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說謊不打草稿!
鄔念瞥了它一眼,眼裡滿是警告,轉身去陽臺關窗戶了。
“汪汪汪!”狗子氣得要死,抬起前爪試圖讓譚冥冥看一眼自己的爪子,根本不髒好不好!鄔念才髒,心髒,簡直是全家最髒的人!
譚冥冥注意力全在這個點兒她最喜歡的綜藝節目上,隻分心伸手揉了揉它腦袋:“別叫了,待會兒就帶你去洗澡。”
“汪汪汪!”
——不是,譚冥冥你看一眼,我他媽爪子根本就不髒!
狗子叫得實在是又委屈又兇,譚冥冥終於低頭朝它看去,它就被從陽臺上走回來的鄔念一把抱了起來!
鄔念往它爪子上抹了一把花盆裡的土,抬起它爪子,無辜地拿給譚冥冥看:“看,姐姐,幸好你沒讓它跳上你的膝蓋吧。”
“怎麼這麼髒?”譚冥冥也皺著臉:“幸好。”
狗子:………………
媽的,算你狠,看等譚冥冥不在家的時候我弄不弄死你。
狗子忍無可忍,眼裡已經快要噴出怒火,但被它竭力按捺下來,它恨不能一口咬死身後這個白蓮花弟弟,但在譚冥冥面前絕對不可以輕舉妄動。
……
譚冥冥沒看一會兒電視,便轉身進房間打算早點睡覺了,明天還要早起。
她打了個哈欠,對鄔念說了聲晚安,隨即看向已經被洗好了爪子,坐在一邊憤怒地踩著衛生紙試圖弄幹爪子的一百萬。
她對還在看電視的鄔念道:“我剛盛了一點排骨湯,待會兒涼了你幫我放在小狗的糧食附近,它都沒吃什麼估計肚子餓,晚上可能想吃。”
Advertisement
鄔念笑了笑,漂亮的臉上滿是幹淨澄澈:“放心吧姐姐。”
待譚冥冥轉身進了房間以後,客廳裡徹底剩下一人一狗。
空氣安靜了下來,彌漫著無聲的硝煙。
……
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鄔念面無表情地低頭看著狗子,燈光在他眼底落下一片陰影。
試圖把爪子弄幹的狗子也停止了動作,冷冷抬頭,惡狠狠地看向他。
鄔念在狗子面前蹲下來,微微垂下頭,下巴全在陰影裡,他眼裡是一片陰鬱的陰霾。
“不管你是誰,我都無所謂。”鄔念壓低了聲音。
這副場景要是有人看見,隻會覺得他是不是有病,居然對一隻狗這麼說話和恐嚇。
但鄔念盯著這隻狗,視線像是想要將它扎穿,看清它裡面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一樣。
“但你必須,離譚冥冥遠一點,無論是擁抱、睡覺,都不可以。”想到這隻狗的體內是個人,而這個人整天和姐姐黏在一塊兒,爬上姐姐的床,享受姐姐親切的摸頭,他心裡便森然一片。
鄔念聲音又柔又冷:“你滾遠一點兒,還可以留在這個家裡,否則。”
他話刻意沒說完,但話鋒裡的語氣與寒意,已讓狗子不寒而慄,在體型上,它的確輸給鄔念很多很多,可那又怎樣,僅僅是因為他的恐嚇,它便自動滾出這個家嗎?
何況,它是譚冥冥救回來的,譚冥冥喜歡它,憑什麼不讓她抱她的狗?
冥冥又不是他的,他憑什麼限制這麼多?
可笑。
最沒立場待在譚冥冥身邊的就是他了,欺騙家人。
狗子心中冷笑,同樣想撂下句狠話,可張開嘴後卻立馬意識到自己隻能汪汪汪,於是它立刻緊緊閉上了嘴巴。
它恨意十足且惡狠狠地瞪了鄔念一眼,扭頭就離開了。
走著瞧。
……
家裡一人一狗正在發生一場無聲的戰鬥,而譚冥冥無所察覺。
這一晚,她睡得很早,因為惦記著杭祁的事情,她睡得並不安穩。今晚小狗不知道為什麼,居然沒有跟進房間,半夜她醒了一次,出臥室去衛生間,小狗睡在陽臺的窩裡,並沒跟過去,但小眼睛一直睜著。
它很清楚,自己現在最大的困難,就是在一隻狗的身體裡,無論想要做什麼、說什麼,都會被掣肘。一旦回去了,難道鄔念還是自己的對手嗎?
