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為表叔畫新妝》, 本章共3554字, 更新于: 2024-11-22 16:03:20

  初五一過,曹廷安就親自物色了兩個擅長照顧孕婦的嬤嬤進住桃院了。兩個嬤嬤加起來一百多歲,面容慈愛隨和,很會陪聊,既能哄江氏開心,又把桃院打理地井井有條,既能保證絕不會有什麼不幹淨的東西近江氏的身,又不會僵化了桃院的氣氛,弄得人人自危。


  如此一來,就算有心人想動什麼手腳都找不到機會。


  精心休養到六月中旬,在京城最酷熱的時候,江氏發動了。


  女人頭胎多艱難,生二胎的時候會輕松很多。


  江氏這半年動靜結合,無論心裡還是身體都做足了準備,在產房待了三個時辰,便順順利利地生了。


  曹廷安就在產房外面守著,一聽裡面傳來的嬰兒啼哭清脆又嘹亮,他便激動地砸了下大腿。


  這嗓門,兒子沒錯了!


  果不其然,兩刻鍾後,產婆就抱著孩子出來了,笑得滿臉褶子開花:“恭喜侯爺,是個小公子,足足有七斤呢!您瞧這小臉蛋!”


  曹廷安還用她提醒?


  熟練地抱過孩子,曹廷安低頭一看,對上兒子紅撲撲小猴子似的臉蛋,他樂了:這小子,像他!


  “爹爹,給我看看!”


  父親太高,阿漁看不清楚,忍不住催道。


  曹廷安不放心讓小姑娘抱孩子,笑著坐到椅子上,方便阿漁看。


  阿漁看向襁褓,就見裡面躺著一個小小的還沒有西瓜大的孩子,他的臉也小小的,看得阿漁怪別扭。


  “怎麼樣,是不是像爹爹?”曹廷安瞅著剛得的小兒子,嘴角就沒放下來過。


  阿漁沒看出來,父親半邊臉都頂弟弟整張臉的,哪裡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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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欣賞不來此時的弟弟,阿漁抬頭,問產婆:“姨娘怎麼樣了?”


  曹廷安也看了過來。


  產婆笑道:“姨娘一切都好,再等一會兒侯爺、姑娘就能進去了。”


  父女倆同時松了口氣。


  一刻鍾後,產婆說可以進去探望了。


  曹廷安立即將孩子交給乳母,大步往裡走。


  阿漁跟著走了兩步才反應過來,這時候,母親最需要的是父親吧?


  想明白了,阿漁暫且留在了外面。


  內室,江氏虛弱地躺在床上,未施粉黛神色憔悴,美貌比平時減損了許多。


  曹廷安卻隻看到了她生孩子的艱難。


  “還疼嗎?”坐到床邊的凳子上,曹廷安憐惜地握住她手,再冷峻再不知憐香惜玉的武將,這時候都自然而然地溫柔了。


  江氏搖搖頭,笑意直達眼底:“孩子呢?”


  曹廷安這才叫乳母進來。


  看到盼了多年的兒子,江氏心都要化了,如果說懷孕前她隻想生個兒子給女兒當靠山,在經歷過十月懷胎之後,她對這個兒子也有了與對女兒一樣的血肉親情,哪怕生下來的是個女兒,她照樣會把她當成珍寶,全心愛護。


  “眉毛像侯爺。”端詳許久,江氏柔柔地道。


  曹廷安不由摸了摸自己的粗眉毛,摸完了,他再看看溫柔似水的江氏,突然來了靈感:“就叫熾哥兒吧。”


  她像水,兒子便熾熱如火,一輩子都旺著她。


  “熾哥兒,熾哥兒……”江氏輕輕念了兩遍,越念越覺得聽起來像“痴哥兒”。


  不過兒子這一輩兒起名都是火字旁的字,“熾”也挺合適的。


  “嗯,熾哥兒好。”江氏很捧場地誇道。


  曹廷安見她隻顧看孩子,似乎從未考慮過生兒子意味著什麼,他便故意一手託住她懷裡的兒子,一手扶著她,湊在她耳邊道:“等熾哥兒過了滿月,我便遞折子,將你扶正。”


  他早就想告訴她了,又怕她壓力太大整個孕期惴惴不安,因此才一直憋著沒說。


  扶正?


