手術,要把蛇身神經重新連接起來,手術難度會很高,我不希望有人打擾。蕭大哥,老酒頭,你們幫我護結界,有沒有問題?”
蕭岑點頭一臉堅定:“沒問題。”
高玥目光落在老酒頭身上時,很快又挪開,落到重越身上:“阿布崽,護好我。”
重越宛如一匹孤狼坐在那裡,冷漠的雙眼微微一眯。
手術開始,高玥開始聚心凝神。
這是高玥在有了靈根修為後,進行的第一場手術。她發現自己不僅可以透視蛇身的每一根神經,還可以用靈力將它斷裂的神經一根根修補。
當然,這個過程十分耗費靈力。在這個世界,幾乎無人能做到給異獸接肢體,尤其是給蛇接尾巴。
她的手術刀帶著一絲絲金芒,額間浸了細密的汗,卻很快被結界蒸發。
老酒頭根本無暇關心那幾個宗門弟子會如何,甚至不管其中有他的徒孫。
他現在隻關心高玥。
老酒頭看著高玥屏蔽外界喧擾專心做手術,雙手沾血,鎮定自若。
這般心境再次讓老酒頭咂舌,他想起高玥破鏡那日的兇險,莫名就出了一身冷汗。
宋以鹿雖然受傷,可修為卻遠在這些宗門弟子之上。
幾人敗在她手下,被打得一時之間難以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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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佩佩跌進死泉,喝了好幾口臭水,她從水裡坐起身,猛地咳嗽嘔吐,還未緩過勁兒,那個紅衣女修羅朝她走過來,一把抓住她的頭發,將她腦袋一個勁兒往水裡摁。
等讓她把胃裡的東西吐幹淨,宋以鹿一把將人拖上岸。
鍾佩佩坐在地上崩潰大叫:“妖女,你可知我爹是誰!你敢傷我,我爹饒不了你!”
她看見了宋以鹿眼底的殺意,她害怕極了,慌亂失措間開始威脅對方。
可宋以鹿非但不受威脅,反而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冷眼道:“這裡是五羊城,修仙宗門不管,皇帝不管,魔尊也不管。你爹是誰,與我何幹?”
她粉嫩的舌頭舔了舔唇角,咧嘴一笑,兩顆小虎牙立刻變為尖銳的獸牙。
她湊到鍾佩佩肩窩處,貪婪地嗅著她身上的惡人之靈,可愛的聲音帶著極致邪魅:“你的惡人之靈沾了血,更香了呢。看在正道哥哥的面子上,我把你吃個痛快,好不好呀?”
鍾佩佩嚇得抖如篩糠,她破喉大叫:“蕭岑!王月!你們救我!蕭岑,你是青峰宗掌門親傳,你怎麼能見死不救!”
剛才蕭岑目睹了鍾佩佩一劍斬斷花蛇尾巴,又將小巴蛇丟進死泉。
他從不對心懷惡念的人寬厚,對這樣殘忍的女子也動不了惻隱之心,隻是冷漠道:“我無權幹涉宋姑娘,她也不欠我人情,也無法說服她放過你。”
宋以鹿好整以暇看著鍾佩佩,嬉笑道:“既然姐姐你這麼想活,那我給你一個機會。”
她抓住鍾佩佩頭發,將她把腦袋掰向正在結界裡做手術的高玥方向。
結界裡的女人長發高盤,整片額頭露出來,顯得五官愈發冷豔深邃。
她正用線縫合花蛇的身體,因為認真做事,眉眼顯得清冷漠然。
宋以鹿低聲說:“姐姐,你求她。如果我記得沒錯,那日你們在酒樓,不願與她為伍,嘲笑她是廢柴,對嗎?那你求她,如果她讓我放了你,我就放過你。”
鍾佩佩雙眼放光,把全部希望寄託在高玥身上。
她道:“王月!你救救我!你讓她放了我!我回去之後,一定告訴袁崇師兄和師姐是你救了我!王月,救我!”
高玥仍舊在仔細給花蛇縫合身體,手裡金光流轉,她拿線縫合的傷口,頓時就完整如初,看不出一絲縫合跡象。
就差最後幾針,她聽見結界外聒噪的聲音,微微皺眉,卻並不打算搭理。
鍾佩佩又道:“王月!你救救我!事後我會報答你,給你萬貫家財,給你上等靈藥!王月!”