所以最最關鍵的,是盡早想辦法前往那所醫院,探查情況。
等恢復了身體,這個白蓮小屁孩死定了。
譚冥冥從衛生間出來,見狗崽子趴在陽臺,趴著的身影仿佛有點抑鬱和憂心忡忡,忍不住輕手輕腳走過去,揉了揉它的腦袋:“怎麼了?”
狗子拿腦袋蹭了蹭她的手,但竭力克制住衝進她懷裡的衝動,它仿佛是被惡婆婆阻止見丈夫的可憐望夫石,眼巴巴地等著譚冥冥出來看它一眼,又回了房間,隻留下它一隻狗在寂靜的陽臺,孤獨地朝她的房間門看著。
陽臺緊閉後,雖然有暖氣,可怎麼可能有譚冥冥的臥室地板舒服?
沒關系,狗子心想,等自己回去了,就送最好地段的最大的房子給譚冥冥,還要在她房間鋪最柔軟的地毯,到時候可以每晚趴在她床頭邊——等等,哪裡不對,狗子狠狠盯向鄔念的房間,到時候,絕不讓他進門。
第二天一早,天都沒亮,全家人還沒起來,甚至總是起得很早去鍛煉恢復腳踝的鄔念都沒起來,狗子也因為一夜未睡,此時正疲倦地蜷縮成一團補充睡眠。
而譚冥冥卻已經穿戴整齊,輕手輕腳,不發出任何聲音,背著書包打開大門,溜出去了。
公交車都還沒運行,譚冥冥打了個車,朝著杭祁家的方向去了。
很快,她來到樓下,心中忐忑無比,七上八下的,她昨天太冒失,幹了蠢事,該怎麼道歉呢,如果直接說的話,他會不會更加生氣,認為自己在嘲笑他。唉,譚冥冥捶了捶自己腦袋,真怕杭祁以後就不理她了,那她的加分——
不,不僅是加分,譚冥冥很清楚,她心裡頭多了一些除了迫切想要加分之外的,心疼與愧疚情緒。
如果說以前對杭祁好,全是為了加分的話,那麼現在,她的愧疚更加壓過了想加分的心情。
她得道歉。
她帶著這分躊躇與忐忑,在杭祁家樓下轉來轉去,清晨的寒風冷極了,凍得她鼻涕都快出來了。
她對著自己冰涼的雙手哈了口熱氣,搓了搓手,覺得不能再這樣猶豫下去了,不如一鼓作氣衝上去敲他家的門。
譚冥冥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抬起腳,衝上樓去。
杭祁家在五樓,畢竟是舊拆遷小區,沒電梯,她爬樓梯爬得都快虛脫了,冬天穿得厚,出來的時候她又莫名奇妙緊張地把書包背上了,書包裡重重的書本全沒拿出來,於是這才爬了三樓,就氣喘籲籲地靠著扶手趴了一會兒。
歇了會兒,緩了口氣,譚冥冥繼續上樓。
五樓一共隻有兩戶,一戶門口貼了紅色的對聯,還很新,顯然是不久前貼上的,而另外一扇門,幹幹淨淨,什麼也沒有,門口也沒有和對門一樣,放了好幾個垃圾袋,顯得異常冷清寥落。
譚冥冥便立刻確定了,這門口光禿禿什麼也沒有的一家,是杭祁家。
她因為爬樓,額頭劉海已經被汗湿了,此時抬起手,半天不敢敲下,鼻尖上更是滲出汗水,但她咬了咬牙,猛地一下子敲了下去,接著,越敲越快,簡直就像是在催命一樣,她朝裡面喊了聲:“杭祁,你在家嗎?”
沒有人應,回應譚冥冥的隻有旁邊碎掉的窗戶外呼呼刮進來的寒風。
打工去了?
可是,現在還不到五點半啊。
譚冥冥眸子裡劃過一絲失望,尋思著,要不還是先回去,等周一再找機會說。可就在這時,她面前的門開了。
杭祁穿著簡單的睡衣,黑漆漆的瞳孔低垂著看了她一眼,似乎顫了顫。
譚冥冥也抬起頭,但隨即發現,杭祁為什麼渾身這麼燙,站在自己面前簡直像有熱浪撲過來一樣,而且,臉色也蒼白到病態,嘴唇幹燥起皮——
發燒了?
還沒等譚冥冥反應過來,杭祁不知道是把她當成錯覺,還是幻覺,還是因為發燒快要暈倒了,突然低下頭,將下巴擱在了她肩膀上。接著,身體的重量壓了過來。
喂喂喂?!不能往門框上倒嗎?你一米八幾好重的啊!
譚冥冥驚悚地看著男生的陰影落下來,手忙腳亂地接住。
作者有話要說: 心機杭:不能:)
第43章
杭祁家門前。
冷風在走廊窗外呼嘯。