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五、徐恪默不吭聲。
徐潛掃眼四侄子,突然站了起來。
徐四嚇得扭頭就往後爬,爬出幾步一回頭,才發現五叔並不是要打他,而是背上箭囊去了林子裡。
徐五興奮地吹口哨:“五叔好好幹,咱們的午飯就靠你了!”
徐恪無奈地搖搖頭,然後問阿漁:“餓了嗎?我帶了幾塊兒山楂糕。”
沒了長輩坐鎮,徐四、徐五甚至徐瑛、曹沛都揶揄地看向阿漁。
阿漁最怕徐恪這樣了,一著急,她幹脆朝尚未走去的徐潛跑去:“我去看五表叔打獵!”
徐恪僵在當場。
徐四隻當阿漁害羞了,笑堂弟:“瞧瞧,把阿漁嚇跑了吧?”
深陷其中的徐恪卻隱隱覺得,她並不是害羞,而是單純地不想理他。
想到這裡,徐恪苦笑,掩飾般單獨去相反方向打獵了。
徐四、徐五想跟上,被徐瑛叫了下來,瞪他們道:“沒眼力,以後不該說的別亂說。”
徐四、徐五一臉懵。
而林子裡,阿漁已經追上了徐潛。
“你來做什麼?”徐潛繃著臉問。
阿漁找不到什麼好借口,索性說實話,低頭道:“四表哥總打趣我跟六表哥,我,我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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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潛立即看向侄子們的位置。
阿漁怕他去教訓徐四,忙道:“四表哥也不是有心的,您別生他的氣。”
徐潛很了解侄子們的脾性,決定回府後再提點兩個侄子。
“走吧。”既然她都跟來了,徐潛隻能留下她,免得她回去面對侄子們更尷尬。
阿漁松了口氣。
徐潛要找獵物,走得很快。
阿漁知道他肩負今日的午餐之責,便沒有刻意緊追他,隻遠遠地跟著。
徐潛回頭看了幾次,確定這樣的距離不會給她帶來危險,便專心狩獵了。
山中自有野味兒,但隻有經驗老到的獵人才知道野味兒藏在哪裡。
徐潛找到一處兔子窩,他一通搗鼓,窩裡的幾隻山兔受驚敏捷逃竄,但徐潛的箭更快,嗖嗖兩聲,分別射中了兩隻兔子。
親眼目睹這一幕的阿漁更敬佩他了,因為兩隻兔子離得遠,徐潛去撿左邊的那隻了,阿漁便興奮去撿另一隻。
肥肥的山兔被射中了脖子,周圍毛發上全是血。
阿漁下不去手了。
徐潛走了過來。
阿漁難為情地看著他。
徐潛停在她身邊,想到她剛剛孩子似的興奮樣,故意問:“怎麼,不想吃肉了?”
阿漁當然想。
領會了徐潛的意思,阿漁咬咬牙,抓住兔子的兩條後腿,歪著頭將兔子提了起來。
徐潛眼裡掠過一絲詫異,然後在阿漁揚起頭時及時收斂。
“回去了。”徐潛徑直轉身道。
他倒要看看,憑她那點力氣能把這麼肥的兔子拎多遠。
念頭未落,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尖叫。
徐潛猛地轉身,眼前碧色一閃,小姑娘撲了過來。
徐潛本能地抱住她,一邊巡視腳下一邊沉聲問:“怎麼了?”
阿漁心有餘悸,便是埋在他懷裡也甩不掉渾身的小疙瘩:“它踢我!”
不是死了嗎,怎麼還會亂踢腿?
阿漁真是一點準備都沒有,兔子突然劇烈掙扎,嚇得她一把甩出兔子,直往徐潛身後躲。
未料,徐潛竟抱住了她。
意識到這一點,阿漁呆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兔子:哼哼,沒有我這一腳,徐老五何時才能抱到小美人?
第39章
徐潛看到了草叢裡回光返照的兔子。
居然是為這點小事嚇叫的,徐潛面露無奈,這丫頭當真嬌氣。
“好了,沒事了。”徐潛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阿漁的心思卻早就偏移到了他身上,徐潛的腰,可真細啊!怪不得穿束腰長袍那麼好看。
喜歡歸喜歡,光天化日的,阿漁意猶未盡地松開了手。
徐潛沒把剛剛的片刻親近放在心上,對他來說,那隻是他給小姑娘的保護。
撿起被她丟掉的兔子,徐潛示意她走前面。
阿漁很聽話。
提著兔子回到溪邊,徐四等人都在,隻差了徐恪。
徐潛四處看了一圈。
曹沛猜到他在找誰,笑著解釋道:“五舅舅,六表哥怕我們餓著,也去幫忙打獵了。”
這樣說,阿漁也少了尷尬。
徐潛了然,吩咐徐四:“去叫他回來。”兩隻兔子加上山雀,夠吃了。
徐四去找人了,徐潛、徐五分別收拾兔子。
這個有點血腥,小姑娘們乖乖地圍坐在篝火旁等著吃。
徐瑛忍不住問阿漁:“剛剛你是生氣了嗎?”
