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學習的時間並不長,上次能和周夫人對話,也是碰巧對方說的是很日常的話,但現在真正看起書來,還是非常吃力的,十個詞裡面,有七八個是沒見過的。
不過她無聊的很,又不知道霍臨想做什麼,隻能讓自己分散分散注意力,才能不胡思亂想。
所以就算生僻拗口,她也強迫自己讀下去。
霍臨進來時,就看見了她垂頭看書的小模樣。
手指輕按在書頁上,眉頭小小的皺著,半湿不幹的頭發一邊掖在耳後,一邊散落下來,有幾樓正落在書頁旁。
他悄無聲息的走到她跟前,視線朝她指著的單詞看過去,淡淡的開口:“Teamo。”
南辭驚了一下,抬頭看到是他,有些尷尬的想將書放回去。
霍臨沉身坐到了她旁邊,攬著她的腰,一個施力,直接將人抱到自己腿上。
南辭想掙扎,卻提前被他按住。
“別動,我不做什麼。”
“……”她都被他抱住了,還想做什麼?!
南辭有些臉色,一半是氣自己沒用,一半是莫名的害羞。
他身上獨有的檀香和沐浴乳的氣味混在一起,一呼一吸間,她覺得整個世界都是他的味道的了。
霍臨看著她越來越紅的小臉兒,淺淺笑了下。
長臂攬過她的身子,讓她整個人靠在自己懷裡,另一隻手,則拿過她剛剛看的書。
“聽周起說,你還學了西班牙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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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很的,他聲音輕柔,又帶了獨有的磁性。
南辭覺得像有浸著酒的羽毛在她耳邊輕拂一樣,有些難熬,也有些醉心。
強撐著聲音,回他:“爺爺確實幫我報了西班牙語的實習課程,但我學的不精。”
霍臨笑了笑,低沉悅耳,在她耳邊無限放大,她難受的縮了縮身子,卻怎麼也躲不開他。
“要不要我教你?”他貼在她耳邊說。
她又向外避了避,“什麼?”
他直接用行動回答,將書翻開,看向剛剛南辭看不懂的那頁。
他一目十行的掃了一遍,最後不知是看到了什麼,莫測的笑了笑。
“來,我教你讀。;DequémodoteamoDejaquecantelasformas:”
他的發音非常標準,聲音醇厚性感,南辭聽著比平時老師上課時還有專業一些。
見她不讀,霍臨摟著她的手臂緊了緊,“恩?”
南辭沒辦法,隻能開口:“;Dequémodoteamo?Dejaquecantelasformas:”
兩個人的聲音一前一後不停響起,大概讀了兩分鍾後,霍臨忽然頓了頓。
也不知是不是南辭的錯覺,再開口時,他的聲音比剛剛要沉了兩分。
“ysiDiosasílodesea,traslamuerteteamaréaunmás”
這句有些拗口,南辭重復的卡住了,霍臨也不急,又沉聲給她念了一遍,像是一定要教會她一般。
最後,她終於,一字一頓的,將那句話完整的念了出來。
“ysiDiosasílodesea,traslamuerteteamaréaunmás”
——假如上帝願意,請為我做主和見證,在我死後,我必將愛你更深,更深。
兩個人的聲音,一前一後像是宣誓一樣,這感覺讓霍臨莫名興奮。
“記住你今天讀的這首詩,一輩子都不能忘。”
南辭雖然不明白自己讀的到底是什麼鬼東西,但還是乖乖點了點頭。
他滿意的笑笑,抬手順了下她的長發,說:“說說吧,今天怎麼回事。”
南辭不知道他怎麼話題轉的這麼快,一時不知該怎麼回,隻能搖頭:“沒什麼。”
“我不喜歡被人敷衍。”霍臨捏著她的下巴轉過她的臉,“說了給你撐腰,這次有天大的事我都給你頂著,說吧。”
南辭怔了怔。
他這份熱情和好心來的也太突然了吧,之前還以欺負她為樂趣的人,怎麼現在忽然要對她好了?
她有些不敢相信,隻靜靜的打量著他,眼神復雜的小模樣,透著幾分蠢也透著幾分可愛。
霍臨覺得好笑,俊美的臉龐朝她貼近。
“別怕,以後都不會欺負你了,隻要你乖乖聽話。”
他額頭輕抵住她的額頭,輕柔的吐氣:“所以,告訴我今天到底怎麼回事,恩?”
