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陳甜甜打算當什麼也沒看到,把這件事給瞞著不說出去。
結果今天一早發現這件事不止有齊燁,棠梨竟然也摻和了進去。
被別的老師撞見還好,排球部的教練是個極其護短的,再加上宋濤是個少有的二傳手好苗子,他更是寶貝得不行。
在發現宋濤被打了之後立刻調了監控,和齊燁知道避開監控死角不同,棠梨橫行霸道慣了,哪有躲的時候。
因此調開監控錄像後,除了棠梨和宋濤的身影之外,再無旁人。
要不是陳甜甜無意間瞧見了齊燁也在,依照棠梨那性子,肯定一個人硬扛著。
陳甜甜心裡在想什麼齊燁不知道,他將唇壓成一條直線,眯了眯眼睛冷聲說道。
“我不知道棠梨給你灌了什麼迷藥讓你這麼痴迷於他,可是有一點你應該很清楚。那監控裡沒我,要是有我的話我早就被一並叫去辦公室了。你威脅不到我。”
“而且我不覺得我這麼做有什麼錯 先撩者賤,我隻是小小地報復回去了而已。”
陳甜甜自然知道齊燁沒什麼錯處,她指尖微動,糾結地攥著衣袖。
“我沒打算威脅你什麼,這件事我誰也沒告訴。我就是希望你一會兒能過去幫棠梨求個情,就說是宋濤欺負你在先,棠梨看不過去衝動了點兒幫你教訓了下他。這樣就不是棠梨一個人的錯了,處罰應該也會從寬很多。”
“我拒絕。”
“為什麼?就算你不相信棠梨是因為你動手的,可是你也參與進去了啊。她沒把你供出來是她人好,你不能讓她一個人把什麼都抗了吧,這不公平。”
少女一向脾氣溫柔,此時因為對方冷硬的態度少有的生氣了。
她小臉氣得有些紅,三月桃花似的,就連動怒時候也很可愛。
然而齊燁不為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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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來他是覺得自己沒必要這渾水,就算他那桶水沒潑上去棠梨昨天也會動手的,哪怕沒撞上排球部的教練,也會被監控錄上,推脫不了幹系。
二來是因為他不想為了棠梨撒這種惡心的謊。
陳甜甜見齊燁又不說話了,她急切地推了推他的手臂。
“你別不吭聲啊,你說話啊。”
他不喜歡和人有肢體接觸,在對方碰觸他的瞬間皺了皺眉,不著痕跡的往旁邊挪開了些距離。
“你要我說什麼?我剛才已經給了你答復了,你要是不滿意我的做法大可過去把我供出來,至於他們信不信就另說了。”
“你怎麼會這麼想我?我怎麼可能會告發你,我又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再說了我要是把你供出來了,棠梨肯定會生氣的……”
棠梨棠梨,又是棠梨。
從入學南城一中的第一天起,齊燁就發現就算自己刻意避開對方。
在教室,在操場,在學校的任何地方都會有人時不時提起棠梨。
他不想聽到關於這個人的任何消息,奈何自己的同桌又是個眼瞎喜歡對方的。十句有八九句都不離棠梨。
平常時候還好,齊燁無視著忍忍便過去了。
但是昨天剛發生那樣的事情,他的腳還疼得厲害,小腿處也殘留著棠梨留下的痕跡。
他氣惱得重重將手中的書頁合上,“啪”的一聲,把陳甜甜嚇了一跳。
“夠了。既然你這麼篤定棠梨不會把我供出來,那我們就打個賭。”
少女怔然地眨了眨眼睛。
“什麼賭?”