  江氏震驚地抬起頭。


  那震驚更說明她從未有過任何功利的念頭,亦或是從未深思過他對她的感情。


  曹廷安嘆息,擁住江氏道:“我這麼多年都不肯娶妻,你當真猜不到是為了誰?”


  江氏:……


  吳姨娘說,侯爺對先夫人痴情一片,所以不肯再娶續弦。


  她信了十來年,致使發現吳姨娘一直在說謊後,江氏也沒有一一地去分析吳姨娘說的每一個謊。


  原來,原來曹廷安竟是為了她才不娶的?


第29章


  曹廷安說到做到,熾哥兒滿月這晚,他拿出早就寫好的折子,讓江氏過目。


  江氏第一次見到奏折,深藍色的封底透露出一股朝堂的威嚴凝重。


  等她打開折子,一個字一個字地看完上面的話,江氏忽然覺得這折子重若千鈞。


  如果說言語無法證明曹廷安對她的情意,這份折子足夠了。


  江氏卻隻覺得迷茫、惶恐。


  “侯爺,我,我不配。”將折子放回他手中,江氏低下頭,苦笑道。


  她沒有欲擒故縱,也不是表面自謙內心暗喜,江氏是真的覺得自己不配。


  她出身貧苦農家,大字不識一個,還是跟了曹廷安後從丫鬟那兒學了讀書認字。身份配不上,她也沒有曹廷安在折子裡盛贊的賢淑端慧,她膽小怕事,她沒見過世面,她沒有學過管家,更不知該如何與貴婦人們相處。


  江氏唯一拿得出手的,隻有她的容貌。


  但容貌能吸引男人的寵愛,卻無法令她配得上侯夫人的位置,如果曹廷安非要扶她上去,江氏怕自己丟人,也怕丟了侯府的臉面,丟了女兒的臉面。


  “侯爺,我明白您的心意了,但我真的不行。”江氏誠心地道。


  曹廷安太了解她的卑怯,所以他隻說了三句話:“做了侯夫人,阿漁、熾哥兒便成了我的嫡女、嫡子。有了嫡出的身份,阿漁可以嫁得更好,熾哥兒也可以站得更高。遠的不提,至少阿沁那丫頭再也不能小瞧阿漁了。”


  江氏眼睛一亮!


  曹廷安內心十分得意。


  他沒有文臣們的巧言令色,但他懂得如何鼓舞士氣。


  現在的江氏就像一個臨時被推上戰場的小兵,什麼功夫都不會,還天生膽子小。但人都有所圖,隻要告訴小兵上戰場就有豐厚的軍餉拿,打了勝仗還能喝酒吃肉,小兵們立即就心動了。再者,他也知道小兵不會功夫,所以每個新兵都會有短則一兩個月長達一兩年的訓練期。


  新兵訓練那麼久是為了增加活下來的可能,江氏給他當侯夫人,當得再差也不至於丟命,所以直接上就行了。


  “二弟妹身邊協助她管家的郭嬤嬤是我的人,等辦完酒席,我會叫她過來幫你,你慢慢跟她學就是。”新兵的鬥志已經燃燒起來了,曹廷安開始給她吃定心丸,“接人待物她也會教你,咱們府設宴,她人要敬你,若去別府吃席,就憑你是我的夫人,那些人也得給你面子,隻要你言行舉止不出大錯,誰也不敢欺負你。”


  男人胸懷寬闊,語氣狂妄,卻有種令人信服的力量。


  聽完曹廷安這些話,江氏便覺得,當侯夫人似乎也沒有那麼難。


  就算難,為了女兒與剛滿月的兒子,江氏也願意嘗試去做。


  ——


  翌日,曹廷安將折子遞了上去。


  隻要符合本朝律法要求,妾室是可以轉正的。


  江氏生了兒子,滿足了第一個“妾室有子”的要求,至於第二個“妾室有德”的要求,江氏深居內宅,姨娘又沒機會與外人走動,她的德行隻有曹家人知道。為了證明江氏的溫柔賢淑,曹廷安自己寫了一份誇詞,還讓二夫人趙氏、三夫人徐氏分別寫了一份。


  趙氏不想寫,可曹廷安親自登門請她寫,趙氏哪敢不從?


