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駿的戰馬上,年輕的將軍昂然端坐,戰袍肅穆,玄甲明光,手中的長.槍一片清寒,在晨曦下,斜指向天。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好!!!
好久不見,我想死你們啦!
磨蹭了一年半,總算把這個坑撿起來開了(。
血祭了我四顆牙,希望能寫順點……
咳。
那什麼,看好多人說我的作話太多,這本我!絕對!認真改正!盡量做到言簡意赅,長話短說!
不過第一章還是嘮嗑長一點【……
很久沒寫這麼柔弱的女主了,提起鍵盤的時候有些不太適應,畢竟之前的妹子們好像都比較能打,比如上本那位……所以,請大家原諒本文女主的弱雞,和男主相比她可能沒有太多的亮點。
男女主的感情線非常青澀(內涵你們懂的
第一次寫青梅竹馬,姿勢如果不對,還請大家多多包涵!
第2章
“項桓!”
盡管知道他聽不見,宛遙還是不自覺地喚了一聲,等喊過了自己都沒聽清自己的聲音。
這混世魔王四年了未曾寄回一封家書,連她也疑心或許是看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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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面前高矮胖瘦的百姓一路往前追,凱旋的大軍暢通無阻,越行越遠,再後面就都是隨行的士卒,浩浩蕩蕩,烏泱泱的望不見頭。
主將進了朱雀門,熱鬧沒得看了,人滿為患的御街一時半會兒卻難以疏通。金吾衛人手不夠隻好又把附近的武侯調過來,吆五喝六忙得不可開交。
等四周歸於平靜,宛遙獨自一人孤零零地站在道路邊,才意識到和自己的婢女走散了。
此刻天已放晴,她收了傘,忽然也沒那個興致再去醫館幫忙,隻垂首慢條斯理地按原路返回。
從宣宗皇帝末年起,沈家的江山就一直四面漏風,北有突厥南有後燕,前後受敵。如今眼看著是打勝仗了,不知回朝的將士能得到怎樣的封賞。
“今天正好輪到爹爹朝參,”宛遙這樣思忖,“等他回家我可以問一問……”
隨即又想起老父素來不喜歡項桓,忍不住擔憂,“爹該不會直接對我說他戰死沙場了吧……”
一面想,一面心事重重地拐進坊間的巷口。
臨街的酒樓前人來人往,早起不是食店開張營業的時候,隻有個店伙墊腳在擦頂上的招牌,門邊蹲著歇腳的挑夫和乞丐。
宛遙從旁經過時,角落裡的兩道身影便極有默契地對視,繼而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狹小的夾道一覽無餘。
在走出百步之後,她就已察覺到數丈外有不同尋常的聲音,宛遙沒有回頭,隻略側目看了看,對方果不其然也跟著緩了片刻。
太陽照出一長一短,略微模糊的影子來。
她心裡不甚焦慮地顰住眉,收回視線,比及之前加快了步伐。
而身後之人也同樣加緊速度,保持著距離毫不落下。
巷中深不可測,過了開坊門的那陣高峰,這會兒人跡寥寥。
宛遙在前面走,那兩人在後面不露聲色的跟,一時半會兒不見得能甩掉,隻寄希於能快些回家。
青石板路的一側,某間民房開了門,睡眼惺忪的老漢正往外倒殘水,定睛看時才發現是當年的龔掌櫃,大老遠他就瞧見宛遙了,拎著銅盆嘖嘖出聲。
“喲,這不是宛家的閨女嗎?”
他哼道,“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自從生意一落千丈後,龔掌櫃便隻能窩在家中靠賣鞋過活,每回見著宛遙總忍不住嘴賤兩句過過癮,雖然她已經好多年沒鑽過人家院牆了。
“以往跟著那臭小子不是挺會折騰的麼。”他邊澆花邊數落,“隔三差五招貓惹狗的。”
“昨兒在人家門口放鞭炮,今兒就能把戲臺的大棚扯下來……現在怎麼樣,這小子不在了,沒人罩著你了,知道學乖啦?沒用!”
“你叔我可都記著呢,就你小時候幹的那些好事,說出去看誰家公子敢娶你。”
宛遙沒功夫理會,她越走越快,索性提著裙子小跑起來。
巷子深處的兩人也隨即撒腿。
“嘿,這丫頭也不知道打聲招呼。”
前面便是巷口,明朗的日光直直落下,隻要出了這兒離家門就不遠了。
宛遙剛跑過去,頭頂忽有勁風劃過,錚然一陣巨響,她愣了一下,本能地轉過身。
視線裡,那把亮銀色的長.槍正深深釘入地面,尾端猶在輕顫,如往昔般兇煞非常。
宛遙從這柄槍上瞧出熟悉的味道來,當下欣喜地回頭——
雨後初晴,馬背上的少年威風凜凜,手持韁繩逆光踞坐,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項桓!”宛遙滿臉意外,抬眼時被日頭一晃,半晌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巷子內的人影見此情形,立刻識相地退了回去。
親眼見證了何謂“說曹操曹操就到”的龔掌櫃很是瞠目結舌,瞬間閉了嘴,端起花盆龜縮進屋。
項桓利索地翻下馬,拿回銀槍,漫不經心地往她身後瞥了一眼。
“你跑什麼?”