姑娘們敏感些,徐瑛、曹沛都看出阿漁似乎對徐恪並沒有那種心思。
阿漁垂眸,小聲道:“我隻把六表哥當表哥看。”
曹沛看眼徐瑛,笑道:“明白了,阿漁放心,以後我們不逗你了。”
徐瑛也點頭。
阿漁松了口氣。
但徐瑛很好奇:“六哥芝蘭玉樹文武雙全,連他都打動不了你,阿漁到底喜歡什麼樣的男子?”
阿漁忍住去看徐潛的衝動,笑得無憂無慮道:“我才十三,還沒想過這些問題,倒是你們倆,嬸母、舅母最近都挺忙吧?”
徐瑛十五歲了,今年六月及笄,曹沛十四了,最遲明年也會定下。
阿漁一問,曹沛沒什麼,徐瑛臉紅了。
阿漁笑,她記得,徐瑛嫁的是她親哥徐三公子的一位同窗好友,四月裡對方高中狀元之時,便是他來徐府登門提親之日。
看徐瑛現在的樣子,兩人肯定早就情投意合了。
“六表哥回來了。”曹沛忽然說。
阿漁抬頭,看見徐四、徐恪並肩走來,徐四笑的瀟灑,徐恪卻有點強顏歡笑的意味。
阿漁移開了視線。
徐四指著阿漁旁邊的位置讓徐恪坐。
徐恪看向阿漁,見她歪著頭仿佛在認真聽沛表妹說話,絲毫都沒注意到他,徐恪便主動坐到了徐瑛身側,一下子與阿漁隔了兩人。
徐四、徐五都知道他喜歡阿漁,徐恪都不去挨著阿漁,他們更不會沒眼色地湊上去。
於是,徐潛提著兩隻叉好的兔子走過來,就見篝火一圈隻剩一個位置了,一頭是四侄子,一頭是阿漁。
徐潛神色如常地坐下,離侄子更近。
篝火燒得很旺,兩隻兔子才烤一會兒就散發出了誘人的肉香味,炙烤出來的油滋啦滋啦響,聽得人直想流口水。
徐四感慨道:“這時候就該來一壺酒!”
徐五嘿嘿笑,變戲法似的從身後拎了一個酒葫蘆出來,得意地舉高!
“真有你的!”徐四大笑著給了他一拳。
徐五還帶了幾隻小酒盅,倒好第一盅,先孝敬長輩:“五叔來一口!”
徐潛沒興趣:“你們自便。”
徐五撇撇嘴,叫上徐四、徐恪一起。
徐恪心情煩悶,徐五給他倒,他就端起來喝,不知不覺連續喝了好幾盅。
阿漁咬唇,因為她知道,徐恪的酒量很差,再喝下去肯定要醉的。
徐恪溫潤如玉,上輩子阿漁嫁給他後隻有三樁煩惱,一個是他母親容華長公主十分厭煩她,一個是他父親鎮國公道貌岸然覬覦她還強佔了她的丫鬟,最後一個,便是徐恪的酒品了。她喝醉了是直接暈倒,徐恪偏不暈,非要找她。
在國公府與堂兄弟們喝醉了,徐恪找她,徐二等人便笑著將他送回院子。
在外面吃席喝醉了,徐恪也找她,致使滿京城都知道鎮國公府的六公子黏媳婦。
如今兩人不是夫妻關系,徐恪若醉了,會做出什麼事?
阿漁不敢冒險。
眼看徐五又給徐恪倒了一盅,而徐恪也無意拒絕,阿漁隻好喚了聲“六表哥”。
徐恪捏酒盅的手一抖,像是不敢相信般看了過來。
阿漁對著他腰間的荷包笑:“六表哥還有山楂糕嗎?我餓了。”
小姑娘笑靨如花,似一縷陽光直直照到他心底,徐恪頓時放下手裡的酒,低頭翻荷包。
“給。”急著表現,徐恪幹脆將整個荷包都送了過來。
阿漁刻意忽視其他人的視線,倒出兩顆山楂糕,倒完了,阿漁想了想,問身邊的曹沛:“姐姐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