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蕭婓的話說,每當蕭太太想要表現自己大度的時候,就會通過家族給外面幾房孩子一些資源便利,唯獨是他,什麼都要靠自己努力。
聽到這裡時,我忍不住在想,難道人不就是靠自己努力嗎?大概是蕭婓沒有體會過一窮二白的人生,便認為家族給的就是應該的。
聊完蕭婓的家事,話題往往就會延展到方、顧、蕭三家的生意合作,醫療器械、藥品和私立醫院,這套產業充滿了暴利,和emmm……黑幕。
不過我對於黑幕內容一知半解,隻偶爾聽爸媽提那麼幾句,他們注意到我在場,總是會輕描淡寫地帶過。
反倒是顧澎,心情好時會特別喜歡聊天,為了彰顯他的生意頭腦和手腕,也會將這些故事講給我聽。
顧澎總是說:“這些都是別家的事,我也是聽來的。”
可我感覺,這就是方、顧、蕭三家的事。如果真是別人家的事,這麼隱秘、見不得光,人家為什麼要告訴他知道呢?他又哪裡會如數家珍?
不過我從不拆穿他,他說什麼我都表現得十分信任,時間長了,顧澎便總是誇我乖、懂事,還說以後要將我娶回家。
哎,在我這個年紀就被這樣一個英俊帥氣多金的男人求婚,不知道要羨慕死多少小女生。
隻是不知道,如果顧澎發現我同時還喜歡著蕭婓,是否還會這樣說。
事情戳破那天,我和蕭婓都在顧澎家。
原本我們聊得很愉快,直到顧澎去了洗手間,客廳裡的氛圍一下子就降了下來。
我正在想辦法找話題,蕭婓喝了口茶,目光掃向我,笑著說了句:“你今天一直在偷看我。”
偷看?
我來不及多想,就反駁道:“我沒有!”
聽聽,多麼無力的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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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又補充了一句:“你說話的時候,我看向你,是表示禮貌。我根本不需要偷看。”
好吧,這句解釋更像是此地無銀。
蕭婓放下茶杯,坐到我身邊,問:“顧澎知道你三心二意嗎?”
我知道我應該立刻離開,可是我做不到,我身上開始發熱,為了證明我沒有做賊心虛,證明自己膽子足夠大,我就死撐著不走。
事實證明這樣的決定是不明智的。
很快,蕭婓就將我勾住,我和他的距離越來越近,直到近在咫尺,足以聞到對方的氣息,他輕聲說了句:“要不要跟我試試?”
試,試什麼?
不合時宜的是,我的腦海中此時冒出了另外一句話:試試就試試。
下一秒,他的唇就吻上我的。
開始隻是輕輕啄了一下,見我沒有反應,又啄了一下。
一下又一下,直到不遠處發出聲響。
蕭婓輕笑一聲,起身走出客廳,對折回來的顧澎說:“我有點事,先走了。”
而我一直窩在背對客廳門口的單人沙發裡,眼睛睜得很大,雙頰滾燙。
該死的是,在剛才的某個瞬間,我竟然覺得蕭婓的吻比顧澎的體驗更好。
我居然又在比較了!
……
……
“《戀愛腦的終極反殺》是我最喜歡的一本小說,雖然它是小言,但我就是喜歡,讀起來很順暢。你們懂嗎,現在再看這本書,我覺得我被闖了……”
“我懂你,姐妹!我現在已經無法直視這裡面的內容了,完全被《是誰殺了她》洗腦了!”
“冷靜,你們這樣想,那個同人文作者就達到目的了。她就是要引流,就是要闖飛所有老讀者。”
“話說回來,你們覺得哪個故事是真的?”
“我選一。”
“我選二。”
“我覺得如果方米的經歷真的是那樣慘烈的話,她是不可能還帶著對生活充滿愛的態度,寫下《戀愛腦的終極反殺》這樣美好夢幻的小言。”
“我原來也是這麼想的。可是她的情緒病怎麼解釋?如果她的生活真的很美好,她對生活充滿愛,為什麼會抑鬱?”
“靠,晚點再討論!那邊更新了,快去!”