“沒什麼……”宛遙敷衍地搪塞過去,卻拉著他上下打量,神情中滿是喜色,“還真是你……你回來啦?”
他任憑她握著衣袖搖了兩回,笑容有些懶散:“幹嘛,以為我死在西北了?”
這張嘴,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沒忌諱……
“就知道你命大。”宛遙仍沒松手,語氣裡是難以掩飾地欣忭,“剛在朱雀大街,我看見你跟在虎豹騎中間往宮門方向去了。怎麼你沒進宮嗎?”
“今日三軍休整,由大將軍面聖,我明天才得奉召入宮。”項桓還穿著戎裝未換,立在馬前舉目四顧,整個人凌厲得宛如嗜血的刀鋒。
坊中的十字街除了武侯,軍官並不多見,於是他這身扮相就顯得格外惹眼,引得路人頻頻回頭。
“這附近好像沒多大變化,幾年了還是這樣。”
她也隨著他的視線望了望,“京城的人念舊吧……早些年生意不好做,所以搬走了兩家,上年初先帝在時說要重修望山塔,結果不到年底就薨了,工程吊了個架子停在那兒。”宛遙給他指,“為此還砍了那株老樹,有些可惜。”
她不厭其煩地給他絮叨那些瑣碎。
項桓聽著聽著,總算把目光調回來,歪頭瞧她:“我怎麼感覺……”
宛遙不自覺屏息,就見他後半句說:
“你也沒什麼變化?”
“是嗎?”她聞言垂首開始審視自己,從頭到腳,顯得緊張。
去醫館不適合穿太鮮豔的衣衫,今日穿的是象牙白的褙子和水藍交領,不記得自己小時候有沒有穿過類似的……難道是發型不對?
正想到這裡,腦袋頂上一個聲音飄下來:“我是指身高。”
“……”
項桓很快挑了挑眉,掌心沿著她頭頂一比,剛好在自己肩胛處,“記得你以前沒這麼矮啊。”
“我走的時候你好像就這麼高。”他往上抬,比出一節距離,“回來你還這麼高,你不長個的?”
“……我有長。”她咬牙解釋。
就是長得少了點而已。
大概是主僕深情厚誼,那匹馬居然跟著打了兩個響鼻,慢悠悠地刨蹄子。
項桓便伸手去拍拍馬脖子,以示親昵。
“對了,回京的事,你爹知道嗎?”見他在卸行禮,宛遙問道,“項伯伯今天好像不參朝,這麼大的事,其實可以提早……”
尚未講完,旁側一個聲音便輕輕打斷:“公子。”
上了年紀的管事掖手在臺階下喚他。
被一連串的意外砸昏了頭,宛遙這會兒才發覺身邊的宅子正是項府。
而門後隱約能見到項侍郎的身影,站在檐下,神色陰晴不定。
項桓冷硬地勾起嘴角,隔著熙熙攘攘的行人與他對望,父子倆沉默地相視著,半點沒有久別重逢欣喜。
就這麼僵持了片刻,他側身從宛遙跟前過去,“我先走了。”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好似聽到他臨行時輕哼了一聲。
本想還說些什麼,底下已有項府的僕人上來牽馬,宛遙兩手在胸前糾結,眼見項桓大步流星進了門,自己也隻好作罷。
他和項侍郎的關系一直都不太好,親父子每每鬧得爭鋒相對,不歡而散,不知一別四年,這情況會否有所好轉……
結束了兵荒馬亂的早晨,輾轉回到家,大約是以為把人給弄丟了,婢女正跪在院中哭得聲淚俱下,她娘站在門前繞著圈子打轉。
“你還好意思哭?多大的人了,看主子都看不好。”
“明知道御街人多眼雜,你還把她往那兒引!”
宛夫人姓謝,出嫁前是京城士族家的小姐,品行優良、才貌雙全,然而美中不足的是個頭偏矮,而且還一脈相承下來,連帶宛遙也深受其害。
“娘。”
宛夫人聞聲一怔,看見是她,急忙邁著小短腿跑過來。
“遙遙。”她拉住她裡裡外外檢查了一遍,“聽說早上虎豹騎回京,你沒事吧?沒傷著哪兒吧?”
宛遙如實搖頭:“我不要緊,很快就回來了。”
見她全須全尾,宛夫人松了口氣,旋即拉下臉,食指一伸往她腦門兒上輕戳,“不長記性,是不是又背著我偷偷去醫館了?”
“我沒有……”
“還說沒有!”
宛遙不動聲色地抿唇,準備隨時放空自己。果不其然,她娘喋喋不休地聲音立時響起:
“你是個姑娘家,跟娘學學女紅不好麼?成日裡和那些草藥打交道幹什麼,咱們又不是請不起大夫。”
“你沒事兒聞聞,你的衣裳哪件沒有草藥味兒?瞅瞅,連我的都沾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