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踹門?”
靠!
跟無賴沒道理可講。
黎艾認輸,拿出鑰匙打開前院的門。
屋裡的黎小二聽出了陳添的腳步聲,在裡頭叫個不停。
陳添瞄一眼懷裡憋著火氣的黎艾,“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小說看多了,學人帶球跑,娃都想爹了。”
黎艾:……
他竟然還知道帶球跑文學,也是稀罕。
等黎艾用鑰匙打開第二道門,黎小二立馬從裡面衝了出來,圍著陳添不停的轉,叫得更大聲了。
怕踩到它,陳添用腳輕輕把它踢開,邁開長腿往裡進,把黎艾放在了沙發上。
“你可以走了。”黎艾立馬下了逐客令。
“幫你包扎,抱你回來,你一口水都不讓我喝?”陳添濃眉往下壓了壓,“你是真沒良心。”
黎艾隨他怎麼說,“我就是沒良心。”
“所以,”陳添忽然一把捏住她的臉,迫使她抬起頭,“你是不打算賠償我了?”
“我憑什麼賠償你?”黎艾雖心有愧疚,但嘴上是一點兒也不服軟,“你送我的那些珠寶我一樣沒要,五年青春全給了你,陪你旅遊,陪你做危險得要死的極限運動,還陪你睡了幾百次,你問我要補償?”
“陪我睡?”陳添把這點挑出來,“你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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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兩點其實也同理,去旅遊度假,黎艾玩得也很開心,那些極限運動,黎艾也覺得刺激,並且,她雖然沒要那些珠寶,但她這些年賺到的錢都要歸功於陳添,陳添沒有任何一點對不起她,而她的的確確,對不起他。
本來就沒佔理,黎艾就算昧著良心也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你不賠,”陳添俯身,一張完美得無可挑剔的臉在黎艾眼前放大,他眉宇低斂,雙眸漆黑如濃墨,眼底的光牢牢落在她身上,“那我自己取。”
黎艾雙眸驟然間睜大,還沒反應過來他這句話會帶來什麼,就已經被他狠狠吻住。
趁她猝不及防,他很輕易地將舌抵進了她的雙唇,纏上她的舌尖。
一陣久違的酥麻感立刻傳遍全身,黎艾微微戰慄起來,手不自覺的抓緊沙發的一角。
她往後縮,想逃,卻被整個人重重壓到沙發上吻得更深。
舌尖勾纏,呼吸交融,胸腔裡的空氣很快被他掠奪殆盡,連帶著大腦一片空白。
眼前一片漆黑,她不知道為什麼睜不開眼,耳朵也發著瓮,隻聽得見自己劇烈的心跳和因吻得太激烈而發出的聲響。
防止她掙扎碰到傷口,陳添壓住了她的雙腿,手腕也一並壓得死死的,起初是用兩隻手將她的手腕壓在兩側,後面見她扭動著身子還想逃,索性單手壓住她兩隻手腕,另一隻手掌控住她的下颌,讓她隻能乖乖地被吻。
男女力量懸殊,在這樣全方面的壓制下,黎艾根本無法動彈,但出於本能,她還是不停掙扎著,因為快被他吻窒息了。
她從來沒有被這樣猛烈的吻過,這個吻完全可以用兇狠來形容。
下颌被他掐著,連帶著牙床都有些疼。
舌根被吮得發麻,對方卻還不停地攪動著她的舌,並越來越用力。
他的體能好像沒有上限,每每以為他會輕一點的時候,下一秒,他卻吻得更重。
這個吻與其說是賠償,不如說是懲罰。
等他終於放過她的時候,黎艾已經沒有任何一點力氣,癱在沙發上如涸轍之鲋,張著嘴竭力呼吸。
陳添的手還沒收回去,拇指劃過她湿潤的唇。
