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南城》, 本章共3095字, 更新于: 2024-11-22 14:30:14

  清溪嚇得往後縮。


  富貴前爪搭在床沿上,黑眼睛茫然地望著主人。


  清溪掃眼四周,看到熟悉的閨房,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一場夢,隻是,怎麼會夢到顧懷修?


  拍下富貴爪子讓它一邊玩去,清溪仰面躺在被窩,腕表顯示下午三點五十,再躺一會兒又要起來去面館了。清溪舉著胳膊,慢慢地,視線從腕表移到了左手上。為何會夢見他?因為昨晚他無賴地抓了她的手,握了很久很久。


  清溪肯定是生氣的,氣顧懷修的膽大霸道,可是,光頭男嘴上欺負她,她又怕又恨,顧懷修都動手了,清溪卻不怕也不恨,就連生氣,清溪想了一晚,都不確定自己到底是氣顧懷修的無賴,還是,更氣他當著小蘭、翠翠的面那樣。


  男人的冷臉不停地闖進腦海,清溪一把抓起被子,將腦袋蒙上了。


  讓她慶幸的是,小蘭翠翠都沒有問什麼,仿佛昨晚並沒看見,她們不問,清溪便隻當沒有發生。


  晚上顧懷修又來吃面了,清溪惱他,躲在廚房,一眼都不給他看了。


  八點半打烊,顧懷修等在面館門外,清溪一出來,他便如昨晚那樣,走到了她左手邊。


  清溪抿著嘴,回頭叫翠翠、小蘭跟上。


  二女互視一眼,齊齊低下頭,站在原地沒動。在她們眼裡,顧懷修已經不僅僅是小姐的追求者了,更是周密保護小姐的人,以前顧明嚴送小姐她們都隔了幾步距離,方便兩人談話,對於幫小姐解圍的冷峻三爺,她們一是不敢,二來,也願意給三爺與顧明嚴同樣的待遇。


  丫鬟們怕顧懷修比她多,清溪更惱了,瞪眼顧懷修,她加快腳步,雙手插進袖口,像一些老者那樣走路。


  像是要證明自己的君子般,男人將右手插進了西褲口袋。


  清溪看見了,但她不信。


  兩人在沉默裡交流了一個回合,後面小蘭、翠翠看在眼裡,都忍不住笑了,覺得這樣的三爺一點都不兇。


  巷子走到一半,顧懷修突然道:“明天下午兩點,我讓陸鐸到柳園外接你,你可以帶上富貴。”

Advertisement


  清溪心裡好奇他有何目的,嘴上卻毫不猶豫地拒絕:“不去。”


  顧懷修平靜地道:“去了,我保證年前不再見你,不去,說明你想每天都見我。”


  這叫什麼邏輯?


  清溪低聲強調:“我不去,是因為我不想見你。”


  顧懷修看看她,意味深長地道:“我自有判斷。”


  清溪往右側扭頭,不就是激將法嗎?她就不去,莫名其妙叫她過去,誰知道他要做什麼?


  “我不會傷害你,你應該清楚。”顧懷修進一步解釋。


  “你先說清楚,如果是正事,我可以考慮。”清溪心裡明白,這人一直默默地“追”她,突然提出這種要求,肯定有原因。


  顧懷修卻道:“明天下午兩點,柳園外,如果你沒出現,兩點十分,陸鐸會登門拜訪。”


  清溪氣結,仰頭瞪他:“你……”


  “明天見。”迎著女孩的視線,顧懷修點點頭,然後取出墨鏡戴上,徑直走了。


  清溪咬唇,就顧懷修這種邀請態度,她真的不想去,可她怕家人擔心,更不想讓柔弱的母親、年邁的祖母知道自己被一位送過人頭的三爺看上了,如此一來,就成了顧懷修威脅她的把柄。當然,如果顧懷修沒有救過她,清溪對他毫不了解,她寧可告訴家人,也不敢去赴他的約。


  被人拿捏了軟處,清溪沒辦法,第二天晌午打烊後,清溪回家換身最不起眼的衫裙,然後以散步遛狗的名義,帶著翠翠、富貴出門了。小蘭到底是半路投奔她的丫鬟,去見顧懷修這種事,清溪暫且隻放心讓翠翠知道。


  柳園是南湖的一個景點,因為是周四工作日,湖邊遊覽的人比較稀疏。


  黑色別克停在柳園外,陸鐸利落地跳下車,遠遠地朝清溪招手。十八歲的男人,穿了一身白色西服,笑容燦爛俊朗,比冬日午後的陽光還要明媚,叫人一直暖到心裡去。


  “好久沒見,清溪小姐有沒有想我啊?”陸鐸拉開後座車門,戲謔地問。


  清溪笑而不語。


  翠翠俏皮道:“當然想了,陸少不來,我們每天少賺一毛錢呢。”