“很簡單。你不是說棠梨很在意我嗎,那我們就賭他一會會不會把我供出來。要是他當真把事情全攬自己身上了,我可以答應你過去幫他求個情。如果結果相反的話,你以後就不許提在我面前提起他了。”
“我聽著又聒噪又厭煩。”
不僅是哭的時候,齊燁生氣的時候眼尾也會泛紅。
就如同此時,他的那裡又不知什麼時候染上了緋色,瞧著分外i麗。
齊燁之所以在得知了這件事後這般淡然,是因為那監控錄像裡沒他。
就算棠梨把他供出來他隻要不承認,無憑無據便處罰不到他身上。
昨天棠梨拽他進樓道或許隻是一時興起,能下手那般重,那般惡劣對待他的人,厭惡自己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會像陳甜甜說的那樣在意自己。
退一萬步,就算棠梨當真對自己存了那種齷齪心思……
光是想到有這種可能齊燁便覺得作嘔。
陳甜甜沉默了許久,她大抵沒想到齊燁竟然這麼討厭棠梨,光是聽別人提到她的名字就那麼厭惡了。
其實如果是平常時候棠梨打打架也算是常事,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隻是她前段時間剛得了兩個處分,這次又遇到了個護短的教練。
陳甜甜怕她受罰過重,這才來找齊燁的。
別的不說,要是鬧到棠梨她爸那裡 ,被他知道了的話棠梨可就麻煩了。
想到這裡陳甜甜深吸了一口氣,直勾勾注視著眼前神情冷漠的少年。
“好,我和你賭。”
“我賭他心裡有你。”
第十七章 (在意)
棠梨這邊完全不知道隔壁陳甜甜和齊燁因為這麼個破事打了個賭, 她昨晚上沒睡好,因為把少年給欺負狠了。
她心裡有些愧疚,一閉上眼睛腦海裡全是齊燁眼尾泛紅, 睫羽湿潤的模樣。
輾轉反側了很久, 就這麼幹瞪眼生生熬到了天蒙蒙亮。
她原本打算一進教室就去好好補個覺, 結果剛趴桌上睡下, 苟尋不知怎麼得急急忙忙跑了過來。
“梨哥!”
棠梨剛醞釀好的睡意被對方這麼一下子給弄沒了, 她有點兒起床氣, 臉色也沉。
再加上因為昨晚沒怎麼睡覺,眼下一片青黑,眉宇之間看著滿是戾氣。
“一大早上的咋咋呼呼做什麼, 沒看見我在睡覺嗎?”
她這麼抱怨了一句, 準備躺下的時候努力掀了下眼皮繼續說道。
“對了, 昨晚上有點兒事就沒過來找你們,今天放學你們要是沒什麼事我們再去老地方開黑…… ”
“嚯,你這個時候還想著開黑啊。虧我昨天臨走之前還叮囑你小心點, 結果你倒好,不僅把人給揍了,還被人教練給撞上了。”
苟尋越說越覺得恨鐵不成鋼,他想著自己千叮嚀萬囑咐, 利害也說了,讓他找個隱蔽的地方解決。
結果屁用沒有, 如今人證物證具在,連個狡辯的機會都沒有了。
“哥,不是我說你, 你做事怎麼這麼不小心?你前段時間的處分還沒消呢,這一次打架的事情累計在一起, 你外婆知道了還能糊弄糊弄,要是被你爸知道了有你好受的。”
棠梨的爸在京城那邊,雖然常年忙於工作不在家,但是威信不減。
苟尋和張曉虎之前跟著父母出席商宴時候見過他一兩次,每一次別說對視了,對上那張冷峻嚴肅的面孔,他們連打招呼聲音都哆嗦。
不僅是他們,就連棠梨也有些怕他。
一聽到棠華,棠梨也不困了,猛地抬頭,腦子一下子清醒了許多。
給嚇清醒的。
“艹,什麼玩意兒?我昨天可是把宋濤拽到樓梯口的,我明明瞧了沒人才走的,那勞什子教練從哪個石頭縫裡蹦出來的,老子怎麼沒看見?”
這話不假,棠梨雖然沒有心細到避開監控的程度,但是這種監控又不是隨便就能調的。
她當時走的時候的確留意了周圍,並沒有看見什麼人影。
宋濤不是個愛告狀的,而且他是被揍了不是揍人,他面子上掛不去。
再加上男孩子之間打打架掛掛彩是常有的事,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隻要宋濤不說,沒人瞧見,這件事也就這麼算了。
棠梨原本也是這麼覺得的。
結果她忘記了自己剛因為昨天的事情ooc被扣除了氣運,所以她這段時間都會很倒霉。
哪怕她以為萬無一失了,也會有很多碰巧的事。比如昨天剛走便碰巧被排球部的教練瞧見了。
系統提醒了下她被扣氣運的事情後,棠梨心下更煩躁了。
“嘖,媽的,這都是些什麼事兒。”
“反正你節哀。我也是剛才從隔壁五班那邊過來瞧見宋濤被叫去辦公室了,就順嘴打聽了下,這才知道你昨天被人撞見了。估計等到盤問清楚他之後,就有人叫你過去了。”
少年嘆了口氣剛坐下,想到了之前在走廊瞧見的宋濤的那張臉。
和平日裡相比要蒼白些,沒什麼精神。
“不過奇了怪了,這人身體壯得跟牛似的,一年到頭也沒生過什麼病,怎麼昨天被你揍了一頓就蔫兒了,跟霜打了一樣沒精打採的。我看他身上除了臉上有點兒擦傷磕碰到了之外也沒什麼大問題,你下手也不重啊……該不會是內傷給整虛了?”
