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瑋:從此以後,長安就變成一個完整的男人了。
我是一個鬼:……
長安:嘿嘿嘿嘿。
蔡冉:不要炫耀,再炫耀拉黑。
長安:不要小氣嘛。
吳瑋:你有時間跟我們撒狗糧,不如去陪著愛人,老子拒絕吃狗糧。
長安:我家親愛的給我去端早餐了。
吳瑋:滾!
吳瑋退出群聊。
成功逼退一個單身狗,沈長安酸軟的腰跟腿都暢快了,他把手機往旁邊一扔,打了個哈欠,翻身繼續睡了過去。
“先生,熬什麼粥?”老趙聽道年說要吃早餐粥,就開始準備起來。
“什麼粥都可以,長安平時喜歡吃的那些就行。”道年站在門口,微微揚起下巴,“記得要幾顆紅豆。”
“紅豆?”老趙愣住,“可是長安平時喜歡吃的那些粥,如果加紅豆會不太好吃。”
“那就少加幾粒。”道年不打算改變自己的主意,“等下做好以後,送到樓上來。記得敲門。”
老趙:“……”
什麼毛病,喝粥就喝粥,為什麼一定要加紅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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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道年離開以後,趙叔找來神荼,把剛才的事情跟他說了:“先生是什麼意思,嫌棄我做的早餐粥沒有新意嗎?”
神荼皺眉,沉思良久後搖頭:“我也不太明白。”
“這有什麼好考慮的。”平時想事情喜歡直來直去地鬱壘走過來,“人間界某些地方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男女在第一次性愛過後,就要吃一碗紅豆飯。先生這是在向你們炫耀,他跟長安又親近了一步。”
“先生……應該沒有這麼幼稚吧?”說這句話的時候,神荼沒什麼底氣,因為他也不敢肯定,戀愛中的先生,會不會變得幼稚。
老趙欲言又止,但他覺得,若是先生,做出這種事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你們思考來,思考去有什麼意思?”鬱壘從鍋裡拿出一個蒸好的包子邊啃邊道,“先生怎麼說,你們就怎麼做唄,猜來猜去不累?”
神荼:“……”
要不怎麼說,無知的人最幸福呢。
難怪昨天晚上,這棟房子四周的結界一直不開。結界不散,他們就不敢出門,現在事情清楚了,他們應該能出去瞧一瞧了吧?
神荼深吸一口氣,走到大廳,拉開一直虛掩著的門。
門剛一打開,他就看到垂掛在樹梢上的冰晶,陽光灑在冰晶上,折射出五顏六色的光芒。
神荼深吸一口氣,忽然睜大了眼。
整個世界被濃鬱的靈氣包裹著,世間所有生物都顯得生機勃勃,仿佛久旱遇到了甘霖,大雨天氣終於見了晴,一切都那麼新鮮與不可思議。
他忍不住多呼吸了幾下,有意識地引導著靈氣進入身體。
近幾百年來,世間的靈氣越來越少,他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這種被靈氣包裹的感覺了。
“這是……”跟著出來的老趙也呆住了,這種沐浴在生機中的舒適感,還是近千年前的事了。
“怎麼回事?”
“也許是天道大人初嘗歡愉,心頭大悅後,便降下了靈氣?”鬱壘看著這個與往日格外不同的世界,“不管是怎麼回事,是好事就行。”
老趙與神荼都沒有說話。
這不是天道大人降不降靈氣的問題,而是靈氣陡然變多的問題。世間萬物多與少,都自有規矩,某種東西忽然變多,自然是因為打破了某種規律。
這個規律便是……天道懂得了感情?
如果是這樣,天地的靈氣應該減少,而不是變多才對。
大道留下來的那些規矩,不可能這麼厚道。
沈長安與道年渡過的愉快一夜,對於人間界的修士而言,卻是膽戰心驚地一夜,從昨晚十點過後,他們就發現天象不對,匆匆換上法袍,跑到樓頂,頂著夾著雪的寒風,監測天象。
不僅是他們,就連國家的衛星都開始監測雲層上空,企圖找到天象忽然變化的原因。
他們剛到樓頂,就看到天際黑色的烏雲後,有五彩霞光在閃爍。他們以為這是異像的某種暗示,沒想到這隻是開始。
從子時過後,天上就不斷閃現各種霞光,甚至還時不時有神光出現。翻滾的祥雲不斷地飛舞跳躍,仿佛天地在為某一件事瘋狂地慶賀,迎接著什麼的到來。
“師、師伯。”張谷裹著身上不算厚的法袍,抖得牙齒都在打顫,“你覺不覺得這個很像燈光秀?”
張大爺瞪了張谷:“你能不能少說幾句?”
“我再不說幾句話,舌頭都要被凍住了。”張谷看了眼其他風雨不懼的大師,哆嗦得更加厲害了,“不管天色怎麼變,我們又不能決定它的走向,站在這裡吹風受寒圖什麼?”