  陸鐸哈哈大笑,然後一本正經地解釋道:“不是我不想去,上個月舅舅派我去申城辦事,我昨天才回來,晚上本想去面館的,可舅舅不肯帶我,不知道我又哪裡得罪他了。”


  翠翠偷瞄自家小姐,三爺為啥不帶外甥,因為不想讓外甥旁觀他追求小姐唄。


  清溪佯裝不懂,彎腰上車,坐好後低頭逗第一次坐洋車的富貴,努力掩飾自己微紅的臉。


  繞過半個湖就是花蓮路,陸鐸談吐風趣會哄人,三人笑著笑著,好像沒用多少工夫,車子就開進了顧懷修的別墅。


  隔著車窗,清溪看見顧懷修與一個金發男人站在院子裡,顧懷修一頭黑色短發,那個洋人居然扎著一條辮子,松松散散的垂在肩上,瀟灑不羈。見二人都朝這邊望來,清溪連忙收回視線。說來也怪,如果這裡有個陌生的中國人,清溪大概會擔心自己見顧懷修的事情傳出去,換成洋人,清溪就少了一層擔憂。


  汽車停穩,顧懷修已經來到了車前。


  車門一開,富貴搶先跳了下去,瞅瞅顧懷修等人,小家伙先撒歡在新院子裡跑了一大圈,逛完院子又衝向別墅大廳。無人阻攔,隻有來福追了上去,恍如別墅最忠心的管家要盯著新來的客人,以防客人破壞東西。


  翠翠下車後,顧懷修上前一步,朝裡面的女孩伸手。


  陸鐸咳了兩聲,故意挑釁舅舅:“舅舅你什麼意思?翠翠怎麼沒見你這麼紳士?”


  一句哈,成功弄紅了清溪的臉,躲開顧懷修的手,自己下車了。


  顧懷修不以為意,指著斜對面的金發男人給清溪介紹:“那是布萊克,是位攝影師。”


  金發男人眼眸深邃,長得就像清溪曾經在申城影院外見過的外國電影明星,十分帥氣,見對方朝她笑,清溪心跳突然加快,緊張地點頭致意。


  “你好,清溪小姐。”布萊克走過來,用生澀的普通話與清溪打招呼。


  清溪紅著臉與他握手。


  “Very beautiful,I say she is the most beautiful ese lady I have seen”一邊與清溪握手,布萊克一邊真摯地向顧懷修表達他的驚豔。


  顧懷修道謝,漫不經心地瞥了眼兩人交握的手。


  布萊克恍然大悟,連忙松開清溪,並向顧懷修表示歉意,他對中國文化有些了解,知道大部分男人都不喜歡外男與他們的妻子、戀人有身體接觸。


  顧懷修朝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布萊克便與陸鐸一起朝大廳走去。


  清溪臉還紅著,悄悄問顧懷修:“三爺,他剛剛跟您說什麼了?”


  顧懷修準確翻譯:“他誇你很漂亮,是他見過的最美的中國女人。”


  這下子清溪臉更紅了,低頭扭捏一會兒,繼續問:“還有一句呢?”很短的一句。


  那是布萊克在向顧懷修道歉,顧懷修看看女孩紅彤彤的臉,低聲道:“他說我很幸運。”


  幸運?


  她長得美,顧懷修幸運什麼?


  清溪不解,但一對上顧懷修別有深意的目光,清溪忽的懂了,再次惱羞成怒,沉聲問道:“現在三爺可以告訴我,你叫我過來究竟是為何了嗎?”


  顧懷修頷首,望著西方道:“明天我要去趟國外,年後才回。”說到這裡,他再次看清溪。


  小姑娘垂著眼簾,似乎無動於衷。


  顧懷修接著道:“臨走之前,我想與你合張影。”


  言外之意,當他遠在國外看不見她本人的時候,他需要一張照片……睹物思人。


  後面那四個字,清溪光是想想,都要挪不動腳步了。


  “我不拍。”清溪頓足,然後轉身要離開。真拍了,與答應他的追求有何區別?