高玥全程沒拿正眼瞧她。
她不僅在給花蛇動手術,同時利用靈根儲蓄花蛇散出的廢息。
練氣八階的異獸已是獸類強者,加上它被折辱、被母子分離,甚至被切斷尾巴,怨氣也極重。
怨氣和瀕臨絕境的重傷讓它散發出更多廢息。
高玥不僅要耗費靈力給花蛇修補神經,還得耗費靈力儲蓄廢息,是以不能分心。
蕭岑望著高玥方向,小聲道:“我以為月月會心軟。”
高玥表現得越冷漠,老酒頭心裡頭就越焦灼:“心軟是不可能心軟的,心軟她就不是差點成魔的月丫頭了。”
宋以鹿冷嗤一聲,捏著鍾佩佩的下巴,笑道:“姐姐,對不起了,我要吃你了哦。”
她拿手捏住鍾佩佩的下颌,開始吸允她的血肉靈息。
鍾佩佩痛苦大叫,仍然在哀求高玥:“王月,王月!救我,救我……”
縫合完最後一針,高玥摘掉手套,這才抬眼看向鍾佩佩的方向,低聲道:“剛才大花蛇死命護崽,怎麼沒見你想過放它們一條生路?我和宋小姐也不熟,我冒生命危險來接這趟外診,她拿鹿蜀獸拍賣地點作為報酬交換,我並不想用這個機會,來換你。”
鍾佩佩徹底絕望,痛苦哀嚎,她感覺到自己的血肉靈息在一點點丟失,幾近枯竭。
不多久,鍾佩佩變成一堆白骨,宋以鹿渾身傷自愈大半,覺得靈力充沛起來。
宋以鹿掏出彎刀,正要解決其它三名宗門弟子,卻被蕭岑拿劍阻攔:“宋姑娘,我乃青峰宗掌門親傳弟子,有義務保護同宗師弟平安。你若想傷我同門,就先過我這關。”
宋以鹿一聳肩,攤手間,手腕鈴鐺“叮叮”作響。
她一臉俏皮道:“可他們欺負我。正道哥哥,在我們五羊城,沒有放人一馬之說。他們欺負我,身上惡人之靈漸重,即便我不吃他們,總有一天,他們會獲得一個更慘的結局。我現在吃掉他們,是給他們解脫。”
蕭岑道:“你有你的原則,我亦有我的原則。若要傷我同門,那麼,來戰。”
宋以鹿見他一臉認真,隻好嘆氣:“好叭,那我放過他們。正道哥哥,這算是你欠我的一個人情哦。”
她拿如水般溫柔的眼眸望著他,踮起腳,把五官湊到男人近前,鼻尖幾乎頂到男人的下巴。
她露出兩顆小虎牙,笑容皎潔:“那,正道小哥哥,我可以用這個人情,換我們做朋友嗎?”
蕭岑的身體下意識往後一仰,心跳莫名加速。
他扭身對身後三人道:“還不快走?”
三位弟子立刻御劍離開。
宋以鹿見他被自己逗得耳垂紅透,伸手就捏了下他的耳垂,笑道:“正道哥哥,你耳朵真好看。”
女孩指尖的冰涼感他耳垂散開,嚇得他一個哆嗦,皺眉道:“姑娘,自重!”
宋以鹿笑聲悅耳,反倒一臉甜無邪看他:“正道哥哥,我哪裡不自重?”
高玥打斷二人調」情,從結界走出來:“手術很成功,保住了一條命。”
宋以鹿松了口氣,看向高玥,忙又追問:“能恢復如初嗎?”
高玥搖頭:“不能。能救回一條命已經是奇跡,想要恢復如初,幾率很小。”
*
在外奔波一日,高玥極度疲累。
回到醫館,她甚至顧不上用膳,立刻回到房間打坐凝息,把吸納的異獸廢息轉化為孕育靈根的養料。
這股廢息包含了怨氣和悲傷,像灑了柴油的火,在轉化瞬間,烈烈燃燒。
高玥眉心朱砂顯現,靈氣勃發時,勁風盤旋,身上衣物悉數被燒毀,頓時化為黑灰。
女子將廢息轉化結束,疲累地倒在床上,酮體所觸的布料,全部變成黑灰。
身體熱意久散不退,搞得她燥熱難忍,雪白的肌膚熱汗密布。
重越感受到房間內不對勁兒,抬爪把門拍開,邁著四雙小短腿走進來。
他拿後腿把門踢上,狗眼漠然,昂首挺胸朝高玥走去,縱身一躍,跳上床榻。
他冷漠地打量一眼女子身體,眼皮連跳了幾下,有一瞬看直了狗眼。
重越迅速把眼皮一掀,故作高冷,一爪拍在女孩額頭,把她眉心那點火紅印記拍回去。
高玥感受到眉心傳遞而來的冰涼,舒服不少,把自己蜷成一團,睡得更沉。
重越正要離開,女孩卻伸手把他撈過去,下巴壓在他狗頭上,她頭顱的重量幾乎要壓碎他的腦仁。
重越:“……”
他掙扎了一下,後背卻感受到了兩團柔軟。
重越:“…………”
第20章 替嫁舔眼淚
女孩的身體似火,他似冰,貼在一起,立即發生微妙反應。
也不知是因為女孩身上靈息,還是她柔軟身軀的作用,重越被她抱在懷裡,徒增一絲從所未有的安定感。
他闔上眼,不再掙扎,甚至條件反射般將狗爪子搭在了高玥手上。
高玥昨夜靈力提升,從築基早期破至築基中期。
她也發現了破鏡時的窘迫,但凡破鏡,必定失去意識,渾身燥熱。
昨夜她覺得渾身滾燙,最後一股冰涼貼住她的身軀,才讓她將那股炸裂般的火熱壓制下去。
翌日高玥醒來,發現自個兒赤身果體趴在床榻上,剛坐起身,阿布崽叼了衣服從外而入。
它沒有往日的熱情,躍上床榻,把衣服一丟,筆挺挺地坐在一旁,斜睨著高冷眼眸看她。
高玥覺得奇怪,伸手揉了揉它小腦袋,低聲問:“我怎麼感覺你不是很想搭理我似的?”
順手抓起衣服穿好,同時感慨說:“真是可惜了大師兄送我的好裝備,全被燒毀。那日我在師尊面前暴露無遺,也不知師尊內心會不會暗自感慨我身材好。師尊的身材一定比我更好。也不知師尊有幾塊腹肌,尺寸幾何……害,我想什麼呢,我個老色批,住腦!師尊不容我玷汙!”
重越瞥眼看她,在女孩目光視線對過來時,又飛速挪開,依舊保持高貴冷豔的狗子形象,那隻尾巴卻忍不住地搖擺。
他發現尾巴在搖擺,立刻收起來,塞到屁股底下壓實在。
高玥穿好衣服,發現狗子又長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