“圖個心安。”張大爺道,“天下很多事,憑我們之力無法改變。但如果連去改變它的想法都沒有,事情必定沒有半分轉機,但若是願意用心,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機會,那也是用心。”
張谷不懂他們的堅持,在他看來,這些大師們一輩子辛苦操勞,很多事費盡心力也沒有得到一個好結果,可是他們偏偏仿佛忘了過去失敗的經歷,每次遇到吃力不討好的事,都要去操心個焦頭爛額。
圖什麼呢,有什麼用呢?
世人多看結果,不管他們付出了什麼,隻要最後沒有成功,在很多人看來,他們的付出與努力都是不存在的。
“人生短短百年,努力朝自己奮鬥的方向前行就夠了。”張大爺扶了扶腦袋上被寒風吹得有些歪的帽子,“你現在還年輕,以後會明白的。”
張谷抬頭看著霞光交織的天際,吸了吸鼻子沒有說話。他才二十歲出頭,就凍得受不了,也不知道這些上了年紀的大師,究竟怎麼熬得住的?
霞光閃爍了大半夜,直到凌晨三四點才結束,當天際亮起第一道朝霞時,張谷忽然覺得,今天的空氣格外清新,他甚至能夠聞到草木的清香,還是冬筍從雪地裡冒出頭的那種生機。
“天降生機。”嚴印看著陽臺上被雪凍僵的多肉,一點點長出了片新的嫩葉,雙手合十,朝東方低聲念起經文來。
“天道慈悲,不忍凡間生機斷絕,降下了靈氣無數嗎?”可憐擅卜算的雲豐,哆嗦著凍僵的手,連算了好幾次,都算不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天出吉象,以前都是有預兆的。可是這次忽然降下生機,竟連半點反應都沒有。就像是天老爺突然覺得心情好,二話不說就降下靈氣。
“人間靈氣充裕,是好事啊!”眾人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設壇。”
“趕緊訂去泰山的班機。”
“祭天!”
張谷抖著嗓子道:“各位大師,我、我們要不要回屋子裡慢慢談。”
下雪冷,化雪更冷,太陽都出來了,他們還要站在雪地裡商量要不要祭天,這不是自殘嗎?
可惜的是,處於狂喜中的大師們,沒有人理他。
張谷偷偷把藏在法袍下的手機拿出來,國產手機就是強悍,這麼冷的天氣,都沒有把它凍死機。
剛打開手機,他就看到了沈長安發出來的消息。
想到這麼冷的天,沈長安抱著心愛的人在被窩裡做美夢,而他卻站在房頂上吹雪風,張谷就覺得人生充滿了心酸的味道。
“看什麼呢?”張大爺看張谷躲在避風口玩手機,走過去拍他肩膀:“長輩商量大事的時候,你就算聽不進去也要裝個樣子,躲在這裡玩手機像什麼話。”
“不是我想玩手機,是長安給我發了消息過來。”在這種時候,張谷毫不猶豫送給了沈長安一口鍋。
沈長安體質特殊,把鍋送給他背,那就是最好的選擇。
“沈長安那個小子怎麼了?”聽到是沈長安有事,張大爺的語氣果然溫和了很多,“遇到了難事?”
“沒有,他現在有了戀人,正跟我們炫耀呢。”張谷找出沈長安秀恩愛的那條朋友圈,“昨晚那麼冷的天,他還在跟女朋友堆雪人。”
“他有女朋友了?”張大爺神情變得有些奇怪,他拿過張谷的手機看了兩眼,沉默地走到了雲豐與嚴印身邊。
張谷收好手機,見師伯跟幾位大師低聲說了什麼,惹得這幾位大師時不時朝他這邊看,他也不敢繼續玩手機了,努力做出乖巧的模樣。
可惜幾位大師此刻已經注意不到他乖巧的樣子,他們所有注意力都被突降的靈氣與沈長安戀愛這兩件事佔據了。
“十世功德身的人,可有伴侶?”
“沒有。”嚴印搖頭,十世功德身之人,心懷大愛,卻又忘情戒愛。正是因為這樣,嚴印才總想著讓沈長安拜入佛門。
可是現在張谷說,沈長安有了戀人。
“他,可能不是十世功德身。”雲豐沉默很久,說出了那個大家心中默認,卻又不敢說出來的話,“我們一開始就猜錯了。”
“他不是十世功德身,卻能金口玉言,能夠請神,又身帶功德金光,那他是什麼?”張大爺問,“難道是神仙轉世?”
他隻是隨口這麼一句,沒想到眾人卻齊齊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你們這是什麼眼神,我隻是隨口一說,你們不要當真啊。”
“未必不是真。”雲豐沉思良久,“以往便有神仙轉世投胎成為,最後歷經考驗後,又重回仙班。以前能有的事,現在為什麼就不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