  顧懷修擋在她面前。


  她低著頭,長長的睫毛慌亂顫動,細膩的臉蛋浮上紅暈,那是女兒家的羞澀與矜持。


  顧懷修很確定,她並不討厭他了,否則那晚他不會握她的手。


  “聽話。”顧懷修微微彎腰,語氣是兩人初遇起,他對她最溫柔的一次。


  清溪心怦怦地跳,與面對金發外國男人時的緊張截然不同,顧懷修看她的眼神,他似命令又似哄求的語氣,甚至他籠罩下來的身影,都像一把火,快要把她烤化了。


  “隻拍一張。”顧懷修腰杆彎的更低,黑眸與她平視。


  清溪心底掙扎的,是女孩最真實的意願與矜持。


  “我說,你們倆在那兒磨蹭什麼呢?”大廳那邊,突然傳來陸鐸催促的聲音:“快點的,人家布萊克先生是大忙人,好不容易才抽出時間來咱們這兒,別叫人家久等。”


  清溪心裡一緊。


  “走吧。”顧懷修握住她手,拉著她往裡走。


  如同觸電,清溪一下子掙開了,隨後在顧懷修轉過來看她之前,清溪低著頭朝前走去。


  顧懷修眼裡閃過淺淺的笑意。


  大廳門口,陸鐸遠遠地朝舅舅遞了一個“厲害”的眼神,如果一個薄臉皮的傳統閨秀願意同一個追求她的男人合影,理由除了喜歡,還能是什麼?陸鐸由衷地佩服舅舅,同時也深深地遺憾,沒能親眼目睹高冷舅舅的追美過程。

潛力新作

  • 八百裡加急的音樂盒

    夫君打了勝仗,八百裡加急送廻一個姑娘,號稱能作掌上舞。 那姑娘整日在我麪前耀武揚威。 我眼含同情:「你對他的狗一無所知。」 後來夫君廻來了,專門給姑娘打造了跳舞的黃金臺。 他一臉興奮地指著在黃金臺上「鏇轉跳躍不停歇」的姑娘: 「娘子快看!我送你的八音盒!」

    寶寶,你是一塊草莓蛋糕

    和死對頭一起穿進ABO。 我A他O,我狂笑,仗著精神力肆意欺辱他。 後來,清冷矜貴的男人掐住我的脖子,咬住我的肩膀,狠狠頂撞我。「寶寶,O也有幾率異變成A哦。」「欺負我那麼多天,現在,輪到我了。」 「夠深嗎,還吃得下嗎?」 我哭著爬走,又被拖回來。 草啊,不是說兔子獸人很短嗎? 怎麼到沈清淮這裡,給我一步到胃了?嗚嗚。

    導師的憂鬱

    薇薇安:阿雷克斯老師除了腦子好使和臉長得好看以外一無是處,壞心眼又幼稚,傲慢又不通情理,自以為風度翩翩實際是女性公敵……但我還是喜歡他。 阿雷克斯:我的學徒薇薇安世界第一可愛。然而作為她的監護人、臭名昭著的吸血鬼獵人殺手,我真的能碰她麼? 血族系列短篇最終彈。 依然是瞎扯淡的蒸朋背景,無毒小甜餅。 外表迷人一肚子壞水但對小姑娘心慈手軟的老東西x善良無害切開黑的血族混血兒

    夜月長思

    我死後第七年,權相大人來給我上墳。 他往我墳頭灑下了一壺酒。 那酒有問題。 身為一個鬼,我喝完後,竟然對著他臉紅心跳,有了詐屍的前兆……

  • 初霽

    暗戀徐聽聿的第十年。為了給他送檔,電梯故障,我爬了55層臺階。可當有人問起我們的關係。他回應:「寄養在我家的妹妹而已。「她家境普通,不配和我有別的關係。」我終於死心,切斷聯繫,去往國外。有人勸他接我回來。他渾不在意:「池初霽就是想用這種手段引起我注意。「她一個父母雙亡的孤兒,除了我家,她還能去哪兒?」

    男友是恐遊boss: 午夜手術室

    "我的男朋友說他是來自恐怖遊戲的怪物。 我不信。 哪有怪物每天給我洗衣服做飯,還撒嬌要親親? 後來。 我被選中進入恐怖遊戲。 午夜手術室。 我被無數的黑色觸手綁在手術臺。 穿著醫生服的恐怖大BOSS咬住我的耳垂。 聲音病態低啞: 「乖一點,讓我再親親。」"

    桃汁氣泡水

    我暗戀鄰居家的哥哥很多年,但他和我的姐姐兩情相悅。 高考成績出來的那個晚上,我撞見他們在天臺上偷偷接吻。 夏天的晚風潮濕悶熱,我失魂又落魄。 後來大學裏再重逢的時候,謝睢一邊叼著煙一邊問我:「雲梨,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我裝傻否認。

    婚不由己

    異國他鄉,與初戀情人一夜纏綿後,狠心被棄。挺著孕肚找個老實人嫁了好好養閨女,卻不想溫文爾雅的丈夫一朝變臉,半夜帶著無顏貌醜心機毒的小三,客廳纏綿。更對她羞辱至極,奪她蘇家的財產,她讓!害她女兒,休想!隱忍不發,隻待一擊必殺。花式完虐,前夫一路走好不送!送女兒去醫院的路上驚魂一撞,那個男人如鬼魅一般纏上了她!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