……
……
《是誰殺了她》
作者:小米粒
你知道悲劇的形狀嗎?它有多少稜角,多少個面?我知道,讓我來告訴你。
……
當方米將自己可能有解離症的事告訴方冬以後,方冬就給方家爸媽去了一通國際長途。
方米不知道他們聊了什麼,隻知道那通電話持續了半個多小時。
後來,方冬再次與方米視頻,並告訴方米,沒關系,沒什麼大不了的,有病救治病,按時吃藥,有任何不舒服都要告訴家裡,醫生會治好她。
令方米感到困惑的,不是她有這個病,而是為什麼會得這個病。
方冬的解釋是:“你一定是最近壓力太大了,有一些事情自己消化不了,於是就病了。你看,吃壞肚子消化不良就會上吐下瀉,心理上的病也是這個道理。生這個病隻是你的身體在幫助你代謝那些壓力的一種方式而已。”
真是不得不說,方冬很會玩文字遊戲,經他這麼一解釋,瞬間就將整件事弱化了。
方米聽後覺得心寬了不少,事實上她也不知道該去煩惱什麼。
方米不知道的是,這之後方冬又和方家爸媽視頻了一個多小時,聊的就是隔壁李家的事和接下來要採取的對策。
方家爸爸是不願報警的,一來利益受損的不是他,他是男人,無法感同身受,二來方家爸爸自己就是這種人,生意場上少不了“逢場作戲”,年輕女孩的便宜更加佔過。
當然還有最主要的原因:他要面子,他覺得丟臉。
方家的女兒被欺負了,方家利益受損了,說出去會讓人笑話。而傷害已經造成了,為什麼還要到處宣揚,弄得人盡皆知呢?
而方家媽媽的顧慮則是另一個角度,她說醫生做過檢查,方米洗了澡,大部分痕跡可能無法採集到了,而且表面沒有傷痕,體內也沒有留下精|液,即便能證明發生過性行為,也很難證明這是強|奸,而非自願。
最關鍵的是受害人的口述,是否和整件事的邏輯鏈緊密相連,可現在方米卻忘記了一切。
方冬問:“知道很難辦,就不辦了嗎?你們打算視而不見,咽下這個啞巴虧?”
這又是另一個令方家爸媽為難的地方。
咽是咽不下去的,以後低頭不見抬頭見,李家見到他們這對倒霉夫妻,不定在背後怎麼笑話。
方家爸爸說:“有了這次,沒準還會有下次。他們就是試探底線,以後在別的事情上可能要變本加厲,咱們家這個虧怕是要長期吃了。”
方家媽媽接道:“想得美,難不成他們還能抓著這事兒當把柄,反過來要挾?”
方冬說:“也許對方就是看你們的態度。見你們這種事都能忍,那麼下一次就來個更狠的。”
經過一番討論後,方家爸媽最終決定“另闢蹊徑”。
按照他們的理解,一個成年人在社會上行走多年,不可能嚴絲合縫地遵紀守法,也不可能一點瑕疵都沒有,沒做過任何虧心事。
當然這樣的想法是“以己度人”,可方家爸媽隻能按照自己的思維去思考,因此看什麼都是灰的。
方米並不知道方家爸媽在背後做了什麼,隻知道數日後,李家突然鬧出了一樁醜聞。可鬧出醜聞的人卻不是李俊,而是李俊的父親。
說起來也是奇葩,先是有風聲在這個別墅區流竄,說李父以前曾犯過事兒,好像是佔了一個未成年女孩的便宜。不知道有沒有實據,反正是鬧到警察局去了,可能是程度不夠嚴重,後來調節過一輪,賠了一些錢就了結了。
這事兒別墅區裡的人誰也沒有親眼看見,家長們聽到了卻開始疑神疑鬼,紛紛回家問自己的孩子,特別是女孩,李父有沒有對她們動手動腳,或是有一些奇怪的舉動。
如果所有孩子都說沒有,家長也就釋疑了,可偏偏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其中有兩個女孩說,李父曾經幫她們梳頭發綁辮子,還給她們整理裙子。
愛女如命的家長,尤其是母親,當下就急了,又立刻追問為什麼要梳辮子,頭發為什麼亂了、散了,又為什麼要整理裙子,知不知道不能讓男人碰自己的衣服?
此後,這兩名家長就不再讓孩子去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