昨天棠梨的確沒下重手,就過肩摔了一下,其餘的地方碰都沒碰。
他臉上的應該是摔地上磕碰到的,沒什麼大礙。
他臉色不好隻能是因為齊燁把他鎖廁所時候潑的那桶冷水。
這麼看來要真要說誰下手重,還指不定是誰呢。
想到這裡棠梨癟了癟嘴,也沒把這事說出來。
“可能給嚇軟了吧……”
“這麼容易就嚇軟了?嘖,那他以後的性生活堪憂啊。”
“……”
棠梨心情不大好,不大想繼續搭理對方。
一會兒就會有人把她叫過去,反正也躲不過,還不如沉著趁著這點兒時間多睡會兒補個覺。
苟尋看著對方像條死魚一樣完全放棄了掙扎的樣子,他壓低了聲音這才繼續說道。
“哥,別那麼悲觀嘛,這件事其實還有回旋的餘地。”
“什麼餘地?人證物證俱在,再加上我前段時間的處分累計著,他們這一次肯定得打電話給我爸。”
棠梨自認倒霉,就是心疼自己的零花錢,估計很長一段時間連個遊戲機都買不起了。
“你傻啊?幹什麼非要打電話給你爸,你可以打給你哥啊。”
她聽後眼眸閃了閃,覺得這的確算是個辦法。
之前時候棠梨犯事大多都是曾桂蘭來的學校,不過次數也不算多,近些年她身體不大好,好多事情她都是給瞞著的,沒讓她知道。
所以她不想找曾桂蘭過來的話,就隻有找棠華。
寧棣是她舅舅的兒子,比她大五歲。
因為平時隻有逢年過節才能見到寧棣,所以一時半會兒棠梨還真沒想起這麼個救兵。
而且好巧不巧,他的公司正好也在南城,再方便不過了。
“行啊老狗,你這腦子用在除了學習之外的事情上倒是轉得挺快啊。”
保住了零花錢,棠梨這下高興了。
她抬起手揉了一把對方的頭發,眉眼哪有剛才的戾氣。
“等著,這件事要是有驚無險過去了,你上次要的那個遊戲機哥給你買了,再帶你出去搓一頓!”
“客氣客氣,都是兄弟應該的。”
等到棠梨被叫到辦公室的後,餘光看了宋濤一眼,見他沒什麼大礙後剛準備將罪行供認不諱的時候。
那個皮膚黝黑,身材高大的排球教練沉著臉色走了過來。
“你就是棠梨?”
棠梨掀了下眼皮,剛頷首算是回應了對方,下一秒便聽到他盯著自己悶悶說了句。
“的確長得挺俊的……”
“……???”
棠梨皺了皺眉,疑惑地看了過去。
“你在說什麼?”
“咳咳,孫教練的意思是你們還小,早戀不好,會影響學習。”
一旁的教導主任抬起手握成拳抵在嘴邊假意咳嗽了一下。
“這件事我們大致上也了解了。雖然是你們這都屬於早戀性質,但是你先動手打人就不對了。宋濤可以做個口頭教育,寫個檢討就算了,可是你自己算算,這個月你被處分了多少次。”
“上一次男校那個事情算正當防衛也就就罷了,這一次性質惡劣,人宋濤同學下周還有排球比賽呢,得虧傷得不重,要是傷到骨頭了怎麼辦?”
宋濤是排球部的王牌,要是他不能上場比賽影響必然很大。
可這些棠梨左耳朵進有耳朵出,腦子裡隻停留了那句“早戀不好”。
她一愣,看著眼前喋喋不休教育自己教導主任,在對方嘴皮子說幹了去飲水機那邊接水的時候。
棠梨這才沉著臉色,過去給了一旁的宋濤一肘子。
“你他媽給那地中海胡說八道什麼了?他在說什麼玩意兒,什麼早戀?老子母胎solo十六年和誰早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