“黎艾,”他低頸,將薄唇遞到她耳邊,“等著,還沒完。”
第24章 第 24 章
海邊的小屋裡, 一人一貓躺在沙發上,小貓安靜地蹭著黎艾的腳踝,房間裡隻聽得見牆壁上掛鍾滴答滴答的聲音。
陳添已經走了有十來分鍾,黎艾還是渾身沒勁兒, 感覺整個人像被抽空了。
累, 身體累, 心也累,但也隻有累,此前心底的悲傷, 還有那股阻塞感,都消失不見。
她自己清楚,其實,她一直期盼著陳添出現。
人啊,就是這麼矛盾。
她深吸一口氣, 將手機拿出來看了眼時間,凌晨一點。
國內這時候是十點。
她猶豫片刻,在手機裡輸入了一個熟記的號碼,林昔的號碼。
因為心裡一直持有陳添有可能會找到她的想法, 她背下了幾個人的號碼。想著, 如果陳添找到她,那就和這些她認為真正把她當朋友的人恢復聯絡, 如非迫不得已,她並不想失去這些朋友。
如果在國內和陳添糾纏,她的這些朋友很可能會跟著她遭殃, 陳添可不是什麼善茬, 這也是為什麼她會選擇直接消失。
電話撥過去,很快就被接通, 手機裡傳出一道能清晰聽出期許與迫不及待的聲音,像是等了這個電話很久:“喂?是黎艾嗎?!”
黎艾愣了愣,心裡像被什麼飛旋著擊中了一下。
在進入娛樂圈之前的二十多年,她從未體會到過這種被人記掛著的感覺。
娛樂圈,這個她以為充滿了骯髒與虛假的地方,卻讓她獲得了美好而真摯的友情,還得到了……像偶像劇那般堅定不渝的愛情。
她不是沒有被人喜歡過,學生時期喜歡她的男生很多,但在她被欺負時,卻沒有一個人敢為她站出來。
沒有人像陳添那樣,哪怕會失去一切,哪怕會死,還是要堅定的選擇她。
“艾艾!是你嗎?!”沒聽到回應,林昔急切的再問了一遍。
黎艾回神,回答: “是我。”
“你還好嗎?陳添是找到你了嗎?”林昔語氣特別焦急。
聽她這麼問,想來她剛一消失陳添就找過她們,那她們應該也能理解為什麼她會一句話都不留下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也就不會覺得她沒把她們當朋友。
“嗯,找到我了。”
“他沒把你怎麼樣吧?!”
黎艾回想起剛剛陳添強吻她的場景,聲音微微低下去,“放心,沒怎麼樣。”
“那你倆現在什麼情況?”
想了想,黎艾組織了下措辭,“我跟他已經不可能了,但他說什麼也不肯放過我,非要跟我耗著。”
“你沒跟他說了你丁克的事?”
“沒有,沒必要告訴他這個,”黎艾不知道要怎麼跟她說陳家的那些事,“我跟他的事很復雜,他要是跟我在一起,不光會失去很多,我和他還會有危險,甚至會死,所以我說我不想跟他冒險,以前對他也不是真心,還說了不想承擔一段全是犧牲的感情,可他油鹽不進。”
像是被震驚到,又像是在思索,林昔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他是不是覺得你是為了他才走的啊?”
“感覺是這樣。”
“那你確實不能再告訴他你丁克的事,不然他更覺得你是為他考慮了,他死都要跟你在一起,估計也可以為了你不要孩子。”
聽著這些話,鼻尖控制不住的酸澀起來,心頭發熱,像被千萬噸沉甸甸的棉絮壓著,身體裡的熱散不出去,聚積如火燒般滾燙灼人,過載的承重更是壓得黎艾喘不過氣。
陳添的這份愛,她承受不起。
“艾艾?”
黎艾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下情緒,但聲音還是略顯沙啞,“在。”
“你……”林昔知道她不太好受,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黎艾卻這時候笑了笑,“不說我了,你最近怎麼樣?”