  就這樣,曹廷安上交了律法要求的所有文書。


  建元帝看到折子,沉默了許久。


  如果曹廷安有野心,他不會娶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姨娘為妻,放棄與其他權貴結交的機會。


  但今日沒有野心,不代表以後不會有。


  御筆一揮,建元帝準了。


  因為江氏扶正後要做侯夫人,所以她扶正的席面肯定要大辦的,曹廷安看過黃歷,定了兩個月之後的一個吉日。這兩個月侯府需要籌備酒席,江氏也需要跟著教習嬤嬤重新學一番侯夫人該有的儀態談吐。


  挑好日子,曹廷安讓人將請帖發了出去。


  二房的趙氏見曹廷安將日子定在了九月,氣得直接摔碎了一支名貴花瓶。她的阿沁去年臘月定的婚事,今年十月出嫁,曹廷安難道不知道嗎?居然非要搶先一個月扶正江氏,這下好了,侯府上下都忙那邊的事了,隻有一個月能全心籌備女兒出嫁,就一個月,不出紕漏才怪!


  趙氏生氣地向丈夫抱怨。


  曹二爺聽了就煩。


  他沒有兒子,好不容易去年有個小妾懷孕了,結果江氏前腳才給大哥添了熾哥兒,他的小妾就又給他添了個女兒。


  曹二爺怪小妾的肚子不爭氣,更怪趙氏心狠手辣,暗中落了多少小妾的胎。


  現在趙氏朝他抱怨兄長,曹二爺立馬瞪眼睛罵道:“糊塗!咱們侯府立宗婦重要還是一個姑娘出嫁重要?”


  趙氏從來都不怕他,尖聲質問道:“你就是嫌我沒給你生兒子,可你別忘了,阿沁也是你的女兒,現在她受了委屈……”


  曹二爺拍桌子:“受委屈?阿沁受什麼委屈了?從訂婚到現在已經過去大半年了,這半年你管家,難道還沒操持好女兒出嫁該備哪些該請哪些人?我告訴你,就算女兒真受了委屈,也是你這個當娘的親手造成的,天天就惦記中飽私囊,我看我們曹家的銀子都被你搬回娘家了!”


  趙氏氣得臉一直紅到了脖子根:“你放屁!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偷你們家銀子了?你那大哥防我跟防賊一樣,讓我管家還派個嬤嬤來盯著我,你以為我稀罕這破差事?”


  “不稀罕最好,趕緊把對牌給大哥送去!”


  “我不,她還沒成侯夫人呢!”


  夫妻倆你一句我一句,罵得房頂都快被兩口子掀起來了。


  鎮國公府。


  徐老太君收到帖子,笑眯眯地對芳嬤嬤道:“沒看出來啊,曹家那小子還真是個痴情人。”


  芳嬤嬤道:“曹侯都快當祖父的人了,您還叫他小子,曹侯聽到肯定嫌棄您。”


  徐老太君笑笑,放下帖子,很是好奇地道:“他眼光高,我都想去瞧瞧他的新夫人了。”


  芳嬤嬤:“您若去了,曹侯還不樂歪了嘴。”


  等闲人家可請不動徐老太君去做客。


  徐老太君眯了眯眼睛,哼道:“他樂不樂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有人恐怕已經氣歪了嘴。”


  芳嬤嬤立即想到了容華長公主,當年容華長公主截住曹廷安示好,旁人不知,自家老太君知道的清清楚楚的。


  但知道又如何,建元帝有意賜婚,便是老太君都不好拒絕。


  越是幫助過帝王的人,與帝王相處就越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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