南辭覺得自己已經被他弄得腦袋不夠用了,更別提現在這麼親密的接觸著。
於是下意識的,她就將自己被南母為難的事情說了出來。
霍臨其實猜到了,隻不過讓她親自對自己說出來,總歸是不一樣的。
末了,他說:“明天我跟你一起回南家。”
言下之意就是幫她解決南母了。
南辭不敢拒絕,也不想拒絕。
現在她的處境已經不像開始那樣有選擇的餘地了,尤其今天又夜不歸宿,南老爺子對她的印象隻會越來越差,單靠她自己的力量,很難在近期扭轉過局面了。
既然霍臨開了口,那請他幫忙也未必是件壞事。
隻是……
她靜了靜思緒,抬眼看向他,說:“這次幫我,你又想讓我用什麼換呢?”
“什麼都不需要。”
他垂著眼,修長的手指微微摩梭著她的紅唇,挑得南辭體溫漸漸升高。
“不止如此,我還能教你些別的。”
“……什麼?”
“教你怎麼將敵人一招斃命,教你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
霍臨手下的動作略微加重,南辭的唇色越來越深。
再開口時,他的聲音比剛剛更沉了幾分。
“恩?要學嗎?”
第24章
南辭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發懵。
這感覺太不正常了,她覺得再這麼下去, 她早晚會迷迷糊糊的被他牽著鼻子走。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 今晚的霍臨, 比白天多了一分誘惑人的本事。
他好像高高在上的獵人, 笑著拿食物誘惑著獵物, 結果是好是壞,他全然不在意。籠子裡的獵物是生是死, 也全憑他隨意決定。
南辭覺得,隻要這個男人想,似乎就沒有辦不到的事。
所以,她一萬個相信他有翻手為雲, 覆手為雨的能力。
可是於她而言,她身邊最可怕的人就是霍臨,需要大動幹戈想辦法對付的也隻有他。
如果到那時,她拿了他教的方法, 去對付他……
南辭已經覺得可怕到不能再繼續想下去了, 她有些心虛,甚至連他的眸子都不敢再對視,急急忙忙想掙開他下去。
霍臨攬在她腰間的手一緊,不放人。
“話還沒說完,著急什麼?”
南辭咬咬牙,不想抬頭, 隨便敷衍著回:“我不想惹事, 之前做的那些, 隻是想自保。以後沒人犯我,我是不會主動去犯人的。”
霍臨不甚在意的挑挑眉梢,姿態親密的順了順她腦後的頭發。
“那算了,不過隻要有我在,也沒人敢招惹你。”
這話說得南辭心頭一跳,她覺得氣氛也很不正常,於是又掙了掙,說:“霍先生,我困了。”
霍臨沒再為難她,直接抱著她回到臥室。
那晚,南辭又被他摟著睡了一夜,她原本以為自己會失眠,但卻意外的在霍臨懷中睡得很安穩,一覺到天亮。
醒過來時,霍臨已經起床了,看著旁邊微微凹下去的位置,她還是覺得有些不真實。
霍臨昨天太奇怪了,易怒又好哄,而且莫名奇妙的總是對她笑。
笑容又和平時不大一樣,說陰森談不上,但要說真正的溫和無害,也不全然是。
她總覺得以前的自己是被他逗弄著,而從昨天開始,他卻像微笑著織了一張更大的網,一點點朝她靠近,一寸寸誘導著讓她跳進去。
可偏偏,他又沒有任何異樣和破綻。
南辭失神想了好久,最後忽然想起來,今天要趕緊回南家。
她看了看牆上的掛鍾,已經上午十點了!她心頭一驚,一個挺身坐起來,匆匆忙忙準備出房門。
開門時發現門口放好了她昨天那條裙子,還有一套沒拆包裝的內衣褲。
南辭覺得臉熱,別的就算了,霍臨一個大男人給她準備內衣褲,這也太讓人難為情了!
不過她也沒空多想,趕緊拿進來穿好,意外的尺碼非常合適,甚至比她自己平時買的都要合身舒適不少。
她心裡感覺怪怪的,那種讓人顫慄不安的猜測更濃,她不敢再往下想,隻能強迫自己平靜。
她下樓時,霍臨正端坐在客廳開視頻會議,此刻的他和平時神態差不多。雙手交握著,一邊手肘隨便搭在沙發扶手上。
雙腿交疊,身子闲適的靠在後面。
“所以,我浪費時間聽了半天,就是在聽你們說這個項目難度太大,沒辦法操作?”
那邊的員工回應的吞吞吐吐,語氣很是小心翼翼:“我們也是開了一晚上的會才得出這個結論,總裁您看……”
“看什麼?看你們怎麼浪費我的時間?”
霍臨還是在笑,甚至比剛剛笑意更濃些,但他的鏡片下,卻劃過一絲壓迫和危險。
“如果你們不行,就把位置讓給行的人。”
那邊還沒回應什麼,他就直接掛斷視頻。
南辭見他結束了,趕緊上前,“小叔叔。”
霍臨回頭看她,情緒似乎一點也沒受剛剛工作上的事影響。
“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