“我一切都好呀,就是怪擔心你的。”
“對不起啊。”
雖是迫不得已,也出於為他們考慮,黎艾還是覺得抱歉。
“這有什麼好對不起的。”
到這兒,黎艾不知道該怎麼繼續這則通話,從前她們見面總是有說不完的話,但今天她沒有那樣的心情去談天說地,隻是想給對方報個平安。
林昔是個情商很高的女孩,這時候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彼此沉默了一會兒後,林昔喊了她一聲,“黎黎。”
黎艾輕輕“嗯”了一聲。
“如果你想讓陳添覺得你並不是為了他考慮才離開,你們之間真的再無可能,”話題又重新回到陳添身上,林昔清楚這會兒黎艾也沒心思聽別的,不如給她出出主意,“你不光得說你不愛他,還得做,那樣才有說服力。”
她說得沒錯,光說沒有用。
真正愛一個人,哪怕嘴裡說了一萬遍不愛他,眼睛也會告訴他,我愛你。
黎艾想,陳添不相信她說的不愛他,大概就是因為,她的眼睛一直在說,她愛他。
這天,黎艾一整夜都沒有入睡。
她在想,需要做些什麼才能讓陳添相信她真的不愛他,可這好難,她想了一夜也沒有想到。
雖一夜未眠,但一直閉著眼,身體倒也沒有太疲憊,第二天,黎艾甚至比往常還起得早了許多。
她像往常一樣,起來自己做飯,冰箱裡還有很多菜,不用出去買。
腳上的傷集中在前腳掌,用後腳掌就行,沒有造成太多不便,她該幹啥照樣幹啥。
來宿釐島安頓好後的每一天她都過得非常規律,吃完飯就學英語,然後練拳,練完洗個澡化妝去酒吧。
今天她照常在吃完早飯後開始學英語,但不太能集中注意力,總覺得下一秒陳添就會出現在她家門口,中途她還偷偷在屋子裡透過窗看了看隔壁的情況,啥也沒看到。
陳添來找她,她煩,陳添不來找她,她心情也沒好到哪兒去。
隻要陳添在這兒,哪怕什麼都不做,就能攪得她心煩意亂。
在國內的時候,陳添不算忙卻也不算闲,她估摸著,這來了國外,他也還是得處理工作。
現在5G時代,雲辦公不成問題,要放在幾年前,他也許就沒辦法跟她一直耗了。
下午兩點多,門外傳來汽車引擎聲。
黎艾拉開窗簾,看到聞修言的車停在門口,後邊兒還跟了一輛,她猜是給她的新車。
她去開門。
看她有一隻腳是用後跟走的路,聞修言忙問:“您的腳怎麼了?”
“沒事,一點兒小傷。”
“那這幾天我都來接您。”
“謝謝。”
“您客氣。”
聞修言看她還沒化妝,遂問:“您今天打算什麼去酒吧?”
他一問,黎艾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沒化妝,平時這會兒她已經在化妝準備出門了。
都怪陳添,搞得她心神不寧的,英語沒半天沒學進去一點,妝也沒化。
“你等我一會兒!”她馬上進屋化妝。
聞修言不知道她為什麼那麼著急,腳傷了都還飛奔著走,揚聲提醒她道:“您小心腳。”
黎艾給他比了個“OK”,繼續朝屋裡猛衝。
聞修言:……
目送她進屋,聞修言轉身準備回車上,餘光不經意瞥見一抹人影。
他不由得身形一頓,緩緩抬起頭朝隔壁洋房二樓的那個人看去,視線裡,一名身高腿長的男人倚著陽臺,手裡夾著根煙,薄如纖雲的雙唇正緩緩往外吐著白色煙霧,白色煙霧往上升騰,微遮那雙深邃又鋒利的眼,卻遮不住那道穿透感極強的目光。
他的目光裡明明什麼情緒都沒有,聞修言卻不禁後背一涼。
這位爺搬這兒來了他也是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